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9 2290定居素波
2289章定居素波(上)
陳太忠等來的電話,不是肖勁鬆的,而是蔣世方的,蔣省長在電話裡爽朗地笑着,“一下來了三十一個,小陳你很能幹啊。.com”
“三十一……有這麼多?”陳太忠聽得有點咋舌,這一次來人,他確實沒怎麼關注,不過他倒是記得獵頭公司的評價,這一撥人的整體素質,是趕不上上一次的。
你連數量都不知道?蔣世方聽得也有點驚訝,他當然知道,小陳在青幹班培訓學習,但是這培訓又不是全封閉的,而且,這是我堂堂的一省之長交待給你辦的事兒!
要是換個別人,蔣省長或者會認爲,此人在專心學習,不敢分心他顧,但是這廝絕對不在此列,說不得只能明明白白地告知,“你去一趟吧,我讓人幫你買了週日七點鐘的航班,你要想當天往返,也來得及。”
可是我在學習啊,陳太忠才待張嘴解釋,但是蔣世方的後半句話,硬生生地將這個藉口頂了回去,於是他只能乾笑一聲,“蔣省長,省裡還有人跟我一起去的吧?”
“那是肯定的,”蔣省長又笑了起來,這連續的笑聲,跟他以往“黑麪”的名頭不太相符,可想而知,這次衆多的德國人,讓省長大人的心情不錯。
“只能呆一天半了,”陳太忠有點小鬱悶,揣起手機就站起了身,現在已經是五點了,他打算走人——這是黨校的第三週,大家已經知道了,週五的晚飯不需要在學校吃。
就在這時候,宿舍的門被推開,何振魁帶着兩個人走了進來,卻是班裡的美女排擋組合,花華和畢冉——事實上,畢冉雖然肌膚白皙體態豐滿,可相貌卻只能勉強用端正來形容。
“太忠,兩個美女要請你喝酒呢,”何處長笑嘻嘻地發話了,這傢伙從來就沒個正型兒,可是他的話裡,經常都帶一點這樣那樣的味道,“你要不去的話……我的酒量可不行。”
“嗯?”陳太忠有點聽不明白,於是微微一笑,疑惑地看着他,以開玩笑的口氣發話了,“倆美女請我,你非要參與……嘖,老何不是我說你,你太煞風景了,真的。”
“不是你想的那樣,”何振魁笑着搖搖頭,他果然是有後話的,“明兒個是董瑜亮的三十二歲生日,花華要給他慶祝一下,約咱們來捧場。”
“嗯……嗯?”陳太忠先點點頭,又是猛地一愣,訝異地看着面前的長腿美女,“你和……董瑜亮……啊?”
“我倆就是認識,你不要想歪了,”花華臉紅紅地解釋,“反正他是咱們班的幾個正處之一,又比咱們大,我恰好知道他的生日。”
“是嗎?花華你有沒有……恰好知道我的生日呢?”何振魁笑眯眯地發問了,正是不良大叔對小女娃娃垂涎三尺的那種表情。
再加上他的相貌原本就可以歸到歹徒那一類的,倒是讓他看起來越發有點用心不良了——其實久在官場的都知道,這就是撩撥一下的意思,就像當着女幹部在酒桌上講葷段子一樣,爲的就是看她們臉紅一下,大家哈哈一樂。
“你給我兩天時間?”花華不服輸地看着他,臉雖然有點紅,卻是不肯認輸,“我肯定就知道你生日了,要不要打個賭?”
“你是組織部的,當然知道了……我纔不跟你賭,”何振魁臉一沉,看起來很不滿意的樣子,“我就是不服氣,爲什麼老董的生日你就記得,我的生日你就要過兩天才知道呢?”
“董瑜亮跟我們閆部長關係好得很,閆昱坤,”花華這女孩兒還真單純,直接就說出來了,事實上她也算得上謹慎了,剛纔她就沒跟何振魁說,現在多了陳太忠,才肯說出來,好顯得此事並不怕人知道。
“你跟他……真是普通關係?”陳太忠實在憋不住了,他覺得這事兒真的有點滑稽,沒搞錯吧,很普通的男女關係……錯了,是很普通的關係,你幫他張羅過生日?
“是啊,我還認識董處……董瑜亮的愛人呢,”花華點一點頭,略帶點不滿地看着他,“你們男同志想問題怎麼都這麼複雜?我就覺得是同學,董瑜亮又正好過生日,大家張羅一下,凝結班級的凝聚力,難道不是好事兒?”
陳太忠和何振魁交換個眼神,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兩人想的都一樣——天底下還有這麼單純的人嗎,還是在省委組織部?
“行了,我答應你去,肯定要去的嘛,”還是何振魁最先打開僵局,他笑吟吟地看着花華,“但是我強調一下,我這人不能喝酒……喝多了要鬧事。”
“我也強調一下,我這人特能喝酒,”陳太忠笑了起來,論起喝酒他怕得誰來?花華和畢冉這美女二人組在班裡也很有影響力,他有必要重視。
陳某人已經跟班長唐東民不對付了,又跟同舍的葛天生形同陌路,自然不願意再多出一些對手來——培訓一場,整個青幹班搞得全是仇人,有意思嗎?
不過,有個問題他要問一下,因爲他聽段衛華說過,當初跟老段爭素波市長的有兩人,一爲臧華,另一個就是閆昱坤。
按說老閆作爲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外放怎麼也得是個市委書記,老閆兩屆的常務副,門生遍天下,人脈太廣了,做哪個市的市委書記,註定都是強勢書記。
但是素波市的市長的話,也不是不能接受,所以陳太忠不知道閆昱坤怎麼看待這個問題,撞見的話難保會不會有什麼尷尬,“閆部長也來嗎?”
“閆部長不來的話,你就不來嗎?”花華還真是年輕氣盛,什麼話都敢說,居然很不屑地反問了一句。
你這是什麼話?陳太忠登時就惱了,他眼裡何時有過閆昱坤這麼個人物了?一時就覺得這花科長說話有點太嗆人了。
不過班裡都是同學,既然有緣在一個班,很多小節方面的東西,也就沒必要叫真——那樣除了顯得自己小氣,不會有太多的收穫。
何振魁的笑臉,聽得都是微微一僵,心說小花你也太不知道好歹了,說話這麼嗆人,不過話說回來,太忠你這個問題也問得有點冒失了。
“呵呵,”陳太忠愣得一愣之後,反倒是笑了,他也意識到自己剛纔那個問題有點不合適了,只不過人家還回來的話更狠,哥們兒這是咎由自取啊。
“那我看情況吧,你也知道我是鳳凰的,”他一邊笑一邊回答,“週末按理來說要回去,就看明天趕不趕得回來了。”
“爭取來吧,”花華見他如此說,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沒意義了,人家是地市的,又不是省直機關的,她也不能強求,於是笑着點點頭,“其實我就是想張羅大家在一起坐一坐,再有一個來星期就畢業了,要各奔東西了。”
“小花你的組織能力很厲害嘛,組織部出來的,就是不一樣,”何振魁笑着接口,“兩天之內打聽到我的生日啊,必須的!”
花華見狀,知道人家是婉轉送客了,她也正好要去找別的同學,於是轉身向外走去,“打聽你生日可以,明天你買單。”
“我買單沒問題,但是……壽星公不滿意怎麼辦?”何振魁衝她的背影嚷嚷一句,才轉頭衝着陳太忠微微一笑,“這女娃娃還真單純。”
“年輕嘛,”陳太忠也笑着點點頭,表示自己並不介意她的冒犯,其實確實沒什麼好介意的,花華這種狀態纔是年輕人該有的,“我覺得照她這活潑勁兒,她當班長更合適。”
“你比她年輕多了,可是說話做事穩重得跟七老八十一樣,”何處長白他一眼,接着又微微地嘆口氣,“嘖,身上有了擔子,就是不能像她這樣無拘無束了。”
“嗯?”陳太忠本來要站起身走人了,聽他這麼一句,心中也是無限的感慨,別人二十五歲在肆意地張揚青春,而哥們兒混了官場,二十二歲做事就像個小老頭。
“沒辦法,這就是成長的代價,”他笑一下,跟何振魁相處日久,他知道這傢伙看起來嘻嘻哈哈,心裡還是有本賬的,所以他就不怕說得明白一點。
“作爲領導幹部,做事必須要注意一個‘穩’字,一個人不穩重不要緊,但是一個領導不穩了,帶來的後果,不是他一個人能承受的……”
說到這裡,他不由得微微一頓,不是他的語言水平不過關,實在是他發現……一直以來,自己做事也不是特別穩健,而眼下說的這些話,又有些過於裝逼了,於是緊接着就是微微一笑,“年輕……真好啊。”
“不是別人太單純,是咱們自己把自己搞複雜了,”難得地,何振魁居然也有話的時候,看起來還是感觸頗深的那種。
然而下一刻,他就恢復了常態,不見外地發問了,“太忠你這……去不去?”
“去也行啊,花華說得沒錯,組織活動,不參加是自絕於人民,”陳太忠衝他詭異地一笑,“不過,老何你先幫着打個前站吧,看看都有些誰去。”
“憑啥就是我打前站呢?”何振魁不滿意地瞪他一眼,雖然玩笑之意,可是配上他的黑臉,卻也顯得有幾分猙獰……
2290章定居素波(下)
“這是在素波又安家了,”陳太忠帶着墨鏡走下車,才一離開出租車,只覺得熱浪撲面而來,忙不迭運轉一下體內仙力,才覺得好受了一點。
六月底的天南,便是這個樣子,下雨的時候還好一點,不下雨就有點熱了,尤其是現在才下午五點半,他又是在黨校學習,上身尚可穿一件短袖,下身卻是必須穿長褲。
他從包裡摸出一副墨鏡,慢條斯理地戴上,一面是以免下午的陽光刺眼,一面也是怕萬一被人認出,容易引起物議。
小區內以低矮建築爲主,二層和三層的別墅比比皆是,只是在街區和小區的中間,起了兩棟十五六層的樓,這兩棟樓給人的感覺,更像是爲了讓這一片別墅羣拖離於鬧市而建。
小區裡綠化得也不錯,道邊樹都是胸徑七八個釐米的樹,雖然移栽時爲了保證存活率,砍掉了大部分枝杈,但是顯然,三四年之後,小區內必然是綠樹成蔭。
陳太忠沒來過這裡,於是就悠閒地走着,他的林肯車已經裝進了須彌戒,他要在這個小區呆一年以上,小心點也是很有必要的,他不怕麻煩,但是誰也不喜歡麻煩。
順着丁小寧介紹的路線,他一邊走一邊四處打量,小區內幾乎看不到人,倒是能見到倆保安在巡視。
一不小心看到一棟比較古怪的別墅,這別墅有旁邊三座別墅那麼大,是連在一起的,外面裝飾得煞是精緻,再一看,樓頂豎了一個小牌子,是一個外省的能源公司駐天南的辦事處。
辦事處設在這裡,真是不顯山不lou水,不過粗粗估算一下這辦事處駐天南的費用,他也禁不住暗暗咋舌,費用不低啊。
這聯體別墅只說購買價,少了一千萬怕是下不來,而且聽說每平米只物業費就是一塊五,這麼兩千平米的房子,每年光物業費就得三萬多。
他來了之後不久,張馨就來了,她也是打車來的,還說這別墅登記的兩輛自用車,一輛是丁小寧的奔馳,一輛是田甜的捷達車。
其他車想進小區,還得辦出入證,門口還有地下停車場,張經理打算過一陣買個車再辦證,她現在用的車是公司的,而公司馬上要車改了,只出油錢不管車了,她自用的富康可以三折買下來,不過,她打算換個新車。
一邊說着這些,她一邊在家裡沖茶泡水收拾着,這別墅的結構,跟陳太忠在北京買的結構類似,採光不錯,二層有很大一部分是空着的,住起來很舒服。
說起距離這邊不太遠的辦事處,張經理笑一笑,“三萬的物業費算什麼?人家把裡面裝修敲掉,自己又重新做的,聽說花了四千多萬。”
“啊?”陳太忠聽得頗爲咋舌,這手筆令他都很吃驚,你說這麼大的投資,他們得能在天南賺多少纔敢這麼搞?
想一想自己在巴黎,一年的經費也不過一百萬美元,租的也不過是二十萬美元的房子,又有幾個五萬美元的保潔是額外支出,說穿了一年的開銷也不過才堪堪一千萬,就覺得牛到不行了,跟人家這手筆相比,真的不是個兒。
不過,下一刻他就想到了另一個問題,疑惑地看着忙碌的張馨,“按說這家應該挺低調的,怎麼你都能知道呢?”
“這裡的物業主任說的,”張馨笑着回答他,合着這兩天她們買了不少生活用品和辦公傢俱,物業公司專門派保潔上門,幫着搬運東西,保安們也幫着照看,就聊了兩句,“那家是低調,但是也不怕別人知道,這是在天南呢,誰會去管他們?”
“嗯,也是,”陳太忠聽得點點頭,這年頭有些事情就是這樣,於己無關的事情,誰吃多了撐的去管?不過,他還是覺得這幫人膽子太大,那房子總共也就兩千多平米,就敢花四千萬去裝修,合着每平米兩萬了。
“那有什麼?前兩天市委組織部的一個副處長去找鄧總,開的是自己買的奧迪a6,”張馨笑一笑,“那車怎麼也得六、七十萬吧?”
“不是吧?”陳太忠越發地驚訝了,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啊,這市委組織部的副處長,其實就是個副科,就敢自己買奧迪了?
他不是別的部門,是組織部的啊,一時間他覺得腦袋有點大了,這還是我瞭解的官場嗎?“嗯,這傢伙一定是上進無望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這我可不知道,那人看起來也才四十多歲,”張馨也覺得,她所接觸的官場中人,似乎都沒有太忠這麼謹小慎微,“也許……車不是他的戶頭?”
“不是他的戶頭,也有點招搖,市委組織部……別說是個副處長了,處長都沒配車的資格,”陳太忠搖搖頭,下一刻,他又愣在了那裡,“嘖……我該配個什麼車呢?要不,也是奧迪a6吧?這車夠低調。”
不多時,劉望男、李凱琳跟着丁小寧也來了,田甜照例是要晚來的,遺憾的是,雷蕾要陪她的兒子,不能過來了。
吃着喝着,就到了夜裡八點,天基本上全黑了,李凱琳去幫着劉望男拉窗簾,一不小心看到外面的景象,微微地吃了一驚,“咦?居然有燈了?”
敢情,這別墅前兩天雖然沒收拾好,大家也在這裡住了兩天,一到夜裡,這一片都是黑壓壓的,除了那家辦事處燈火輝煌之外,簡直就是一片死氣沉沉,尤其是這三層的別墅區,二層的倒還好一點,站在樓頂能看到幾家亮燈。
女人的膽子通常要小一點,住的又是這麼大的別墅,好在丁小寧膽子壯,大家也就勉強能放下心睡覺。
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居然有兩三個別墅亮起了燈,而且毫無例外的,這些別墅的窗簾都拉得死死的。
“嘿,這片別墅,水還真深,”陳太忠錯愕一下之後,笑着搖搖頭,“這肯定都是不方便白天lou面兒的主兒,嘖……地方上比北京,還是要差一點啊。”
在北京的話,這種別墅區住的人可不少,不像素波這兒,好點的別墅區真的難找,尤其是臨了那麼大個湖面——唉,哥們兒這也是混進腐敗幹部扎堆的宿舍區了。
鬧了一晚上之後,大家都是很晚才起牀,陳太忠被勾起了心思,嚷嚷着說要去配車,他的林肯車不合適再在素波用了,省會城市裡,總開着一輛天b牌子的車,也真的有點不方便——尤其是在這個小區裡。
“我要買一輛寶馬,”李凱琳聽他要去買車,馬上就嚷嚷了起來,“望男姐是捷豹,小寧姐是奔馳,我要一輛寶馬。”
“張馨你呢?”陳太忠知道田甜不合適開太好的車,可張馨根本就沒車,“要不,也來一輛奧迪a6?”
“我過一陣再說吧,”張馨笑着搖頭,“今天就你倆買車好了,反正日子長着呢不是?”
於是,這一幫人在素波轉了一天,就是爲了買車,到最後陳太忠真買了一輛奧迪車,也給李凱琳訂了一輛寶馬320i,看得丁小寧都禁不住撇嘴,“這也太偏心了吧?我倆的都是水貨,她的就是正版……”
“小寧姐你也不說你的公司多大,我的纔多大,”李凱琳笑嘻嘻地伸出個小拇指尖兒,“我就那麼一點點大的公司,可也沒說啥……好了,晚上的飯我請,行吧?”
“比這有意思嗎?”陳太忠哼一聲,眨巴眨巴眼睛,今天我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事兒沒辦來着……會是什麼呢?
他正琢磨呢,就接到了何振魁的電話,嘖,是給董瑜亮過生日嘛,於是笑吟吟接了電話,“呵呵,有什麼礙眼的人沒有?”
“我該讓你來探風的,”何處長在電話那邊苦笑一聲,“行了,葛天生倒是沒來,不過趙華來了,你看我這個鬱悶……”
陳太忠稍稍瞭解一下,才知道花華等人將地點定在了雙囍山莊,那裡叫做山莊,其實就在市區裡,離黨校不過三公里的模樣,離他們所在的車行更近,就是一公里多的模樣。
下午四點就有人過去了,在那裡打撲克交流感情,何振魁去的時候是五點半,聽說葛天生回張州了,纔打來了電話。
“那你可以提前走嘛,”陳太忠聽得就笑,他不知道老何和趙華有什麼矛盾,不過這倆平常撞見,也能點點頭,反倒是他和葛天生一個宿舍,見面就跟仇人一樣。
“不知道他來也就算了,知道了我還走,那我不是怕他嗎?”何振魁笑一笑,“好了,快過來吧,有副班長支持,我纔有面子。”
“嗯……好吧,”陳太忠沉吟一下,終於應承了下來,葛天生在的話他肯定就不去了,一個宿舍的搞得不說話,不夠別人笑話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