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來不及細細盤問秀兒, 陸小竹蹲下身來查看薛映寒的情況,只見此時薛映寒的面容蒼白如紙,臉上兩鬢是細密的汗珠, 看這樣子, 應該是中暑了。
“薛小姐是中暑了, 天氣太熱了。你們倆散開一點, 讓空氣流通, 不要都圍在跟前。”
驅散圍在頭頂的兩人,陸小竹將薛映寒的身體輕輕放平平躺在地面,然後對着身後兩人道:“秀兒, 你隨身帶的有手帕,快去找有水的地方打溼了擰到半乾送來, 你家小姐要立刻用。”
“好好, 我馬上就去, 多謝陸姑娘…”
秀兒忙不迭應下,然後起身小跑着去尋去尋水源, 陸小竹目送她跑遠,然後對着一旁的董江元開口,“你背過身去,我要把她的衣領解開,讓她呼吸好受一點。”
董江元依言背過身去, 陸小竹見他走遠了, 連忙掏出胸口佩戴的玉佩, 對着阮浥塵開口說出自己的需求。從薛映寒的中暑症狀來看, 她應該是感覺到不適有一會兒了, 就是不服輸在硬撐。剛纔說是讓秀兒去潤溼了手帕,但這麼熱的天送來一隻手帕能頂什麼事, 多半要用冰塊冷敷纔有效果,現在這盛夏哪裡去尋冰塊,事態緊急,只能求助彩虹空間了。
聽陸小竹想要冰塊,阮浥塵皺了皺眉掃了一言薛映寒,“她不是你的情敵嗎?你居然在問我要東西救她?”
“除去情敵的身份,她還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再說她都已經這樣了,我不能見死不救吧。要說贏我也要贏得堂堂正正,光明正大。”
陸小竹說出這番話,動手將薛映寒脖頸的鈕釦解開了兩粒,“說吧,冰塊怎麼賣?”
“不用買,這次我送。”
阮浥塵懶洋洋的聲音自空中傳來,聽到他說送,陸小竹微怔了一下,但很快恢復正常。
一眨眼的功夫旁邊草叢地上就出現了一小碟冰塊,碟子裡一共約四五塊,每塊有孩童的拳頭那麼大小,在太陽的照射下晶瑩剔透。摸出懷裡的手絹,陸小竹挑了了兩塊棱角不怎麼明顯的包了起來貼在薛映寒的額頭給她冰敷。
“陸姑娘,我找到了——”
過了一會兒,秀兒小跑着從遠處奔過來,陸小竹趁着她還沒到,連忙將手帕裡冰塊倒入碟中,然後將碟子端起,一把掩在高高生長的綠草叢生的根下。
這時秀兒也已來到跟前,整個人因爲跑的急而氣喘呼呼,剎住身子以後,顧不得擦去額頭細密的汗珠,她將手裡的溼手帕遞給了陸小竹。
看起來這個丫鬟秀兒很忠心,此刻焦急的樣子不像是裝的,掃了一眼秀兒,陸小竹得出這個結論。由於剛纔已經用冰塊冷敷過,薛映寒的臉色明顯逐漸在恢復正常,至於秀兒送卡送來的溼手帕,被陸小竹吩咐她用來給薛映寒擦臉淨手。
大約過去一炷香的時間,薛映寒終於醒了,醒來第一眼看到衣冠不整被解開衣釦的的自己,她整個人都嚇“炸”了。陸小竹早有準備,在薛映寒開啓“獅吼功”的前一刻就伸出雙手堵住耳朵,等到這瘋狂的呼喊聲消音了,她這才撤了衣袖露出面來。
“這是怎麼回事!”薛映寒怒斥出聲,同時目光轉向陸小竹,“是你乾的對不對?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陸小竹,你故意想壞我名聲是不是——”
“小姐,你誤會了…”
“秀兒你給我閉嘴,怎麼我睡了一覺天都變了,我的丫鬟居然都要爲外人說話了?好啊,陸小竹,你真是太厲害了!”薛映寒邊說邊扣上衣釦,然後從地面爬起來。
陸小竹佇立在一旁,面上已然不悅。
她生平最討厭的就是不分青紅皁白冤枉別人,和不給人解釋機會的人,此刻薛映寒偏偏這兩樣都佔全,於是這回陸小竹不給她留好臉色,當即反擊道:“你不要陰陽怪氣,剛纔你暈倒,秀兒都嚇壞了。要不是秀兒跑來跑去的潤溼了手帕給你冷敷,你現在醒不醒的過來可不一定呢。”
“你居然敢咒我死——”薛映寒火冒三丈。
“是你說的,我可沒這麼說。”陸小竹冷眼相待。
“小姐,陸姑娘你們別吵了…”秀兒在一旁急的團團轉。
“你放肆…” “是誰放肆?”
“夠了!”身後猛然傳來一聲大喝,頓時場面寂靜下來。董江元大跨步走過來,牽起陸小竹的手對着薛映寒開口,“表妹,你剛醒來就不要大吼大叫的了,早些回去休息休息養好精神纔是正事。我和小竹還有事,就不陪你了!”
“表哥,表哥——,你們,你們別走啊——”
不理會薛映寒焦急的呼喊,董江元牽着陸小竹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身後的薛映寒氣的直跺腳,可剛纔還在的人現在已經走的不見人影了。
“小姐,你這次真是錯怪陸姑娘了…”秀兒拍了拍薛映寒身後的草葉,小聲道。
“怎麼可能?她不想害我就不錯了,難不成我這次暈倒是她救的我?”
薛映寒嗤笑一聲,飛快接口道。秀兒搖搖頭,給她整理衣領,“是真的,小姐,你不知道…”
另一方的董江元拉着陸小竹奔走,直到再也看不見薛映寒主僕的身影和呼喚聲以後,兩人這才放慢了腳步。
現在董江元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子“冷”氣,明明白白散發着“我在生氣”的氣息。陸小竹感覺握住自己手心的手掌越來越緊,此時冷靜下來的她也覺得自己不應該和薛映寒一般見識,想到自己剛纔跟薛映寒拌嘴的樣子,她不禁生出一絲懊惱。
“對不起。”
什麼?陸小竹側耳,只見董江元臉色如常,嘴脣緊抿,好似她剛纔聽到的那三個字是幻覺一般。
“你是在跟我…說對不起?”
忍不住開口相問,陸小竹掩飾心中抑制不住的那一抹雀躍。
“嗯。”耳邊傳來董江元似有若無的應聲,陸小竹禁不住彎了脣角,“剛纔和你表妹的事我也有錯啊,你跟我說對不起,這樣我會越來越‘囂張’的。”
她故意打趣,試圖讓氣氛輕鬆一點。誰知董江元卻側過臉認真的看向她,“不怕,我知道你不會真的傷害映寒的。”
“你這麼肯定。說不定下次她再惹我,我就把她丟進水裡去餵魚,到時候一個嬌滴滴如花似玉的美人可就要受苦了,你別說你不心疼你的表妹,我可不信。”
陸小竹搖了搖兩人相握的手掌,示意董江元先鬆手,哪知人更握的緊了一些,“作爲表哥我當然心疼。但作爲男人…
我覺得我會蒙上眼睛裝作看不見。”頓了頓,董江元面不改色的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