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麟的話讓帝邪的表情一下子變得不自然，但左麟下一句話卻讓他哭笑不得：
“你一定是天才，我這人在看人資質、氣運上，從來沒有走眼過。”
左麟一臉得意神情，他揚了揚下頜，示意帝邪看向顧安，道：“別看這小子只有築基境修爲，他也不簡單，事實證明我的眼光確實不錯，他現在已經是金榜天才。”
顧安走過來，無奈道：“我算什麼天才，能入金榜也只是運氣好。”
左麟拉着顧安坐下，然後讓帝邪、顧安互相介紹自己。
帝邪表現得很從容，對顧安的態度也很不錯，絲毫沒有客卿長老的架子。
左麟對帝邪很感興趣，聽聞帝邪想了解扶道劍尊，他也不隱瞞，開始講述扶道劍尊的出手事蹟。
帝邪聽得很認真。
來之前，他就聽說過，九朝第一修士要麼是三清山的長生道人，要麼是太玄門的扶道劍尊。
其中扶道劍尊最爲神秘，雖然扶道劍尊多次爲太玄門出手，但無人知曉他的真實身份。
顧安聽着左麟吹噓自己的另一個身份，感覺很有趣。
同時，他也在觀察帝邪。
在接下來的半個時辰裡，顧安都沒有從帝邪身上感受到一絲惡意，他只能暫且按捺住猜疑。
妖魔大劫在即，一尊玄心境的大妖怪潛入太玄門，也不知所爲何事。
顧安怕帝邪懷疑自己，所以找機會溜走。
來日方長，可以慢慢觀察帝邪，因爲帝邪準備在補天台參悟扶道劍尊的劍意。
往後日子裡，顧安每日都會用神識觀察帝邪。
越看越覺得帝邪可能真沒有惡意，他只是單純地想學劍。
之前帝邪用神識掃視周圍，估計是在尋找扶道劍尊。
……
春去秋來，兩年光景過去。
這兩年裡，顧安的壽命增長得很快，宿星洞天爲他提供了大量壽命，他的壽命已經突破六百五十萬，距離千萬大關越來越近。
這一日，顧安來到外門藏書堂，以潘安之名，推出新書《破碎虛空》。
當年負責接待潘安的劉常長老已經逝世，接待顧安的是藏書堂的大長老，馮商。
馮商第一次接待潘安，很是興奮，拉着顧安說了諸多恭維之話，並且擔保一定會做好此書的後續事務。
在藏書堂足足待了一個時辰，顧安方纔脫身。
馮商實在是太熱情了！
在馮商眼裡，顧安就是天大的機緣，只要他將潘安的新書安排好，以後就能青雲直上！
離開藏書堂後，顧安在城裡轉悠，隨着太玄門一年比一年強盛，這座外門城池變得十分熱鬧，每一條街都很擁擠，街道上甚至出現攤位，售賣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最近一年，顧安沒事就愛來城裡逛街。
走着走着，顧安瞧見一位熟人。
“杜業。”
顧安上前打招呼，同爲姬家家丁，又一起拜入太玄門，兩人的關係雖然不親近，可若是在外門撞見，也會聊聊。
杜業正在一個攤位前把玩一隻小葫蘆，聽到顧安的聲音，他不由放下小葫蘆，站起身來，看向顧安。
待顧安來到他跟前，他面露笑容，問道：“你也來撿寶貝了？”
顧安笑道：“哪有那麼多寶貝可以撿，我就是來逛逛，看看熱鬧，近來可好？”
九十二歲的杜業看起來四十歲出頭，他年輕的時候沒有服用駐顏丹，不像顧安看起來年輕。
在修仙界，不是所有修士都追求年輕的皮囊，也有人覺得成熟點更顯氣勢。
“唉，別提了，前段時間衝擊築基境，失敗了，還浪費了一枚築基丹。”杜業鬱悶道。
他纔是真正的修仙界底層，資質平庸，爲了修仙資源，還得給世家子弟跑腿打雜。
顧安安慰他，然後掏出一支藥瓶，裡面裝着兩枚築基丹。
“這……”杜業拿着藥瓶，很是猶豫，他不想接受顧安的施捨，可又捨不得拒絕。
對於他這樣的底層修士而言，築基境那是畢生追求的目標。
顧安笑道：“不必客氣，畢竟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還想你多活幾十年，老了我們再敘敘舊，回憶少時。”
杜業一聽，心裡感到溫暖，回想起當初，他還向顧安說若是遇到麻煩，可以找他，他要是能幫襯一把，絕不推辭。
大半輩子過去，顧安從未找他幫忙，反倒是他開始承顧安的人情。
杜業輕輕捶了捶顧安的肩膀，不再拒絕，他將藥瓶放入儲物袋內。
“對了，前不久我聽聞一件事，我們三小姐已經定親了。”杜業似乎想起什麼，低聲說道。
顧安一聽，愣了愣，好奇問道：“定親？跟誰？”
聽到姬霄玉定親，他心裡不由泛起漣漪。
或許是小時候姬霄玉曾救過他。
長大之後，姬霄玉待他，也很友善，不像是對待家丁，還送給他不少東西，幫助他修行。
她那樣的天之驕女也逃不過聯姻？
想到這兒，顧安心裡頗爲感慨。
杜業搖頭道：“我哪知道，不過好像只是定下了親事，何時成親還未有定數，我看少主他們很高興，估計對方來頭不小。”
“那是必然，能跟姬家結親，絕非伱我能想象。”顧安笑道。
兩人又聊了幾句，顧安便向杜業告辭。
他並沒有回藥谷，而是繼續在城裡轉悠。
……
藏書堂的動作很快，不到一個月時間，破碎虛空這本書就出現在各城的藏書堂內。
憑藉着封神演義、太玄仙尊積累的口碑，潘安新書一出現就掀起一股旋風，橫掃太玄門。
一個月後，破碎虛空之名便傳遍太蒼修仙界，向着其他八朝傳去。
陸靈君也買了此書，看完後她便第一時間找到顧安。
“寫得挺好的，男主人公體內懷揣着一隻大妖怪，帶領資質平庸的他踏上修仙之途，只是……”陸靈君蹙眉說道。
顧安問道：“只是什麼？”
“爲什麼叫破碎虛空？”
她緊緊盯着顧安，似乎想要看穿他。
顧安狐疑問道：“你不是說在你們故鄉，飛昇是你們的追求嗎？破碎虛空難道不吸引人嗎？”
陸靈君聞言，不由點頭，道：“確實很吸引人，那你好好寫吧。”
她心裡自嘲，這小子怎麼可能猜到她是飛昇者？
隨後，兩人就破碎虛空這本書聊了起來，陸靈君提出很多要求，顧安不依，可當她拿出一堆天材地寶後，他便改口風說可以斟酌。
陸靈君被他的貪婪逗樂了。
等陸靈君離開後，他纔拿出尋春道長，開始翻閱。
破碎虛空只是受人所託才寫，真正值得品味的經典還得是尋春道長！
隨着潘安出書，玄谷、第三藥谷的雜役弟子們也開始討論此書，潘安之名比顧安想象中更具影響力。
半個月後。
顧安回到第三藥谷時，感受到呂敗天的氣息。
算算日子，已經有十多年沒有見面了。
顧安來到閣樓內面見等候已久的呂敗天，他將房門關上，然後來到呂敗天身後，擡手行禮。
呂敗天看起來與多年前沒有兩樣，他示意顧安坐下。
顧安坐下後，呂敗天方纔問道：“最近怎麼想起出書了？”
“一時興起，你也看了？”顧安回答道。
“看了，不如封神。”
“那倒是真的。”
顧安由衷的說道，他自己也是這樣認爲的。
呂敗天語鋒一轉，問道：“蘇寒是你徒兒？”
顧安一聽，故作緊張的問道：“以前是，他怎麼了？”
呂敗天盯着顧安，道：“他也修煉了逆命神功。”
“什麼？”顧安動容。
他連忙解釋道：“可不是我傳給他的，這些年，我根本沒有跟他見過面。”
自從呂敗天將逆命神功傳給顧安，他就沒怎麼練，因爲他不可能棄功重修。
呂敗天哼道：“我當然知道不是你傳的，事實上，逆命神功也不是我創造的，我也是得人傳承。”
“我可以直接告訴你，逆命神功來自曇花教，如今蘇寒也習得逆命神功，說明曇花教的餘孽還未除乾淨。”
顧安瞪大眼睛，面露難以置信之色。
他心裡則想到九幽十三厲與曇花鬼母，莫非他們找上了蘇寒？
“門主，你……”顧安看着呂敗天，不知該如何說，各種情緒在他臉上流露。
他很想說，我其實也有一層關於曇花教的身份。
我是曇花教教主！
呂敗天笑道：“放心吧，我只是跟曇花教有因果，並非真的來自曇花教，年輕時候，我結下過一位道侶，她來自曇花教，臨死之前，她將逆命神功傳授給我，正是此功，我纔能有如今的造詣。”
“這樁過往，你可別說出去，一旦說出去，我這門主之位定然保不住，自從太上長老們回來，我這位子是越來越不穩了。”
說到最後，他自嘲一笑。
顧安當即說道：“我自然不會說出去，只要你不損害到太玄門的利益。”
呂敗天瞪了他一眼，佯裝惱怒，心裡則很欣慰。
不愧是我認定的門主！
呂敗天跟着說道：“蘇寒習得恨天神劍，又傳承逆命神功，接下來他的成長速度會很快，你與他關係近不近，倘若很近，那你得小心點，蘇寒背後明顯有高人，我怕他背後之人前來迫害你，逼得蘇寒更恨這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