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慶華是個聰明人,聽到胡志軍這麼說也就明白他的意思了,知道胡省長是希望自己能夠加大宣傳力度,以便於在未來的省委組織部副部長的競爭中能夠獲得一些加分。所以他連忙說道:“好的,胡省長,我回去後會努力的。您看您晚上有時間沒有,晚上叫上省廣電局的華局長咱們一起坐一坐。”
胡志軍笑着搖搖頭說道:“你們兩個去就行,我晚上已經有安排了。”
聽胡志軍這麼說,蔡慶華也沒有勉強,他也知道,這個省委副部長的位置肯定有很多雙眼睛盯着呢,胡省長這個時候不宜輕易露面。但是邀請胡省長的話他卻必須得說,因爲你說了省長不去,那是省長有事,這沒有關係,但是如果你不邀請,那就是你自己不懂事了。官場之上,對於這種細節上的事情必須謹慎。否則一招不慎,滿盤皆輸。
蔡慶華離開胡志軍辦公室不久,便拿起手機撥通了省廣電局局長華志遠的電話:“老華啊,我今天來省裡找胡省長彙報工作了,你有時間嗎?晚上一起吃頓飯。”
華志遠本來正在聽手下彙報工作呢,一看是蔡慶華的電話,便很快把電話接通了,聽到蔡慶華電話相邀他笑着說道:“晚上本來是有安排了,不過黨校老同學來了,我只能把那邊推了,說吧,去哪裡?”
“好,那晚上春江花月夜會所,咱們不見不散。”蔡慶華笑着說道。
這一天,註定是一個不平常的日子。幾乎每一個常委全都十分的忙碌。
就在蔡慶華緊鑼密鼓的想辦法宣傳自己的時候,當天晚上,賀文強家裡,也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來人是惠寧市組織部部長郝一舟。郝一舟十分規矩的坐在賀文強對面的沙發上,把隨身攜帶着的手包放在桌子上,打開,從手包內拿出一個做工十分精巧的木盒,把木盒推到賀文強的對面滿臉含笑着說道:“賀書記,我這次來的比較聰明,沒有帶什麼東西,知道您喜歡玉器,這個木盒裡面,是我從古玩市場上淘換來的一小塊玉器,送給您把玩把玩。”
賀文強並沒有打開盒子,而是笑着說道:“一舟啊,咱們兩個人這麼多年的交情了,你怎麼還整這一套,我不是跟你們說過嗎,不要給我送禮,我要做清官,是不會收人禮物的。你怎麼拿來的,還是怎麼帶回去吧!”賀文強說話的時候,滿臉的嚴肅之色。
郝一舟笑着說道:“賀書記,我知道您是不收禮的,這件玉器也不是我給您送的禮物,而是我知道您喜歡玉器,而且是是玉器行業的老玩家了,所以這塊玉器我是送到您這裡來,請您鑑賞一下的,把玩一下,您什麼時候玩膩了,還是可以在還給我的嘛!”
賀文強聽郝一舟這麼說,這才點點頭說道:“嗯,不是給我送禮的就好。那我就幫你先鑑賞一下你說的玉器,看看這到底是什麼玩意。”說着,賀文強打開木盒,往裡面一看,當時就呆住了!眼珠子直直的盯在玉器上面,久久無法離開。
郝一舟看到賀文強的表情,便知道自己這次算是賭對了,便笑着說道:“賀書記,您看這東西還進得了您的法眼吧?”
賀文強輕輕點點頭,摸索着從茶几下面拿出放大鏡,仔細的端詳着木盒裡面的玉器,他一點一點的移動着放大鏡,看得非常仔細,越看臉上的笑容越多,等他看完之後,他把放大鏡輕輕的放在桌子上緩緩說道:“一舟啊,你這塊康熙大帝的玉璽是從哪裡來的,這可是稀世珍寶啊,這塊玉璽應該是康熙大帝隨身攜帶的玉璽之一,據我所知,康熙大帝的玉璽尤其是隨身攜帶的玉璽不超過5枚,每一枚都價值不菲,這塊玉璽從上面的做工、紋理以及銘文來看,應該是康熙晚年的東西,十分珍貴啊。”
郝一舟笑着說道:“賀書記,這塊玉璽我也不知道真假,只是一個朋友送給我的,您也知道,我這個人除了喜歡工作和女人之外,也沒有什麼別的愛好,這東西放在我那裡純屬明珠暗投,所以我就拿過來讓您把玩把玩,這東西既然您喜歡,就先收下吧。您放心,這絕對不是送禮。”
賀文強這才點點頭說道:“嗯,既然這不是送禮,那我就收下了,等我先好好的鑑賞鑑賞,到時候在還給你。一舟啊,你今天來找我,是不是也是聽說了什麼風聲啊?”
郝一舟嘿嘿一笑,點點頭說道:“賀書記,您不愧是我的老領導啊,一猜就猜到我的心思了,我是聽說林占強同志已經生病住院了,所以副部長的位置就空出來了,想要活動活動,看看有沒有希望。”
賀文強點點頭說道:“嗯,你的消息倒是蠻靈通的,你說的沒錯,林占強這個副部長的位置空出來已成定局,但是到底這個副部長的位置怎麼安排,現在省委這邊還在醞釀之中,今天的常委會上也沒有商量此事,而且這個位置雖然沒有常務副部長那麼顯赫,但也十分關鍵,原則上是由我們東海省常委開會討論確定人選,隨後向中組部推薦,正常情況下中組部是不會否定我們推薦的人選的,但是如果中組部那裡另有安排,或者是上面哪個部委裡會有人空降下來也說不準,所以這件事情我們還不能操之過急,必須得先等等看。但是呢,如果要想拿下這個位置,該做的工作我們也得先提前做,這樣吧,你給湖州市電視臺臺長馬勝青、省電視臺副臺長彭天磊打個電話,約他們一起出來喝個茶,就說到時候我會去的,到時候大家一起聊一聊,坐一坐,增進一下感情,到時候讓他們多安排一些有關你的宣傳,到時候萬一常委會討論的時候,我也好給你說話。”
郝一舟滿臉感激的說道:“好的,那我馬上給他們打電話,謝謝您了,老領導。”
賀文強只是淡淡一笑,眼神再次轉向了桌子上的那塊玉璽。
與此同時,本來準備下班回家的劉飛則接到了省委副書記劉國明的電話:“劉飛啊,你剛下班吧,晚上有安排沒有,晚上一起吃個飯吧,宣武市市委副書記宗正國過來找我彙報工作,說上次您去宣武市視察工作的時候沒有接待好你,想要藉此機會將功補過。”
劉飛聽完之後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從今天常委會散會之後他就有一種預感,這次林占強的位置一空出來,恐怕自己很快就會成爲各方勢力拉攏的目標,因爲自己現在是省委組織部部長,省委常委,在副部長的人選位置上還是有一定的話語權的,而且新來的副部長將來是要在自己手下工作的,如果不和自己拉好關係,恐怕將來即使到了任上,也未必能夠工作得順利。但是這一次,劉飛非常清楚,這個副部長的位置是自己絕對不能染指的,如果自己在這次的副部長之爭的事件中和任何一方勢力走進,都會得罪其他勢力,這個時候,自己必須不動如山,保持中立態度,否則,自己的處境將會不容樂觀。但是此刻接到劉國明的電話,他又不能撥了對方的面子,因爲劉國明是宋家的人,而自從自己和宋嚮明確定戰略合作伙伴關係之後,劉家和宋家的關係一直都處得不錯,最爲關鍵的是,在自己到達東海省的這段時間內,劉國明一直都在對自己釋放着善意。如果自己這次不給劉國明面子,以後恐怕就不好在相處了。
怎麼辦呢?一時之間,劉飛有些左右爲難,他的大腦在飛快的轉動起來。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傳來一陣震動,一看又有一個電話打了進來,而且電話號碼顯示居然是省委書記周浩宇的電話,劉飛立刻就猜到,恐怕周浩宇給自己打這個電話,爲的也是副部長的事情,這一下,劉飛腦門上一下子就冒汗了,突然,他腦子裡面靈光一閃,一個念頭突然一閃而過,他的臉上露出一絲自信的笑意,他笑着說道:“劉書記,我今天已經有安排了,就不陪你們一起吃了,您跟宗書記說一聲,正好現在省委周書記給我打進電話來了,我看這樣吧,明天晚上新源大酒店我做東,宴請一下宗書記,後天我做東宴請您,您看行嗎?”
聽到劉飛的回答之後,劉國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從劉飛的話中他已經捕捉到了一些信息,那就是在省委組織部副部長的這件事情上,省*委*書*記*周浩宇也已經插手了,劉飛現在很爲難,但是劉飛又不想駁了自己面子,所以就提出來明天宴請宗正國,後天宴請自己,但是對於劉飛的這種安排,劉國明心中又升起了一絲疑惑,劉飛爲什麼先宴請的是宗正國,然後在宴請自己呢?爲什麼不是一起宴請呢?劉飛的葫蘆裡面,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