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寧言有規律地呼吸着。
呼吸養氣術!
今天他能進步神速,一個是曾經吃了兩顆洗髓丹,大大縮減了洗煉過程並在體內積累不少氣血。
另一個就是呼吸養氣術。
它能聚集氣血爲團。
若聚集一處不散發,可用於蘊養內臟或攻伐殺人。
但是。
若用外力將它打散——
雖說會損傷身體,但它散出的氣血更精純,洗煉效果更好。
嘭!
寧言往胸口錘了一下。
他力道掌握很精準,不會傷及肺腑,恰好將氣血打散,而後開始運拳練習。
有效!
一枚龜靈丹入腹,提供了一股臨時氣血。
隨後——
嘭!
寧言再度錘擊胸口。
一次次錘打、配合,他全身燥熱起來,有種身體在燃燒的感覺。
練了不知多久,寧言的身體都開始痠痛。
此時……
咕嚕!
他聽到肚子傳來一聲響。
這是來自體內的轟鳴聲,旋即,寧言臉色一變,迅速出門往茅房而去。
過了許久,寧言疲憊地從茅房走出來,腿腳在打顫,可精神上卻神清氣爽、一陣舒暢。
肉身六重。
成了!
“六重雖然還很弱,但相對於大部分普通人來說,已經非常不得了。”
像宋燕也才六重而已。
可見六重即便在宗門也不是爛大街的。
自己總算在大戰來臨前多了幾分實力,遇上一些敵人勉強可以自保。
不過。
剛刷新的日曆上,有一條信息十分矚目。
【天朔五年五月九日,晴】
【江州衛到達南寧海】
【有人制造混亂、勾結敵人,被大乾密衛埋伏斬殺】
【鎮外發生大戰】
【上吉,明辨忠奸】
【運數:60】
就這樣了,還有傻逼當帶路黨?
回到屋內,他坐下來細細思量。
上吉。
這樣的運數不多見,而且後續接着的是“明辨忠奸”——
或許。
內奸就在身邊?
寧言瞬間坐起來,看向後門方向。
一個人杵在那邊打盹。
記得沒錯的話,今天下午,自己跟樊澤在一起練拳時,彭舉一直沒出現。
按他自己說法是出去巡邏,但日曆的指引很明顯——
內奸就在周圍。
這名內奸就是“上吉”所指。
彭舉的可疑程度最高。
大乾密衛也不是吃素的,“頭條”中顯示的信息看,內奸的行蹤並不周密,要溝通外邊的事其實已經暴露。
自己跟過去不一定需要戰鬥,可能只需蹭一蹭就能刷一波功績。
寧言心動了。
不過。
他還不是很能確定,所以沒多關注,而是躺下來開始淺睡。
午夜時分,夜深人靜。
“阿澤,上半夜我睡夠了,後半夜我來,你去休息一下吧。”
“好。”
樊澤不疑有他,到了院內握刀而眠。
寧言瞬間醒來。
透過縫隙,他看到外邊的狀況——
彭舉還在巡邏,似乎沒啥問題。
“我猜錯方向了?”
“難道上吉是因爲江州衛那邊的回饋?”
“那是我應得的。”
不太可能。
寧言振奮精神,他繼續觀察彭舉的狀況。
到下半夜。
寧言躺在竹牀上,都在琢磨是不是自己猜錯了,外邊終於有了細微動靜,他馬上到窗戶邊上,透過窗戶看出去。
彭舉已經不見了。
他馬上翻窗出來。
樊澤立刻驚醒,看見寧言後,他揉了揉眼睛。
“寧兄……”
“噓!”
寧言指了指前邊,樊澤起身,而後悚然一驚——
彭舉呢?
他第一反應自然是找人,可隨後就被寧言拉住了。
寧言做了個“跟蹤”的手勢。
樊澤回頭看了眼。
寧言指了指他自己。
樊澤點頭。
……
彭舉套了一身夜行衣、蒙面紗,沿着巷子往鎮外方向而去。
寧言悄無聲息地跟在後邊。
跟了一段路。
正要拐過一個彎,他停住了腳步。
隔着彎,寧言都能感受到一股危機感,他握住槍,左手扣着一瓶藥散,隨後——夜色下,拐彎處一個牌子晃出來。
然後,一個裝扮陌生但身材熟悉的黑衣人走出來,悶聲道:“你認識他?”
“那個人是鎮子的捕快,名字叫彭舉,肉身六重,昨天被命令留下保護安全,結果半夜突然溜了……”
“捕快?難怪,你回去吧,後邊我們接管了。”
她說道。
正說着,遠處一陣轟鳴。
嘭!
一聲巨響。
是碼頭方向!
緊跟着。
“殺啊!”
一聲吶喊,隨後鎮內火光沖天。
大亂驟起!
寧言瞪大眼睛——
這特麼是“上吉”?
他看向亥二十五,發現對方並不意外,而是淡定地回過頭來,打量着戴着面具後改頭換面的寧言。
“境界?”
“六重,剛突破。”
寧言遲疑片刻,還是決定如實相告。
他感覺……
機緣指不準在她身上。
當然。
最重要的是,現在左右四周似乎都有混亂,去哪裡都很危險,跟在亥二十五身邊至少還有個方向。
亥二十五沉默了會兒,隨後道:“你不該出來,但來都來了也沒辦法,跟我一起吧,指不準還能混個功勞。”
“好。”
寧言馬上回答。
亥二十五道:“跟我來。”
她說着,一躍往遠處而去。
“四海幫生意關係到諸多家族,大門鎮本土也有幾個,有一部分狗急跳牆了,雖說問題不大,但多個人手確實可以儘快鎮壓下來。”
“徐家還是林家?”
大門鎮家族不少,其中最大一個是徐家,掌控海上數條航運,非常富裕。
其次是林家。
林家做的是獸肉生意,富有、強大,同樣有能力和資格涉及這條生意線。
亥二十五搖了搖頭:“範家。”
“範家?”
寧言茫然了一陣,而後想到了範家是何許人也。
鎮東範氏,鏢局起家。
竟然是他們。
寧言握住長槍,一路跟着過去。
亥二十五速度極快,轉瞬間便已經將他拉開一大段距離,不過寧言催動氣血後還是勉強跟上了。
很快到了通往碼頭的大道,這邊人羣攢動,一羣武者吃着刀槍、火把,從巷中殺出來,寧言擡頭,只見不遠處一道身影沒入巷中。
彭舉。
是他!
寧言瞬間明白了,彭舉不只是帶路黨,他還是聯絡各家的接頭人,正因如此他才需要“擴大巡邏範圍”。
這樣才能名正言順地去各地巡察。
“是那個捕快。”
“有人跟着,不用管,會有人幹掉他的,我要殺範家家主,你幫我吸引其他人。”
她說道。
寧言張頭往下看了一眼。
“哪個?”
“大喊那個,範緒,肉身七重,我需要你幫我吸引他們注意。”
“七重?我一個六重也吸引不到注意力,他一看就知道我是餌,不如你吸引他們注意,我來幹掉他。”
寧言狐疑地看着她。
想拿自己當炮灰?
門都沒有!
亥二十五瞥了一眼,沉默數秒後:“你可以?”
“不行也可以給你創造機會。”
“好。”
她說着,陡然擲出一把飛鏢。
緊跟着。
劍光乍起,劃破夜空。
“啊!”
一聲慘叫霎時響起。
她出手了。
“是密衛!他們數量不會太多,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