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不知道我爸是長什麼樣子的,等到我讀小學了,他纔出現在我視線裡,我媽說,那是你爸······小時候,我媽耐不住我,被我問的煩了。我媽就說我是垃圾堆揀來的,我很傷感,總是去垃圾堆旁邊站着,見了揀垃圾的就哭兮兮地問:請問,你是我爸爸嗎?
小時候,我學着隔壁姐姐唱鄧麗君,最後一句“把我的愛情還給我”時還模仿她把一條腿架倒另一條腿上面,結果因爲腿又短又肥,從小板凳上栽了下去。
小時候,武打片看多了,整天眉頭緊鎖,心中充滿了仇恨。一天,我媽打掃衛生,發現在她的枕頭下壓着一張紙條:二十年後我一定會報這個仇!我媽嚇疼了,把我揪過來,眼睛眶眶都紅了:死娃娃!你說!你媽哪兒對不起你!
······
無聲的歲月偷走我好多的夢。
在我找遍了這一塊地方,卻沒有找到工作,我就坐在屋外的小園子裡面,抽着煙,想着自己小時候。
晚上的時候,我摟着孫品藝,我說,我想我媽媽了。
孫品藝愣了一下,隨即她笑了一下,她說,你媽整天惦記着你,你現在纔想媽媽了啊?
我被孫品藝問的啞口無言,這麼久了,也不知道我媽過的怎麼樣了。
這一刻,我突然真的就很想找到我媽,回去看看我媽,看她是不是又多了不少的白頭髮。也不知道是想起了我媽說的那句,在外面苦了累了,就回來,還是怎麼了。我的眼眶突然就紅了。
孫品藝看到我的樣子,立馬就慌了,她說,等兩天我們就回去,我等兩天就放假了,我陪着你一起回去,我也想我爸媽了。
點了點頭,我重重的說了句,好!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我就在收拾着自己和孫品藝的東西,孫品藝問我收拾這麼早幹嘛,我說,要回去了啊。
回去的心,是止不住的。
收拾完了東西,我就打算給左天打個電話看看,順便找他借點錢。因爲回去我們沒車費了,雖然我拉不下那個臉,但是真到了這種山窮水盡的時候,卻由不得我了。
本來想給左天打
個電話的,但是想想還是算了,自己親自去比較好,也正好給他們來個徹底的告別。
我打電話問左天在哪裡,左天說他在辦事,又問我怎麼想起來給他打電話了,又讓我在那等着他,他來接我。我讓他先把事情辦完,可是左天卻說,什麼事情比接你還重要啊。
左天的來接我的車來的很快,電話打過去,十幾分鍾就來了。
當他看到我的時候,重重的給了我一個擁抱,他說,媽蛋,長胖了不少啊。
我打趣的說道,孫品藝天天逼我吃這麼多飯,哪能不長胖啊!
我剛到深圳,左天后腳就跟着來了,左權真正發財的地方在深圳,大本營也在深圳,只不過他來了,他沒聯繫我,我也沒聯繫他。
兄弟之間幾個月沒見了,總有很多話要說,聊着聊着,我們就聊到了我現在的情況,左天聽到我現在的處境之後,他問我,要不要回來,我說,不了,現在這樣挺好的。
左天知道勸不過我,就沒再繼續說下去,而是問我,今天怎麼來找他來了。
我想說借錢的事情,可是卻又不知道怎麼對左天開口了。左天看到我一臉的尷尬,臉色通紅,他一聲不響的就從兜裡把自己的錢包拿了出來,然後把所有的現金都掏給了我,他說,不夠的話,晚上我再給你打點過去。
“謝謝······”
“兄弟之間,別和我說這些謝謝,再說句謝謝,老子立馬不認你這個兄弟了。”左天罵了我幾句,“好了,別傷感了,這麼久沒見了,喊上黃毛他們,我們出去好好的吃一頓,喝一頓。”
“黃毛出院了?他也跟着你過來了?”我看向左天。
“你不知道嗎?”左天問我,不過很快他又反應了過來,訕訕的笑了笑,“你不知道也正常,黃毛在你走後的一個星期就出院了,現在你原來手底下所有的場子,我都交給了瘋子在打理,黃毛就跟着我過來了。”
我點了點頭,嘴裡說着,“出院了就好,出院了就好······”
一起吃飯,黃毛看到我的時候,幾步就衝了上來,我愣了一下,然後隨即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黃毛說,浩哥,舍不下兄弟幾個啊。
我就說,是啊,我是真的捨不得你們。
幾個大男人聚在一起,吃飯喝酒是怎麼也避免不了的,我們就近找了一家餐館,一頓飯也從中午吃到了下午五點多。
喝酒,敬酒,推杯換盞,相互吹着牛逼,但是他們更多的時候是在問我過的怎麼樣了。
左天見我臉色有點爲難,就沒讓人再問,他說,今天是來喝酒的,別說那些有的沒得,開心最重要。
大哥大發了話,雖然衆人心裡都有着不少的八卦,但是還是忍了下來。
喝完酒,黃毛說去洗澡按摩,我雖然心動但是還是拒絕了,這個時間點,孫品藝也該下課了,她太久看不到我,肯定會着急的。
黃毛他們罵我妻管嚴,我撇了撇嘴,我說,老子是妻管嚴,你們還沒有女的管你們呢,你們就羨慕吧。
頓時笑聲一片,黃毛被鬧了個大紅臉。
和兄弟們告別,左天說把我送回去,路程挺遠的,坐車也不方便,所以我也沒拒絕左天的好意。
只是我們不知道的是,就在左天送我離開的時候,左天的車子後面也跟着一輛車,一路尾隨我們到了我住的地方。
我們當時也沒在意,以爲只是順路罷了,但是真要仔細想一想,就算順路,也不會在同一個地方下啊。儘管心裡有疑問,但是看到下車的人,是往另外一棟樓走去的時候,我就徹底打消了這個疑問。
也正是因爲我和左天的大意,才差點釀出了大貨。
回到租房裡面,孫品藝正在做飯,問着飯菜的香味,我說,老婆,真香啊,你手藝又變好了。
孫品藝就問我,今天心情怎麼這麼好了?有那聊天的功夫,幫我把菜給切了。
屁顛屁顛的跑過去幫孫品藝把菜切好之後,我摟着孫品藝,我問她,後天我們真的回去嗎?
孫品藝看了我一眼,肯定的點了點頭,她說,是的,後天一大早我們就回去!
回去那個令我悲傷的小縣城,我知道,我不能走遠,太多的人需要我等,或者說,在等着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