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嚇了衆人。“啪——啪——啪”接連幾陣脆響,在衆人尚未反應過來的當兒,衆家丁一一被重重甩開,臉上皮膚綻開深深的血痕,青青紫紫一大片。
趙老闆見自己引以爲傲的手下在短短几分鐘之內被盡數解決,他吃驚地瞪大眼睛,臉上恐懼與愕然交接。他看見蕭夢離手持長鞭臨風而立,目光凌利,面容剛毅,渾身散發出攝人心魄的魅力,宛若高高在上的正義女神。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腳步踉蹌,情不自禁連連後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一股腥臊的**從他褲襠裡流出。
他竟然嚇得尿褲子了?!衆賭客在驚訝之餘,忍俊不禁。沒想到外表兇狠冷血的趙老闆竟然是個軟骨頭。
乖乖,這個丫頭原來會武功……花非霧在驚訝之餘內心對蕭夢離更多的是好奇,賭技出衆,又習得一手好鞭法,這個女人究竟還有何能耐?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知道了。
夜歌訝異回看蕭夢離,雖然他知道前世的蕭夢離從小就學習臺拳道、佩劍、日本空手道等等一系列武術,然而親眼目睹,還是令他相當吃驚。
打完了,某女開始跟趙老闆談生意。誰說不戰而屈人之兵,在蕭夢離的字典中,拳頭才能出真理!
幸好蕭夢離的目的只是賭坊而非他的小命,趙老闆兩眼淚汪汪,他說道:“女俠呀,您想要就拿去!我把這個賭坊送給您!只求您大人有大量撓了我這條小命,我一定感恩戴德,燒高香拜您恭奉着您。”
蕭夢離聞言滿臉黑線。她心想老孃我還沒死呢,用不着你在那裡詛咒我!不過白撿一個賭坊,她還是相當高興的。她當即跟趙老闆辦理交接手序,其實也就是趙老闆把賭坊的地契房契交給她。
可憐的趙老闆呀,雖然撿回一條小命,卻白白損失了辛苦經營多年的賭坊。他表面上唯唯諾諾,其實心裡哪裡能咽得下這口氣呀!這不,前腳剛一出賭坊,馬上像兔子似地奔跑起來,他要找大哥幫他主持公道出這口惡氣!
不費一兵一卒,不花一分一釐就贏得了天勝賭坊,花非霧在驚歎之餘內心對蕭夢離是更多的佩服。他同時明白了蕭夢離爲何敢在他和宇文敖面前誇下海口,那並非夜郎自大,而是她確確實實有這樣的能力辦到!
蕭夢離贏得天勝賭坊一事當天下午就傳入宇文敖耳中。初聽到時,宇文敖狠狠吃了一驚。他不敢相信單憑蕭夢離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就能夠贏回當地惡霸趙新知的賭坊,還把趙新知嚇得屁滾尿流,匆匆逃命去也。這個女人莫非是再世花木蘭不成?!
聽完花非霧的‘現場轉播’,宇文敖在驚歎之餘更多的是讚賞。他欣賞蕭夢離的膽色,更欣賞她的才智。最初是他錯看了她!他不得不承認,蕭夢離比他想象中更加厲害!
接手天勝賭坊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整賭坊。名字就不改了。說來蕭夢離還是挺喜歡‘天勝’這個名字的。賭坊裡的家丁重新換了一批,負責看賭坊的打手全部從追風寨中調出;各賭桌的開牌者,則由蕭夢離親自重新培訓;而賭坊裡的牌具,也全部換了新顏,還增設了麻將和紙牌這兩樣古代人從未見過的賭具。
增設了麻將和紙牌後,當即吸引了不少好賭者。由於唯恐人數過多而造成賭坊擁擠,蕭夢離向前來賭博者派放號碼牌。衆人按照號碼牌入內。此舉一出,方圓百里內衆多好賭者聞風而至,不惜通宵排隊只爲了一嘗新鮮。
而麻將和紙牌的實際娛樂價值也深深吸引了好賭者,衆人傳唱,爭相仿效,一時之間,麻將和紙牌風迷整個博採行業。
蕭夢離是個聰明人,哪裡能夠容忍生意外流。她首先在天勝賭坊內的所有麻將和紙牌上做上特殊的標誌——一朵象徵她的紫色曼陀羅。然後,她命賭坊的打手嚴查潛入賭坊偷學者,一但發現,斷其一指以示懲戒。
她在賭坊附近購買了一所私塾,開設麻將紙牌學習班,收取高昂的學費,傳授麻將和紙牌的製作方法和賭技。凡畢業者皆可獲得天勝賭坊紀念版麻將紙牌一份。
有不知死活者潛入天勝賭坊竊秘,被蕭夢離的火眼金睛發現,留下了慘痛的教訓。他們哀號着,哭爹喊娘,卻撼動不了蕭夢離的鐵石心腸。
蕭夢離深知,商場如戰場,對於商業間諜,絕對不能估息,否則,付出代價的就是自己!她的鐵血作風,一時間驚嚇了不少膽小如鼠之輩,大家寧可乖乖地付銀兩求學,也不敢再偷偷摸摸潛入天勝賭坊了。
對於乖乖求學者,蕭夢離不吝賜教,可以說是傾囊相授。她是個講商業道德之人,收人錢財,就得替人辦實事,絕對不能夠偷工減料。而且,她深信一點,翻版的永遠比不上正版的受人尊重!
蕭夢離亦正亦邪的作風一時之間成爲百姓茶餘飯後熱議的話題,有說她好的,有說她冷血的,褒貶皆有,大家意見不一。
但大家無一不認同,蕭夢離是繼軒轅夢之後又一個商業傳奇,她在博採業的行業巨頭地位,在軒轅王朝中已經無人能夠撼動。
在天勝賭坊第三十七家分店開張後,蕭夢離收購了綏縣一家快倒閉的鏢行——威遠鏢行。她對行鏢沒有任何經驗,所以她把鏢行交給花非霧和宇文敖管理。
說起來做山賊其實跟鏢行還是有些淵源的,宇文敖管理起來也算得心應手。再加上蕭夢離三不五時提出來的絕妙高招,鏢行生意越做越紅火,開始在綏縣以及整個江南地區揚名。
蕭夢離不愧是生意場上的老狐狸,以狠辣著稱。因爲青平山是往來西南與西北,往來天機國與軒轅王朝的重要商業要道,她竟然想出除了威遠鏢行的鏢外其餘鏢行的鏢一率不得經過青平山過境的餿主意。
所有送上山的金銀財寶和拜帖請柬一概不收,只要一有其他鏢行的鏢隊行經青平山,立刻派人下山搶劫。只劫鏢,不殺人。一時之間,青平山下風聲鶴戾,衆鏢行因畏懼追風寨而不敢接近,更不敢接必須行經青平山的鏢。於是乎,所有的鏢都落到威遠鏢局頭上,威遠鏢局想不發財也難!
“哈哈哈哈哈哈!”
華燈初上,舉寨同慶。天勝賭坊第五十四家分店開張,威遠鏢局第二十七間分店開張,讓追風寨的弟兄們樂開了花,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紅彤彤的喜氣,舉着酒杯的手共同齊聲歡呼。
“追風寨萬歲——大當家萬歲——二當家萬歲——三當家萬歲——”
蕭夢離與宇文敖、花非霧舉杯相視而笑。因爲蕭夢離的出色表現,宇文敖破格升蕭夢離爲追風寨的三當家,蕭夢離順水推舟認宇文敖和花非霧爲義兄,宇文敖大笑着應允,三人剎血爲盟,結爲異姓兄妹。
酒席間,衆兄弟興奮地大叫大笑大跳,酒杯碰撞聲不絕於耳。蕭夢離坐於側席端着酒杯一臉庸懶,閒閒品着水酒,美麗的臉龐沒有絲毫酒醉的痕跡。
接受完衆兄弟的敬酒,回頭看見蕭夢離安靜地坐在那裡。宇文敖端着酒杯向她走來,舉杯與她相碰。
蕭夢離微笑着喝下宇文敖的敬酒,懶懶靠在椅子上,歪着腦袋看衆兄弟歡鬧。宇文敖飲下杯中烈酒後環顧四周不見夜歌蹤影,遂問:“怎麼一個人?夜歌呢?”
“歌兒不習慣這樣的場合,我沒讓他來。”蕭夢離回答,同時爲宇文敖斟滿酒杯。
宇文敖舉杯一飲而盡,蕭夢離又爲他斟滿。宇文敖剛想搭話,一隻白皙的手搭上宇文敖的肩膀,一張白淨緋紅的臉蛋出現在宇文敖身側,嘴裡吐氣如蘭:“敖……夢離……原來你們躲在這裡……躲在這裡喝酒……”
“花非霧,你醉了。”宇文敖扶住花非霧搖搖晃晃的身子,眼底掠過一絲無奈。
“我沒醉……沒醉……我開心!喝……喝……咱們繼續喝!”花非霧醉眼朦朧,抓住宇文敖的酒杯,就想往自己口裡灌。
宇文敖連忙攔下花非霧,大掌輕輕一擡將他抱起,無奈道:“你醉了,我送你回房!”說罷,他大踏步走出喧鬧的宴會大廳。
蕭夢離輕輕晃動着杯中水酒,注視着杯中腥紅色**,默默地思考着什麼。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寨裡的衆兄弟們喧鬧着,狂歌着,一直喝到圓月中天,橫七豎八醉倒了一地,仍不捨得散去。
蕭夢離醉意微薰的站起來,繞過衆人,緩緩步出。
柔和的月華如薄紗般輕輕鋪滿大地,微涼的夜風一吹,草木微動搖曳生姿。
夜風清涼,吹散頰邊一縷燥熱。重重吐出一口濁氣,甩了甩如絲長髮,脹暈的頭腦微微的清醒了些。環顧這個她呆了將近半年的地方,蕭夢離苦笑,回不去了嗎?已經回不去了嗎?
憐兒,我想你,真的真的很想你……
鏡月,我們的孩子還好嗎?快出生了吧?我想你,我想我們的孩子!
自我離開,你們過得還好嗎?皇帝表哥沒有難爲你們吧?
蔚晴現在怎麼樣了?還有雨落揚和君惜玉,他們離開了嗎?
飛遙和爾雅,我還有機會見到他們嗎?還有遠在天機國的諾竹和胤楓,今生我們還有可能再見嗎?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人生幾何呀……哈哈哈……”仰天長嘆,蕭夢離邁着微亂的步子大笑着往自己屋子方向走去。
這一輩子,恐怕是無緣再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