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出公路之後,在一家衛生室前停下來,夜染不方便出行,就只能杜寒扶着慕修寧去,夜染在車上。
杜寒下車的時候,夜染遲疑了下對他道:“杜寒,你等五分鐘,我有話和慕修寧說。”
“好。”杜寒點頭下了車,沒有過問什麼緣由。
慕修寧和夜染並排坐在後座上,疑惑的問:“怎麼了?有什麼事情?”
夜染攥着手,糾結到不行,但是她知道這事情也就只有這個人能辦了,其他的她再怎麼辦。
抿着紅脣,夜染臉有些紅,在心裡一遍遍安慰自己,這沒什麼好好害羞的,是保護自己,這樣幾遍之後,夜染才小聲道:“你、你等下找醫生買下……”
“買什麼?你身體哪裡不舒服?”慕修寧沒聽清楚,俯身湊近她追問。
夜染手指攪動在一起,心裡說不出來的懊惱和煩躁,赤紅着臉瞪了他一眼道:“事、事後的藥……”
“事後的藥?那是什麼藥?”慕修寧不恥下問。
夜染有些生氣的瞪着他,慕修寧無辜的看着她。
到底是什麼事後的藥。
“你、你自己去搜索去,別問我,總之你給我買。”夜染氣的把他拖下車,臨下車前夜染不忘記囑咐這個可能把事情辦砸了的人道:“不準去問杜寒不準讓杜寒去買,你親自向醫生買!”
夜染這麼一說,本來想圖方便叫自己的專屬秘書杜寒去買藥的慕修寧放棄了。
在衛生室裡面,醫生在給慕修寧包紮的時候,慕修寧上網去查了一下‘事後的藥’的問題,看到之後,慕修寧頓時恍然大悟了。
原來是這樣的藥。
攥着手機,慕修寧抿着脣。
他昨天晚上沒有做安全措施,是來不及也是不想,他想要最真實的感受她,身體也好靈魂也好,都要和她契合在一起,於是沒有做安全措施,所以她纔要吃這種藥。
慕修寧沒有去在意自己腳上的傷到底如何,低下頭陷入了
沉思。
如果可以的話,不想要她吃這種藥,若是她懷了孩子,也想娶她,也想要他們的孩子。
心臟驟然痛楚了起來,慕修寧忽然覺得好似一切都沒有改變一樣。他不能給她的東西,到現在依然沒有辦法給她。
歡愉過後,快樂過後,是關於責任,關於未來。
一句承諾,一枚戒指,一生一世的夫妻約定,這些,他給不了她。
如果以後,有一天,她遇見了能給她這些的人,她就會轉身離開,去到自己觸及不到的遠方了吧。
而若自己想給她這些,想把她牽絆住留在身邊,那就要做好成爲傷害她最深的人的準備。
要做好,可能徹底毀了他的心理準備。
希望她一輩子都不要知道殘酷的事情,這是最初的祈願,爲了這,他甚至於親手做了一些事情,現在,要和她在一起的話,慕修寧知道,那一定會是每天都過的很甜蜜的時光,每一天都會很幸福,而他害怕的事情是,這幸福之後,就是滅頂之災,就是慘絕人寰真相,血淋淋的橫在兩個人面前。
然而,他也可以賭一把,賭上一生做一個壞人,去相信只要沉默,真相就不會被發現。
所有的事情都有兩面性。
隱藏一切加上賭徒心態等於他可能獲得幸福,但是她也許有天會知道一切,後果將不堪設想。
拿捏分寸加上小心翼翼等同於他有可能失去她,但是他也許品味此刻這偷來的時光。
“慕先生,慕先生,你的的腳已經包好了,請問還有別的什麼需要嗎?”醫生開口問慕修寧。
慕修寧想了又想,深吸一口氣開口。
夜染在車裡等了三十分鐘左右,慕修寧和杜寒回來了,還是杜寒開車,夜染看着他被包起來的腿問:“醫生說什麼?”
“沒怎麼聽他說什麼。”慕修寧理所當然的說道。
夜染眨了下眼睛,蹙眉:“你自己的傷勢怎麼樣,你都不聽嗎?”
“只顧得疼去了,什麼都聽不清楚了,好累,
膝蓋給我枕一下。”慕修寧說着不客氣一下子倒在夜染的腿上,夜染伸出手推他,有點怕被前面的杜寒看了笑,壓低聲音夜染道:“你幹什麼,杜寒還在這裡,你好歹是個總裁。”
“我現在是受傷的男人。”慕修寧說完還不忘記指揮杜寒:“杜寒,把我送到夜染那那裡。”
“爲什麼送到我那裡去,杜寒你把他送到他自己的別墅吧。”慕修寧懶洋洋道:“你要的東西我還沒給你不是,去你那裡最好。”
夜染想了想,咬住下脣別開了臉。杜寒開着車有些懵,從後視鏡看他們:“我到底去哪兒?”
“去、去我家吧。”夜染低着頭不敢看杜寒。
杜寒倒是沒所謂,開着車去了夜染家,把兩個人放下才走。杜寒臨走的時候也沒問慕修寧是否會公司。
看他的樣子也是打算在夜染這個地方賴着不走了。有時候杜寒也挺想念那個工作到晚上七八點鐘,也不覺得餓的工作狂慕總裁。
現在這個有時候很叫人生氣。
夜染扶着慕修寧的一路到了別墅把他扔在了沙發上之後就對他伸手:“拿來。”
慕修寧深望着她,手在口袋裡的藥盒上蹭了下,抿着脣慕修寧道:“等下,你先休息下吧。”
“這東西越早吃越好。”夜染依然伸着手,不打算走開,就等着他把東西拿出來。
“你……如果我說會對你負責,你會不吃這東西嗎?”慕修寧深吸一口氣,頭腦一熱問道。
有時候,人會對不計後果的事情非常的執着,哪怕爲此要承擔的後果實際上非常大,但某一個瞬間,心會違背理智,做一些執拗的糟糕的事情。
不管後果都糟糕,在這個瞬間,慕修寧覺得只要她說‘會’,自己就帶着她,乾脆私奔吧。
這些年他爲慕家也做了很多,爲了母親,也爲了父親,現在是爲她心愛之人說走就走的時候了也說不定。
只要她說會,只要她說——
“會。”夜染紅脣微漲,吐出了石破驚天的一個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