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們從位於城市中心位置的大衆酒館出發,一路往城外走。
路過自家商會時,安希爾弄了輛馬車出來,這讓他們的行動變得快捷了不少,可即便如此,依舊花了兩個多小時才抵達目的地。
東多魯瑪郊外並非那種一望無際的平原,南面面海(吉奧克魯克內海),北方又靠丘陵,目的地的要塞廢墟便位於丘陵地帶之間。
雖然這一路上的道路修得相當不錯,平整又寬闊,可在丘陵中繞來繞去的,還是費了不少時間。
“止步!”
前方道路中央攔着拒馬,幾位手持長矛的士兵走上前來,攔住了馬車。
車伕有些不滿,這輛馬車上可是有着斯特林家的家徽的。
然而那些王國士兵並沒有因此就無條件放行,看來也是得到了上方的嚴令。
畢竟武庫中儲存的軍備,可不全是用來供給戰鬥街的,王國軍方的後勤部門也是損失慘重。
庫特艾茲下車,出示了公會總部的命令文件,士兵們這才搬開拒馬放行。
目的地已經近在眼前,戈登他們也沒有繼續乘車的意思了,紛紛從車上跳了下來,安希爾讓車伕就在這兒等着,一行人步行着穿過哨卡,來到要塞廢墟前。
這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城堡,看庫特艾茲提供的地圖,武庫就修建于山體之內與地下,而山體外的城堡已徹底化作磚石廢墟,原本的輪廓是一點都看不出了。
“要什麼樣的力量才能把一座堡壘毀成這樣.”哈雅塔喃喃自語。
“更可怕的是,無人生還,也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警報。”
戈登蹲下身,掏出剝取用小刀,找了塊碎磚石插鑿了幾下,“很結實,這可不是什麼粗製濫造的工程。”
“明白我說的,爲什麼一看就確定不可能是人爲的了吧?”庫特艾茲同樣蹲下來,撥弄着那些碎磚石,“就算真有盜賊團能攻破守備隊的防守,也不可能把要塞毀成這樣。”
“你之前不是說,武庫中儲存着大量火藥麼?有沒有可能城堡粉碎是因爲火藥庫殉爆?”
庫特艾茲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豬扒先開口了,“不會喵,城堡粉碎的主要原因肯定不是火藥爆炸喵。
火藥庫殉爆把城堡粉碎成這樣,那碎磚石數百米外都散得到處都是喵,但是沒有喵。”
“對。”庫特艾茲點點頭,“這也是我們負責初期調查的公會騎士們的判斷。”
從到這裡時起就一直捂着鼻子的香蘭嘟嘟囔囔,“臭死偶了喵!空氣中這燒焦的味道喵!”
庫特艾茲攤攤手,“武庫中除了火藥外還儲存有一些煤油,應該是煤油燃燒後留下的氣味吧。
有些躲入了武庫深處的士兵,就是被燃燒的毒煙悶死的。”
“不是煤油的氣味喵。”香蘭捂着鼻子甕聲甕氣,但說得很確定,“煤油燃燒的味道很淡喵,挺好聞.不是,總之不是這樣的喵。
這更像是重油燃燒的氣味喵。”
戈登好奇地看向香蘭,“你對油料還有了解?”
“嚏喵——”
香蘭打了個噴嚏,“偶是在巴魯巴雷長大的喵,巴魯巴雷有時會移動到油泉附近,採取石油提煉煤油作爲商品喵。
許多小艾露就喜歡圍在蒸餾鍋邊聞煤油味喵。”
“這它喵?你們沙漠的艾露好怪喵。”豬扒難以置信。
香蘭斜眼看着它,“你們山裡的艾露不也喜歡聞怪物便便和尿漬喵?”
“那是爲了確認危險喵!”
沒空理會兩隻艾露的鬥嘴,庫特艾茲皺眉思索了兩秒,說了句“我去找個東西”後,便衝進了廢墟。
戈登把豬扒拎到一邊,問香蘭,“你剛剛說的重油是指什麼?”
香蘭比劃着,“就是從石油中提取煤油後,留下的黏糊糊黑漆漆的廢料喵,也可以燒喵,但是燒得慢,味道也太臭了喵。
所以基本沒什麼用處喵,提煉過煤油後會直接倒掉喵。”
庫特艾茲拿着塊磚石跑了回來,他把碎磚抵到香蘭面前,“是這個嗎?”
磚石上沾染着一點黑糊糊的油脂痕跡,香蘭稍微嗅了嗅耳朵就折了起來,捂着鼻子道:“是喵.味道有一點差別喵,但大差不差喵。”
戈登伸手沾了些,在指尖捻了捻,很黏稠,簡直就像是膠水般粘手。
“確認儲存在武庫的物資中沒有重油是麼?”安希爾問。
“清單上沒有。”庫特艾茲搖着頭道:“再說儲存那個幹什麼,也不好用。”
“那看來是襲擊者帶過來的了。”戈登在地面上蹭擦掉手指上的油脂,“閣螳螂應該和重油也沒什麼關係吧?”
安希爾搖搖頭,“這也難講,閣螳螂善於鑽地,而且古砦廢墟就在沙漠裡,它要剛好路過某個油泉蹭了一身油也不是不可能。
更重要的是閣螳螂不是喜歡收集金屬器具麼?據我所知,某些大型鍋爐也是會使用重油做燃料的,所以閣螳螂無意間帶來重油的可能性不是沒有。”
說到這,安希爾停頓了下,強調道:“我說這些只是不希望因爲重油的存在,就直接把閣螳螂的嫌疑排除掉。
但這也不意味着硬要把真兇往閣螳螂身上靠,我們還需要更多證據,客觀分析。”
“嗯。”
庫特艾茲整了整帽檐,顯然很認可安希爾的說法,“我們對閣螳螂的瞭解太少了,你們兩個甚至可以說是世界上最瞭解這種神秘生物的人。
從目前已有證據的指向上看,閣螳螂的嫌疑最大。
但不論襲擊者是它也好,不是它也罷,公會需要的是真相,而不是一個強行塑造出的敵人。”
“繼續往裡走吧。”戈登站起身來,“別的方面我可能不太懂,但在怪物痕跡分析方面,我自認還是挺擅長的。
之前有問過,過來的路上我也確認過,要塞廢墟附近沒有大型怪物留下的足跡,那麼襲擊者到來以及離開的方式基本就只有兩種可能性了。
——飛行,或是鑽地。
閣螳螂應該沒有飛行能力, 我們可以仔細找找,有沒有地洞坑道之類的,就算襲擊者離開時填上了地道,總也會有些挖掘痕跡留下。
從那些痕跡上,應該基本就能判斷出襲擊者是否是閣螳螂了。”
“嗯,有道理。”
庫特艾茲笑着道:“大長老急着把你們叫回來果然是對的,論追蹤怪物,足跡分析這些,我們公會騎士終究是比不上你們這些戰鬥在一線的獵人。
分頭搜查吧,這樣效率高些,搜查完後碰頭交流。”
Ps.設定中提及的,數次毀滅要塞都是全軍覆沒,沒有幸存目擊者這點,其實蠻難解釋的。
這裡算勉強給出種可能性吧,也就是往倖存者往要塞深處躲,然後被黑油燃燒的毒煙憋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