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大臣不忘拍馬屁了幾句,便要往外去執行任務。
御醫真是個苦差事,隨叫隨到,腦袋別在褲腰上,本來行醫救人是件讓人感恩的事情,可是爲這些皇族貴胄們看病完全就是在玩自己的命,治好了,那是你的分內之事,誰叫你食君之祿呢?必然要爲君分憂,可是你要是治的不好了,怕是要早早的見祖宗了。
御醫們很是緊張的給新月公主包紮,太后則是急得團團轉。
定親的事情本來就是做個劇而已,太后此時卻能冠冕堂皇,義正言辭的跟文武百官說道,是流千慕不知感謝天恩,意圖謀反,自然,這定親也是不了了之了,當然是讓這些大臣們該幹嘛幹嘛去了。
裕源館裡瞬間變得空蕩蕩的了,太后在擔心新月公主的傷勢,不停的吼道,“你們快點!要是新月有什麼好歹,哀家讓你們全族上下三代陪葬!”
那些唯唯諾諾的御醫們也是可憐極了,雖然是初春了,可是外面也是春寒料峭的,這幫可憐的御醫個個的腦門上都頂着密密麻麻的一層冷汗。
太后剛剛坐在焦急的看了新月公主一眼,便聽到大廳門口傳來一聲,“報……”
太后很是不耐煩的看了一眼,壓低了嗓子,說道,“說!”
“城中守衛來報,南疆人已經有大批軍馬在國界上,戰事一觸即發!請皇上,太后示下!”那報信的人,旁邊還跟着一個揹着明黃布袋的信差。
其實太后的心裡何嘗不明白這件事,這些日子早就有官員,已經查到附近城池有了南疆人的身影了,那些人化妝成各行各業的都有。
皇上一聽馬上急了,“堂堂南疆國,竟然敢如此猖狂,朕要御駕親征!”
皇上很是震怒的說道,“你去讓上官雄親自跟那南疆國信差見面,而且……還要殺了那信差以示國威!”
“慢……”太后略有深思的說道。
“母后,這種時候,咱們怎麼能所縮頭烏龜?”皇上似乎對於南疆國有着不可遏制的憤怒。
“哀家沒說不打他們,不過這件事……哀家決定讓流水音去,他若是能打勝仗,哀家便把流千慕還給他,他若是敗了,他們父子倆也算是爲祖宗的基業做點貢獻!”太后眯起了鳳眼,滿臉的狠毒。
皇上聽完,有些不解,“可是流水音他……”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他能到哪裡?他現在連城門都出不去!他只能接受這個任務!”太后話語中帶着無限的自信與陰險。
“哀家讓他帶兵,是給他將功補過的機會,這是於內,於外的話,其一,在南疆野人面前,證明我們還有如此英勇善戰的將領,並且是王爺的高貴之身,其二,在南疆人面前,若是流水音去帶兵迎敵,更能破解外界所傳聞的我朝中大亂的謠言!”太后很是條理清晰的說道。
皇上聽完不住的點頭,笑着說道,“母后好主意!”
娘倆商量完了,皇上有些憂慮了,“母后,
可是我們現在如何去跟流水音說這件事?”
“哼,這還不容易,所有官員派兵沿路張貼告示!”太后說完,便朝着那報信的人揮了揮手,“馬上去辦,趁着他還出不了城!時間久了,夜長夢多,他也是早就混跡江湖,手下必然是有奇人異士,想必早晚會出皇城!”
那報信的人,馬上按照太后說的去辦了。
皇上這才湊過來說道,“母后真是勇謀過人!”
“哼,哀家若是不這樣,你現在的江山還不讓別人奪得了去?行了,你該去批奏摺的吧,哀家要照看一下新月,這個孩子哪裡都好,只是個癡情的傻孩子,唉,也不知道她從什麼時候竟然那麼喜歡流水音那小子!”太后說完,滿臉的憔悴了,跟剛纔在衆人面前的那副威嚴完全不同了。
皇上辭別了太后,便離開了裕源館回宮了。
這邊的事情彷彿是塵埃落定,可是江無塵在趕到了平安街發現一切不在他控制之內,便很快的返回了藏嬌閣,其實他內心裡怎麼可能會要去幫流水音,那個人從他的身邊搶走了寧兒。
江無塵之所以出來這一趟,完全是表面看着江卿寧的面子來營救,實則是來補刀的,若是流水音真是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他怎麼能放過如此好的機會?若是沒了流水音,寧兒一定會回到他的身邊。
江卿寧的再次出現,讓江無塵深深的覺得,若是再一次失去了這個丫頭,他的生命裡再也找不到半寸陽光了,他對於流水音的恨,恐怕這一世是不能消除的了了。
在平安街的一陣遭亂之中,江無塵沒有找到流水音父子的身影,便馬上返回了藏嬌閣。
正在他進門的那一刻,發現寧十三娘正在跟楚殤哭訴!
寧十三孃的頭髮簡直就成了亂草堆,兩隻熊貓眼,有點潑婦架勢的在那張牙舞爪的。
江無塵很是警覺的看了看樓上那虛掩着的門,問道,“寧兒呢?”
楚殤不言,只搖了搖頭。
人要是蠢了,怎麼都死的快,就像是這個寧十三娘,壓根兒就沒看見主子眼中的不快,更是哀嚎着跑過來哭着說道,“大當家的,你帶回來的那個長的有些像我的女人,竟然出手打我!不光打我,還奚落我!大當家的,你要替我做主啊!她一個剛來的臭婆娘……”
啪的一聲,響亮的耳光響徹整個三層樓,在大廳裡都回蕩着那刺耳的巴掌聲。
在場的人,從小廝到僕役,從女人到男人,一個個的驚呆了,大家從來沒見過囂張的寧姑娘這麼被大當家的打過,別說是打,就連罵都是沒有的。
“你是什麼東西?什麼叫長的像你?我不過是看着你有兩分像是她,我才收留了你!”江無塵實在是懶得再多說一句話,看着眼前這個形似寧兒的女人,真是心裡堵得慌,有些女人空有個皮囊,滿肚子滿心的低俗下流,說的就是這個青菱吧。
那寧十三娘很是驚訝的捂着嘴角那蜿蜒着血跡的嘴巴,欲
哭無淚,整張小臉兒馬上腫脹起來,活像是個熟了的番茄。
“那女人說的,你給我取的這個破名字是因爲她叫寧兒,你才讓我姓寧,你們分散的日子是農曆十三,你纔給我叫的?完全是爲了掛念她?”寧十三娘,當初的青菱嗚咽委屈的看着眼前這個渾身冒着冰冷氣息的男人。
“是又怎樣?她人呢?你別說是因爲你,把她氣走了!”江無塵的話簡直就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着無盡的冰冷陰寒。
“嗚嗚,是又怎麼樣?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娼樣!我告訴你!我還不稀罕在你這藏嬌閣呆了!現在滿大街的花樓都在私下花大價錢讓我過去!我還告訴你,她抓亂了我的頭髮,我還抓下她的頭髮呢,哼!”青菱說完便氣呼呼的要往外走,真有點一拍兩散的架勢。
江無塵的渾身的冰冷氣息在無限的膨脹,他略微低着的頭,那雙細長的眼睛已經眯起來,似乎旁人都不知道那陰鷙的眸子是怎麼樣的一種肅殺!
就在衆人屏息凝視的眨眼間,江無塵不知道怎麼的已經移步到了青菱後方,只伸手抓住了青菱的脖子,很是輕巧的將她連根拔起。
江無塵那掐着青菱脖子的手指有些青筋暴露五指的力度可想而知了。
青菱的面部神情開始變得猙獰,她的腳不停的蹬踹着。
衆人連呼吸都不敢了,只聽一聲毛骨悚然的咔嚓聲,青菱的脖頸被擰斷了。
江無塵很是淡淡的鬆了手,青菱那身子像是沒了骨頭的一堆爛肉,撲通的掉在了地上。
衆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自己管好了自己的眼睛,誰都不敢再多看一眼。
楚殤卻是習慣了,他就知道,這青菱只不過是三小姐的一個替代品罷了。
“這天下,誰敢說她丁點不好,殺……無……赦!”江無塵拄着雙柺,只留下低沉帶着殺氣的幾個字,便朝着樓上走去。
衆人在江無塵邁上樓梯,轉身消失在二樓的樓梯口的時候,都急忙的用帕子或者袖子抹着額頭上的汗水。
楚殤則清了清嗓子,很是體貼的說道,“各位姑娘小弟都是聽話的,也不會落得跟青菱一樣的下場,寧十三娘,多好聽多麼美的一個名字,可惜青菱她不配,好了,大家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吧。”
衆人不語,急忙的各自散開了。
這時候有人發現在樓梯後面的角落裡,青菱的貼身丫鬟畫螢,雙目瞪的溜圓,嘴巴張的很大,裙褲早已經潮溼了,僵硬的身子靠着樓梯。
“這畫螢是被活活的嚇死了啊。”
“誰讓她平時依仗寧……不,依仗青菱欺負別人的,活該。”
“對,這就叫惡有惡報。”
幾個女人在那說着,卻一直離得很遠,還是楚殤讓人把這地方收拾了。
三樓的屋子裡,一點聲音都沒有,死寂一樣。
江無塵站在窗前,那陰暗的眸子裡突然有一顆閃亮的東西悄然滑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