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要!”
裴清歡依舊一口回絕。
一千萬,她現在根本還不起,有什麼資格去拿?
“裴清歡,你很不識趣!”霍炎鈺咬着薄脣上的煙,眉頭緊皺,一字一句的開口。
“這和識趣無關,一千萬,我要不起,也還不起。”裴清歡實事求是。
“真不要?”霍炎鈺睨着她,徐徐的吐了口煙霧,“這個手鐲,我並不喜歡,如果你不要,那我就只能把它給砸了弄碎。”
言語間,他長臂揚起,用一隻修長的手指勾住玉鐲,蕩在空中,搖搖欲墜。
裴清歡臉上的表情有點變化,她咬緊牙,垂落在身側的兩手收緊,“你又何必!既然不喜歡,讓給真正喜歡它的人不就好?”
“我樂意,這是我的選擇,你有意見?”
感覺到她情緒上的轉變,霍炎鈺冷硬的線條略有鬆動,勾脣,“我把它要讓給你,可惜你不要,所以它的結局只能是粉身碎骨。”
“霍炎鈺!”裴清歡鮮少的被惹怒,發了脾氣,“咄咄逼人,很有意思?”
“我送你,你不要,我現在要把它摔碎,你又指責我咄咄逼人,裴清歡,到底是誰難伺候?”
霍炎鈺也徹底陰冷了臉龐,線條緊繃,嗓音沉冷沉冷。
聞言,裴清歡被堵住了嘴,無從反駁。
的確,她有什麼權利在這裡指責他?
玉鐲是他拍賣得到的,無論想怎麼想對待,是他的權利,就算摔碎,也和她半點關係都沒有。
不能因爲手鐲是媽媽的,她就在這裡橫加干預。
其實,她心底明白,他更多的是逼迫,逼迫她同意。
或許,她就不應該下樓。
喉結上下滾動,霍炎鈺眸子眯起,眼底如墨緩緩流動,也動了怒,尤其還是仇人,怒火就更加上揚。
沒有再理會她的打算,他毫不在意地輕晃手鐲。
一擡頭,他卻睨到已經走出很遠一段距離的裴清歡偷偷回頭,小心翼翼的盯着這邊看,似乎很好奇他到底會把手鐲怎麼着……
兩人目光相對,她蹭的扭頭,躲避開視線。
攸然一笑,霍炎鈺肚子中的怒火消失了一大半,手鐲隨意丟進西裝褲口袋,長腿邁動,大步向前。
腳已經快要踏進電梯,手臂驀然被人從後面攥住,裴清歡扭身,一眼就看到了霍炎鈺,“你放開我!”
輕笑一聲,他好笑的問,“脾氣這麼硬,誰給你的?”
“關你什麼事?”裴清歡依舊脾氣還硬着,掙扎,想要把從抽出來。
“別動。”霍炎鈺攥住她手腕,長指摩挲着肌膚,細嫩,光滑,白皙,猶如上等的絲綢,動手,他將手鐲戴上去。
裴清歡一怔,反應過來後,掙扎的更加劇烈。
“還學不乖?”
霍炎鈺瞥她一眼,擡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力道頗大。
一向神色清冷的裴清歡難得紅了臉,有些窘迫,“霍炎鈺!”
“我知道自己叫什麼,不用你大聲告訴我。”霍炎鈺回她一句,低沉聲音很輕,問她,“一隻手鐲,你這麼排斥做什麼?一千萬而已,你這麼排斥做什麼,難道你覺得自己不值一千萬,還是說你以後賺不到?”
微微一怔,裴清歡沒有言語,沉默。
許久後,她緩緩開口,“我以後還你,先欠着,一定會還你。”
“隨意。”霍炎鈺完全不在意,薄脣微向上勾起。
算是找到了這個女人的軟肋,吃軟不吃硬,你硬,她只會比你更硬。
“謝謝。”這一次,裴清歡說的真情實意,打心底裡感謝他,“一千萬,我會分期付款還給你。”
“好,不急。”他微微點頭,臉龐上的線條在燈光下顯得很柔和。
裴清歡望着手腕上的鐲子,清澈,透出一股子盈亮,淡淡的,特別好看。
“我媽睡了?”霍炎鈺揚眉,看她文靜乖巧的模樣,薄脣弧度沒有間斷過,眼神也不由自主變的柔軟。
“沒有,在看綜藝節目,你要不要上去?”
她開口邀請,沒有強硬和清冷。
“不了,和她早點休息,還有……”
霍炎鈺話音頓了頓,末了,又繼續開口,“其實,沒有必要愧疚和感謝,我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
裴清歡心微微跳動起來,完全不受控制,她抿了抿嘴,轉移開話題,“你不困嗎?”
說句實話,這個轉移話題的法子,確實笨拙,尷尬,並且生硬。
“困了?”霍炎鈺並沒有將她戳破,淡笑,“上樓去睡吧。”
“嗯,晚安。”裴清歡有些尷尬。
平時,兩人之間的相處都是針鋒相對,像是隨時要吵架。
難道這樣溫情,和平共處一次,她的確有點不習慣。
“等等。”他又開口,吐出一句。
詫異揚眉,裴清歡滿臉不解,“怎麼了?”
薄脣含笑,霍炎鈺長指將黏在她臉龐上略顯頑皮的髮絲拂到耳後,才聳聳肩膀,“它有點頑皮。”
末了,又輕柔地輕拍她頭,“上去吧。”
從來沒有被男人這樣對待過,就像是對待寵物一樣,又莫名覺得寵溺,裴清歡耳垂微熱,將跳動過快的心跳輕輕壓抑,“我上樓了。”
話音落,她頭也不回的上樓。
霍炎鈺挑眉,輕嗤,手掌心似還留有她髮絲的餘溫和香氣,淡淡青草香,沁人心鼻。
回到房間,裴清歡一轉身,就看到林鳳梅一臉狡詐的笑意,“去哪兒了?”
她被嚇了一大跳,輕拍胸口,“睡不着,就去樓下走走,伯母,你還沒睡?”
“去見炎鈺了?”
裴清歡沒有否認,點頭,“是去見了,就在樓下,他送了我手鐲。”
林鳳梅耷拉着肩膀,“你怎麼能這麼誠實,一點都不好玩!你應該說謊話,然後讓我戳穿你!”
“啊?”裴清歡沒搞清楚狀況,不知道什麼意思。
“你沒看,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婆婆發現兒媳背後偷人,兒媳還說謊話,結果被婆婆戳穿,接下來就是一場婆媳大戰,就和宮心計似的。”
林鳳梅說的眉飛色舞,別提多有興趣,同時又因爲錯失機會,後悔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