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來神到來之前,女人擁有美滿幸福的家庭,她被爸爸和媽媽保護的很好,她心地善良,眼中滿是希望,相信生活的本質就是美好。
可後來昌成小區被未來神扭曲的信仰籠罩,樓內居民變成了傀儡,女人的父母被未來神隨意折磨,她自己也成爲了滿足神靈惡趣味的玩具。
因爲女人憧憬美好的愛情,所以未來神逼迫她去別人的記憶裡扮演“愛人”的角色,她最期望的東西在眼前一次次被撕碎,她珍視的一切都被摧毀。
曾經美麗善良的她,現在變成了一個恐怖醜陋的鬼,連她自己都不敢去看自己真實的模樣,她只能躲藏在別人的未來裡,披着別人心愛之人的皮,去做一個永遠也得不到愛的鬼。
在被高命領回家後,女人心底的痛苦難以描述,家的溫暖點燃了她的回憶,她渴望真的成爲高命喜歡的那個人,可她也知道這根本不可能。
“宣雯”的皮囊已經破碎,露出了真實外貌的她只敢縮在沙發角落,以前的富家小公主,現在像只毀容的流浪貓。
當她看見高命的母親過來時,手足無措到了極點,她已經做好了被厭惡、被趕出去的準備,可讓她沒想到的是,那個中年女人抓住了她的手,語氣中充滿心疼,某一瞬間她好像在對方身上看到了自己媽媽的身影。
“來吃飯吧。”高命的媽媽將女人扶起,看到對方接近三米的誇張身高後,又回頭瞪了高命一眼:“不管怎麼樣,既然選擇了人家,那就要負責,不要後悔,也不要因爲某些原因去攻擊和欺負人家。”
聽到母親的教誨,高命微微歪頭,他想起了自己小學第一次養小動物的經歷,家人沒有反對,只是通過那件事教會了他要承擔責任和尊重生命。
進入屋內後發生的一切都讓高命感到熟悉,這熟悉不太像是未來神僞造出來的,沒有刻意的關愛,荒誕中透着一絲合理。
陸續坐在餐桌旁邊,高命聞着飯菜的香味,真的感覺有些餓了,外面再好吃的東西似乎都沒有這種味道。
起身分好筷子,高命像平時在家那樣,給大家盛飯,連帶着女鬼面前也放了一碗。
他的這些舉動被媽媽看在眼中,之前那些高命從未做過這樣的事情,眼前這個高命似乎真的是自己的孩子。
“如果真是自己的孩子,帶着個女鬼上門,這好像也不是值得開心的事情。”高命媽媽有些發愁,沒過多久中年男人端着最後一盤菜走了出來,那是高命以前最不喜歡吃的西蘭花。
中年男人沒有多說什麼,隨便將那盤菜擺在了遠離高命的地方,他和高命媽媽心照不宣的看了彼此一眼。
這餐桌上的飯菜大部分都沒問題,只有那盤西蘭花是例外,如果眼前的高命真是他們的孩子,那高命應該不會專門起身去吃自己最不喜歡的東西。
“我朋友的美感比較特別,你們卻毫不意外,甚至已經習慣。看來你們在來這裡的路上經歷了不少事情,看到了各種東西。”高命望着自己的爸爸和媽媽,雙方都在確定對方的身份。
“外面確實變得不一樣了。”中年男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他抿了一口後,沒有隱瞞任何東西,將他們夫妻兩個一路上的經歷說了出來。
遇見惡鬼附身的司機,接送各種各樣的陰間乘客,最後僥倖來到了這裡。
高命爸爸說的輕描淡寫,高命卻能聽出其中的危險,老兩口多次命懸一線,要不是運氣很好,估計會永遠迷失在外面。
喝了一口熱粥,高命感覺很溫暖,他還記得自己每次走出隧道的時候,都會收到爸爸和媽媽的電話,只是給他打電話的好像已經不再是他的爸爸和媽媽了。
他一直在疑惑,到底上門的是爸爸和媽媽,還是打電話的是自己的父母?災難爆發,自己失蹤,他的父母又在哪裡?
這一次在鐘錶後面的世界裡,高命知道了答案。
他遭遇危險,被宣雯帶出隧道的時候,他的爸媽已經因爲擔心來到了瀚海,在中元節那晚被困入了陰影世界。
他一次次死去重來,他的爸爸和媽媽似乎也一次次找來,雙方都被困在了一個無解的循環當中。
從結果上來看,高命的父母在陰影世界裡也遭遇了特別的事情,他們當中大多數遇到了各種各樣的意外,但也有一些真的找到了高命,只不過受到了陰影世界某種未知的影響,他們變成了遺照中的模樣。
“如果說眼前的人……真的是我父母,那他們是未來神從我的生日照片裡剝離出來的嗎?我的爸爸和媽媽是不是還有一部分,仍被困在陰影世界的某個地方?”
高命的手不自覺地觸碰着自己的“禮物”,他的這張生日遺照並沒有賦予他什麼強悍的能力,相比較夏陽和司徒安的遺照,可以說弱的可憐,只能讓爸媽送來吃不完的蛋糕。
“難道說是因爲我這張照片還不完整?”
腦子裡產生這個想法的時候,高命感覺遺照裡所有爸爸和媽媽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
回憶照片背後的那些文字,高命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這未來神倒是幫了我一個忙,他們兄弟兩個的詭異能力讓我更加接近了被隱藏的真相。”
這次在未來神和過去神的死境當中,高命收穫非常大,所有過去的自己完成和解,意志超越了人的極限。如果血肉仙能夠反吞那兩尊泥塑爲自己準備的肉身,那他將有望達到一個全新的階段。
“吃飯的時候就好好吃飯,不要胡思亂想。”中年男人忍不住嘮叨了一句,他沒有什麼惡意,說這些也是爲了隱藏自己的緊張。
“謝謝你們爲我做這麼多好吃的,不過……”高命拿起筷子,他正要去夾菜,突然聽見臥室裡傳出古怪的聲響,就好像一筐活魚掉落到了地板上,它們的身體用力拍打着地板。
“這不像是一個人能夠發出的聲音?”高命記得那個臥室,他曾把陸續回家的爸爸和媽媽們捆綁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