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知道,自己只需要一個機會,一個近身的機會。
但是,這個機會如何創造,卻是個問題。
到了而今,界神鏡已經暴露,但這不是什麼問題。六道聖域,妖域,兇獸海,與世隔絕,和萬古大陸這些地方隔了不知道多遠,他倒是不怕自己的擁有界神鏡的信息暴露。
而且,這星宮之主也不認識界神鏡,大概只能猜出這是一種空間類秘寶而已。
此刻雙方你追我趕,誰也沒有懈怠。
一個下定決心不打,至少不在這裡打。
一個全力追擊,根本不打算放棄。
不過一個時辰,兩人在天火聖域繞了一個來回,現在已經回到了中央聖域的地盤。
相比於其他五大聖域,中央的聖域的島嶼數量是最多的,兩位合體期強者互相追逐的,終究還是引起了不少勢力和各方強者的關注。
“咦!那是何人?”
“好快,什麼人能疾行至此等地步?”
“嘶~那是鯨魚嗎?”
“鐺鐺鐺鐺~”
星宮之主祭出仙器級法寶,然而張良周身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一層沙粒,那沙粒的防禦力簡直堪稱可怕。縱然仙器在手,竟然也無法撼動對方。
星宮之主都無語了,這一路上他已經試過萬般手段,就發現法力手段,全被免疫,法寶武器,對方根本不懼。
他還試着對張良使用神魂秘法,可只是這般試了一下,便被一道紅色神雷擊中,轟得他是一個踉蹡,差點被張良逮住機會,掀開雨幕。
他只覺,張良彷彿一個油潑不進,斧傷不了的鐵疙瘩,根本無從下手。
中央聖域,星宮之主邊跑邊喝:“你我實力相當,你傷不了我,我也拿你沒轍,不如就此收手如何?”
“收你個錘子,今日踏平你星宮。”
“混賬,既然你死了心要對星宮出手,那今日本座就奉陪到底。”
中央聖域,強者雖多,但是星宮之主這回卻並沒有找誰相助。或許他是知道,這個級別的戰鬥,找誰都沒用。
但是,張良卻發現,雖然這星宮之主一直帶着自己兜兜轉轉,但其實最終的方向,卻會重新回到一個點。如果不出意外,對方只怕是想引自己回星宮。
也就是說,在星宮之中,這位星宮之主或許有對付自己的辦法。
一想清楚這一點,張良就有些急了。
那星宮之主本身拿他沒有辦法,但星宮乃對方老巢,說不一定有制衡自己的辦法。
而且,自己不宜久戰。
論基礎實力,自己是遠遠比不上這位活了幾萬年的好傢伙的。畢竟人家早在億萬年前就練成了仙體,這和自己能是一個概念嗎?
要知道,自己現在之所以能追着這星宮之主打,主要是因爲妖仙九變和霸體狀態。
但此戰皆爲秘法,如果當真拖得時間較長,張良就真的只能放棄了。
此刻,一入中央聖域,路過了不少島嶼,也引起了不少強者的關注,張良知道就在這片刻若是還不能將其拿下,就真的沒轍了。
忽然,張良想起了一件東西。
他有一個太乙鍊金瓶,說是什麼成長性定海異寶。此物威能不俗,當然了,他已經許久未用,也不知這定海異寶對合體期強者有沒有用。
總歸試一試,就算無用,也無所謂的嘛。
這不,張良當即祭出太乙鍊金瓶,對着那星宮之主就是一吸。
“嗡~”
幾乎是一瞬間,張良明顯感受到太乙鍊金瓶內蘊藏的力量瞬間被抽離一空。
不僅如此,他體內的仙靈之氣,竟然也被抽檢抽離小半。
但是,幾乎在同時,星宮之主突然間就腳下一個趔趄,整個人在出現了瞬間的恍惚,彷彿卡殼了一般。
“好機會。”
“轟隆~”
下一秒張良化作狂雷傾瀉,重力法則瞬間衝開庇護星宮之主周身的水幕,露出其真容來。
當然了,張良根本來不及看,界神鏡已經照了過去。
“刷~”
這一次,沒有意外。
這位極可能是六道聖域的最強者,一位真正強大的合體期強者,被界神鏡直接吸入,絲毫沒有反抗的餘地。
“這定海異寶,竟恐怖如斯。”
張良忽然咧嘴笑了起來,從此以後他對付合體期,便又多了一個屏障。
當然了,這太乙鍊金瓶方纔雖然起了作用,但說實話,沒能起太大的作用,這說明定海異寶級別的太乙鍊金瓶,對合體期強者雖有影響,但遠遠不夠。
也就是自己身負界神鏡,這才讓太乙鍊金瓶變稱底牌。
“星宮,該滅了。”
張良呢喃一聲,雖然這只是星宮的一個分部,但是對於六道聖域而言,根本沒有什麼分部不分部的。對夫子,對昔日學堂裡的那些同學來說。星宮就是星宮,是強大神秘的存在,是置他們於死地的存在。
此刻,張良出現了些許的茫然。
說實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覆滅星宮一事,已經成了他心底的一個巨大的目標。可現在,目標忽然就完成了,這讓他有些茫然。
“不對,星宮猶在。我的路也沒有走完。再者說,夫子何在,趙浮空等人又何在?”
一時間,張良心中,思緒萬千。
當然了,既然已經將這星宮之主收容,自該詢問一番,也好知曉一些事情。
煉虛天地。
天道法眼睜着眼睛高懸長空,星宮之主,霜雪,還有一個煉虛九萬里的星宮強者,此刻正匯聚在一起。
他們試圖去攻擊四周天地,但是他們打出去的一切力量,卻在離體的瞬間化作了這片天地的一部分。
那天道法眼的瞳孔,不停地在三人的身上停留。
“這是什麼鬼地方?” “十萬裡,這是煉虛天地。”
星宮之主一語道破玄機,他知道,這世上是有能煉虛十萬裡的強者的,雖然這種人極其稀少,但不是不存在。
實際上,除了張良,他還知道萬古長青樹也是十萬裡煉虛,這也是妖植聖域能一直存在於六道聖域的根本原因。
“宮主,您怎麼也?”
白髮女子愕然,他怎麼也沒想到,星宮之主竟然也被對方生擒。若是這般,他們也就沒有逃離的可能了。
星宮之主臉色難看至極:“對方手中,詭異法寶極多。”
星宮之主心頭其實也是駭然不已,此人擁有雷寶,擁有可隨意吸人的空間至寶,擁有那古怪瓶子,這些無一不是這世間最頂級之物。
“怎麼,星宮之主,鎮壓六道聖域萬載數月,卻連幾件像樣的法寶都沒有嗎?”
便在此刻,張良現身。
此時的張良,笑意盈盈,這句話是調侃星宮之主的。
實際上,就剛纔那一番追逐之中,這星宮之主祭出寶物不下百件。只是寶物再多,質量不行,又有何用?
“刷刷刷~”
在張良現身的瞬間,三人幾乎同一時間動手。那星宮之主一掌朝着張良拍來,那霜雪,揮舞手中利刃,那虛空之刃貼着張良的脖頸似乎只有髮絲之距。
至於那煉虛九萬里的強者,發動了精神攻擊,試圖能影響張良的精神狀態,哪怕只能影響一點點。
然而,在幾人動手的下一刻,三人彷彿被定住一般,根本無法動彈。張良屈指輕彈,將脖間鋒刃捏住,然後調轉了方向,對着那煉虛九萬里的強者遞了過去。
完了,張良手持火龍劍,一步步走到霜雪的身邊。可以明顯看見,霜雪此刻正在反抗,試圖避開火龍劍,但憑她之力哪能對抗天道。
這不,火龍劍輕鬆刺穿她的血肉,
“噗嗤~”
時間彷彿被暫停,又重新恢復正常。
只見,那煉虛九萬里的強者,幾乎是瞬間,整個人都裂開了,神魂被虛空攪碎,而後被煉虛天地內的無形之力,直接吸走,死得不能再死。
而那霜雪,則通體開始焚燒起來,不滅仙火在她身上灼燒,作爲合體期強者,他立刻就感受到這火滅不是焚燒他的肉身,而是焚燒她的仙靈之氣。可以預感到,自己的血氣在被焚燒,她越是動用仙靈之氣,血氣焚燒得就越快。
霜雪知道,不出片刻,她就會腐朽,被燒成人幹,變得醜陋無比。
星宮之主見狀,低喝道:“你究竟是誰,和星宮究竟有何仇怨?”
張良淡淡道:“我是誰?你想我想想,陳自觀你認識嗎?我是他的學生。”
張良記得,當初來追殺夫子的人,追殺者曾經叫過這個名字。
“陳自觀?從未聽聞。”
“從未聽聞?呵呵,八萬年前,你星宮於一處名爲藏龍海域的小域,掃滅了一位煉虛和其門下子弟,可還記得?”
“八萬年前?”
這星宮之主沉默許久才道:“你覺得我能活到八萬年?人族合體壽數,至多兩萬年。你問我八萬年前的事……等等,你活了八萬年?”
星宮之主震驚,張良八萬年前這件事如此執着,莫不是從那個時代活下來的?
是了,星宮之主越想越是頭皮發麻。如果張良真是從那個時代活下來的,那麼身上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也就不奇怪了。
張良其實也沒指望這星宮之主能記得當年的事,他也知道這時間過去太長了。參與當年之戰的人,或許都已經隕落或者老死。
但是,不論如何,他都是要問一問的。
就算人族只能活個兩萬年,但妖植呢?
張良當即道:“可曾聽過趙浮空此人?”
“趙浮空?”
這一次,星宮之主眉眼間竟似乎有些閃爍,張良當即喝問:“說,你可知趙浮空此人?”
星宮之主本是不想回答,然而卻不由自主地開口:“大概五萬多年前,的確有一個名叫趙浮空的,此人實力非凡,當時身爲煉虛,堪稱六道聖域煉虛第一強者。此人出世後,很快就與星宮起了衝突,開始獵殺星宮強者。星宮自然也要獵殺此人。不過此人手段不俗,特別是藏身的本事,堪稱一絕,便是合體期強者都無法窺其藏身處。最後,星宮以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之法,設計伏殺。那一戰,死傷慘重,星宮強者隕落半數,那趙浮空被斬落三朵道花,最後跳入虛空亂流,從此不知所蹤。”
“嘭~”
張良一拳砸在星宮之主的臉上,生生將其砸飛出去萬年,砸得臉都已經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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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入虛空亂流,有幾人能活下來?
張良對此並不抱太大的希望。
昔日的煉虛第一嗎?
張良咬牙:“該死的傢伙,爲什麼不等合體之後再出手?”
張良暗自問了一聲,但隨即也就明悟過來。自行煉虛,需要尋找洞天福地,靈脈佳所,費時費力。但是殺人切奪,那就要快很多了。正好,星宮強者衆多,趙浮空逮着星宮子弟煉虛,這幾乎是必然之事。
張良遂又問道:“你可曾聽聞李青帝和陳天鹿二人?”
這兩個傢伙是除趙浮空外,實力和天賦最強的。甚至,李青帝的天賦能與趙浮空相當。陳天鹿要弱些,但是陳天鹿煉體天賦超凡。
果然,星宮之主繼續答道:“李青帝?此乃我星宮叛徒,六萬多年前,此人加入星宮。五萬多年前,此人配合趙浮空,屢屢暗殺我星宮子弟。此事敗露後,更是此人撕碎虛空,帶着趙浮空跳入了虛空亂流。”
“嗯?”
張良當即心頭一動,心說這兩人還來了個裡應外合,這麼騷的麼?
只是,李青帝竟然都混進了星宮了,怎麼不知道星宮有合體期強者呢?這種情況還不謹慎行事?
“陳天鹿呢?”
“沒聽說過。”
“沒聽說過?”
星宮之主:“至少我不知。”
張良沉默片刻,如果陳天鹿不是遭遇了什麼意外,就一定會和趙浮空他們一起出手的。就算不一起出手,肯定也是和星宮敵對過的,不至於從未現身過。
所以,他猜測陳天鹿多半是成長途中出事了。
今日,聽到了一些熟悉的名字,讓張良有些分外傷感。
此刻,張良看向星宮之主:“最後一個問題,星宮子弟在隱藏什麼?你們到底有什麼秘密不可告之於世。”
星宮之主:“星宮隱藏之事甚多,我不知道你想問的是什麼。”
“哦?”
張良愣了一下,遂又換了個問法道:“星宮子弟,追求的都是什麼?爲什麼每一個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天下唯我獨尊,捨我其誰,漠視蒼生的姿態。”
張良心想,就算其他人都被種下了禁制,這星宮之主不該被種下禁制吧!
然而,下一刻,這星宮之主竟然忽然間,爆開了,那無比狂暴的力量,形成了一個能量球,但這股力量被連續天地本能壓制,吸收。
張良也有點傻眼,沒想到自己只是問了一個問題,竟直接就把以爲合體期的超級強者給問死了。
如果說此前張良還沒太在意這個問題,但此時此刻,他卻越發好奇,星宮之人,追逐的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