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32304有功而放肆(求月票)
功而放肆(上)
花華的熱心,導致王德寶陷入了被動中,尤其是唐東民打完電話之後的欲言又止,讓太多的人注意到了不妥。
當然,大家都是有城府的,私下裡偷偷去打聽的,聽說那個結果之後,也秘而不宣——沒辦法,雖然大家是同學,可是這種事兒怎麼說得出口?
正是由於秘而不宣,反倒是各人都想各人的法子,導致打聽的人大大增多,王處長在廳裡也不可能沒慣熟的人,於是就有人發來了短信。
王德寶這一下還真的是欲哭無淚了,只能先找老媽幫着補救,然後心裡暗罵花華,小丫頭你也太……好吧,其實不關你的事兒,你還小不懂事,這個唐東民,你太不是玩意兒了!
這就是幹部培訓班的危險之處,好心結果辦壞事的例子,真的不算稀奇,不過,花科長的單純能被人理解,反倒是唐班長會躺着也中槍,倒是令人哭笑不得。
不過,抱怨歸抱怨,王處長的心裡,還是以欣喜爲主,畢竟是躲過了一劫,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很正常——反正青幹班一結束,大家就各奔東西了,誰還會惦記這點事兒?
然而,對這件事最鬱悶的,絕對不是以上這些人,最鬱悶的……是瑞根!
瑞廳長對王處長的處境,實在是無能爲力,他只有表示同情的能力,因爲他非常明白,李無鋒造出這麼大的輿論來,就是想逼着自己出手撈人,然後,沒準自己也要被裝進去了——這一招實在有點惡毒。
但是聽說王德寶守在了李無鋒辦公室門口,他還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憤懣,姓王的你這是打誰的臉呢?我是暫時沒能力管你,你就這麼公然叛變了我?
好吧,這是你自救的行爲,我能理解!瑞根咬牙切齒地想讓自己看開一些,可非常不幸的是,他又聽說,王德寶所在的幹部培訓班,居然有人打電話來了解情況。
這一下,瑞廳長真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怒火了,你自己不怕丟人也就算了,現在居然把影響造到系統外了,是系統外啊!
在林業系統裡,再怎麼折騰也是系統裡的事兒,反正知道的人都明白,李無鋒是正職我是副職,但是……系統外的人,他未必清楚啊~
瑞根是很要面子的,想一想自己遭到背叛的名聲,會傳到社會上,這讓他在辦公室裡狠狠地摔碎了兩個杯子……
陳太忠卻是沒管這些,下午下課之後,又有人要請他出去坐一坐,他只能婉拒了,因爲今天王啓斌要去他的別墅,恭賀他的喬遷之喜。
自打知道自己會留在省裡,他才真正地認識到了王處長的能量,以前他是市管幹部,天高皇帝遠的,對省委組織部也沒太深刻的概念,只是單純地知道組織部厲害。
在班裡見到了花華的行情,又見到副部長閆昱坤的氣派,他才驀然反應過來,合着這三大處的正職,那能量真的不是蓋的,那麼跟老王處好關係,將來省裡的很多業務,就比較容易開展。
上午的時候,小王去了京華房地產公司,丁小寧當時在工地現場,直接安排張副總給了她一個房間,京華現在租了一層寫字樓,裝潢得很不錯,房間相對也富裕,不過能給她一個專門的辦公室,那也是很給面子的了。
小王倒是不見外,拿了辦公室鑰匙之後,就直奔工地去了,用她的話說就是,我得對房子有些直觀的瞭解,纔好向客戶介紹。
丁小寧其實也有點不待見她,不過眼見人家態度挺端正,又是挺不見外的做派,自然不好說什麼,於是就大致說了一下工地的現狀,還說城郊的房子只有兩棟是咱的,大頭還是要等素紡遷出來,開發那裡。
兩個女人不知道是怎麼說的,嘀嘀咕咕一陣居然很快就成了好朋友,然後丁總做主,就把她帶回了湖濱生態別墅,
小王不但自己來了,還叫了湘香過來,其實,這棟別墅給小王的印象,跟紫竹苑的沒啥區別,無非就是一個大一點一個小一點,一個貴一點一個便宜一點——反正都是她買不起的。
陳太忠一琢磨,其實也就是這個道理,搞得神秘兮兮的也沒啥意思,不就是一棟別墅嗎?小丁買的,我進來住一住,有人歪嘴的話,大不了哥們兒不住了,還能有什麼?
於是,他心裡繃的這根弦兒就鬆了一點,而當天晚上王啓斌來的時候,也沒有特別留意保密什麼的——這一片兒住戶裡,比你心虛的人海了去啦,你瞎操個什麼心?
王處長不怎麼能喝酒,於是這飯在八點半就結束了,女人們在參觀房間,兩個男人卻是坐在一起閒聊——王處長在抽菸,陳主任在喝酒,大家就是放鬆了。
聊着聊着,兩人就說起了那帕裡,其實他們三個人,算是個標準的小團伙,說起來,王處長還挺羨慕那處長的,“前一陣幫小那辦了點事兒,才知道這傢伙要升副廳了。”
“沒有這麼誇張吧,這麼快?”陳太忠聽得頗有一點咋舌,想當年他認識那帕裡的時候,兩人都是副處,現在他還是正處待遇,人家卻是要即將副廳了,果然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哪裡有你快?”王啓斌笑着白他一眼,“小那在副處上卡了四年,現在也一年多的正處了,跟蒙老闆跳到碧空去,升半格還不是正常?”
“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陳太忠笑一笑,心說也是,哥們兒這副處也不過是兩年,現在時間一到,就考慮正處了——起碼不用卡四年不是?
“最近在搞七一,他是黨委的,肯定忙不過來,”王啓斌笑一笑,接着猛地一拍桌子,“對了,我聽他說,蒙勤勤好像要走了?”
“是嗎?”陳太忠訝異地問一聲,接着點點頭,“這也正常,她在素波呆着也沒啥親人了,尚彩霞都要走了,她一個人有什麼意思……對了,她要去哪兒,碧空嗎?”
“可能去北京,中國銀行總行,”王啓斌仔細地看着他,似乎要從他臉上找到點什麼,“反正蒙老闆不可能一直在碧空,小蒙這也是往上走一走,再下一下,基本上這級別也就上去了。”
“嗯,她也要開始認真做官了?”陳太忠一聽這話就明白了,雖然他總覺得王處長的眼神有點怪怪的,卻也沒往心裡去,“那回頭見她一下,也算道個別吧。”
“她真想做官的話,三十出頭的時候,做個副廳不難,”王啓斌笑一笑,人和人就是沒法比,人家有個年輕的正部級老爸罩着,還有什麼是不敢想的?
不知道怎的,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陳太忠有點意興索然,也沒什麼說話的興趣了,王啓斌三人坐到九點半,然後告辭而去。
第二天是週三,中午的時候,陳太忠接到了凱瑟琳的電話,說是已經跟着蔣君蓉一行人來到了素波,還說晚上蔣省長要設宴款待大家。
這種機會,她是不會放棄的,天南最近要上的項目也不少,跟省長搞好關係,是很有必要的,不過,飯後的活動,她希望太忠能帶着自己四下走一走。
兩人現在的關係,也瞞不了人,起碼大家知道,普林斯公司的老闆是買陳主任的賬,纔將這麼多人帶到了天南,否則省裡真的很難跟別人爭到這麼多人。
陳太忠想一想,這種事確實也沒必要藏着掖着,於是給範如霜打個電話,說是凱瑟琳來天南了,你不跟她碰一碰頭,好讓她將來給你也找幾個高級工程師?
“今天廠裡有活動,過不去,”範董在電話裡笑着回答,由於跟凱瑟琳配合得挺好,她並不是很在意那幾個工程師,廠裡都往瑞士送了三撥人學習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普林斯的老闆算是來範董的地盤了,不見一見也不好,“明天吧,明天我能抽出一天時間,後天一大早還得趕回來,馬上七一了,廠裡的活動我得在。”
不光是陳太忠知道凱瑟琳來了,連田甜在晚些時候也知道了,天南省電視臺已經派人過去拍攝了,而且,今天晚上是要上天南新聞的。
蔣省長的歡迎宴會一直開到將近八點,賓主盡歡,當他知道,羅納普朗克的投資在鳳凰落地,也是凱瑟琳促成的時候,當即表示歡迎她常來天南走一走,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至於自己女兒跟這美國人的小小不睦,就被他撇到了一邊,一省之長做事,哪裡會少了這點氣度?
凱瑟琳當即就打蛇隨棍上了,說是最近想在天南參與幾個項目,回頭還請蔣省長大力支持,蔣世方愣得一愣之後,點點頭,說是沒問題,歡迎你參與。
這種時候說的話,沒辦法當真的,蔣省長很清楚這一點,凱瑟琳也很清楚——蒙藝要從表面上跟她很明顯地劃清界限,蔣世方大概也是如此吧?
2304章有功而放肆(下)
蔣世方離開天南賓館之後不久,就接到了接待小組的彙報,說是普林斯公司的老總和秘書,在剛纔出門,上了一輛黑色的奧迪車之後離開了。
“先遠遠地跟着吧,”穆海波請示了領導之後,做出了回答,“這是咱天南的貴客,嗯,儘快查明那輛車是哪兒的。”
不多時,下面人又將電話打了過來,說是查出來了,是今天才上的牌子,車主是京華房地產公司董事長丁小寧。
“是陳太忠啊,”穆海波不知道別人,還能不知道丁小寧?美女孤兒企業家已經是很顯眼了,更何況這女孩兒最近拿下了素紡這個大包袱——也可以說是大肥肉。
“要是陳太忠,就不要跟了,”蔣世方不動聲色地做出了指示,小陳跟這外國女人的關係,他不是很清楚,也不想知道,反正她們跟陳太忠在一起,是絕對吃不了虧的,而且那傢伙脾氣太壞,弄出什麼誤會,反倒是不美了。
“嘖,這傢伙公然跟這些外國人攪在一起,不知道注意點影響,”穆海波心裡也是說不出的味道,嫉妒羨慕什麼的,都有一點點——其實,凱瑟琳的美豔,也讓他看得有點不克自持。
“由他去吧,這是咱天南注重人才嘛,”蔣世方黑着臉,淡淡地說一句。
“幫了蔣世方這麼個忙,就能大大方方陪你們了,”陳太忠帶着凱瑟琳和伊麗莎白,施施然地走在大街上。
三人本來是想找個酒吧坐一坐的,但是在北京泡吧泡多了,來素波感覺這裡真的要差一點,所以他就決定了,帶着兩個美女去逛夜市。
每到盛夏的時候,素波就有幾個夜市,尤其是東城區的夜市規模更是首屈一指,這裡本就是商業區,人氣比較旺盛,這大夏天的,晚上擺開一溜又一溜的地攤,大家一邊消暑一邊閒逛,倒也別有一番風趣。
凱瑟琳和伊麗莎白都沒見過這種陣仗,賣衣服、眼鏡、小飾品、小吃以及各種百貨的小地攤混雜在一起,尤其又有那賣燒烤、露天火鍋或者烤紅薯的攤子,搞得整個夜空灰濛濛的,感覺是說不出的喧囂。
“真熱鬧啊,”兩女相互對視一眼,興致勃勃地逛着,這地方一看檔次就不是很高,可是她們沒見過不是?反正年輕人都有愛趁熱鬧的毛病。
夜市的光線並不是很好,尤其是很多擺賣小飾品的攤位,那些仿真首飾、小掛墜之類什麼的,看起來亮晶晶璀璨奪目,遠比平日白天裡賣相好。
見兩名外國美女逛自己的攤子,各攤主都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推銷自己的產品,有的會做買賣的,直接跟陳太忠打招呼了,“兄弟,你幫我把價錢擡上去,咱倆對半分。”
“那我要把你的價錢壓下去呢?”凱瑟琳笑吟吟地接口了,雖然不能說是字正腔圓的漢語,但是話裡的北京味兒很濃。
看到攤主尷尬的樣子,三個人笑得前仰後合,到後來,凱瑟琳直接就用漢語發問了,不過,雖然這些攤位上的主兒已經在沒命擡高價錢了,可那東西一聽,還是有點不上檔次。
逛了約莫半個小時,兩人一共也就買了一個高倍望遠鏡,攤主信誓旦旦地說,這是走私的俄羅斯軍工產品,不過,就算他敢說,別人也得信不是?
可是伊麗莎白還就喜歡上這東西了,於是開價一百八的望遠鏡,被陳太忠還到八十之後買下了,至於說這東西是不是隻值十八塊,他沒興趣去琢磨,價格砍了一半還多,就可以滿足了,人家大半夜的擺攤,也不容易不是?
然而,在下一個賣這種產品的攤點,攤主見到伊麗莎白拎着這麼一個望遠鏡,直接就問他們是多少錢買的,聽說這三位花了八十,登時長嘆一聲,“你們上當了,就這東西,四十一個,你要多少我有多少。”
三人聽得也就是哈哈一笑,大家的興致在逛街,而不是真的計較這點錢,不過伊麗莎白多少還是有點悻悻。
逛到九點的時候,聞到路邊燒烤的香味,兩個女孩有點嘴饞了,可是看一看那衛生環境,終於還是忍住了,“什麼東西都是黑乎乎的,這怎麼吃啊?”
“明天吧,咱們去專門吃燒烤,”陳太忠笑着回答,“對了凱瑟琳,明天範如霜要過來看你,晚上這一桌算我定了,不許答應別人哦。”
就在這時候,前面猛地鬨鬧了起來,人羣先是一聚,然後轟然散開,兩個小孩飛快地衝着他們跑了過來,後面有個女聲在大喊,“抓小偷,他們搶了我的包。”
“嗯?”兩個外國美女齊齊就是一愣,這種鬧市裡,小偷雖然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公然搶劫還是比較少見的——倒是大家紛紛避讓,她倆沒覺得異常,國外更是這樣。
小孩正沒命地跑呢,路邊走過一個年輕人,似乎是沒發現這裡的異樣,結果一個孩子不小心就直接撞了上去,連着踉蹌兩步。
年輕人的身子也被撞得一歪,然後眉頭一皺,他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呢,腦後風聲響起,一柄雪亮的砍刀正正地砍中他的頂門。
持刀行兇者也是個年輕人,高鼻深目,面部毛髮濃密,一看就是少數民族,一刀砍下去之後,輪起刀來還要再砍,陳太忠卻是忍不住了,“伊莎,給我揍他!”
“揍他?”伊麗莎白見到那雪亮的刀子,也有點膽顫,不過,聽他這麼一喊,那年輕人擡頭就怒視了過來,卻是停止了砍人。
這下,伊麗莎白就只能硬着頭皮往上衝了,年輕人看到是一個外國女人,掄起砍刀的手禁不住放了下來,橫着身子就撞了過去——別看此人下手狠毒狀似冒失,什麼人能砍,什麼不能砍,他心裡清楚得很。
比格鬥的話,伊麗莎白是不怕的,她衝過去飛起一腳,就同那人扭打了起來,不過還沒打了兩下,四周又衝出四五個年輕人來,有人拎着鐵棍,向她狠狠地砸去,一看那長相,就知道這些人是一夥的。
這時候,陳太忠動了,他衝去就攥住了持刀年輕人的右臂,“刷刷刷”一陣刀聲響起,那年輕人手上的刀不由自主地砍向自己的同伴,眨眼間就是鮮血四濺,噼裡啪啦一陣亂響,各種鬥毆器械掉了一地。
四五個人很快就喪失了戰鬥力,有的人捂着肚子,有的人捂着腦袋,最慘的是持刀者,在放倒自己所有的同伴之後,他的右手狠狠地向自己的左臂一砍,整個左臂登時掉落在地。
“滾蛋!”陳太忠將此人向遠處一推,那位失了一條膀子,正在痛着呢,吃他這麼一推,掌握不住平衡,登時就滾倒在地。
他也不管這些人,走上前拽着伊麗莎白,快步向凱瑟琳走過去,“走了走了,真掃興。”
凱瑟琳也看到了,地上有人肚裂腸破,有人被砍斷大腿,心知此事搞得不小,二話不說轉身跟着他疾走,身後卻是傳來了一陣陣的尖叫聲,“打架了!殺人了……”
有幾個膽大的,就想跟在陳太忠背後,看一看這是何方神聖,被他冷冷一眼瞪來,登時就嚇得止住了腳步。
不是逛街的話,三人走得還是很快的,約莫花了七八分鐘,就走出了夜市,找到停在不遠處的奧迪車,大家上車之後,凱瑟琳才輕聲發問,“太忠,你爲什麼會先讓伊莎上呢?”
陳太忠嘴角抽動兩下,悶頭打火起步,直到將車緩緩地駛上馬路之後,才嘆一口氣,“他們……是少數民族,享受民族政策。”
“但你是官員啊,”凱瑟琳還是有點不解,“不是說‘一等洋人二等官,三等少民四等漢’嗎?你爲什麼要怕他們?”
“……”陳太忠側頭看她一眼,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要不是那什麼民族政策的話,這些人至於囂張成這樣嗎?官員……官員就怎麼了?影響了穩定和團結,也是要被人找毛病的。
想到這個順口溜連凱瑟琳都知道了,他真的覺得臉上有點掛不住,良久才嘆一口氣,“伊莎,你記住,要是有人問你,你就說是你看不慣,纔出手的……而我,唉,我是爲了保護你倆不受傷害,聽明白了嗎?”
“……”這二位聽得也有點無語,好半天凱瑟琳才又出聲,“其實你可以暗暗地跟上他們,不用在大庭廣衆下弄得這麼血淋淋的,我們美國的種族主義者,也不會留下明顯的把柄給別人。”
“問題是他們欺人太甚,”陳太忠沉默一陣,又笑一笑,“當街砍人,不把我們主體民族當人看,不狠狠地震懾一下,他們還以爲自己真的是生而優越呢。”
“那個人,確實有點欺負人,”伊麗莎白及時出聲發話,事實上,她剛打了一架,氣血尚未完全平復,精神也有點亢奮,“撞住的路人他都敢砍,卻不敢對我動刀……說實話,當時我也嚇得要命。”
“算了,不說這個了,明天我要是來不了,你記得向蔣世方問我的下落,”陳太忠淡淡地發話,一打方向,天南賓館出現在了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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