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利國走了,劉偉鴻和蕭瑜情還留在咖啡廳。
“我看看,到底寫了些什麼?”
蕭瑜情實在忍受不住好奇之心,拿起那個黃色公事包,就要打開來。
劉偉鴻伸手止住了她,說道:“待會回家在看吧,這裡不合適。”
“回家?我去你家還是你去我家?”
蕭瑜情馬上問道,大眼睛定定地望着劉偉鴻。
劉偉鴻笑了笑,說道:“去你家吧。我估摸着,你要是不看看這日記裡的內容,今晚上甭想睡覺了。”
“算你說得對。”
蕭瑜情便嫣然一笑,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
這個男人,總是能夠一眼就看穿她的那點小心思。你說他是心思縝密也對,但細究起來,何嘗不是對她的一種溺愛?
“情兒,這樣的事情,以後最好還是要注意一點。記者微服私訪,伸張正義,沒什麼不對。但你自己的安全永遠都是第一位的。”
劉偉鴻又鄭重其事地囑咐了一句。
“知道了……”小丫頭便膩膩地應答一聲,趴在他的肩頭之上,輕輕親吻了一下劉偉鴻的臉頰,隨即就站起身來,拉起劉偉鴻的手臂,一迭聲地叫道:“走走,現在就回去了,我都有點迫不及待啦。”
劉偉鴻笑道:“說話注意點,這話有語病。”
蕭瑜情愣怔一下,纔回過神來,不由俏臉飛霞,嗔道:“你怎麼那麼壞啊?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說着,就捏起粉嫩嫩的小拳頭,在劉偉鴻的肩膀上砸了兩下。
小丫頭正經是大姑娘,所以要愣怔一下,才能明白劉偉鴻的意思。就好像當初劉偉鴻在青峰農校和唐秋葉開玩笑,說“大姑娘騎瘦驢——嚴絲合縫”,唐秋葉也聽不明白。
劉偉鴻笑了笑。率先往外走,蕭瑜情自然緊緊相隨。
蕭瑜情的單人宿舍,就在“佳緣”西餐廳不遠處,兩人自然是步行過去。剛剛拐過一條街,卻忽然聽到那邊傳來爭吵打鬧的聲音,聽起來其中一個聲音像是徐利國發出來的。
劉偉鴻和蕭瑜情對視一眼,急忙加快了步子。
前面不遠處的一個路燈下,三四名男女糾纏在一起。圍着徐利國拳打腳踢。徐利國身材瘦小,壓根就抵擋不住,蹲下身子,靠在路燈柱子上,雙手抱頭,不住叫喊。
“住手!你們幹什麼?”
蕭瑜情大怒。立即衝上去,嬌聲呵斥。
劉偉鴻和聞聲而至的李強,也立即跟了過去,李強的手,已經握住了槍柄,隨時準備拔槍。
“是那個記者……”
正在毆打謾罵徐利國的幾名男女,竟然認識蕭瑜情,其中一個脫口而出。
蕭瑜情也認出了他們,卻是蘇紅紅的姐姐妹妹和兄弟。蕭瑜情采訪蘇紅紅家屬的時候,和他們見過面的,卻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要在這裡毆打徐利國。
“蕭記者,我妹妹的日記本呢,是不是交給你了,拿來!”
蘇紅紅的親屬停止了毆打,其中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女子,朝蕭瑜情伸出了手,厲聲說道。這麼中年女子。留着時尚的小波浪長髮。衣着打扮也很時髦,個子高挑。長相不錯。只是此刻樣貌猙獰,神色大爲不善,看上去殊無半分美感,只令人厭憎。
“蕭記者,不能給他們!他們想拿去向申振發要錢!”
被打得抱頭蹲在路燈柱下的徐利國,聞言立即擡起頭,大聲叫道,聲音頗爲惶急。
“你閉嘴!你個活王八!”
一名年輕的男子,立即狠狠踢了徐利國一腳,很不屑地罵道。
“蘇紅軍,住手!那是你姐夫!太不像話了!”
蕭瑜情勃然大怒,柳眉倒豎,嬌聲呵斥起來。
這名年輕男子,約莫三十歲左右,身材遠比徐利國高大,一樣的面相猙獰兇惡。
“呸!”
蘇紅軍毫不畏懼蕭瑜情,朝着徐利國狠狠啐了一口吐沫。
“他是我什麼姐夫,我姐什麼時候真心喜歡過他?他就一癩蛤蟆!”
“你……無恥!”
蕭瑜情簡直氣壞了,俏臉漲得通紅,柔美的身軀都微微顫抖起來。
蘇紅紅剛死,屍骨未寒,她的兄弟姐妹,竟然就想要拿她的日記本,向申振發去敲詐勒索錢財。蘇紅軍還破口大罵自己的姐夫是“活王八”,如此兄妹,也堪稱絕品了。
“無恥?我就無恥了,怎麼啦?快點,把我姐的日記本交出來,不然跟你沒完!”
蘇紅軍兇相畢呈,向蕭瑜情逼了過來。其他幾名男女,也拋開徐利國,跟在蘇紅軍身後,逼向蕭瑜情。
“蘇紅紅的日記本在我這裡,徐利國已經正式向我舉報,這日記本就是證據,你們是拿不回去的。就算你們拿回去了,也不可能去向申振發要錢。那是敲詐勒索,是犯罪,明白嗎?”
劉偉鴻隨即上前一步,將蕭瑜情輕輕拉到了自己的身後,攔在那蘇紅軍等人面前,淡然說道。
“你又是誰?”
蘇紅軍惡狠狠地叫道。不過見劉偉鴻身材高大魁梧,再看旁邊還有一個不吭聲的彪悍男子,蘇紅軍倒也不敢胡亂造次,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腳步。
“我是劉偉鴻,寧陽區委書記!”
劉偉鴻平靜地說道。
“什麼?你開什麼玩笑?”
蘇紅紅的大姐禁不住叫出聲來,幾個人同時站在那裡,不敢再往前一步。
“他真的是區裡的劉書記……”
徐利國已經扶着路燈柱子站起身來,急急忙忙說道。
蘇紅軍等人面面相覷,都露出驚疑不定的神情。
劉偉鴻凜然說道:“蘇紅軍,我告訴你們,你們現在的行爲,已經觸犯了法律。我給你們一次機會,你們馬上離開這裡,我可以不追究。不然,就只能請你們去公安局和警察談話了。”
說起來。劉書記也很不齒蘇紅軍等人的行爲,只是蘇紅紅剛死,要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她的兄弟姐妹都給抓起來,只怕傳揚出去,又不知變成何種版本了。
“你……你真是區裡的劉書記?”
稍頃,蘇紅紅的大姐才吃吃地說道,望向劉偉鴻的眼神之中。多少還是有些懷疑之意。
雖然他們也都聽說過,區裡新來的書記是一位年輕人,但劉偉鴻未免太年輕了,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在他們想來,區裡的書記,所謂年輕也是相對的。比較而言。這樣的大官,四十歲也算是年輕的了。
“馬上走!不然我會改變主意了。”
劉偉鴻冷淡地說道,語氣之中,帶着明顯的厭憎。
“大姐……”
蘇紅紅的大姐還在猶豫,蘇紅軍已經有點吃不住勁了,望向大姐,露出了畏懼驚慌之色。剛纔打徐利國,就數他最兇,現在第一個膽怯的。也是他。其實也並不奇怪,表面上越是兇狠的人,內心越是虛弱。真要是劉偉鴻將警察叫了過來,女人或許還不會有太大的事情,但警察對他肯定不會客氣。
區委書記發句話,讓警察收拾他,他哪裡抵擋得住?
不死也脫層皮!
“好吧,劉書記,那我們就給你個面子。你一定要爲我妹妹做主。嚴肅處理申振發那個流氓!”
蘇紅紅的大姐,心裡也早就怯了。見蘇紅軍萌生了退意,立即順坡下驢,衝着劉偉鴻“義正詞嚴”地說了兩句,算是“交代過場面”,便極快地轉過身,帶着弟妹們溜之大吉。
雖然他們現在也還是不能確定,劉偉鴻到底是不是區委書記,但這種事情,還真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劉偉鴻說的是真話,他們繼續鬧下去,那麻煩就大了。這可不是在區委大院面前,他們也不是人多勢衆。
大晚上的,劉偉鴻倘若真的讓警察把他們都帶走,哭都找不到墳頭。
“什麼玩意?”
望着幾人匆匆而去的背影,蕭瑜情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狠狠嘀咕了一句。
蕭瑜情雖然是記者,也算是走南闖北,見過了不少大世面,但像眼下這種情形,蘇紅軍姐弟這樣的人,還真是超出了蕭記者的認知區域,不但見所未見,簡直是聞所未聞。
“這也太無恥了,怎麼可以這樣冷血?”
劉偉鴻淡然說道:“人上一百,千奇百怪。”
劉書記畢竟兩世爲人,所見所聞,比小丫頭多得多了。大千世界,確實各種稀奇古怪的人,各種稀奇古怪的事,都能碰到的。
徐利國站在路燈柱子之下,伸手抹了一把眼淚。
這個男人啊!
劉偉鴻也不知該如何說他,只是上前幾步,站在徐利國面前,說道:“徐工,受傷了嗎?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
“不,不要緊,沒事……”
徐利國也羞愧難當,扭過頭,避開劉偉鴻的眼神,期期艾艾地說道。
“徐利國,你也太老實了。你怎麼不打他們?”
蕭瑜情可就不客氣,衝着徐利國又嚷嚷了幾句。實在蕭二小姐都被氣壞了。
劉偉鴻擺了擺手,止住了蕭瑜情,對徐利國說道:“徐工,既然受傷不重,那你早點回家吧。只有你反映的情況調查屬實,我們一定會處理的。”
“好,好,謝謝劉書記……那我先走了。”
徐利國低着頭,囁嚅着回答了,隨即轉過身,極快地離去。
望着他瘦小枯乾的背影,劉偉鴻也不自禁地搖了搖頭,輕輕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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