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非神非魔
陰雲滾滾，雷鳴不斷，波瀾壯闊的海洋捲起怒濤，大雨隨風灑下，在那駭浪之中隱約可見觸目驚心的屍骸。
往遠方看去，只見天海之間正有一場大戰，不計其數的修士圍攻着一尊萬丈高的邪魔，那邪魔身似人，渾身披着黑色毛髮，身穿黑甲，頭戴犄角鐵盔，宛若來自魔界的戰神，手握一把可怕的大刀，一刀揮下，能斷海斬天，霸道絕倫。
不斷有修士的屍體墜下，跌入昏暗的海水裡，濺起的浪花很快就被海水衝散。
萬里之外，九靈大陸邊緣，李璇玉與唐彩站在斷崖上，遠觀這場大戰，浪花拍岸，濺在她們的衣裙上，她們也沒有在意。
“好可怕的魔頭，聽說這樣的魔頭全天下到處都是？”唐彩忍不住看向李璇玉，驚歎道。
數日前，大量天外隕星降臨，讓大地震動，沒過多久，人間便迎來浩劫，這纔過去幾日，便有天外邪魔威脅到九靈大陸。
李璇玉回答道：“外界的魔氣確實很重，怪不得安心讓我們留下來。”
唐彩不由問道：“姐，你說李涯不會出事吧？他那性子，肯定哪裡熱鬧往哪兒鑽，真怕他又身受重傷。”
他們倒沒有想到寂滅神帝可能已經身死，在他們看來，寂滅神帝最糟糕的情況就是被人困住，在他們心裡，寂滅神帝是不死不滅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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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他吉人自有天相，他的命可比你我更硬。”
仙朝倒下，聖庭被至魔界屠戮，整個天下被至魔界籠罩，陰雲密佈，讓人看不到希望。
這條龍明明長着青色龍鱗，卻散發着金光。
冥冥之中，似乎有某種力量牽制着天靈神，這也使得顧安對天靈神背後的天庭更加好奇。
在山林潛修九千多年，他也有自己的感悟。
一道高亢的龍吟聲響徹天地，玄妙真人擡眼看去，瞧見遠方的陰雲天穹出現一條龍尾，宛若山脈扭動，壯觀絕倫。
人間的天暗了下來，這是一場席捲整個天地的劫難，至魔界只爲殺戮而來。
春去秋來，三百年光陰轉瞬即逝。
李璇玉微微搖頭，說着，她便轉身離去。
唐彩又看了一眼海平面盡頭的大戰，然後跟上李璇玉的腳步，她好奇那魔頭的修爲，可惜，李璇玉也看不透。
龍清修煉天龍大法相又有進展，在龍鈞的領域內，他凝聚出十二尊法相，其中一尊法相身纏金龍，氣勢凌天。
“沒有聖天的聖庭看起來更強，但似乎失去了以往的鋒芒。”
就在這時，大殿開始震顫，殿內的燭火開始劇烈搖動，隨時可能熄滅。
隨着至魔界的入侵，人間雖然生靈塗炭，卻也誕生不少英雄，現在正有諸多大修士準備圍攻至魔界在人間建立的主城，使得至魔界不得不回防。
太蒼大陸的各大教派也迎來劫難，失去扶道劍尊庇護的太玄門時隔九千多年，再次捲入保衛戰中。
顧安能看出至魔界只是棋子，天靈神想要以至魔界的力量逼迫出天地道果。
殿內的七人再次看向彼此，沒有人主動開口。
聞言，其他六人的臉色都變得難看，寂滅神帝已經消失很多年，他們原本都不擔心，可如今至魔界來襲，寂滅神帝仍不現身指引他們做事，他們怎能不多想？“至魔界一直躲在暗處，如今大舉入侵天靈大天地，怕是背後有人在指引，而且這個人很可能就是那位……”一名中年男子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
比起聖庭的安危，他們更想知道寂滅神帝去了何地。
龍氏一族真有如此天驕？此人還不是龍心、龍滅。
現在就連太蒼大陸也有至魔界的爪牙在肆虐。
他沒有說明那位究竟是誰，但其他人都明白。
太蒼大陸，北海山嶺。玄妙真人坐在院內的丹爐前，他仰望着天上陰雲，眉宇間滿是愁色。
“自然是有的，否則現在人間已經沒有生靈。”坐在屋檐上的顧安隨口回答道，手裡正在削一根細竹。
聖域，一座宮殿內。
人間進入一種詭異的狀態，妖魔橫行，人鬼難分，天地衆生皆生活在惶恐中。
天庭究竟是怎樣的秩序，又有怎樣的強弱階級之分？玄妙真人聽後，眼中的憂色淡去。
玄妙真人好奇問道：“此靈是神還是魔？”
自至魔界降世，他時不時看到天地神獸橫空出世，也見過龍，但這條龍尾讓他感覺特殊，有一股難以言狀的神性在。
至魔界的強大邪魔們落於人間後，收了不少爪牙，他們還能養魔從，使得至魔界的勢力快速擴張，已經覆蓋整個天下。
顧安心裡也有些好奇。
她們的見聞只是天下的一個縮影。
強若聖庭都遭遇至魔界的襲擊，更何況其他教派。
如此看來，天靈神不能親自覆滅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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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曾爲過客的苦難而不忍，但隨着時間的推移，他意識到自己改變不了什麼，而且苦難是不會消失的，總有人在受苦，區別在於他是否能看到。
七人齊齊轉身，看向大門的方向。
戴着面具的顧安擡頭看去，道：“非神非魔，只是一亡魂罷了。”
吟——
其中一名女子打破沉寂，開口道：“主人還未回來，不會出事了吧？”
……
所有大陸、海域皆有至魔界的邪魔作祟，每日都有不計其數的生靈慘死。
那不是真龍，而是某個人的法相。
……
一道陰冷的聲音從殿外傳來，這道聲音宛若悶雷，響徹整個聖域，讓聖庭所有生靈都能聽到。
天靈神！這片大千世界至高無上的存在！大殿再次陷入沉寂中，他們修爲最低也是玄元自在仙，可一想到天靈神，就爲之膽寒，生不起半點兒反抗、算計之意。
七道身影聚集於此，他們望着寂滅神帝的寶座，久久不語。
三百年過去，至魔界之名已經傳遍天下，所有人都知道肆虐人間的邪魔來自至魔界。
顧安的目光遠遠看向太玄門第三藥谷。
玄妙真人雖然隱居在北海山嶺，但偶爾有修士、妖怪路過，他能因此瞭解到天下大事。
他扭頭看向屋檐上的山神，問道：“山神，這世上沒有人能驅趕至魔界嗎？”
“亡魂？”玄妙真人更加好奇，他緊緊盯着那條龍尾。
此刻，不只是他，大陸各地的生靈都在仰望那條龍尾，凡靈還以爲是真龍下凡，要爲他們斬妖除魔，越來越多的凡靈跪下，朝着龍尾磕頭，哭喊祈禱。
龍鈞的領域內，看起來與第三藥谷周圍的山崖沒有區別，但實際上，他們身處另一片空間內。
龍清睜開眼睛，扭頭看去，他頓時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