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
張良心頭不禁有些無語,這回還特麼一下子就來八個。
張良不由得心頭一緊,心說星宮妖女那廝的速度太未免太快了一些,這是要一鼓作氣,打碎天門啊!
此時此刻,張良尚未找到仙海的本源之地,只能幹看着那八人登天,齊叩天門。
或者說,這一日,仙海之中,無數雙眼睛都在看着這一幕。
八人中有五男三女,有老有少,先是一人持劍“鐺”地一聲頂在了天門之上,澎湃劍浪,聯綿不絕,張良觀其實力,承載仙靈之氣雖不超過十萬裡,但其手中之劍,似乎不凡,竟然連碎七次,才真正碎裂。
“咔嚓~”
突然間,天門之上,出現了一道裂痕,此裂痕雖然不大,但這才只是一道攻擊而已。
緊跟着,一根紅木棍頂在天門之上。於此同時,一朵黑色花朵,一葉青色樹葉,一柄湛藍長刀,一隻碩大拳頭,一根黃金大杵,合計六件異寶,合力轟擊在天門之上那剛出現的裂痕之上。
“啊~”
這還不算,在衆人身後,還有一人以法天象地之術,提起一根不知道何處尋來的巨大石柱,對着天門六柄神兵異寶砸去,就像是攻城時的撞擊木,看起來聲勢浩大。
“轟隆隆~”
“咔,咔咔~”
張良就看見,天門之上,那本不算大的裂口,被這接連而來的攻擊,再度衝開。
只見那裂痕上下蔓延,擴大了近十餘倍。並在主要裂痕處,出現了旁支裂痕,雖然旁支裂痕並不夠深淵,但勝在數量繁多,竟多達幾十條之數。
張良面色凝重,那星宮妖女着實夠瘋。
不出意外,這幾人應該都是她的寄生體,也可以說是他的化身。他們本身其實並不能撼動天門,別說八個,就算是八十個,也撼動不了。
但問題就杵在他們所用的武器上,那些武器似乎不凡,竟有鑿開天門之能。
今日鑿出的這一道裂痕,已經非常誇張了,幾乎橫跨了三分之二個天門,中間裂縫開口,着實不小。
“轟隆隆~”
而這,還不算完,這八人,乃是渡天劫的。此刻,八人齊齊傲立天門之外,在等待天劫降臨,顯然是早已做好接天劫撼天門的計劃。
若是尋常,他們借百人渡劫之力轟擊天門也沒有意義,但此刻,天門裂開那麼大一道口子,破口甚是不穩,只是無以爲繼,所以才停止了碎裂。若任由星宮妖女繼續攻擊,萬一再出了差錯,真把天門給轟開了,那還了得?
只是,張良看似距離天門很近,實際上離得卻很遠,別說他現在速度優先,就算他習得虛空大挪移,一念三千光,都不一定能趕到渡劫之地。
然而,就在張良心頭忐忑之際,忽然間,一片青色蓮葉浮現當空,只見天青一片,任八人合一,天劫齊至。可當這些天劫落在那青色結界外時,亦不能再進一分。
“世界意志碎片?”
張良眸中精光一閃,仙海的世界意志在阻止這些人破開天門嗎?
“按理說不會,從未聽聞過有人渡劫被攔截的,多半是他們所用異寶不對勁,引起了世界意志本能地抵抗。”
一瞬間,張良已經思考了許多。
此八人引來的天劫,沒能第一時間落在他們的身上,自然也就無緣破開天門。
然而,斬卻天門的力量已經消失,天門雖然出現偌大裂痕,卻並未真正破碎,所以很快就消失在虛空之中。
待得天門消散,那世界意志形成的神秘集結,也緊跟着消失了。
但是,天劫沒劈到人,又豈能善罷甘休?於是,第二重天劫再次襲擊。
八人之劫,只能八人共渡。
要知道,歷史上,渡天劫向來都是個體行爲,根本沒有團體行爲,就是因爲團體引來的天劫,威能更強,數量更多,更不易存活。
然而,第一重天劫被外力擋住,這顯然引起了天道的不滿。
此刻,數十萬裡風雲匯聚,海面水龍昇天,風中詭火神行,濃密的雲層中,雷霆如龍,翻滾騰挪。
數十萬裡天地異變,諸般大道化魔渡心,天之憤怒,在這一刻盡顯無疑。
這八人哪有本事抵擋此等宏偉的天地大劫,只見萬千雷霆傾巢而下,掃過此間,最後將最強的力量掃蕩在這八人的身上。
“嘭嘭嘭~”
接連八次炸響,八人先後爆開,魂飛魄散,連抵擋此間天劫的資格都沒有。
張良人雖未至,卻完全齊全地看見了這一幕。
事實上,這樣的天象奇景,尋常人根本看不見,唯有他這樣的少數人,才能窺見全貌。
此刻張良心頭駭然,心想如果換成自己,能擋住嗎?
許是領悟第一重無敵路,張良雖然驚歎這天地偉力的恐怖,卻並沒有畏懼之心,甚至於,他還有點兒想進入那雷霆中好好感受一下。感受到了無盡雷霆,感受了憤怒的天道,感受那其中力量的無窮變化。
隱隱的,張良似乎把握住了什麼,但似乎又我沒把握住,只是隱隱有一種感覺,他好像能從這天地大勢中得到些什麼。
但具體是什麼,他不知道,那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在出現那種感覺的一瞬間,張良只覺自己將會變得無比強大。
可惜,他並沒有能把握住那一瞬間的靈感。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瞬間感悟的時候。
天門遭創,破開那麼大一道裂痕,足是門中最大的那道裂痕的七八倍。這道裂痕出現,張良可以預見,將會有大量的元靈之氣涌入仙海。
不是說這種元靈質氣的涌入不好,這件事本身是好事。問題在於們,這扇宏偉的天門破的並不是時候。
若是再晚個一萬年,張良會樂得它被人打破,但現在,他不希望這扇門破碎。
當然,這也不是關鍵,只要這扇門一日沒碎,張良就還有時間。
“刷~”
下一刻,張良在仙海狂飆而起。
半日後。
他終於來到了方纔八人登天之地,此刻天劫雖意已退去,但剩下的餘威還在攪動這片海域。
“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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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良二話不說,催動時光,重塑時光。
很快,張良從此間追溯到虛空暗界,從虛空暗界又追溯到了那青色蓮葉出現的虛空節點。
最終,當張良在一處尚未被統一的荒海中,找到了一處上古殘破宮殿。
而今,這宮殿前矗立着的七十二根上古銅柱,似是形成了一股結界。
世界本源之地,乃是整個仙海最爲神秘之地,也是這片仙海的根本所在。所以,正常情況下,當然不會那麼容易進入。
但是,此間天地的天道威能終究有限,此封印結界再厲害,終究只是這片天地的力量。
張良僅一劍,便打開了一道缺口。雖然這缺口閉合的速度極快,但張良已經進入了。
這便是此域勢力的天花板,在仙海,至少在目前的仙海,幾乎就沒有他不能去或是不能探的地方。
進入結界後。
張良並沒有直接抵達世界本源之地,而像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般,這裡有天穹烈日,有晴空萬里,有綿延無盡的荷花海。
此間景色,美不勝收,張良腦子裡此時此刻只冒出一句話來。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這裡盛開着無盡的巨大的荷花,有些已經盛開,有些呈花骨朵狀,此外還有大量蓮蓬,其中蓮子飽滿,甚至有光華流轉。
僅一眼掃過,張良便知這些蓮子其效非凡,任何一枚,只怕都堪比三四階的靈果,這還只是隨處可見的。
張良自然不會去貪婪採摘,初入此地,雖然還未見有人或者有某種本源意志存在,但若自己表現的像是一個強盜般,顯然並不是什麼好事。
而且,那些未盛開的花骨朵,張良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還有,似乎不是所有的蓮蓬都算是靈藥,有些蓮蓬給他的感覺,似乎蘊藏殺機。
張良是來找世界本源地的,不打算動此間分毫,隨着他感知一掃,便發現這水下區域,感知根本無法滲透,即便以他現在的實力,依舊無法滲透分毫。而此間虛空,似乎藏着諸般大道氣息,但這些大道十分溫和,並非和章的感知發生衝突。
除了水下和天空,那些花骨朵同樣無法查看,這讓他更加懷疑這些花骨朵裡,是不是藏了些什麼東西。
總之,感知掃過,並未發現異常。
張良只能繼續以時光大道重塑時光。
果然,片刻後,他就重塑出一道模糊的光影,隨着這光影行千萬餘里,當他看見一朵盛開千丈的巨大荷花時,便知找到了真正的入口。
只不過,到底還有有些意外的情況,比如這巨大荷花的中央,坐着一個青衣女子,此刻正睜着眼睛,平靜地看向張良。
張良拱手:“前輩,在下張良,欲前往世界本源之地,望前輩能開方便之門。”
“所謂何事?”
女子開口,似乎對張良的到來過於平靜了些。
張良倒也不隱瞞,畢竟他要得本源意志的認可,這種事瞞是瞞不住的。
“天門將開,不祥將至,我欲統一仙海,還需得仙海意志的認可。”
“然後呢?”
“然後,什麼然後?”
“你統一仙海,只是走通了你自己的大道,圓滿了自己的帝途。然後呢,你能庇護這一界生靈嗎?”
“您知道我走的帝途?”
張良微微眯起了眼睛,隨即開口道:“仙海衆生以我爲帝,我自然庇護他們,這也是我的路,不是嗎?”
然而,青衣女子卻微微搖頭:“我問你,庇護得了嗎?”
張良皺眉:“未發生之事,我怎知曉。至少,我願意去試一試。”
張良本來的計劃是,天門開啓之前,他會主動去仙域,將此事傳播出去,借仙域之力來守天門。否則,光憑仙海生靈,能守住不祥的概率,幾乎趨近於零。
然而,青衣女子換個說法道:“那我換個問法,你若庇護不了,願意去死嗎?”
沉默片刻,張良道:“我若庇護不了,只怕也很難活下來吧?”
然而,青衣女子卻再次道:“我問的是,若庇護不了,你願意去死嗎?我有一法,若你庇護不了此界衆生,可以你性命,重封天門,你可願意?”
張良眉頭一挑,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最後很鄭重道:“我不願。”
“唉!那你便離開吧!”
張良眉頭皺起更深:“我雖不願,不僅僅是我不想死。而是,天門不開,此界生靈的成長極限,便擺在那裡,他們永遠無法迴歸仙域。昔日天門再開之時,便是衆生隕落之日。既然終究要面對,何不這一次坦然面對。我若庇護不了此界衆生,我路必將斷絕,這不是我想看到的。所以,我會傾盡一切,護住此域。”
青衣女子深深地看了張良一眼,似乎也認真思考了張良的話,竟開口道:“你現在的狀態,似強實弱,你根本沒能徹底掌握自己的力量。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能將自身實力發揮出三成,便有機會暫時得到世界意志的認可。”
“三成?”
張良心頭一動,這是什麼意思?合着我現在對於自己的真實實力,並不明晰?
可是,怎麼着自己也不至於連自己究竟有多強都弄不明白吧?
還有,這三成實力,到底該如何定義?
“好!依你所言。”
張良也想看看此女葫蘆裡賣什麼藥,便接受了這個挑戰。至於硬闖,他還不傻,此女能坐鎮此間,甚至一定意義上代表世界意志,張良很懷疑她是不是世界意志的化身。
只見,這青衣女子伸手在水面上一點,張良猛然只覺腳下一沉,整個人彷彿跌入深空,都不待他反應過來,卻訝異發現周圍得荷花海都沒了,周圍空空蕩蕩,天空卻依舊晴朗。
張良四下看去,不見那青衣女子,忽然,水下有陰影浮現,然而當那陰影冒出水面後,張良卻是瞳孔一縮。
“挑戰自我嗎?”
是的,在張良的對面,赫然站着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此刻正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