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3 3214緊鑼密鼓(求月票)
3213章緊鑼密鼓(上)
陳太忠到了素波之後,在文明辦開了幾個小會,就將工作重點轉移到了即將到來的黃酒文化節上,這件事可不算小,而且方方面面的關係,也得由他來協調。
邀請明星演出什麼的,那是非他不可,但是邀請黃酒廠家前來,前期宣傳工作,普及重陽節的含義沒錯,這不僅僅是一場演出,也不止是一個展銷會,更是要弘揚一種文化,一種尊老愛幼的人文精神,這也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
所以這需要協調的單位、部門和社會團體,真的非常多,所幸的是團省委、省青聯、婦聯、民委、民政廳等單位,有秦連成、劉愛蘭等人幫着協調,要不然陳太忠真得累個半死。
事實上,省政冇府這邊也是相當配合的,蔣世方甚至明確表態,今年的文化節只是第一屆,希望各單位能用心配合,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
可就算蔣省長擺明車馬支特,有些地方還是得陳太忠出面,像省老年人協會的會長譚業峰,那是杜毅都不想多接觸的主兒,可是譚會長卻公然聲稱,說文明辦的小陳不錯
說實話,陳太忠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都很是莫名其妙:哥們兒跟他真的不熟啊。
但是不熟歸不熟,譚會長點名了,他自然是別無選擇,於是專程跑到省老年協會,陪老人家足足地嘮了三個小時的閒話,譚業峰從紅軍時候一直談到改革開放,從古代文化談到現行政策和精神面貌,真的是想到哪兒就說到哪兒。
聽其談吐,很難相信這是一個初小都沒有上完的主兒,尤其是那一手很標準的正楷,足以羞煞目前絕大多數大學生。
不過談了這麼多,正事卻是一句都沒說,直到陳太忠起身告辭的時候譚會長才信口說一句,“重陽前一天,老年協會決定組織爬一下永泰山……,小陳你能不能給解決點費用?”。
重陽前一天爬山……這就是老人們不想搶文化節的風頭,對陳太忠來說,這真的是極大的照顧,他哪裡還會在意什麼費用?
他很乾脆地點頭,“沒問題,吃住行我全鬼...…要我說咱別爬永泰山了,那裡大家去得多了去爬蒙山好了,那裡是纔開發出來的,自然景象風景宜人。”
“也是對那裡的宣傳吧?”譚業峰聽得就笑,他老是老了,但是消息還是相當靈通的,蒙嶺的開發是陳太忠發起的,他專門瞭解過此事一能把永泰和蒙嶺兩個不同地區的旅遊區串起來,整合爲一個旅遊圈操辦的人能量絕對不會小。
但是話說回來,陳太忠雖然夾雜了些許私心,譚會長依舊會領情一幫過氣的老頭子,有人願意出錢邀請大家去玩,也該知足了,他之所以說得那麼明白,只不過是想告訴小傢伙,我可還沒老糊塗呢“不過那樣可就得起個大早了。”
“咱們重陽前一天動身,住到蒙嶺,第二天一大早爬山,”陳太忠提出了建議,他很感激老年協會不搶風頭的覺悟,但是同時,他覺得很沒必要。
都是爲國家辛苦了一輩子的主兒,應該受到尊重,“九九登高嘛,沒聽說過九八登高的譚老您想支持我「百度貼吧啓航冇文字」,這個心意我領了,可如果真的讓老人們九八登高……,那就是對老人的不尊重,我這個文化節還搞得有什麼意義?”
“哈,沒想到你的覺悟倒是高,”譚業峰聽得笑了起來,“那麼,我們中午就在蒙山黑龍洞吃飯喝黃酒了?”
黑龍洞是蒙山一景,是過了外圍峰頭的,一日遊的話來到這裡就要考慮折返了,陳太忠也聽得明白,於是笑着點點頭“再往上走一走,就有纜車了直接可以下來。”
“到時候再說吧,”譚業峰見他安排得這麼妥當,心裡也舒坦,人活到他這個歲數,也真沒別的什麼可求了,就是需要一點敬重和關懷,“對了,那個晚會啥時候開?給我弄十來八張票,三個孫女呢。”
“您這就有點自私了,別人的孫女怎麼辦呢?”陳太忠臉一沉,很認真地調戲老前輩,“不行,只能給五張。”
“八張,最少了,必須的,”譚會長聲音洪亮地回答,是不容爭辯的語氣,“除開這個,老年協會你得給一百張票……,六萬人的體育場呢。”
“五十張,多的要買,大不了從你經費里扣,六萬人,聽起來多,還真的不多,”陳太忠苦笑着回答,“也就是老年協會了,其他廳局別想從我這兒拿走一張票口”
“行吧,”譚業峰不爲己甚地點點頭,他也知道,現在文化節的廣告打得漫天都是,主冇席臺的嘉賓票據說是八百八十八一張,貴賓觀禮臺的那些包間,更是一千八百八十八一張票一別嫌貴,沒關係的你買不到,“這個文化節,到底哪一天的?”
“凹號,重陽節……,前一天,”陳太忠硬着頭皮回答,他不怕老年人登山的新聞搶鏡,也是因爲晚會是在九月初八,但是老譚你這麼揪着問,豈不是讓哥們兒很……那啥?
“嘿……,我說你怎麼這麼大方,”譚業峰故作惱怒地哼一聲,曾經的省委秘書長,哪裡可能拎不清這點因果,不過緊接着他又微微一笑,“以後有空的時候,就多來聊一聊,我也不圖你什麼,就是圖有個人說話。”
陳太忠點點頭,站起身揚長而去,他其實挺能理解老譚的感受,對於這樣年紀的老人來說,最難受的不是離退之後的失落
他們已經適應了,最難適應的,是孤單。
很多時候,他們只是想找個人說話而已,同時證明自己雖然年紀大了點,卻還不是老得無用了,當然,這個溝通也是要分對象的一能獲得陳太忠的認可,總比獲得家裡保姆的認可要強。
這個文化節的籌備,牽涉的方面真的很多,比如說現在大家還要考慮一下,具體由哪個公司來承辦。
有人說別逗了,這都十月九號了,還有十來天文化節就開張了,怎麼沒有能沒有承辦方呢?別說,還真的沒有。
這個承辦,不是關於重陽節科普和重陽節活動或者是黃酒展銷、展位的問題,主要是針對這個晚會來的,其他內容,可以由省裡或者是相關部門來承擔,但是這個現場演出的承辦和組織,必須要有個經手人哪怕是中間公司,也必須有一個。
文化廳的高偉早早地就盯上了這一塊,並且跟陳太忠關說過了,但是省電視臺褚伯琳不答應,他覺得這個演出,該由我們省電視臺的關係公司來承辦。
這個矛盾不太好協調,雙方是各顯其能,官司都打到了潘劍屏那裡,潘部長說這是屁大的事兒,你們自己協商解決褚伯琳是宣教部的老人,但是高偉背靠陳潔,潘劍屏無意因爲這種小事,就跟陳潔作對,說白了,這事兒後面還有蔣世方呢。
說來說去,這真的是屁大的事兒,雖然雙方爭執不休,但是並不影響文化節的宣傳,只不過到了眼下,也必須要有個說法了,要不然真的來不及了。
事實上,已經來不及了,因爲天南電視臺在今年春晚的時候,請到了瑞奇馬丁,博取了太多的眼球,眼下的宣傳也出去了,大家或者不知道西城男孩是什麼意思,但是理查德克萊德曼誰不知道?更別說紅遍全球的小甜甜了。
無數的明星及其經紀人打來了電話,想要參加這次盛典,表示價錢什麼的都好說了一一關鍵是有小甜甜布蘭妮,再加上理查德克萊德曼,這個演出的檔次,就此定位。
然而,誰能來誰不能來,誰可以來誰又不該來,這是需要有個權威的聲音,更別說很多人來雖然是攀附名聲的,但去...”也存在個出場費的問題。
同是國內一線歌星,熱舞激昂、英俊瀟灑的林愛情,表示說不給錢都行,大家捧個場圖午熱鬧,但是臃腫粗壯、面目……那啥的劉金盾,就說藝術不容褻瀆,我出場該是多少就是多少,我願意去,但是你得給夠了,我纔會去。
到了眼下,這個矛盾是不解決不行了,令出多門,連演唱會籌委會的人都表示,我們需要一個權威的聲音,這個那哈...”你們的爭辯有結果了嗎?
怎麼可能有結果呢?高偉現在跟褚伯琳是飆上勁兒了,能讓都不讓了一知道我的,說我心胸寬廣,不知道的只當我怕了你呢,切,誰怕誰啊?
於是這官司……就打到陳太忠這裡了,小、陳你看,大家都不是外人,這個演唱會的承辦方該定一下了,再不定就來不及了。
尼瑪你們兩個正廳,讓我一個正處來拿主意?陳太忠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種心情一屁大一點的事兒,居然找到我這兒來?
這個事情看起來很重大,但是對於廳級幹部來說,真的是很扯淡,天朝是官本位制度,你再紅的藝人,來了中冇國以後,是龍得給我盤着,是虎得給我臥着。
這真的是傳統,別說大陸了,香港澳門也一樣,再牛的藝人也要聽黑社會的,但是這個藝人如果有個做警冇察的哥哥的話,那就又不一樣了。
所以說這布蘭妮雖然轟動全球,來了中冇國也是被人異常重視,但是撇開她美國人身冇份不談的話,這也僅僅是一場演出而已,不值得兩個正廳對掐。
小甜甜得得的馬蹄聲,只是過客,不是歸人。
3214章緊鑼密鼓(下)
於是陳太忠很無奈,當然,他也想像得到,這兩位之間,是發生了一些不可調和的矛盾,這個矛盾嚴重到兩個正廳放下冇身冇份,爲一件無傷大雅的事情爭執。
“不能新組建一個公司嗎?”他看一看高偉,又看一看褚伯琳,眼下三個人,是在鳳凰科委駐素波辦事處,這是陳某人的主場,他極力地和稀泥,“大家都是想辦好事情的…”絕對來得及,省工商那邊我能打招呼。”
那兩位嘿然不語,顯然是不贊同這個意見,過了一陣之後,褚臺長才發話,“天南影像公司承辦的話,有宣傳和技術上的優勢,不需要跟別人合辦。”
“天禧文化公司,已經跟省體育場等諸多單位聯繫好了,”高偉不動聲色地反駁,“前期投入很大,真想不到有人摘桃子……這是要毀了這個演出。”
“高偉你這麼說話就沒意思了,”褚伯琳沉聲發話,憑良心說,他掌管的這一畝三分地,比文化廳廳長要差一點,褚臺長手上只有一個電視臺,但高廳長手上抓了一個實職廳局。
而且,電視臺受制於省廣電局,可廣電局也不過是省政冇府的直屬機構,不是組成部門,兩者相較可以說級別不是很對等,但是省電視臺有自家的優勢,所以他不怕高偉,“我們前期做了很多宣傳,但那不是看在文化廳面子上的。”
“多大點兒事嘛,”陳太忠只能苦勸了,可是這二位還就叫上真了,到最後他也沒轍了,“要不這樣,你們合夥槁個公司。
“以誰爲主?”這二位齊齊地發問。
真是麻煩,陳太忠琢磨一下,猛地想起個公司來,“你們非要這樣吵的話,我有個建議,我認識一個叫翟銳天的,搞了一個雙天公司,他來牽頭好了。”
翟銳天因爲爲難《時代文摘報》,跟他不打不相識,不過陳太忠心裡,對這個翟總還是相當賞識的
此人是個痛快人,做事幹脆利落,身上隱隱有老派幹部的做派,不像現在大多數幹部,謹小慎微暮氣沉沉的。
陳太忠不是真的想推出雙天,他只是想表個態,你們再爭來搶去的話,我可就讓別人出手了一現在也等不及了,只有十來天了。
至於說雙天合適不合適來承辦,那還真的沒太大的問題,首先這個雙天是國企,要是讓私企來承辦,有些東西就說不明白了。
其次,這個雙天是什麼都幹,既能倒賣物資,又能接軍方的活來做,甚至連澡堂子都敢開,業務範圍實在廣闊,舉辦個演出想來也不在話下。
“雙天?”褚伯琳聽得眉頭一皺,倒是高偉怔得一怔之後,若有所思地發問,“小陳你說的這個……是不是以前財委的金鑫公司?”你聽說過?”陳太忠還真是驚訝了,據說金鑫在人數最多的時候,也不過三四十個正式職工,高廳長居然連這樣的小公司都知道?
“聽說過。”高偉點點頭,心說以前我們老廳長的兒子就在裡面呢,不過這話就不能明說了,“我聽說這兩年他們發展的不是特別好。”
“反正也是國企。”陳太忠笑眯眯地回答,“你二位快點商量,商量不通就是雙天了。”
褚伯琳和高偉交換個眼神,沉默一陣之後,居然是齊齊點頭,“那行,那就雙天吧。”
咦?這下輪到陳太忠奇怪了,後來他才知道,這兩邊爭得都是不好再退讓了,甚至到了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那眼下冒出一個三不靠的公司來,正經是都可以承受。
“看看,咱們爭半天,倒是讓小陳摘桃子。”褚伯琳心不甘情不願地看一眼高偉,褚臺長做事還真是有性格,這樣的話直接決來了。
“咱們都往裡面派駐個代表就行了。”高廳長不接他的話茬,自顧自地發話,“到時候收益三家平分,沒有問題吧?”
“電視廣告的收益……,算,不跟你細說了。”褚伯琳也不會爲這點錢而斤斤計較一一廣告成本價肯定不會算在裡面的,事實上,大家更看重的,其實是以後可能每年都會搞,這能極大地提升天南的文化形象。
“那就擇日不如撞日了。”高偉笑眯眯地看一眼陳太惡,“小陳你把雙天的老闆叫過來吧,大家把事情敲定了,明天就可以工作了。”
翟銳天正在單位裡跟副總下象棋,猛地看到陳太忠來電,真是有點奇怪,他笑眯眯地接起來,“陳主任,有什麼指示,請講……。”
他本是玩笑之意,可是聽了兩句之後,猛地就站了起來,“好的,科委辦事處是吧,二十分鐘之內過去……,那地方我知道。”
“小李……,去開車。”他一邊收拾手包一邊急匆匆地吩咐,“快點啊。”
“什麼事兒啊?”副總馬上就要將死自己的老大了,見狀也站起身,“要我跟着去嗎?”
“你……,老楊你別去了。”翟總猶豫一下,最終是果斷地搖搖頭,“那邊有倆廳長等着呢,陳主任給介紹了個買賣。”
翟銳天對這種收益的買賣,不是特別在意但是他在意的是這件事的影響力,雙天被邊緣化多年了,而這次的黃酒文化節,卻是早早地就宣傳得全省都知道了。
這個文化節未必賺錢,賠錢的可能性都有,但是翟總不在乎,他就是想通過操辦此事,告訴大家
我翟某人又回來了。
來到科委辦事處見到果然是堂堂的文化廳和省電視臺一把手在場,翟銳天是真的榮幸,二話不說就當場表態“我是響應陳主任的號召來的,兩位領導有什麼指示,儘管吩咐。”
高廳長將事情大致說一下,翟總聽得頻頻點頭,“沒問題,好說什麼錢不錢的就不用說了,我就是爲兩位領導服務的。”
這貨果然不愧是陳太忠的朋友,高偉聽得暗暗撇嘴,這年頭一根腸子通到底的幹部,真的是少見,倒是陳太忠在旁邊聽得有點不滿意,“翟廳你這話說得,你當兩位領導真的看重那點小錢?正經是知道你會辦事,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
“那是那是。”翟銳天笑着點點頭接着臉色又是一整,很認真地辯解,“不過陳主任,千萬不敢叫翟廳,我就是一副處,翟調就行了。”
褚伯琳坐在那裡一聲不吭,看了好半天之後才突然問一句,“你是不是玻璃廠的子弟?”
“是,我老爸就是那誰。”翟銳天笑着點、點頭“褚臺長您認識他?”
“我在玻璃廠蹲過點,翟廠長是好人啊。”褚臺長點點頭又看一眼陳太忠,笑着發話了“看來,你早晚會比你老爸發展得好。”
“全靠領導們照顧,才能混口飯。”翟銳天哪裡肯接這個話?說不得謙虛一句,“既然跟褚臺長還有這麼個淵源,那晚上一起坐一坐吧?”
一邊說,他一邊看一眼高偉,“高廳……,一起吧,咱們順便就把細節落實了?”
要不說這翟銳天除了性情直率,交際也是把好手,藉着陳太忠的風兒,就要陪兩個正廳吃飯,褚伯琳倒是無所謂,高偉卻有點猶豫。
但是到最後,他還終究卻不過陳某人的面子,於是點點頭,“那行吧,不過我只能呆十五分鐘,晚上還有撥客人要招待。”
接下來的飯局就不說了,高廳長只吃了半碗米飯,喝了兩杯白酒就走人了,倒是陳太忠又跟翟銳天拼起酒來,眨眼之間,兩人各乾掉一瓶酒,褚臺長看得都哭笑不得,“不行,我也要走了,像你倆這樣喝,我不喝,看着都暈。”
他一走,翟銳天反倒是放慢了喝酒的速度,“這個演出該怎麼搞,太忠你指示一下,你能記得給我一個機會,我就不能掉鏈子。”
“其實也簡單,要抓好現場的氣氛,然後各路神仙打點到就行了。”陳太忠滿不在乎地回答,不過下一刻,他又意識到點問題,“嘉賓票和貴賓票要多留一點,不知道北京要來多少人。”
“這個你放心,我明白。”翟銳天點點頭,“貴賓席這些寧可空着,不能到時候沒有。”
你這傢伙說話……,陳太忠聽得也有點哭笑不得,太直白了,真不像個廳級幹部,“媒體宣傳,尤其是省外的媒體,也要重視。
“好的沒問題,你指哪兒我打哪兒。”翟銳天笑眯眯地點頭,這不是肉麻,而是他真的非常感激太忠提供的這個機會,這個文化節是蔣省長抓的。
“何必那麼客氣呢?”陳太忠微微一笑,才待再說點什麼,不成想手機響了,許純良在那邊不緊不慢地發話,“太忠,科技部過問這個邢建中的針狀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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