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公安局接到孟海生電話後不久,徐巖峰也接到了孟海生的電話。
徐巖峰沒想到對方敢打電話過來,說道:“孟經理,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現在在哪?”
“徐縣長,這裡邊太多事了。我電話裡給你說不方便。”孟海生停頓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決定似得道:“你是好人,我絕對不是要害你。這樣吧,你今晚凌晨一點,來延湖新區迎賓路。具體的見面地點,我會再通知你。你來後,我會交給你一份材料,這份材料能證明你的清白。記住,只能你一個人來。如果你敢通知公安的人,那我就絕不會出現了。”
“好,你放心,我到時會一個人去的。”徐巖峰說道。
孟海生不敢見公安也對。
而且既然孟海生打算把材料給徐巖峰,那徐巖峰也確實應該晚上一個人去見他。如果真的帶人去,把孟海生逼急了,他很可能一拍兩散。
再加上延湖新區的迎賓路是在修建延湖新區時新建的,是條雙向八車道的公路。這麼寬的馬路,即使找人埋伏都沒地方躲。
凌晨十二點,徐巖峰翻身下了牀。
雖然紀委沒有明確的限制他的行動,但他旁邊的房間還是住着兩個紀委的同志。
所以,徐巖峰下牀、開門的聲音很輕,慢慢的離開招待所後,徐巖峰打了輛車,來到了迎賓路的中段。
現在距離約好的一點鐘,只有半小時的時間了。徐巖峰就站在迎賓路中斷。默默的等着孟海生跟他聯繫。
如今早已進入冬季,雖然只是“一九”天,還不至於冷的凍住湖面。但小風一吹。徐巖峰還是有點打哆嗦。
想找個背風的地方,可是馬路邊上就是延湖,根本找不到地方背風。
這時,一輛老舊的黑色普桑晃悠悠的開了過來。
這條路建的寬,白天的車都不多,晚上更是少的可憐。所以這輛普桑深夜開在這條路上,尤爲刺眼。
而且這普桑開的還是搖搖晃晃的。更是引人注意。
徐巖峰盯着這車看了幾眼,沒想到這車就在徐巖峰旁邊停下了。
然後從車上下來了一箇中年男人,滿臉酒氣。一看就是真喝大了。
“小……夥子,我……喝多了。現在……酒勁有點上來了,你能不能幫……幫我把車開回去。”
就看這人說話的大舌頭,就知道是真喝多了。
徐巖峰看看錶。就問:“你去哪?”
那人說了個地址。距離這裡不太遠,也在迎賓路附近。
徐巖峰想着如果真讓這醉漢自己開車回去,路上出事就麻煩了。既然不耽誤事,徐巖峰也好心的答應帶他回去。
那醉漢見徐巖峰答應了,便鑽到車後排躺着了。
徐巖峰搖了搖頭,這到底是喝了多少啊。
坐上駕駛位,徐巖峰開着車,速度很快的就把這人送到了目的地。
推了推醉漢。沒想到他早已經在車後排呼呼睡着了。
徐巖峰看了下時間,差十分一點了。他也不想再耽誤時間。就幫醉漢鎖好車,車鑰匙放到醉漢褲兜裡。然後重新步行回到了迎賓路。
慢慢在迎賓路溜達,不時的翻出手機看有沒有電話打來。
可是就這麼硬挺挺的等到深夜兩點半,徐巖峰的電話一聲都沒響。
實在忍不住了,按照上午孟海生打來的那個電話回撥過去,傳出的聲音是不在服務區。
徐巖峰大罵了一句,然後又等了半小時。
最後實在頂不住了,全身都凍的直打顫。
就這麼一路往回小跑着,終於在三點半的時候,看到了一輛出租車經過,忙招手攔下。
回到市一招,已經凌晨四點了。
脫了衣服,鑽在被子裡許久,才把身體暖熱了。
回想這一晚和上午的電話,徐巖峰想不明白孟海生到底是什麼意思。
迷迷糊糊睡着了,也不知過了多久,傳來瘋狂按門鈴的聲音。
徐巖峰看了下表,已經上午十點了。
起身開門後,竟然是幾個穿公安服裝的人,而且其中一個竟然還是曹丙亮。
“你們這是?”徐巖峰疑惑。
“是徐巖峰同志嗎?”一人問道。
徐巖峰點點頭。
“我們是延湖新區公安分局刑警大隊的。我們有件案子需要你回去協助調查。”那人語速很快的說道。
徐巖峰一怔,有案子需要自己回去協助調查?什麼案子?
正發怔呢,曹丙亮對剛纔說話的那人打了個眼色,低聲道:“王隊,給我五分鐘時間,你們先出去一下。”
王隊沒說什麼,點了點頭。
曹丙亮進了屋,反手鎖了門,便急道:“剛纔給你打電話爲什麼沒接?”
徐巖峰拿起手機一看,真有曹丙亮幾個未接來電。
徐巖峰昨晚去迎賓路等孟海生的時候,害怕在那種夜深人靜的地方,手機忽然響鈴太嚇人。於是就把手機改成了震動,而他剛纔睡的太熟了,也就沒聽到震動響。
“手機調震動了,沒聽到。”徐巖峰道:“丙亮,到底怎麼回事?”
曹丙亮沒答,而是又問:“我問你,昨晚你出去過沒?”
“出去過,怎麼了?”
“是不是去了延湖新區?”曹丙亮驚問。
“是,到底出什麼事了?”徐巖峰道。
曹丙亮眼神有點發直,結結巴巴的說道:“那個叫孟海生的,不會真是你殺的吧。”
“孟海生死了?什麼時候?”徐巖峰也有點傻眼。
“死沒死,現在還無法確定。”曹丙亮道:“不過今早凌晨五點多。有人去延湖新區晨練的時候,發現一條小路停了輛黑色普桑,車頭距離牆很近。而那輛車的車頭有明顯的血跡。牆上也有。在報警後,我們新區的公安就去做了調查。發現車下掉了一個錢包,裡邊的證件正是孟海生的。”
“於是我們便採集了車頭前的血跡,然後去孟海生老家看能不能找到什麼孟海生的頭髮等物做個dna比對。隨後,我們又調取了新區目前已經安裝的攝像頭,發現這輛車在凌晨十二點四十五分和一點三十分的時候,都被同一個攝像頭拍攝過。一點三十分拍到的那個駕駛者帶了口罩和棒球帽。看不清容貌。但十二點四十五分,可以從攝像頭拍攝的錄影中,清楚的看到是你駕着車。所以……局裡就叫我們帶你回去了。”
徐巖峰一聽這話。他徹底明白了,他肯定又讓人害了。
“那車我是開過,那是昨晚我在迎賓路看到一個醉漢,他讓我開那車送他回去。我怎麼可能去撞孟海生?”徐巖峰急道。
“徐縣長。我相信你。但是現在的證據對你很不利。”曹丙亮也很苦惱。
徐巖峰沒有說話。他默默的想着。現在延湖新區的攝像頭拍到他開過那車,而那車頭前面有血跡,牆上也有血跡,並且地上有孟海生的證件。那被人懷疑是他開車把孟海生撞到牆上也很正常。
而且主要徐巖峰還有作案動機。因爲他現在正被懷疑收受了孟海生的賄.賂。只有找到孟海生,才能搞清楚這件事。那徐巖峰不想人找到孟海生,開車撞死他,也不是沒可能。
想到這,徐巖峰用力的捶了下牆。然後問道:“孟海生的屍體呢?找到了沒有。”
“還沒有。現在雖然已進入冬季。但延湖的湖面凍的不是太厲害。局裡有人懷疑,是不是撞死孟海生的那人。把屍體丟進了湖裡。現在我們局裡正在和相關部門聯繫,進行打撈。當然,也不排除孟海生沒死,只是被撞傷後,離開了。”曹丙亮道。
“那攝像頭拍到我開車的畫面時,有沒有拍到車裡的其他人?”徐巖峰又問。
曹丙亮搖頭,表示沒有。
徐巖峰隨後一想,那個醉漢上車就倒在後排睡覺去了,肯定不可能拍到他了。
隨後,徐巖峰又想會不會他把那個醉漢送到目的地後,那醉漢自己又開車出去了。正好撞到了孟海生。
那醉漢喝多了,撞到人也不是不可能。可會這麼巧撞到孟海生,機率也實在不大。
而且如果真是他撞的,那他也不會戴口罩和棒球帽。那樣明顯是爲了掩飾身份。
徐巖峰想不出原因,只有道:“丙亮,我可以告訴你,我絕對是被冤枉的。撞孟海生的人絕對不是我。這是有人設計先讓我開那輛車,然後再開那輛車去撞孟海生。你想想,如果真是我撞的,我會任由那輛車停在那嗎?我肯定會先把車開走的。”
曹丙亮搖頭苦笑道:“徐縣長,你說的在理。但是那個陷害你的人思維很縝密。我們去檢查那車的時候,發現那車已經發動不了了。而且對那輛車經過調查,車的車牌是假的,並且那輛車還是交警登記已經註銷的報廢車。”
尼瑪的,徐巖峰又怔住了。
對方確實想的太縝密了。把車弄壞,那就能解釋徐巖峰爲什麼不把車開走了。因爲他想開走,但是實在開不走了。
曹丙亮見徐巖峰不說話了,微微一嘆道:“徐縣長,這件事我們已經報給了市局領導。市局領導批示,要按照程序帶你回去接受調查。不過你放心,我會想辦法幫你找出真兇的。如果孟海生沒死,那隻要找到他,便更能證明你的清白了。”
徐巖峰點了點頭,但他心中實在想不明白。究竟是誰要這麼害他,而且設計的還這麼縝密。
是唐冠軍爲了自保,才找人這麼做的?
還是那位林市長設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