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兒聽完之後,突然眨了眨那亮晶晶的眸子,走到流水音的面前,輕輕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叔叔,我錯了,其實我是心疼你的,你看,你對我娘那麼好,我娘似乎就是不領情,我也很納悶的,又不敢問。你知道的,她生氣了,我就沒得飯吃了。”
流水音其實就是逗一下小傢伙兒,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這個小傢伙兒了,聽了他那奶聲奶氣的妥協,居然心中大喜,但是仍舊板着臉說道,“好吧,看在你這麼真誠的份兒上,咱們出發吧,可是我想知道爲什麼要我換衣服。”
小傢伙兒揹着小手,邁了兩步,很是有模有樣的說道,“這樣才叫步調一致,說咱們是同門也有人信,恩,算是有敬業精神,提高整體的業務面貌。”
流水音聽了一遍,愣是覺得小傢伙兒那嘰裡呱啦的一套像是在說夢話,但是他明白一點,那就是讓人看上去好辦事吧,不過他還在心裡偷着樂呢,穿上了這套衣裳,八成又會有人指指點點說他們倆是父子倆了,他很喜歡看江卿寧那生氣的嬌羞模樣。
兩人沒再多說,三下五除二的換好了衣服,又心有靈犀的朝着河邊走去,洗了一把臉,很是興奮的進城裡了。
這一路上,兩個人各自的哼着小曲兒,各自的想着樂呵的事情。
大的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小的古靈精怪調皮可愛,穿了親子裝,一路上招惹了不少路人的眼光。
也算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了。
可是小傢伙兒和流水音似乎都沉浸在各自的心事中,並沒有對路人的指指點點有半點的興致。
流水音想着近日回京城的探子馬上要回來了,現在父王手握重兵,恐怕皇上有些防備之心,不知道父王最近可好,其實流水音在上次聽說了父王驚鴻嶺遇劫一事,便有些擔心了。
流水音的眉頭有些皺了,若是父王真的有需要,他想回去了,可是要用什麼辦法說服江卿寧那臭丫頭跟着他一起回去呢?
“喂!叔叔,你想什麼呢?一點都不敬業啊,出來的時候都說好了,今天是給我幫忙的啊。”小傢伙兒突然站住,跟流水音面對面的,站在流水音面前,抱着雙臂,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流水音有些愧疚的笑了笑,說道,“也沒想太多啊,就是想着,你要真的賺了錢,會在哪裡給你娘買房子,叔叔告訴你,其實皇都纔是最繁華的地方,要什麼有什麼!”
“等等,有漂亮的女人麼?”小傢伙兒突然伸出手,撐在自己的小臉的正前方,打斷了流水音的話。
流水音似乎沒有明白小傢伙兒的問題,“有啊,很多。”
小傢伙兒撇嘴道,“那算了,你想去你去吧!”說完便轉身邁着小步子,“我就知道你心性不穩,現在喜歡我娘,換個地方,漂亮的女人多了,你估計就變心了,我還是好好的努力賺錢吧,男人靠不住,兒子才靠得住,我得好好的跟我娘說。”
流水音差點直接暈倒了,這小奶娃子在想什麼呢?
流水音一個箭步上去,拉住了小傢伙兒的肩膀,嘿嘿一笑,“驚鴻,我覺得這件事還是不要跟你娘說的好,她要是生氣了怎麼辦?我想,遭殃的不會是我一個人,你覺得呢?”
小傢伙蹙了蹙眉毛,摸了摸那肉呼呼的小下巴,“恩,說的有點道理,只是我對你有些不信任了,要是你想說服我娘去皇都,我一定站出來阻止。”
“驚鴻,咱們來個協議好不好?”流水音實在不甘心被一個小屁孩這麼牽着鼻子走。
“算了吧,我那麼多的正事需要忙,哪裡有時間聽你嘮叨,走吧,馬上就到了。”小傢伙兒居然擺出一副訓斥別人的架勢,指了指前面的不遠處。
流水音順着小傢伙指的方向看過去,恩,那座院子確實不小,裝潢也算是相當的氣派了。
“去他們家做什麼?”流水音再定眼看去,那院子的門口居然掛着用白布護住的燈籠,兩邊站着的家僕也是一身白衣!
小傢伙兒很是嚴肅的說道,“其實不是我來要他們花錢的,是來幫他們忙的。”
流水音看了看面前那個端着架子的小傢伙兒,實在無法理解,明明就是想賺人家的錢,還滿口的仁義道德。
“走啦,叔叔,待會兒麻煩您帶上這個面罩和這個鬍鬚。”小傢伙竟然一時間從揹着的小包袱裡面拿出了道具!
流水音本來還以爲他是貪玩,拿了一些玩具,沒想到竟然是假面具和假鬍鬚!
本來想問個究竟的,可是想着,本來就是陪着小傢伙兒玩的,要是小傢伙兒出了意外,他再施以援手,那麼小傢伙兒必然會找機會報答,恩,到時候就會讓他規勸一下江卿寧那臭丫頭,一起回皇都。
想到這裡,流水音便按照小傢伙兒的說法,把自己裝扮起來。
“叔叔,待會兒你就當我師傅,不管人家說什麼,你就端出一副高人的架子就行了。”小傢伙兒囑咐道。
流水音巴不得不攙和呢,要是到時候惹事了,哼哼,就有他出手的機會了,想着江卿寧在他面前千恩萬謝,千嬌百媚的的時候,流水音竟然忍不住偷樂起來。
小傢伙猛地一轉身,凌厲的帶着稚氣的小眼神看了看那傻兮兮笑的流水音,“不要把人丟在別人家!”
流水音嘴角一抽,趕緊的把思緒轉回來。
這一小一大,並排着走到了那戶富人家的宅院門前。
小傢伙兒很是恭敬的施了一個禮,妝模作樣的說道,“主家可是才失了高堂?”
那家奴兇巴巴的看了看這兩個人,相視一望,“騙子?現在的騙子也變得越來越聰明瞭啊,滾遠點,我們老太爺仙逝,這附近,人盡皆知!”
流水音有些汗顏了,都不好意思擡頭去看那家奴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了,倒不是他畏懼跟人家打架,真要是打起來,恐怕對方連眨眼的時
間都沒有,就會被滅了,只是這丟人的被人罵是騙子,他可是生平第一次啊。
小傢伙兒卻絲毫不惱羞,繼續很鄭重的說道,“主家的小公子病了好些時日了吧?”
那家僕頓時愣住了,這件事他們倒是知道,可是也只有奶媽出去過兩次請郎中啊,更何況,最近家裡一直忙碌,小公子的病便託了下來。
小傢伙兒見那倆家僕有些發愣,便一本正經的把這家主人杜老爺的姓名出生年月時日等等連帶着兩房妻妾也都說得一清二楚。
那倆家奴嚇壞了,難道這傢伙真的是個得道的?畢竟他們知道杜老爺的生辰卻不知道確切的時辰啊,夫人姨奶奶的生辰就更不清楚了,兩人相互使了一個眼色,其中一人,便急匆匆的朝着後院走去了。
流水音一時驚訝了很久,心裡想着,這小傢伙兒功課倒是做的很足啊,竟然連人家祖宗八輩的生辰八字都查過了?可是話又說回來了,這種算是家裡的秘密了,一般人很忌諱把自己的生辰八字隨意亂說的,生怕被壞了德行的人破財運的。
小傢伙兒往身後瞟了一眼,看到流水音臉上的那些驚訝和疑惑,很是得意的抿起了小嘴巴,然後又站直了身子。
很快裡面便有一個身着寶藍色長袍的中年男子出來,那寶藍色長袍的外面帶着白色罩衫,頭上的璞巾也是白色的,那男人的臉色很是憔悴,眼眶紅腫。
那家僕帶着那男子走過來之後,便小聲的在中年男子耳邊低語幾句。
穿着孝布罩衫的中年男子很是吃驚的看了看,那個只有三尺多高的小孩童,很是疑惑的問道,“剛纔說出鄙人和夫人生辰八字的是這位小師傅?”
小傢伙兒好好的將身上那衣服整了整,輕輕的服了一下頭上的道士帽子,說道,“杜老爺,我是白雲觀的俗家弟子,奉了師父的命做些善事,結果經過此地,發現這院中有些蹊蹺,所以纔來叨擾。”
那杜老爺馬上肅然起敬了,白雲觀雖說沒有明面上說是皇家道觀,可是去那裡的人,非富即貴,反正他這樣的身價的人,去了是見不到傳說中的基元道長的。
“不不不,小師傅的到來,讓杜家上下蓬蓽生輝,只是老父親仙逝之際,不能敲鑼打鼓的迎接小師傅,也算是失禮了。”杜老爺很是謙恭的說道。
他雖說不是篤信佛道之類的,可是對於白雲觀還是如雷貫耳的,是以想着多問幾個問題來考驗一下流水音和小傢伙。
沒想到正在杜文遠開口之前,小傢伙兒竟然一陣口若懸河,把杜文遠心中所想全部說了出來。
這讓杜文遠頓時更加的敬畏眼前的這個小孩子,而小孩子身後那個“老者”似乎不怎麼關心此事,甚至兩次催促小傢伙兒不要多管閒事。
如此一緊張,那杜文遠更相信小傢伙的道行極深了,便有些忐忑的問道,“小師傅進門之前說我這宅子有蹊蹺,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