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自己都懵了，自己這算是誤打誤撞嗎？
不對，他既然問出去了，就是有過自己的思考的。既然說出“無道”兩個字，便想過，幾天天生萬道，那我就不信道，天能奈何？
張良往那一頁天書上看去，只覺心神忽然被一股莫名吸力牽引，等他回神，已置於一片渾沌虛空。
這片天地渾濁一片，哦不，準確來說，這裡沒有天，也沒有地。
張良看見一點光，洗禮一切，虛空崩塌，一團團無序的能量開始匯聚。有些能量形成了星辰，有些能量形成了詭異的大道，有些能量開拓了混沌虛空。他看見了一片宇宙星辰的開啓，看見了第一批混沌生靈的誕生，看見了萬道滋生，看見了最初始的一縷力量化作了人形。
張良幾乎是本能地開口：“天地初開無生滅，亦無道。萬物生，則萬道起。是故，人即道，萬物即道。”
“嗡~”
一種顛覆性的想法出現在張良的腦海。
“我可以有道，亦可無道，我，乃道之源。”
張良產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方纔那天地初開時的一縷光，那是道之起源，是天地之起源，是萬物之起源。
而自己，正在趨向於那道光，或者，成爲那道光。
“嗡~”
腦海轟鳴，張良體內，萬道崩解，甚至，就連他自己，都欲開始崩解。
張良感覺，自己有種要爆開的衝動。之所以產生這種感覺，好像是他一下子明悟了一種不得了的力量。
他甚至覺得，若自己引爆，常會誕生一個新的宇宙。
“不是，我的道難道是要自爆麼？成爲宇宙生成時的那一個奇點?”
“不行，絕對不行。”
張良額頭冷汗直流，若是如此，他還不如逍遙長生之道呢。自己炸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但是，等張良一檢查自身，卻駭然發現，自己的仙宮，竟然出現了異動，他比最初誕生時，小了一圈。
“爲什麼？仙宮不是鑰匙麼？”
“不對，仙宮就是那個奇點。我的修行歸宿，依舊是一個奇點？”
張良腦子很亂，足足過了數個時辰，他才平復。而在他心情平復後，才壓抑發現，自己的實力，竟然根本實力，竟然有了大幅提升。這個提升，竟然達到了超過了兩成。
“呼~”
張良甩了下腦袋，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我在變強，這一點毋庸置疑。”
“我變強後的最終狀態，會變成一個類似於宇宙大爆炸時的奇點。”
“就算我變成一個奇點，我會自爆麼？”
“既然奇點是我，那自爆與否，應該看我的心情吧？”
張良讓自己更客觀一些，從來沒有證據表明，奇點就一定要爆炸，若說修行的歸宿是自爆，這着實有些扯淡。
這時，他繼續看向那九頁天書。
這一次，他看見了一行字。
“帝無名，神無功，至無天，道無道。”
還別說，張良看懂了。
至強之時，自可無法無天，天地也不能剩你半分。
大道之際，則是無道，也就是初始的奇點。
“算了，先去這條河的盡頭看一看，或許能看懂更多。如果能超越仙帝境，或許能知曉更多。”
這一次，當張良踏足黑暗之河的主河道時，果然，一個魂獸都沒有。
此刻張良身上，根本無道。
但隨着他心念一動，卻剎那間挪移億萬裡外。
甚至於張良的速度越來越快，這些黑暗之河的阻力，同樣屬於大道的一種，被張良一眼洞穿，是故他幾乎可無視此河。
到最後，這黑暗之河上甚至根本已經無法具現出張良的身影。
僅僅十年，張良跨越了一個非常何況的距離，誇張到，他足足跨越了一正片星海界域一樣。
“嗡~”
當張良從這條河中衝出的時候，身形豁然停滯。
在他眼前，是一副有些熟悉的畫面。
在明悟無道之時，他看見一點星光引爆，誕生無序混沌，可化生諸天萬道，太初生靈。
現在，他看見的，便是那道光崩解後的景象。
“無序的空間，無天無地，道未生，無數混沌光團在肆意漂浮。”
“這是，初始本源地帶。”
那一瞬，張良的仙宮異動了，此間無須的力量，太初的混沌，無須的空間，彷彿與他產生了共鳴般，開始往他體內涌去。
“轟隆~”
這些力量太強了，蘊藏着無比恐怖的能量，張良甚至沒來得及反應，人就炸了，連帶着他的仙宮，一起炸了。
“完了。”
在仙宮炸燬的那一刻，張良就知道壞事了。
無空的仙宮破碎，引起了限於至寶動盪，導致他不得不去添補氣泡。
現在，他的仙宮炸裂，氣泡應該也會動盪。
只是，這和自己還有什麼關係了，我他麼都炸了，我能怎麼辦？我馬上就要死了，像一個奇點一樣誕生出一個新的宇宙。
張良如此思考着。
可很快，他就察覺到不對勁，因爲他的意識還在，他還能感受到那無窮盡的能量在他體內流轉。
只是，他連身體都沒了，哪裡來的體內流轉？
“不對，是界神鏡。”
界神鏡鎖住了大概有仙海那麼大的地方，完完全全鎖死了這方天地。而那初始本源地帶，無窮盡的能量，混沌光團，無序空間，正在瘋狂涌入，並化作了這片天地的一部分。
而張良，似乎就是這片天地。
“我成了一片天地？”
“是了，還是那句話。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遁去的其一，便是天機。不悟天機，不解天命，便是生靈之極限。悟得天機，解得天命，尋得其一，方可齊天，亦可化天。”
我已補全五十之數，所以可以化天了。
既然化天了，我便可齊平整片星海界域。是不是意味着，我能反過來吞噬他們？
張良似乎想到了什麼，當即徹底放開自我，開始吞吸這初始混沌之地內的一切。
僅僅片刻功夫，張良就感覺自己的力量強大了一倍有餘。
而他的境界，準確來說已經不能算是險地境了。甚至於，在明悟我道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不算了。
若仙帝之上是道祖的話，那他現在便在此境。因爲，他即是道，可生萬道。
半日之後，張良可以確定自己而今蘊藏的力量恐超此前十倍。而這，依舊沒有停止。
……
卻道是，在張良吞噬初始混沌之地時，仙域則早已動盪。
在整個仙域的最深遠處，那守護仙界的氣泡，出現了一處空洞。
而那空洞，此刻正源源不斷的涌入不祥生靈。
好在，這處空洞並不算大。目前還沒有一位九階不祥生靈衝入。
但是，在這氣泡之外，卻有多位九階不祥，正對着那氣泡空洞出手。
三天後。
因爲無人填補氣泡空洞，外界終於有了一隻九階不祥，勉強從氣泡中空洞擠了進來。
擠進來後，這隻九階不祥與外界不祥開始裡應外合，撐起了洞口。
七天後。
多達四位九階不祥，從洞口中涌入。
除了留下兩人繼續將洞口撐的更大，以便讓更多的不祥強者進來，還有兩人則直奔仙域。
……
此刻，界神鏡籠罩的那片界域，勉強可以算作是張良的身體。這裡已經承載了難以想象的力量，有八成的初始混沌之地，已經被吸入此間，擁擠的能量讓張良有一種飽脹感。
如果不是有界神鏡死撐着，他感覺自己要擴散出去。
“這樣不行。這樣我或許不會死，但我永生永世只怕都要困在這裡了，我必須壓縮掉這裡的的無窮能量。”
“嗡~”
張良試圖動用力量，將體內這無比誇張的力量壓縮凝練，奈何勉強壓縮十分之一，便又反彈了回去，實在太難了。
“不，永生永世困於此地，那和死了有什麼分別。”
“執掌混沌，得諸天萬道，萬界天地之大勢，此法正印證無敵路第四重。”
“給我壓。”
只見，張良這堪比仙海般龐大的氣態無形之體，開始綻放璀璨的光華，一股無上意志在聚攏，正瘋狂擠壓這上混沌初開時就殘留的強大力量。
……
“不祥大潮，不祥大潮來了。”
“什麼。”
“來的好快，不對，有帝威……是不祥帝潮。”
“嗡~”
有仙帝豁然從天而降，劍斬虛空，橫掃億萬裡蒼穹。
“哼，一羣詭物，安敢犯我仙域。”
“嘭~”
可迎接他的，是一隻無邊大手，直接橫渡星河，朝這位仙帝拍來。”
“什麼？九階，是九階不祥。”
這位仙帝心頭駭然，立刻傳訊四方，但其他仙帝想要來援，卻是根本趕不及。
“嘭~”
僅一擊，這位仙帝被轟出億萬裡外，恐怖威能直接拍碎了他的大道，身上更是千百處炸裂。
“嗡~”
這位仙帝霎時間重塑肉身，祭出極品掀起，暴喝而起：“殺！”
然而，他整個人甚至都沒能真正的站起來，就被無上威壓給鎮壓在原地，連手都難擡起來。
“怎麼可能？九階，這麼強嗎？”
“吼~”
就在那無邊大手欲再度拍下，碾死這位仙帝之時，卻聽一聲龍吟炸響，一尊體長億萬裡的恐怖大魚，橫渡虛空而至。
“呼~”
一口魔火噴出，直接焚盡那無邊大手。
“九階而已，本座能殺一隻，就能殺第二隻。”
這一刻，黑祖出手，威勢無雙。
當年，七大帝斬九階不祥，雖然死傷慘重，但那是打了很長一段時間的。
若論單挑，黑祖曾傲立第一仙域，坐鎮漫長歲月，自不可能弱。
果然，黑祖一出手，直接便將那九階不祥截停。
而另一邊，一朵宛若星雲般移動飛卷的生靈，突兀出現，鎖住那九階不祥，其速無雙，便是那九階不祥也沒能脫離，被生生鎖住。
只聽烏祖咆哮之聲傳來：“真當老子白白沉寂數十萬年的？這些年，我已明悟我道，今日便拿你試試手。”
黑祖和烏祖的現身，讓那位仙帝精神一震。
“是你們？烏黑大帝？”
這位仙帝大喜，這兩人曾號稱第一仙域的，暗黑雙帝，實力通天，霸道無雙。可惜兩人隨着第一仙域的崩碎而消失，至今下落不明，世人都以爲他們已經隕落。
原來，他們竟沒死。
“我呸，哪個鳥人把這名號傳下來的？什麼烏黑大帝，難聽死了。”
那仙帝卻不以爲意，這兩位據說早已隕落，可今日突然現身，說明他們在蟄伏。
“難道，今日這兩人要再斬九階嗎？”
只是，還沒等這仙帝興奮起來，卻見一刀不祥光柱，直射星雲旋渦。
“轟轟轟~”
兩種強大的力量硬撼三息，星雲竟然破碎，烏祖身影倒飛，碾碎一片星河。
“艹，老黑，有兩個，這一世有兩個九階。”
“怎麼可能有兩個？”
黑祖也是神色驟變，如果只有一個九階，就憑他和烏祖兩人，不說能幹掉對方，但絕對能拖住。
甚至於，哪怕最後終究不敵，兩人拼死也有機率幹掉一個，代價無非就是再次沉眠。但他們都有抵抗九階不祥的經驗，有底氣保證自己不死。
只要等張良歸來，絕對能將他們救回來。
可是，如果有兩個九階不祥，黑祖都不敢往下想。
但是，戰鬥已經開始，黑祖只能硬着頭皮道：“一人一個，抗住。那個誰，你去通知其他仙帝，速速增援。”
“嗡~”
然而，就在這時，天地玄音降臨，聲音出現在方纔那仙帝的頭頂。
卻聽有聲音道：“晚風道友，九階來襲，速來第九帝關增援。”
“嗡~”
這一下，無論是黑祖還是烏祖，都有些傻眼了，又一個九階？怎麼可能一下子冒出三個九階不祥。
黑祖彷彿意識到了什麼：“不好，域外邊境出問題了，有九階不祥在涌入。”
“嘿嘿，猜到了？可惜已經晚了？最多再有七天，這方世界，終將陷落。”
此刻，兩大九階不祥，同時現身，身後是滾滾不祥大潮，其中還有數位八階，無數七階。
黑祖此刻心都涼了半截，烏祖更是腦瓜子嗡嗡的，被困數十萬年，剛出來幾千年，現在又來，他整個人都已經不好了。
不過，都到這份上了，能不打嗎？
“殺~”
黑祖一邊殺向那九階不祥，一邊對之前那仙帝道：“你去援助第九帝關那一個。”
“你們能行嗎？”
這位仙帝雖然對黑祖和烏祖的歸來很欣喜，但他並不傻，如果黑祖和烏祖真有那麼強，當年第一仙域也不會打崩了。
現在，兩大仙帝，攔截兩大九階不祥，他實在想不出黑祖他們能贏的理由。
但是，他卻知道這兩人的強大，雖然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仙道本源之氣，可當年能獨掌第一仙域，仙道本源之氣就絕不可能少。
反觀第九帝關那邊，最強的一位仙帝，仙道本源之氣也僅有四十八道，那的確是更需要增援的。
“嘭嘭嘭~”
“轟轟轟~”
雙祖與兩大九階不祥激戰，的確很生猛，但不過百息，烏祖那邊便已經出現劣勢，他被不祥大手按在頭頂，橫推於虛空，砸爆了數百星辰。
黑祖還算勇猛，正與一隻九階不祥當空激戰，打得億萬裡星河都在崩塌，此間無序的能量波動，真仙境甚至連一秒都待不了，就會被活活震死。
卻見，黑祖爆發，其雙手攝來兩枚大星，碎其力量吸扯，兩枚大星坍塌，於其掌心化作光點，強拍那九階不祥。
“吼！滅世星辰，萬道坍塌。”
黑祖全力一擊，其狂猛姿態，即便那九階不祥也必須避其鋒芒。卻見後者境直接喚出一根白骨，但那白骨卻在往外滲透着不祥物質。
“嗡~”
此骨化作一槍，以碾壓一切的態勢，至此黑祖掌心。
“轟隆隆~”
“咔咔咔~”
卻見，那白骨之上，裂紋頻現，在黑祖掌下，終究崩潰。
然而，就在此刻，那崩碎的白骨中，竟有一沒又不祥物質構成的將此，豁然爆發，霎時洞穿了黑祖掌心。
“噗~”
黑祖爆退二回，並立刻自爆一臂，臉色煞白，可依舊被不祥物質侵入。
那九階不祥冷笑，在黑祖掌心被刺穿是便已跟上，如影隨形，猶如跗骨之蛆，只見其身後深處數以百計的不祥手上，皆由不祥物質構成。
“桀桀！還以爲有多厲害，原來不過如此。”
這九階不祥自覺神券在握，百手扎入黑祖體內。
“嘿嘿~”
然而，黑祖竟出乎預料的，伸手扣住那九階不祥，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嗯？”
那九階不祥頓感不妙，還想撤走，卻已經遲了。
卻道是，其身後虛空，突然坍塌，一道劍芒環繞雷霆本源大道，剎那沒入他的體內，甚至都由不得他反應過來。
“一劍傾城。”
“噗噗噗~”
下一刻，億萬劍芒，環繞雷霆，甚至還帶着璀璨金光，從這九階不祥體內噴涌而出，且似乎無窮無盡。
“啊~”
任由這九階不祥體內不祥物質如何狂涌，甚至一座不祥之橋浮現，試圖將其籠罩，震散劍芒，卻道是連那不祥之橋都紮了個千瘡百孔。那恐怖無比的不想物質，在這詭異的金雷劍芒面前，似乎猶如紙糊的一般，根本沒有半點作用。
“好！該死的玩意兒，老子和爾等爭鋒數十萬年，豈不知你們這些不祥的手段？想殺我，你算什麼東西？”
黑祖心頭大感暢快，這一戰結束之快，超乎他的想象。
從他佯裝受創，再到佯裝被不祥之力侵蝕，爲的就是讓這九階不祥以爲能夠擊殺自己。這一刻，對方就算有警惕之心，也受不了這麼誘惑。
畢竟，仙域少一個仙帝，不祥拿下仙域也就越簡單輕鬆。
但他也不想象，仙帝真那麼好殺？要真這麼好殺，仙域早沒了。、
當然了，戲是演成了，但這是真演，黑祖受創也是真的，否則哪那麼容易讓九階不祥上頭？
此刻，黑祖體內的不祥物質，真的快要走遍半身了。
“臭小子，幫我驅散一下不祥。”
是的，來者正是張良，反手便已不祥術，強行淨化掉了那些不祥物質。
只聽黑祖大口喘息道：“你本體呢，還不迴歸？”
是的，這是通天木偶化身。
當初通天木偶化身在張良渡劫時，並沒有被恐怖的天劫擊碎，而是依舊化作了木偶。
之後，張良成就仙帝，也曾壓抑，通天木偶竟然扛過了那般天劫。甚至於，當他試圖用通天木偶凝成化身時，震驚的發現，這通天木偶竟然也能化作一尊和自己一模一樣實力的仙帝化身。
問過了黑祖，他才知道，這就是黑祖當年拼殺掉一尊九階不祥的真正底牌。
否則，黑祖雖強，可面對與幾乎快超越了仙帝境的九階不祥來說，還是不夠。還好有這通天木偶，他才通過犧牲掉通天木偶化身的方式，斬掉了一尊九階不祥。
然而，卻見通天木偶化身道：“黑祖，我可能還需要些時日才能迴歸。”
“那條路還沒走完嗎？”
黑祖色變。
不過，不等張良回答，卻聽到分身碎骨之身。
卻道是，另一尊九階不祥見同境不祥竟被斬殺，生了退走之心。烏祖當然不會讓它如願，便欲強行將其留下。結果被對方遮天大手抓在掌心，整個人都被生生捏爆。
此刻，化作漫天血霧的烏祖不由得大罵：“能不能等會再聊，我都被人家給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