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0啓齒2051身不由己
黃漢祥做事忘性比較大,但是這次沒跟蔣世方打招呼,卻不是忘了。
當然,他時陳太忠大包大攬地力挺田立平,是有一些不滿的但是話說回來,他也很清楚小陳爲黃家真的做了不少事情,上到老爺子的身體,下到天南的各個。環節,除了收拾夏言冰不對之外,做出的貢獻太多了。
所以,黃總也真沒怎麼計較,以他的性子,若是真不打算答疵,根本就不會讓小陳去抓營山的證據“黃老二不是不會陰人,但是從來不陰自己人。
關鍵的一點,還是陳太忠推薦的這個人選,時間有點晚了,黃漢祥最近一次跟蔣世方通話,還是要其敲打起喜才那次。
緊接着,就發生了苕山的事情,後來小陳成功地把某些東西弄到了報紙上,但是這兩件事相隔太近了,黃總是找了另一個跟黃家關係相近的人打的招呼人家蔣世方好歹是一省之長,他黃老二多少得給人家留點面子。
將一個。省長呼來喝去到不是說不可以,但這是親黃家的,這麼做就有點過了,再加上別人轉述售山那裡的恩怨時,也方便略略地點一下,這是黃家和藍家的爭執一黃老二自己說,就不合適提及。
正是因爲如此,陳太忠在第二天打電話給黃二伯的時候,黃總那時的猶豫,其實是哭笑不得一我說你小子不要這麼能幹行不行啊。你的效率是如此之高,搞事是如此地頻繁,弄得我都不好意思打電話了,得了,你自己去跟蔣世方談吧。
要是擱在往日,這個)因果,黃家老二倒也不怕跟小陳說一說。但是他不是對某人扶自己岳父上位有點不滿嗎?那就不解釋了而且這因果解釋出來,多少也有點滅黃家威風的嫌疑。他可是個家族榮譽感很強的太子黨。
當然,黃漢祥敢授權陳太忠這麼搞,那也是有緣故的,在官場中,有些事要提前打招呼,有些事卻是未必需要。
有人說風笑你這麼寫不是錯了嗎?官場中不就講個趕早不趕晚,還有個“一步遲步步遲”什麼的嗎?是的,這些話都沒錯,但是這個規律並不完全適用於黃家黃家底蘊之深厚,非尋常人可比,人傢俱備在最後一刻猛地發力的資格和力量。
這就是前文說的,空降幹部未必可悄,尤其是那早就吵吵上的,正經是那些在貌似塵埃落定的時候,才突然空降下來的幹部,多半更可怕。
黃家在某些事情上,不輕易表態也是符合官場邏輯的:一來能坐看事態發展,選擇最好的出手時機和人選,保證這個,“一貫正確”的形象一別說,這個口碑很厲害的。
二來,若是在關鍵時刻點撥一下,導致乾坤逆轉,那不但能讓人看到黃家的能量,被伸手者也會越發地感如說,蒙藝就將林業廳老大的位子空了一年多,也是異曲同工之妙。所以陳某人敢不敢跟蔣世方直薦田立平,那根本無關大局,也正是因爲如此,黃漢祥纔有了這麼一個比較古怪的吩咐。
見到陳太忠要離開了,蔣世方纔放下心裡的算盤,微微一笑。“急什麼,我這家有吃人的怪物嗎?早叫你來,你死活不來,現在來了又着急走,你是不是對蔣省長有什麼成見啊?。
“我是說”九點二十了”陳太忠“不好意思”地笑一笑。又指一指一邊的鐘表,“省長您日理萬機,保證身體很重要,我不能讓愛戴您的同志們戳我脊樑骨。”
跟前面的話相比,這話就有油滑之嫌了,不過習慣陳某人表情的人都知道,這傢伙越表現心無城府的時候,翻臉就越無情,那麼,越不好意思的時候,就越是心懷得意了。
說實在的,陳太忠心裡還真的挺得意,哥們兒這麼欲擒故縱一下,你就不敢給我使臉子了吧?沒錯,他是覺得有點無趣想走人了,但是他心裡也有期待,蔣世方你若是政治上夠成熟,就該留我下來。
無論如何,跟我這個小人物先談一談素波市長的人選,總要好過直接對上黃家吧,不管是瞭解風向也好,不論是自陳利益也罷,對的人不一樣,壓力就不一樣最起碼,你也得套一套我的話纔對吧?
若是蔣省長毫無留戀地放他走了,那就又是事有蹊蹺了,一個是蔣黃已經達成協議,只是不肯承認一不過這個可能性太小了,要不然老蔣剛纔就不會感慨天南變化大了。
再一個就是老蔣底蘊深厚到可以無視黃家了,當然,這個是更不可能的。
倒是老蔣自矜身份,認爲豎子不足與謀,這個可能性是真實存在的一你姓陳的沒資格跟我談素波市長的人選,不過”都正省級的幹部了,敢冒這種風險嗎?
“現在可不算晚,還早呢”蔣省長微微一笑,看似態度和藹,卻也是話裡有話,我把你放走了,等黃家找上門來,那才叫晚呢。
反正你小子陰陽怪氣的,嘴皮子開始有點溜了,“我還想徵求一下你的看法,你希望蔣省長提拔一個什麼樣的素波市長,才能不辜負了“廣大基層幹部。的心願呢
他倒是沒把“廣大基層幹部。幾個字咬得很重一省之長自有其氣度,舊凡,重點是在衆裡。那是毫夭疑問的,小子,你說點該航“六
“這個”陳太忠沉吟一下,嘴巴又開闔兩下,終於是赧然地一笑,“省長您別跟我開這種玩笑,我沒那資格
“你漣”蔣世方說話就是乾脆,而且雖然是語調沒有什麼變化,卻明明白白地表示出了不容推辭的味道,“我這人是願意講民主的。”難得地,強勢書記居然會這麼標榜自己,不過陳太忠心裡有算計,還是苦笑着搖頭,說不得蔣省長側頭看一眼穆海波,穆大秘心領神會地退出了書房,還帶上了門。
“這下總能說了吧?”蔣世方心說,我這算是做到極限了,你要再不說,可就沒意思了。
“這個。”陳太忠嘴巴動了兩下,最終笑着反問一句,“趙市長肯定有最恨的人,這您總是知道的吧?”
“趙喜才最恨的人肯定是你!”蔣世方笑着看他一眼,就陷入了沉思中,其實蔣省長想過這個問題,黃家會推誰上位,而最近有個人的名字,時常在他耳邊響起。
售山一事裡。永泰的警察出動得很及時。避免了更大的尷尬;九龍房地產的老總被人強行抓到素波,素波警方無動於衷,加速了趙喜才的倒臺;更別說天南的官場裡,居然史無前例地出現了某廳級幹部的直系親屬是艾滋病患者,這種驚天的八卦!
田立平一直不出頭,這些事兒也都是下面孫正平出面的,蔣世方就總覺得這傢伙最近有點古怪,聽陳太忠這麼一問,總算是確定了,於是沉默一陣才哼一聲,“是排在第五的這個?”
田立平是市委副書記,兼了政法委書記的,五個書記裡排第四,要是常委會裡排那就是第五,前面還有一個政協主席,好在人大主任是市委書記伍海濱兼了。
蔣世方雖然這麼猜測,但是說排第五而不是說第四,那就證明他肯定多少是有點怨氣的,咱就不說全省這麼多幹部了,只說素波市委市政府,起碼就有兩個人比你更有權力得到這個位置要單從職能上講,常務副市長萃華兵都比田立平合適一些。
“嗯,趙市長本來就是通德上來的,上任不久就出現這種事”陳太忠笑一笑,隨即眉頭微微地一皺,“提拔一個本地幹部,也許能起到穩定軍心的作用。”
就這一年多,眼瞅着素波要倒第二個市長了,要說幹部們不人心惶惶那纔是假的,然而,這話誰說都合適,就不合適眼下胡亂嘮叨的那個說一因爲倆市長都是在宰相肚裡撐過船,才導致如此的。
“這話不一定正確”蔣世方笑着搖搖頭,你小子臉皮夠厚啊,素波的軍心不穩罪魁禍首就是你,不過,他心裡能這麼想,嘴上可不能這麼說。
於是,他就要蒙哄一下眼前這年輕人。“有些偏遠地區,溝通不順暢,可能出現這種現象,但是在素波這樣的省會城市裡,這並不是很重要。”
你這還是不願意輕易放下這個位子啊。陳太忠聽出來了,又說排名啦,又說本地幹部不是那麼重要。可不就是不想讓田立平上來嗎?
要是擱在沒跟段衛華談話之前,陳某人來得根本不會這麼低三下四,更別說聽到這話的反應了一他肯定撂下兩句硬話就走了,至不濟也是什麼都不說,讓黃二伯跟老蔣說。
但是眼下肯定不能這麼做了,於是微微地一笑,對蔣省長的話不置可否,“段市長那天還跟我說呢,想來您這兒彙報一下工作,就是不知道您什麼時候方便
“段衛華?”蔣世方看他一眼,心說合着小子你是跟我推薦這個人來了?沉吟一下,方始苦笑着搖頭,“那田立平該怎麼辦啊?”
田立平有黃二伯罩着呢,陳某人才不會爲田書記頭疼,他這吞吞吐吐半天,固然是跟不想做黃家代言人有關,但也不無夾帶私貨的心理。
反正我就沒說是田立平,我推薦的是老段,你若是認爲老段是黃家推薦的,那是你理解錯誤,至於說黃漢祥找我來問,我也能狡言脫身一這種事情,真真假假的誰又說得清楚呢?
其實他這麼跟蔣世方說,也不是就要蔣省長一定推薦段衛華上去,歡個風而已,反正局面很亂了,也不差再亂一點,先把做這個名字掛到領導心裡纔是正經,知道這場混戰裡,有個人願意參與一下。
現在,聽到蔣省長連田立平的名字都點出來了,陳太忠微微一笑,卻不再回答了。
蔣世方見他不說話,也沉默了下來,這廝要是還敢再說話,那倒真是有些不識擡舉了,人名點出來就足夠了,省長該怎麼行事,那不是你能有資格指指點點的。
寂靜了好一陣之後,蔣省長伸手去端桌上的茶杯,陳太忠藉機就站起了身,現在的官場不流行端茶送客。但是他借對方這個舉動告退,卻也是不想打擾對方思考的意思,“蔣省長,時間真的不早了。您也早點休息吧
蔣世方點一下頭,很隨意地揮揮手,他的腦子裡已經被陳太忠帶來的消息佔據了,於是就很輕易地陷入了沉思中,直到此人拉開房門,他才猛地想起,自己不能表現得太前恭後倨了,那樣有對黃家不”,疑。說不得,章聲海波,幫我小
他這話纔出口,就聽得大廳處有人冷冷一哼,“陳主任,你給我介紹的投資商,熱情得有點過分了吧?”
“啊?”陳太忠的腦子裡也正在琢磨,今天我說的這些話有什麼問題沒有,又在考慮幫田立平說得太少,會不會不太好。
一不過,爲了本地幹部的事情,我已經跟老蔣都擡起扛了,雖然只是輕描淡寫的兩句,但是級別相差這麼多的人,頭一次見面就說成這樣,若不是仗着個黃家的背景,那也真算是冒犯了。
這種情況下,我又提起來段市長,也不無轉移話題的意思,估計老蔣現在會很頭疼吧?想到這裡,他又隱隱地有點得意。
正思考着呢,被蔣君蓉這麼一嗓子打斷,他下意識地反應,就是愕然,旋即笑眯眯地看她一眼,“是嗎?我可是好心來的。”
說完,他也不等她的回答,繼續向門外走去,由於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緊張的分析中,所以這口氣不但是淡淡的,而且還帶了一點威嚴。
“嗯?”蔣君蓉看得就是一愣,她今天晚上可是被荀德健折騰慘了,那傢伙不但傲氣、話多還廝纏得緊,表示他不但自己有錢,還可以介紹朋友來投資。
當然,那廝打的是什麼主意,蔣主任心裡是再清楚不過了,不過在她眼裡,這個。人實在有點不夠看,可又不便得罪,這一晚上的不自在,那也無須再說了。
所以她見陳太忠從老爸書房裡出來,登時就想找一找碴兒,不成想人家回答一句就那麼走了,一時間看得都有點迷惑了:我怎麼覺得這傢伙說話的派頭,有一點老爸的味道了?
猛章身不由己
蔣君蓉這麼一愣神的工夫,穆海波就陪着陳太忠走遠了,穆大秘也知道蔣大小姐的傲氣,自然不會再讓她繼續發作。
蔣主任愣得一愣之後,轉身走進了老爸的書房,見自己老爹手裡拿着茶杯坐在那裡發呆,就知道他有頭疼事了,“老爸,姓陳的說了點什麼?。
“別張嘴閉嘴就是姓陳的”蔣世方不滿意地看自毛女兒一眼,心說我這女兒和秘書也真是的,“他說話做事很有一套的,你要再是這個。心態,對自己不好”這可是連趙喜才都能搞下來的主兒“趙喜才下?。蔣君蓉聽得眉毛一揚,這樣的家庭,這種話題簡直是必然的重點,“確定了嗎,,誰能上?。
蔣世方白她一眼,沒有說話,心裡卻是在苦笑,誰能上”黃家伸手搞下來的人,這位子誰敢惦記?
這種邏輯在官場裡並不少見,比如說我扳到人爲的就是佔據這個個子,或者說我扳到你的人,做爲補償再扶上去一個你的人”,似此種種不一而足,大致時候都有這樣那樣的因果。
所以,陳太忠剛纔要走的時候,蔣世方心裡嚇了一大跳,這可不僅僅是陳某人想的自己好溝通黃家不便溝通的問題,而是一個眼裡有沒有黃家的問題。
蔣省長在那一玄終於明白了,自己一下午基本上就是瞎想呢,見陳某人要走,他才反應過來第一順位提出素波市長候選人的,連杜毅都排不上號,必須得是黃家的意願。
黃家人要搞下趙喜才,固然是有這樣那樣的原因,但是他和老杜想趁這個機會,在黃家的地盤上虎口奪食,那態度未免就有點不端正了。
可是這個,黃家,到底是想讓田立平上呢,還是想讓段衛華上呢?這個問題讓蔣世方有點撓頭,總有一個是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