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
明澤一臉的苦澀,他卻只能耐心勸說道:“您不要生氣,生氣。”
“哼!”
牛大志冷哼一聲,大步朝着體育中心停車場方向走去。
“牛主席!”
明澤連忙追上去,他即便通過歐陽盂的關係,把牛大志這個國家籃球協會主席請來,成心邀請司默以及他的五個弟子加入國家籃球隊都沒有成功,但他仍然沒有放棄的念頭——他已經打定了三顧茅廬,長期作戰的準備。
—嗒,
—嗒,—嗒。
……明澤與牛大志一前一後快速遠去。
××××××
與此同時,
——籃球館正在進行着龍京大學與龍京交通大學的比賽,整個賽場加油聲幾乎一邊倒傾向龍京大學,此時比賽纔到下半場五分鐘,但電子記分板卻顯示着158:7這樣巨大差距的比分!
“加油!”
“龍京大學,加油!”“必勝,必勝!”
“……”
觀看臺,一個個手持着加油道具的龍京大學的大學生們,整齊化一地揮動着道具,發出熱情澎湃的加油聲。
“唉!”
但就在這加油聲的浪潮下,一個戴着牛仔帽的球探垂頭喪氣地走下觀看臺入口大門,他甚至沒有注意到,他此刻拿在手裡幾張司默等人的照片,紛紛從手中掉落。
“又一隻蒼蠅……”
司默食指揉着太陽穴,臉上一副被無數蒼蠅騷擾過的煩躁表情,最近這幾天球探、教練、俱樂部經理等等他都不認識陌生人,當他出現於球場他們就化爲蒼蠅圍在他身百年。
有的許諾年薪將如何豐厚!
有的承諾你將擔當國家籃球隊教練!有的甚至開出了一張超過百萬的支票邀請他!
……
總之這些球探、教練、俱樂部經理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一副不把司默,以及包星星、阿獸、阿柯、碟哥、大傻五人挖到手,就誓不罷休的架勢——但最讓司默受不了,他出現在賽場每隔十分就會被這些“蒼蠅”嗡嗡騷擾一次!
幾天下來,他真是不勝其擾!!
——但作爲一名優秀善良的好人,又不能以對這些每每見到他,都抱以誠摯、和煦笑容的“蒼蠅”,揮出他的小默正義鐵拳!!
“唉!”
司默瞥了一眼,身後好幾十個僞裝得就像普通觀衆一樣的球探,心底念着阿彌陀佛,暗感出名真是一件心煩與疲憊的事情。
“……”
不提司默如何煩惱,坐在他一旁的水瑤,抱着一瓶統一奶茶,安靜地看着賽場上彷彿無敵戰神的包星星五人,那不斷衝入龍京交通大學半場如若無人之境的英勇姿態。
殺!
殺殺,殺殺殺殺!
包星星、阿獸、碟哥、阿柯、大傻五人面前的龍京交通大學的五個籃球戰士彷彿軟弱無力,沒有一絲反抗力量的綿羊——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的球筐,被敵人一次接一次攻破。
“哈~~”
司默打了一個懶懶地哈欠,用餘光偷偷瞥着身旁,薄薄小嘴脣彎一道弧度的水瑤,忽然小聲問道:“小瑤瑤,這段時間過得開心嗎?”
嗯?
聞言,水瑤專心看着包星星五人的比賽,微微點了點頭。
“開心就好!”
司默雙手抱頭,嘴角揚起燦爛的笑容,看着包星星跳躍而起,在三分線投出籃球的霸氣模樣,喃喃道:“這樣本樓長也很高興……”
這一段時間…
雖然水瑤幾乎每一天都和他們呆在一起,但很少主動發言說話,她僅僅只是跟在他們身邊,安靜看着一切,接受一切。
尤其是她身上一種讓司默熟悉的孤獨、寂寞感覺——一直讓司默十分在意,但他卻默默放在心底裡頭,沒有機會說出來。
這種感覺就像司默小時候一樣……
那個時候他的雙親依然健在,但卻由於不知名的心理疾病他說不出話,被老街附近孩子們排斥,嘲笑,歧視!
“這段時間是媽媽去世以後……”
水瑤看着賽場中碟哥施展出超級蟑螂拳,在衆多觀衆驚呼下將球打入籃筐,忽然轉頭對司默,說道:“我最開心的日子。”
話音落下,
水瑤右邊的嘴角微微上揚,一瞬間展露給司默一抹純淨,單純、沒有任何多餘情緒,宛如童話中公主的笑容。
“……”
司默沒有轉過頭,但他餘光卻哪沒辦法從此刻水瑤身上移開。
“五歲的時候,媽媽她去世了。”
水瑤右手握緊奶茶瓶,目光注視着此刻賽場中阿柯帶球,突破龍京交通大學半場的拉風樣子,就像夢囈一般,喃喃說道:“也在那個時候——爸爸他沒有時間在日落時分陪我盪鞦韆,沒有時間陪我踏青,沒有時間陪我去小溪抓小魚兒,沒有時間下廚爲我做一頓晚飯,沒有時間在牀邊拿着安徒生童話書,耐心哄我入睡……”
水瑤說得很輕,很低……
——在周圍吵鬧的環境下,哪怕是坐在旁邊的中年人也聽不到她在說什麼!
司默卻聽到了,而且格外清楚。他不知爲何聽到這些話,但他內心某一個角落隱隱被觸動了,一些故意遺忘許久的回憶浮於心頭。
這些被故意遺忘的回憶…
正是小時候他還不能說話的時候,每日爲家庭繁忙工作的父母,在週末拉着他的小手穿行在,那時候還不算繁華的海月市大街小巷間,祭拜七八十年曆史的古廟,停駐腳步靜聽年入古稀老人,侃侃而談過往的抗戰趣事。
當時!
他雖然沒有同伴、沒有朋友、沒有可以交談的對象——但他卻有父母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細心照料着他的一切。
“但是我明白……”
水瑤看着前方,似乎視野中不是激烈的籃球賽,而是水家老宅前那塊水泥空地,“——那是因爲媽媽突然走了,爸爸他沒辦法接受,每一天長得越來越像媽媽的我。”
“所以那個時候爸爸把他所有的時間都投入工作上面……”水瑤嘴角上那抹笑容依然輕揚着,她思緒似乎回到了從前,嘴裡低聲喃喃道:“——也從那個時候起,我就很久沒見過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