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在紅巖鎮待的時間不長,除了緬懷那些曾經短暫的戰友,這裡也沒什麼值得他去留戀的了。
出了紅巖鎮,張良便將青鳥給放了出來。
青鳥現身那一刻,頓時精神一振道:“公子,這是哪兒?這裡的靈氣和元氣竟如此濃郁,比萬古大陸都要強上好幾倍。”
張良:“這裡是仙域,你若問我仙域是哪兒,我說不上。但你只要知道,這裡有真仙,有仙王,這裡的煉虛強者超過萬古大陸千萬倍就行了。”
“啊?公子你莫不是在逗我。任誰都知道,仙海是沒有仙的。”
青鳥說話間,就看見張良正色地看向自己,這讓她彷彿意識到了什麼:“除非,我們已經不在仙海了?”
“不錯,這裡的確不是仙海,這裡名爲仙魔之海,這裡有九大仙域,這裡強者無數。當然,危險也是真危險,你不是問我能量結晶是從何處得來的嘛,便知在這仙域所得。”
“那那那……”
青鳥一時間都懵了,本來能莫名去到萬古大陸,她就已經很震驚了。
現在好了,乾脆都不在仙海了,直接到仙域來了。
青鳥:“那,我們難道是在那天門之後,渡劫飛昇後所在的地方?”
“都說了別問,問就是我也不知道。但不管如何,這裡是個歷練的好地方,且隨我走。”
雖然青鳥滿肚子疑問,但張良知道的並不比她多多少,他雖然來過兩次,但兩次都是在和不祥激戰中逃回了萬古大陸。這一次,只希望能夠去到那所謂的黑水城,多瞭解瞭解這仙域而已。
然而,兩人剛游出一個時辰,便見海中一片黑色陰影朝他們二人籠罩而來。
“不是吧?又來?”
當張良看見那片陰影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心說這不祥潮汐不是每隔一段時間纔有麼?怎麼自己每次來都能遇到?
好在,張良很快就發現不對,那片陰影只是一小片,而且陰影並不濃郁,以他之能,能輕鬆看穿。
卻見那陰影,似乎只是由一個魚羣組成,一種詭異的黑骨魚。
“公子,那似乎是個魚羣。”
張良淡淡道:“你且看好。”
只見,張良指尖捏着一枚能量結晶,在那魚羣靠近之際,那枚能量結晶當即激射而出,並在觸碰陰影的瞬間炸開。
“轟隆~”
光明綻放,那陰影像是被打開了一處豁口,其中數以百計的猙獰黑骨魚,在瞬間消散成片片黑煙霧氣,並留下了一枚枚新的能量結晶。
“這~”
青鳥頓時瞪大了眼睛:“能量結晶竟是這麼來的?”
張良:“你再看。”
卻見,張良抓來當空攝取一條黑骨魚,並以尋常劍氣,將其攪碎。
然而,那黑骨魚化作黑煙後,轉眼間就重新凝聚了出來。
跟着,張良接連以火法,風之法則等諸多尋常手段打殺,可那隻黑骨魚愣是死不掉,每每被打散後皆能重新凝聚。
張良道:“看見了吧?尋常手段根本擊殺不了這些東西,惟有附帶淨化之能的力量,比如雷法,比如光明,比如某種純淨而正義的力量或是以能量結晶本身去攻擊,纔會有效。那麼,接下來,這片魚羣是你的。”
青鳥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一種只能被淨化,不能被抹殺的古怪生靈。一種明明不如他們卻敢對張良出手的低靈智生靈,打起來的確不易。
青鳥:“公子,若被他們傷到會如何?”
張良平靜道:“會被這黑色物質侵襲,最終被其吞噬心智,被其奴役,淪爲他們中的一員。”
“沒想到仙域的生靈竟如此兇險。”
初見不祥生靈的青鳥,給出這樣的評價,臉上滿是凝重之色。
“啾~”
伴隨着音浪散開,詭異音律,形成層層迭迭的音浪,碾壓過這整片區域,將這黑骨魚羣分開。
但也僅僅是分開,不少被震死的黑骨魚重新復甦後,飛速朝着青鳥殺去。
“青天劍雨。”
這殺出的劍雨中,有諸多道紋融入,張良看得出來,青鳥在試圖凝聚某種可淨化邪祟的道紋組合。
可惜,第一次試驗失敗。
大量黑骨被劍雨撕碎,但很快便重新復甦,再次殺向青鳥。
“玄天罡風。”
只見青鳥化作本體,身體忽然暴漲數十倍,雙翅拍打間,天穹出現一頭千丈青鸞虛影,所扇之風,隱露玄光,且蘊含強大的摧神裂體的罡風。
“噗噗噗~”
這一次,總算是見到了些許成效,可惜效果依舊不太理想,滿打滿算,大概和張良方纔一枚能量結晶抹殺的黑骨魚差不多。
於是乎,張良就在旁邊觀戰,而青鳥則被那黑骨魚羣,追逐萬里,逼得青鳥幾乎將渾身殺招盡數釋放,卻連這魚羣的三分之一都沒幹掉。
正當張良欲出手幫青鳥解決之際,忽然之間,卻見一槍西來,那一槍扎出萬千槍芒,掀起洶涌暗潮,撲向黑骨魚羣。
在那暗潮之中,張良感受到了某種意志的力量,具有淨化之能。
“哦,這一槍,很厲害啊!”
張良第一時間就給出了評論,從這一槍裡,他斷定此人,已然煉虛後期,而且還不是簡單的煉虛後期,只怕最少在煉虛八萬裡以上。
“道友,我來助你。”
“還有我。”
原來,來者竟不是一個人,而是有兩人,都是煉虛境,而且看這樣子都是煉虛後期,論實力都要比青鳥強。
除了那用槍之人,還有一個修煉的似乎是某種光明術法,竟然綻放淨化之光,幾乎完克不祥生靈。
見到這光明術法,張良不禁都爲之一愣,原來仙域有直接淨化不祥的功法?
不過,此人術法,比不祥術還是差得太遠了,它只是在以這種力量消磨黑色的不祥之氣,而這力量,極度消耗自身。小規模坐鎮看似很強大,可一旦遇到不祥潮汐那種情景,第一個死的只怕就是這類人。
總歸,有了此二人相助,青鳥頓時壓力大減,並很快就將這羣不祥生靈盡數斬殺。
“姑娘,你沒事吧?”
“這位姑娘,我們隔得老遠便感受到了一種強大劍意,沿途看來,方知姑娘劍術不俗,竟能以劍術融合尋常道紋,斬殺如此多的不祥生靈,當真令我二人動容。”
隔得老遠,張良就看見這倆青年男子,眼神有些不對,看青鳥的目光帶着很明顯的欣賞和一些熱切。
要知道,青鳥從一開始,便是以英姿颯爽著稱的,她還小的時候,一手凌厲劍術,眉宇間那傲然姿態,就很容易讓人讚歎和欣賞,甚至心生愛慕。
張良當即就不開心了,什麼條件,跟我女人套什麼近乎?
“咳咳,青鳥。”
張良打算兩人的套近乎,昂着腦袋就走了過來。
“公子。”
青鳥跟兩人抱拳行了一禮,然後就來到張良身邊。
“怎麼樣?這些玩意兒不好對付吧?”
青鳥點頭:“的確,若無專門針對他們的功法,很難對付。”
“走吧!莫與這閒雜人等一起。”
“哎,不是,你一個小化神你驕傲個什麼勁啊?”
那修行槍法的青年頓時就不樂意了,嘲諷了張良一句。
張良這才意識到,自己境界還沒轉變過來呢,現在怕是被誤會了。
卻聽另一個擅長光明術法青年道:“這位公子,這位姑娘實力雖是不差,但並未兼修對付不祥的功法。甚至你們身上連能量結晶都沒有,若無我二人相助,只怕單靠這位姑娘,怕是保護不了你。說起來,你該感謝我們倆纔是。”
見張良欲開口,這人當即道:“當然了,我們也無須你的感謝,但不管怎麼說,我等也不至於是什麼閒雜人等吧?”
張良頓時笑了,這是被自己一句閒雜人等說得不開心了。
卻聽張良道:“好吧,你們不是閒雜人等。那你們是誰?”
那槍修青年頓時切了一聲道:“我們是誰?說出來怕嚇着你。你還是說說你是誰吧?看你這樣也不是尋常人家,出門肯定置備了不少資源,怎麼就能看着一個姑娘家一個人獨自面對不祥,沒看見她身上連能量結晶都沒了麼?”
張良頓時覺得有趣起來:“半路上身上的能量結晶和一身資源寶貝,都被人給搶了,我能有什麼辦法?”
青鳥目光怪異地看向張良,嘴角微微勾起,這是又要演起來了嗎?
“什麼?簡直喪心病狂,連能量結晶都搶,那些人簡直愧爲同胞。”
還是說話的槍修青年,雖然他看張良有些不順眼,但聽到他們被搶,還是爲他們憤憤不平。
另一個青年也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不祥潮汐剛退去五十年還不到,竟有人行此下作之事,着實令人不齒。”
說罷,這青年就掏出一個儲物袋道:“這裡有二階能量結晶三千枚,數量雖是不多,但今日這般的小股不祥,還是能應對數次的。想必兩位應該是要去黑水城聆聽真仙佈道的吧,這些能量結晶應是夠了。待到了黑水城,相比於這位公子的身份,應該有辦法獲得族中資源。”
此人說得篤定,雖然煉虛境在仙域不算什麼大人物,但是一個煉虛後期卻是一個化神期手下,雖不能說這化神期身份背景多大,但至少能說明這個化神期來歷不俗。
真仙佈道?張良挑挑眉,聽上去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有點意思,你們竟是好人。”
“什麼叫我們倆竟是好人?我們本來就是好人。”
張良咧嘴笑道:“罷了,看你們的樣子,只怕涉世還未深,那我便與你們一起走吧!”
那槍修青年嗤笑:“你說一起就一起?你誰啊?”
“我叫張良。”
張良說得理直氣壯,反正也沒人認識他,而且出了紅巖鎮後,他在相貌上又作出了些許的改變。就算是蒼蘭在前,也不一定能認出他來。
“張良?”
那修淨化術法的白衣男子若有所思起來:“千山城張家的人?沒想到此路遙遙,你竟只帶了一人就敢橫跨幾乎一域之地前往黑水城,想來你是偷跑出來吧?”
這人試探性地問道,張良則隨口應和道:“你管我怎麼來,反正我馬上就到黑水城了。”
張良順水推舟,他哪知道什麼千山城張家?他甚至都沒想去刻意隱瞞什麼,哪怕被識破不是化神期,那也就識破了,無所謂的。
那白衣男子道:“在下白雪城白雲宗齊白雲,這位是烈風城槍仙王家的王朝天。”
“哦。”
張良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王朝天頓時不樂意了:“喂,你小子什麼反應?就嗷一聲就沒了?我槍仙王家和白雲宗乃是真仙世家和真仙大族,你就這?”
張良:“那你該如何?”
嘴上,張良淡定得很。
心裡,卻是震撼無比,這特麼一下子就遇到兩個家裡有真仙的了?他彷彿自己和真仙的距離,一下子就拉近了很多。
“我……”
實際上,張良在方纔兩人出手之際,就看出兩人的不凡,這王朝天槍法絕妙,方纔那一槍竟堪比玄天第四劍。而這齊白雲,更是少有的直接修煉了淨化不祥的功法的。
要知道,蒼蘭軍九百人,外加紅巖鎮數百鍊虛,沒有一個修得這等功法。單從這一點看,就知道兩人不凡。
一開始,他不想和這兩人同行,是因爲這倆來歷應該不簡單,他不想牽扯過多。
之所以又想和他們一起,是因爲這兩個傢伙竟然真的是那種純純的好人,竟然白送能量結晶給自己。
當然了,這倆傢伙一看就缺乏力量,這也是事實。
正好,跟他們一起,也好套一些話。
只聽張良道:“既然你們各家都那麼厲害,幹嘛來聆聽真仙佈道?”
兩人只以爲張良在嘲諷他們,卻見那齊白雲當即道:“真仙世家和真仙大宗,不過都是虛名,和我們並沒有什麼實際關係。而且,這一次乃是那位狂仙趙長歌佈道,誰能不心動?”
“狂仙趙長歌?”
說到此人,林朝天滿臉崇拜道:“仙王之下第一狂豈是浪得虛名?昔年一人守一城,橫穿十萬裡不祥迷霧,刀斬十八尊五階不祥,最後一刀斬盡八千里不祥迷霧,那一戰足足持續三年,殺到他連破兩個境界,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傳奇的事情嗎?”
張良和青鳥兩人對視了一眼,不過張良有些不理解的是,都真仙了,再連破兩個境界是破的啥境界?爲啥現在還是真仙?
這一次,輪到青鳥開口道:“連破兩境?真仙連破兩境是何境界?”
青鳥看向張良,張良則微微擺手道,一副不情願的模樣:“這不是你現在該知道的,連大乘都沒有,知道那麼多幹什麼?”
林朝天頓時呵了一聲:“你好意思說人家,你才小小化神,說得好像你知道一樣。如果你知道,你說來我聽聽,反正我家裡可不告訴我這些。”
齊白雲:“張道友說得沒錯,這不是我們該知道的事情,若想知此,我師父說,最少也要大乘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