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 那是我的錢袋!”
見衆人都把目光轉向他,牛景縮了縮腦袋,嘴裡把這話又重複了一遍。
陸小竹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於是不由露出一抹微笑來, “牛景哥, 你說這是你的錢袋, 可有證人?”
“有有, 我大哥就可以作證!”牛景說着,推了牛紅一把,“大哥, 你快跟她說這錢袋是我丟的——”
“蠢蛋。”
低聲咒罵一聲,牛紅嫌棄的掃了牛景一眼。他年紀比牛景年長些, 看到牛景的錢袋在陸小竹手上, 他在心裡多留了個心眼。如今看到弟弟一股腦撲上去, 他直覺感到不對勁,可是牛景急赤白臉的樣子, 他不可能說這錢袋不是他的,要是這樣說了,外人可怎麼看他們。
想到這,牛紅朗聲開口,拱手上前一步道:“這的確是我弟弟的錢袋。還請小竹妹子還給我們吧。”
“哦——”
陸小竹拉長了尾音, “牛紅大哥, 恕我多嘴一句, 怎麼說你們二人都是是兄弟, 兄弟替兄弟作證, 就算是這錢袋是牛景哥丟的,也難免會讓人心裡不信服。這樣吧, 我清點一下一下銀錢數目,然後再請牛景哥回答一些問題,這樣是不是比較好些?”
“行行,小竹妹子你儘管問,我保管都告訴你。”沒等牛紅說話,牛景已經連連點頭應了下來。
爲了早點把錢袋要回,他穿過人羣走到前面去,恰時牛紅想要提醒他,誰知剛一伸手,牛景人就已經不在邊上了。
“好。牛景哥,這錢袋是我昨天撿到的,你就跟我說說這錢袋裡的數目,還有就是你昨天都去了哪吧。我看看這裡面是不是就有剛好就是我撿錢的地兒,要是有,就能證明這錢袋就是你的,你看這樣行不行?”
陸小竹不緊不慢的說出了認領方法,牛景一聽樂了,說說自己昨天去哪了?這還不簡單,於是他一張口,就把昨天去的地兒都給報了出來。
“這錢袋是俺媳婦給我縫的,我一直帶在身上,裡面就一個三兩銀子大小的銀錠和五枚銅錢。昨天我沒去哪,就去了大口井挑了水。哦,對了,昨天下午我和大哥去了馮村長家說點事,回來路過裡灣…”
牛景扳着手指數了數經過幾個地方,陸小竹聽到他說裡灣這個地方,眉心不由微微跳動一下,“等等,牛景哥,你說你和你大哥路過裡灣?”
“對,咦?小竹妹子,你問這個做啥?”
“沒什麼。”
丟下三個字,陸小竹身子忽然轉向馮春生,聲音悲切道:“馮村長,你都聽到了!你可一定要爲我們陸家做主啊,這個錢袋就是我在裡灣撿的,裡面的錢數不多不少也和牛景說的一樣!事情都已經這麼明顯了,由此可見,昨天把我大哥打成重傷的人就是這牛紅牛景兩兄弟!”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可是稍微一想就覺得陸二丫頭說的很有可能,牛紅牛景兄弟仗着家大人多,向來在村裡都是橫着走,說爲了一點小事跟人動手也不是沒有過,看來陸家大公子被打,跟這倆兄弟的確脫不了關係呀。
牛景一五一十把陸小竹問的問題都說了,說完喜滋滋的就等着拿回銀子,不料陸小竹話鋒一轉,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引到了陸青林被打一事上面。這下牛景傻了眼,他沒想到陸家這二丫頭肚子裡竟這麼多彎彎繞繞,敢情就在這給他挖了坑呢。
牛紅早就覺着這陸小竹沒安好心,牛景這蠢貨被繞進去了,他可清醒着呢。於是牛紅上前一步,準備開口辯白。誰知他站的樹下樹身上面正蓬着一個馬蜂窩,冷不丁他肩上落上一隻幼蜂來,牛紅不以爲然,用手捏起這隻幼蜂扔到地上,然後徑直從幼蜂身體踩上去走過。
“冤枉呀,馮村長,你可不要聽這個丫頭片子胡說…”牛紅大踏步走向馮春生所在之地的前方,邊走邊吊着嗓子哭喪道。
“嗡嗡…”
什麼聲音?忽然一陣嗡嗡的聲音傳來,衆人都有些東張西望,一回頭望見身後成羣結隊的馬蜂蜂擁而來,連忙四處散開逃開了去。此時已經站在最前方的牛紅正納悶怎麼周圍都沒聲了,一回頭,一隻馬蜂不偏不倚的正撞上他鼻頭。
“嘶…救命,救命呀…”
這下牛紅雙手揮舞,在空中胡亂抓了起來。這蜂擁而至的馬蜂又大又兇,牛紅方纔無意間把它們的幼蜂殺死,現在它們正是來找他報仇來了。
其他人剛開始還被這馬蜂的架勢嚇了一跳,當看清這羣馬蜂只蜇牛紅一點也不追其他的人的時候,衆村民不由停下來了四處奔跑的腳步,駐足觀看。
無論牛紅怎麼亂抓亂叫,這羣馬蜂就是不肯放過他,牛景見大哥在地上哭嚎的慘烈,情理之下脫了外衫扔到他身上,牛紅一把抓住罩到了頭上,把頭蒙的嚴嚴實實的,繼續在地上不停打滾起來。
這場人跟馬蜂的“戰爭”足足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當馬蜂逐漸散去,看不見蜂影以後,衆人這纔敢上前查看牛紅的情況。
牛紅怕是約莫不太好,大家都有了心裡準備,可當真正看到牛紅那張被馬蜂追着蜇過的臉又紅又腫滿是水泡的臉,頓時有些想要一“吐”爲快的感覺。
“牛紅,你剛纔想跟我們說什麼?你說吧。”
平復了一下場面,馮春生開口詢問牛紅。牛紅被牛景攙扶着靠坐在身上,一張口有氣無力道:“馮…馮村長,是我們家佔了…佔了陸家兩壟地,陸…陸青林人,人也是我們兄弟打的…”
“哥,你瘋啦?”
牛景一把扯住了牛紅衣領,一臉不可置信的質問道,顧不得他大哥纔剛剛遭遇過“浩劫”。
“我…我沒瘋,弟弟,你就跟大哥一起承認了吧…”
牛紅挑着眼簾望牛景,聲音越來越低,說着說着人就昏了過去。
這讓牛景驚慌不已,馮春生連忙叫人把牛紅擡了下去,順便讓人去請大夫來給他醫治。剩下牛景見牛紅已經承認,於是也只能一五一十的招認了。
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清楚,就是牛家佔地,還背地裡下黑手打人。馮春生當即就讓牛家把這兩壟地還給了陸家,還讓牛家必須上門去給陸青林賠禮道歉,陸青林的傷勢醫藥費還必須由牛家全部負責,並且勒令牛家,如果以後他們牛家牛家再有報復之心,類似於背後報復的行徑被抓到,就不念情分直接趕出村去。
馮春生自從坐上了副村長的位置,除了新上任的第一兩個月以外,就從來再也沒給村裡人幹過什麼實事了,這回不禁幫陸家要回了地,還狠狠的責罰了牛家,不禁讓很多人都感覺不可思議,都說這太陽明兒肯定是要從西邊出來了,這馮大村長還真會幫人討公道了。
看完了熱鬧,衆人陸陸續續的散去。董江元一直隱匿在人羣中,見到陸小竹得到了想要的結果,於是上前來表示祝賀。薛映寒一直寸步不離的跟在他身旁,之前她一直認爲陸小竹是上不了檯面的村丫頭,今天看到陸小竹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人耍的團團轉,心裡居然對陸小竹有了稍微點的改觀。
“不錯呀,小竹,你剛纔真是太厲害了!”
林阿合和林大牛也在人羣裡,事情一結束,她就拉着林大牛搶在董江元直奔陸小竹跟前,拉着陸小竹讚美出口。
陸小竹原本看到薛映寒陰魂不散的跟在董江元身邊,心裡正不痛快,眼下林阿合來了,她便裝作沒看見董江元往這邊走的樣子,跟着林家兄妹說說笑笑的離了廣闊場地。
見此董江元的步子驟然停了,臉上的表情也變的不鬱起來。薛映寒早就看見陸小竹跟林氏兄妹有說有笑的走了,現在看到董江元悶悶的樣子,連忙殷勤開口道:“表哥,這個女人根本就沒把你放在心裡,明明跟你在一起,還要跟那姓林的眉來眼去…”
被董江元靜靜盯着,薛映寒不自覺消了音,直到董江元移開目光,她屏住的呼吸才慢慢開始放肆起來。媽呀,表哥方纔的表情像是要吃人一樣,也太嚇人了。
不敢再說什麼惹董江元不痛快,薛映寒這回只靜悄悄跟在他身旁,時不時偷瞄一下董江元的側臉,她心裡急迫的想着表哥快回頭看我一眼,但原主則是目不斜視,步伐矯健的邁着長腿,不一會兒就把她甩在了後面,害的她只得小跑着跟上去。
再說馮春生處理完佔地這事,揹着手準備轉身回家,腳一動腦袋就有些發昏。有些人看他不對勁連忙扶他到一旁坐下,好一會兒這馮春生恢復了正常。
他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見有些年長的長輩上前來跟他說話,還還拍拍他的肩膀鼓勵一番,馮春生這才弄清了剛纔發生了何事。知曉了事情來龍去脈的他不禁冷汗直冒,咋就這麼邪門,他咋就幫了陸家呢,他拿的,可是牛家的好處。
彩虹空間裡,陸小竹正盤坐在綠草如茵的地面數錢,旁邊是幻化成貓兒的阮浥塵在草地跳來彈去的自娛自樂。
“十兩,二十兩,三十兩…”
陸小竹專注於手裡的銀錢,全神貫注的盯着銀錢認真的數了兩遍,連隨身攜帶的銅板也沒忘翻出來在裡面湊個數。
可是數來數去,這錢還是越變越少。今天爲了給大哥討公道,她可是花了不少銀子,嗯,這得算算。
“剛正不阿粉末,去五兩。
誠實蟄人小馬蜂,去五兩
物品轉移技能,一次十兩…”
天啦嚕,這三樣東西一共花費了二十兩銀錢。怪不得,除去這二十兩,現在她只剩不到四十兩的家產了。
剛正不阿粉是阮浥塵神不知鬼不覺放進盧氏遞給馮春生那杯茶裡的,誠實蟄人小馬蜂也是從空間裡取得特意放在樹上的,還有那個錢袋也是阮浥塵不費吹灰之力弄來的。
一想到在馮春生,牛紅牛景費了這麼多功夫財力,陸小竹就止不住痛心疾首,不過好在一切都按着她設想的發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