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同流合污?二哥啊,早在十幾年前咱弟兄倆不就同流合污了麼?你設計齊越之子齊宗調戲太子妃,我派刺客暗殺太子,咱哥倆還心有靈犀的選在了同一天,瞧瞧這默契,真不愧是親兄弟啊!”
樑王的臉色有些陰鬱,逃亡的生活並不順暢,尤其是半路殺出來謝六郎那個賤種之後,燕軍和禁衛軍連連失利,眼看着他們馬上就要被趕出大秦的國土了,燕主損兵折將自然不會給樑王好臉色,可樑王自己還一肚子憋屈呢!
說好了燕主發兵助他逼宮奪權,他以十三座城池作爲謝禮,燕軍已經佔領了作爲謝禮的那十三座城池,正準備發兵助他殺回長安奪回皇位呢,誰知道計劃趕不上變化!
平遙城綠豆點大的破地方,謝六郎帶着三萬緊急集合步調都還不一致的兵蛋子就守住了,他手底下十萬禁衛軍攻城,平遙城不止固若金湯,禁衛軍還被他謝六郎打的丟盔卸甲,他更是一口氣從禁衛軍和燕軍手裡面奪回了八座城池!
燕軍的主帥燕士良還說謝六郎是天生的戰神,往來不敗的沙場神話,勇猛彪悍,這世上根本無人能敵。
這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嗎?樑王雖然不服氣,可他不得不承認,燕士良說的對,只要他謝六郎出現的地方,禁衛軍和燕軍就絕對討不找任何便宜!
本來打算一鼓作氣殺回長安的樑王被越趕越遠,眼看着都要被攆到天邊去了,禁衛軍也開始軍心不穩,樑王不知道自己還能控制他們多久,是以他纔會孤注一擲,冒險回長安與他的宿敵禹王結盟。
樑王的幾句話嗆的禹王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他那副仁義君子的假面具也戴不住了,乾脆撕破臉臉說:“本王再怎麼樣也還是大秦的王爺,不像你,逆賊,喪家之犬!”
“你說什麼?”
樑王可是個暴脾氣,對比安王的假清高,他這個二哥骨子裡明明是小人卻偏偏要戴一張道貌岸然的僞君子面具更讓他噁心!當場從座位上彈了起來,拔出了懷中的短刀。
無聲無息間,六道黑影如風而至,那是禹王的從龍衛,當年他和皇貴妃精挑細選的,真正的殺人如麻的冷血武器。
而從龍衛的鐵訓,誓死捍衛皇室的安危,可一旦皇室子弟謀逆,就失去了被從龍衛保護的資格,因爲他們捍衛的是大秦的正統皇室血脈,樑王的從龍衛,早在他叛逃的時候就棄他而去了。
從龍衛的武功有多高深,樑王自然是很清楚的,他一個人不可能打得過面前這六個,雖心裡頭不服氣,可還是恨恨的收斂了自己滿身的殺氣。
崔鴻良忙出來打圓場:“二位殿下這是做什麼?外面都火燒眉毛了二位殿下還在這兒自相殘殺,難不成真的要等到安王榮登九五,騰出手來將咱一個個全都收拾了才知道事態緊急啊!”
安王榮登九五!
只一句話就足以讓樑王和禹王霎時間化干戈爲玉帛,因爲他們都非常非常不想讓皇位落到安王手裡頭。
這些年他們在安王背地裡下的黑手太多了,先不說這些年魏皇貴妃得勢,禹王府和魏氏門閥針對安王那沒完沒了的暗殺,還有禹王設計的讓太子妃貞潔被污太子顏面掃地,就是樑王,他與安王都有着殺母之仇!
旁人不知道,可樑王自己心裡頭清楚!
孟妃彌留之際親口告訴的他,當年她是怎麼設計讓章後服食神農草,又是怎麼讓章後一步步的失了聖心最後肥胖致死的,還有太子體內殘存的神農草毒素,深埋在他的血脈裡只要稍稍不留神便會發作。要不他如何能知道讓人暗中在安王的飲食中加入龜板膠誘發神農草的功效?只可惜最後還是功敗垂成,沒能弄死安王。
孟魏崔趙
大秦立國數百年,四大世家歷經了多少次換血洗牌,章後的章氏,大秦首富的殷氏,諸如此類多到數不勝數的世家門閥在一次次朝堂上的盤根錯節的鬥爭中被吞沒,可孟氏卻依舊屹立不倒,一直佔據在四大世家之首。
絕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爲孟氏的根本在醫藥,甚少插足朝堂之事,樑王的母妃是孟氏門閥數百年來頭一個入宮的女子,身居四妃之一,在魏皇貴妃之下。
可她進宮之後到底還是捲入了爭寵奪權的漩渦中,太醫院首孟常德是他舅舅,孟妃想害章後,想替樑王鋪就一條康莊大道,孟常德作爲太醫院院首自然逃不開。只可惜孟妃死的太早,來不及爲樑王籌謀更多。
而失去了孟妃這條聯繫的紐帶,魏皇貴妃只用只用一招,將與樑王青梅竹馬的孟氏嫡女嫁給太子爲妃,輕易的就離間了樑王與孟氏的感情,還讓樑王將所有的恨意全都轉移到了太子身上。
太子妃死後,孟常德自然還是想跟樑王這邊走動的,只可惜已經離心離德,儘管如此,這一次樑王叛變孟氏一無所知,但因爲他們是樑王的母妃母族,日子也過的格外艱難,總覺得安王如今沒有發難只是暫時的,好日子肯定長不了。
至於樑王,他纔不會去管孟氏的死活呢,早在他們將晴兒嫁去東宮攀附太子,孟氏就不是他的親人了。
話題扯的有點遠了,再回過頭來說,不管是禹王還是樑王,總之他們誰也不想讓安王登上皇位,就此一點,就足以讓他們達成同盟的。
江秋意不知道禹王和樑王密謀了什麼,就如同禹王不知道她給他準備了什麼好戲一樣。
入長安的馬車在路上走了差不多一個月了,駕車的車伕剛剛到府裡沒幾個月,可爲人穩重老實,又架得一手好車,又穩又快,任是誰也比不過!是以很得小栓子的器重。
離府的時候他還有模有樣的叮囑人家一定要穩,千萬要穩,謝夫人肚子裡可懷着小將軍呢,可不能把小將軍顛着了!
駕車的人很湊巧也姓江,叫江墨,還真的應了他的名字,一張臉黑的跟墨水似的,整個人也沉默的三腳踹不出個屁來。
平日裡老實本分多一句閒話都不說,除了癡癡的望着江秋意發呆。還好謝六郎不在,要不然真該把江墨眼珠子摳下來扔在地上踩碎咯才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