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空間，映照出江浩來時的路。
街道並未出現任何損壞，但江浩已經掙脫了束縛。
本以爲一句可以將對方擊殺。
對方否定了自己的過去，讓他心中有感。
明白來時的路。
因與果，過去與現在，其實相差不多。
因能造就果，果能映照因。
過去，現在，未來。
如何否定，斬斷。
自己只要站在這裡，就能映照出來。
想要將自己鎖在這片歲月，絕無可能。
只是對方在念出那玄妙又難以聽懂的名字後，整個人就開始恢復了。
本以爲那一擊能直接斬滅道一的道。
那是一記無法用言語來描述的一擊。
是道非道，但可以將其從這段歲月中斬滅。
過去，未來，現在，都與之無關。
或許正常歲月的道一還存活着，但現在的道一就會被他斬掉。
與過去未來無關。
可是
沒想到那一句上尊承運道君，直接讓他恢復過來了。
不可思議。
“他剛剛唸了什麼？”紅雨葉在邊上問道。
也是震撼。
明明已經走向滅亡了，卻直接恢復過來。
甚至有一種長存的感覺。
江浩平靜道：“那個名字。”
“還有這樣的效果？”紅雨葉有些震撼。
“嗯，我也是第一次知曉。”江浩看着眼前人有些警惕。
自己的手段似乎無法殺死對方。
或者說，哪怕殺了對方也能恢復過來。
當真令人意外。
不過，對方也困不住自己。
而今他不僅能夠收束因果，更能映照來時路。
對方再對自己動手，都將失去意義。
但.
自己再怎麼殺對方，也都失去了意義。
“厲害，難怪當初師父會敗在你手上。”道一看着眼前人道：“一指可殺我，如此實力，我從未見過。
人皇那時候都無法在這樣的狀態下，將我擊殺。
不過我並未從你身上看到大道氣息，那麼剛剛一指是何種力量？”
江浩平靜道：“誰能知曉呢？或許只是忽的有所感觸，一種靈性的攻擊吧。
再讓我用也未必能用出來。”
“謙虛了。”道一看着江浩道：“你將要超越人皇，但太晚了。”
江浩低眉道：“我回去後會發生什麼？”
“被注視，走上人皇的路。”道一手中羅盤再次出現道：
“回去之後，你越強這個大世變化就越大，越是出手這種感覺將越是明顯。
有一些人就會逼迫你動手。
不過你似乎還沒有遇到尋道者。
他們動作慢了。
你這樣的人，他們居然還在等待你去尋找，而不是主動找過來。
難怪他們會失敗，一羣只會等待的迂腐之輩。
不過你這次出去後，就該有人找上你了。
我攔不住你。”
“那前輩要離開了？”江浩問道。
“還不行，我需要試試你的實力，當然你可以逃，不過如果你能斬殺我十次，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消息。”道一說道。
“什麼消息？”江浩頓了下道：“告訴我壯碩師父在哪？”
“他在哪我無法知曉，不過他確實應該存在，具體是哪誰也不確定。”道一開口說道：“也許就在你身邊，也許他躲在暗中。
另外找他也有規律。
如果你能斬殺我十次，我倒是能告訴你，找他需要什麼規律。”
江浩微微一笑道：“那開始了？”
道一頷首。
瞬間，江浩動了。
鏘！
天刀出鞘。
月光彰顯。
一刀落在道一身上。
砰！
道一整個人一分爲二，隨後炸開。
只是很快對方再次出現。
江浩來到其跟前，一刀刺了進去。
接着微微攪動，身體炸裂。
血灑大地。
此時道一與高天彰顯，道法涌動，天地大道鎮壓而下。
江浩微微擡眉，一步踏出。
大道轟鳴，隨之破碎。
一柄長刀貫穿天地。
直接將道一首級斬落。
之後大道如同海浪奔涌，無數道法震碎虛空，碾壓江浩。
然而一切都被一柄天刀破開。
天地間任何道法都將湮滅在這一刀之下。
許久之後，一切道法消失。
道一重重摔在地上。
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江浩。
“如何？”江浩問道。
“尋道者瞎了眼，這都沒有找上你，現在他們後悔都來不及了。”道一起身隨後身上傷勢消失。
江浩略微有些好奇：“出去後，尋道者會找我？”
“會吧，他們後知後覺，作爲較量的一方，卻遲遲慢了一步，難怪最後各個身死道消。”道一搖頭感慨。
江浩倒是有些意外：“他們也是較量者的一方？一共有多少方？”
“就兩方，不過實際上已經談不上較量了，垂死掙扎而已。”道一平靜道：“真正能上棋桌的永遠是當世強者。
天極皇主，人皇，古今天。
他們纔是真正較量的一方，可惜都沒有成功。
現在就是你了，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已經被關注鎖定了。
回去後你就會明白了。
而我也在你所在的時代。”
“前輩爲何還活着？”江浩有些意外。
道一幫助了軒轅平安，最後應該走向了滅亡纔是。
他必須要死的。
承運難道爲了對方承受業力？
“活着？”道一搖搖頭：“你以爲我是道一其實我已經不是道一了，就是這樣。”
江浩並未再追問。
當初的道一多多少少是站在人皇那邊。
所以他是要死的。
如今的道一應該不是當初的道一了。
“說說師父吧。”道一平靜道：
“師父有個非常奇怪的癖好，喜歡隱居在某個地方。
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另外他的修爲大概是天仙左右。
出名，或者遇到當地有名的神棍，或許就是師父。
他不一定會成爲你的大敵。
主要是預防其他人的。
比如其他天資卓越之輩，又比如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人物。
而你會被那位親自盯着。
對了，大千精神核心是一個有趣的人，你可以試着與他聊聊天。
不過你得能威脅到他。”
說完，道一轉身離開。
江浩看向紅雨葉，最後兩個人退了出去。
他們的時間也不多了。
要不是被困在這裡，或許早就被踢出去了。
不久後，江浩與紅雨葉回到了山海劍宗的大殿之中。
他們的身影在快速凝實。
劍道先有些意外：“這麼快就結束了？”
江浩恢復的瞬間，自然也看到了劍神與劍道先。
“兩位前輩，時間過去了多久？”江浩問道。
“不到一天。”劍道先回答道。
聞言，江浩覺得這時間有些久了。
隨後他有一種即將被凝視的感覺。
只是忽的體內有一道光往上升起，似乎能簡單的遮蔽目光。
這是過去與現在交織，從而形成的短暫迷霧？
江浩瞬間收了太古陰陽磨盤，隨後看向劍神道：“多謝前輩，多有打擾。”
“無礙，有什麼需要可以儘管提。”劍神開口說道。
頓了下，他又道：“要不讓劍道先跟着你們離開？有什麼事可以讓他打下手，他閒着也是閒着。”
江浩思索了下道：“倒也可以，不過我們得先離開了。”
“那應該去哪裡找道友呢？”劍神問道。
“天音宗，到了我自然會見他。”江浩回答道。
倒也沒有如之前那般小心。
多多少少，瞞不住這些人。
遮遮掩掩的，不如大大方方的。
反正都被承運發現了。
不過在這個光消散前，回到天音宗，或許能夠再躲一躲。
至於能躲多久，也不好說，可能瞬間就被發現了。
嘆息一聲，江浩便牽起紅雨葉的手，隨後道：“那不打擾前輩了。”
話音落下，江浩與紅雨葉消失在原地。
需要儘快趕回天音宗。
希望能夠再爲自己爭取一些時間。
等人一走，劍道先就看向劍神，然後道：“我剛剛是不是聽錯了？”
“沒錯。”劍神微笑道：“去天音宗報到吧，以後跟着對方好好學習，儘早領悟大道之路，踏上大羅。
山海劍宗需要新的大羅。”
“可是道果不是有了？”劍道先道。
“這種大羅，配不上山海劍宗的門面。”劍神平靜道：“只有真正的劍道大羅，才配得上仙宗的名號。
而他們哪怕比你年長，也都不如你。
你是最有希望證道大羅的人。
去吧，留在他身邊，你的希望更大。”
劍道先看着最上方的人，道：“您就不問問我願不願意？”
劍神略微思索，低眉看向劍道先道：“那你願意嗎？”
劍道先吞了口口水道：“願意。”
給自己找不痛快。
————
江浩回到了天音宗。
這一刻他察覺到整個天音宗上方，都彷彿隱藏着迷霧。
能夠遮蔽上方的目光。
這讓他鬆了口氣。
雖然被鎖定了位置，但是他看不到這裡，倒也還好。
至少不是時時刻刻活在他的目光下。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得多頭疼。
總覺得一直被偷窺，但自己也能感應到對方帶來的影響。
簡單來說，自己已經初步被鎖定，如果釋放道意越強，對方就會越靠近當世。
而目前對方在哪，無法確定，但一定遠離當世。
可哪怕自己不提升，對方也在緩慢的到來，大世時間越久，他就能越靠近。
大世能夠容納他。
除非大世斷絕。
但是大世的天都被撐開了，而且還要毀了天道築基，聖賢之心，大地皇者，楚川，韓明，小漓，木隱這些人。
這些人都是要爭的人。
另外，聚會中的，鬼仙子，張仙子，星，柳，翼，這些人怕是也是要爭的人。
還有一大堆其他強者。
更何況還有自己。
只有毀了所有大世才能斷絕。
只是可能。
但江浩明顯做不到。
自己難道要學人皇，自斬一刀？
亦或者學古今天消失在某處？
斬是斬不了，消失更不可能。
那時候的古今天怕沒有自己這般嚴重，幾次三番與承運對上。
所以唯一的一條路就是面對。
一下子，他有些明白奈何天，人皇他們的處境了。
提升又不能提升，等待又無法阻止對方到來。
依靠自己對方來的更快，依靠其他人，他們進度太慢。
無路可走。
紅雨葉此時也感覺自己再沒有了絕對的自由身。
沒有什麼未來了。
稍有不慎，這一世就是最後一段時光了。
江浩看向紅雨葉，發現她的因果也出現了觸動。
大道之路都會被影響。
“這是.”他眉頭皺起，似乎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
紅雨葉平靜道：“很奇怪？”
“爲什麼會這樣？”江浩問道。
“我跟你說件事。”紅雨葉坐下讓江浩倒茶。
之後就說了自己進入歲月的遭遇。
聞言，江浩有些震驚：“所以因爲你進去了，那個時間段的承運發現了你，然後在我十九歲的時候，找到了你，試圖影響你的未來，從而來影響我。
然後有人恰巧幹涉了你我的緣分，讓你選擇了我？
而那時候只要你不進去，其實這毒可能只是一場意外，後續承運根本不會關注你。
但是你進去了，迫使他也開始關注你，未來的路就幾乎被堵死了，不僅如此因果歲月中，可能還會出現意外。”
紅雨葉微微頷首。
“我懷疑那時候給我選擇的人，與你十九歲時給我選擇的人是同一個。”紅雨葉看着江浩道：“是我見到的那兩個人？”
江浩微微頷首：“可能是。”
“他們很不簡單？”紅雨葉又問。
江浩搖頭：“其實我也不懂，只是感覺，我感覺我跟他們緣分不僅僅這些，但我沒有證據，他們也不會開口。”
紅雨葉有些錯愕道：“那麼他們五歲將你賣到天音宗，爲的就是十九歲那年與我相遇？”
江浩不太確定道：“或許是這樣。”
“那他們爲什麼要離開？”紅雨葉又問。
江浩苦澀。
其實很多事並非需要一個答案。
瞭解一個大概就夠了。
無需弄清具體。
模糊有時候就會是一種意境。
意境到了，自然就悟了。
如同大道一樣，大道如何能用言語去明確說明呢？
道是一種意，是一種規律，是一種選擇，是一種感覺。
妙不可言。
有時候無需去領會它，它就在身邊。
這般想着，江浩緩緩閉上眼眸。
無需去領會大道，無需去彰顯大道。
但要學會接觸道。
這一刻，江浩感覺自己看到了天地大道，但自己不在其中。
而是走在道的邊緣。
看着它，理解它。
他的身邊再沒有了任何氣息，但卻有一種超越玄妙的感覺。
紅雨葉喝着茶錯愕的看着眼前人。
所以自己又說錯什麼了？
另一邊。
古老之地的萬物終，略微有些感慨：“這就消失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此時他感覺那股氣息再次出現。
“你找我？”萬物終問道。
“我想與你合作。”虛空中傳來聲音。
萬物終笑着道：“你要我做什麼？”
“我要你身上的兇獸力量，有人能夠控制太古陰陽磨盤，我需要籌碼與之交談，我能察覺出來他很年輕，或許能讓他走上我的道路。”虛空中傳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