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賊被警告了一番。
但是。
宋燕在一番威脅中,多少也透露了一些信息——
她很強!
像寧言,他之前就知道女賊的本事,卻不敢率先揭穿讓她離開。
因爲打不過。
實力纔是武者行事的底氣。
不愉快的對峙後,三人都回到了自己房間。
寧言專心用鐵棍作槍,修煉着大槍樁,腦中卻琢磨着明天的行程。
【天朔五年四月初八,風平浪靜】
【北寧海有海盜出沒】
【吝,宜出行,忌開工】
【運數:65】
北寧海有海盜?
寧言回憶了片刻,想起來北寧海的位置——
它在東北方再往外的區域。
那不就距離之前大戰的地方不遠嗎?
難怪忌開工。
“某個宗門被江州衛滅掉,殘留的弟子逃走成了海盜?”
“這片大海恐怕無法再恢復平靜了。”
寧言輕嘆一聲。
如果真是猜測中的滅宗之戰,大乾朝的目標絕對不只是一個宗門,而是收服整個海域上的仙門。
順者昌,逆者亡。
他們要把海上宗門也納入版圖!
當然。
這只是寧言根據日曆所示的資料做出的推測。
四海幫會不會被剿?
難以預算。
但是。
四海幫肯定會有一些行動,像今天的“治安費”,指不準就是他們撤退前最後的瘋狂搜刮。
不過。
“如果有足夠實力的話,混亂、危險伴隨的恰恰也是機會,就像上吉帶來的滄浪訣,我若暴露,上吉就是咎運。”
咎即大麻煩。
福兮禍之所倚便是此理。
寧言想到之前的幾次事件,心中越發堅定——
明天要按原計劃,出去找一找所謂的“吝”運事件。
……
“燒餅咯,熱騰騰的燒餅!”
“賣煤咧~”
“糖葫蘆!”
此起彼伏的叫賣聲,在街道中迴盪。
寧言走在街頭,思索着危險來源。
“四海幫不可能知道我練滄浪訣,要不然早就找上來了,哪需要等到今天。”
自己沒什麼背景。
四海幫根本用不着忌憚。
寧言走了幾步,拐彎的功夫眼神一瞥,瞧見一個身影。
這傢伙好像跟着自己好一段路了。
“扒手?”
他想到前幾天可能被自己打死的扒手。
這位年紀大一些。
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寧言皺了皺眉,悄然從袖口中摸出了辣椒粉,而後往巷子內拐去,接着以腳撐住巷子兩邊迅速往上爬到圍牆頂上。
過了片刻,一道身影摸進來。
“人呢?”
下一瞬,一片紅霧往他臉上砸來。
他登時一陣哀嚎。
隨後,寧言從上邊跳下來,悶頭就是一拳,正要再打……
對方一隻手護住頭,身體躲避着拳頭,反手一抹藥粉扔過來。
寧言早有防備,立刻揚起袖子扇開沒讓藥粉影響到自己,然後往他腦袋上又是一拳。
他抱頭大聲喊着。
“等等,好漢別打!我不是來報仇的,我是來帶話求合作的!”
“……”
寧言皺了皺眉,掐着他脖子,把他摁在牆上,另一隻手用一把剖魚小刀頂着他喉嚨。
“什麼話?”
“咳咳咳,是這樣的,你買了書就要採藥對吧,其實之前的扒手是幫我們藥幫做事。”
“藥幫?”
寧言想了許久。
不記得有這麼一號勢力,“幹什麼的?”
“就是劃分周邊採藥的規矩,主要目標是合理的開採藥材,而不是把那些不成熟、不夠年份的都挖掉。”
“不讓散戶採藥?”
寧言眉頭一挑,加大了力氣。
對方痛苦地回答:“不,不是,主要有些散戶隨便採,明明沒成熟也要採掉,禍害大夥的飯碗,這纔有了現在的藥幫和規矩。”
“……”
寧言倒是知道這類人。
海上也有類似的,漁網織得密密的,一網下去連帶小魚也撈上來賣,就生怕自己抓少了吃虧。
他扼住喉嚨的手鬆弛了一些。
“之前那個是想偷我的書,不讓我知道藥材?”
“對。”
他吃力地點頭。
“呵,我花錢買了書,你們的人卻想偷走,然後回頭再賣給別人是吧?好算計!”
寧言冷笑一聲。
“這……”
漢子說不出話來。
藥材辨識需一大乾幣。
對普通人而言,這是一筆鉅款。
若非寧言保住了書,現在就已經結仇了。
寧言冷笑一聲:“加入你們藥幫又什麼好處?”
“我們知道哪裡有藥材,還會一些基礎的煉丹術,只要你有足夠貢獻就能換取。”
對方連忙回答。
煉丹術?
小小藥幫,竟然還掌握了煉丹術?
即便只是基礎的,卻也足以入門了。
確實是個機會。
寧言心中一動,又問:“貢獻如何獲取?”
“賣,賣藥,或者一起行動,根據實力、作戰貢獻給,藥幫都是一羣採藥或煉丹剛入門的,實力都很一般。”
他小心地回答。
“你們藥幫多少人、實力如何?”
“幾十人,肉身三重以上三分之一不到,四重以上就更少了,像您這樣機警強大的高手,肯定能很快成爲翹楚。”
對方恭維着,隨後又道,“爲了表示歉意,如果您加入藥幫,我可以送您一份周圍的藥材分佈地圖。”
寧言有些心動。
肉身四重在滄海幫不值一提,但去了藥幫指不準能成爲戰力擔當,獲取貢獻確實不難。
可以考慮!
不過。
“地圖我不需要,可以靠貢獻換,你還是來實際點的賠償。另外,我想加入的話,怎麼找你們?”
“可以來鎮子東邊的橋下,那邊有個集市,我們每天會有一個藥農擺攤賣藥、賣菜。”
“你們還賣菜?”
寧言把他放下來,不免有些想笑。
“咳,藥材不常有,賣藥纔是兼職。”
對方強笑着。
“我叫言誠。”
寧言淡然地回答。
“好嘞,咳,少俠,我們藥幫真不是歹人,就一羣想採藥賺錢的老實人,主要目標是互相幫助。”
孫歡說道,“這邊說話不方便,您若有意改日來東邊橋下,咱們到時候再細談。”
“好。”
孫歡流着淚離開了。
辣椒粉的威力不小,對方走的時候還直打噴嚏。
寧言則若有所思。
沒想到豢養扒手的竟然是藥幫,剛纔那個傢伙按身體強度判斷,起碼有肉身三重的實力,自己要不是佔盡先機不可能一招拿下。
他悄然追了上去。
改日?
改天過去那不是給他們準備的機會?
一路跟到郊外。
鎮子東邊確實有一座橋,橋下有一些老者擺攤賣菜,寧言看到孫歡去了那邊。
這些人全是藥幫的?
跟孫歡說話的一頭蒼髯白髮,估摸着都有六十多歲,除非對方修煉到了肉身五重以上,不然這年紀也發揮不出什麼作用。
其餘人沒這麼老,但估計也是四五十歲上下。
他湊近了一些。
“怎麼樣?”
“讓我先洗洗臉,年輕人不講武德,上來一瓶辣椒粉砸我臉上,差點回不來了!”
孫歡罵罵咧咧,很是憤恨。
其餘人沉默着。
“他沒答應?”
“說回頭會過來,應該有肉身四重,實力不弱,關鍵是爲人很機警。”
孫歡低聲說道。
“孫兄,你說的高手該不會就是他們吧?”
“!!!”
孫歡擡頭看去。
只見寧言從橋上跳下來。
不過他雖然跳到橋下,卻跟他們保持着距離。
採藥的指不準有蒙汗藥之類的藥材。
之前孫歡就灑了一種粉,自己揮袖閉氣才躲過。
“言兄弟,你怎麼來了!”
孫歡渾身一抖。
好傢伙!
這貨一路跟蹤,而自己卻完全沒發現……
被辣椒砸臉,真是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