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楊偉被省公安廳的人給帶走了?你和陳永幹什麼吃的?爲什麼不攔住他們?他們憑什麼插手此事?”劉飛憤怒的斥責道。
這麼多年了,劉飛還是第一次對劉臃進行如此語氣嚴重的斥責。這讓劉臃頗爲委屈。
“老大,今天早晨我和陳永就接到省廳的通知,讓我們兩個一起趕往省廳開會,所以我們把事情和下面交代了一下,就趕往省裡了,還在半路上的時候,我們就接到市局的消息,說省廳的人今天早晨突然出現在市局,並出示手續表示這次案件由省廳親自接手,市裡負責配合就行了。老大,我們中計了,調虎離山計,肯定是楊凱乾的!”劉臃現在鬱悶之極,因爲作爲公安局局長,省廳的指示他必須聽從,尤其是這種開會的事情,天大地大,開會最大。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楊凱居然玩了這麼一手。
劉飛聽完劉臃的解釋,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起來,他也不是傻瓜,自然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是楊凱在幕後推動的,劉臃和自己一樣,也是剛剛到岳陽市,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他知道自己剛纔的語氣有些重了,便誠懇的說道:“胖子對不起,我剛纔的話有些重了,你別往心裡去。剛去開會就去開會,咱手裡有證據,什麼都不怕!只要謝雨欣手中的證據沒有丟失,楊偉就跑不了,就算是省廳插手他也跑不了!”
劉臃聽到劉飛的道歉,心中舒服多了,近年來,隨着老大職位的越來越大,他對劉飛的尊敬也逐漸升級,雖然兄弟兩個人還保持着那種赤誠的兄弟情誼,但是在工作中,他還是非常在意這種等級的,所以他勤勤懇懇的工作,爲的就是不讓別人抓住自己的把柄,給劉飛抹黑,因爲他知道,只要自己做出成績來,劉飛肯定會想辦法提拔自己的。此刻,聽到劉飛的道歉,劉臃非常感動,所以他說道:“老大,你放心吧,這件事情我不會放手的,我一切聽從你的調遣。”
“嗯,好,我先掛了,現在大清河堤壩出現險情了,我得去看看!”說着,劉飛掛斷電話,跑向出現險情的地段,衝到近前一看,劉飛氣的臉都青了,這哪裡是什麼堤壩啊,根本就是土坡嗎,其他的地段都是水泥石頭和混凝土築成的,而這裡,根本就是土坡上面擺了一層石頭,石頭上面抹了一層水泥,此刻河水水流加大,經過一段時間的衝擊,下面堤壩上的泥土被洪水帶走了大半,堤壩立刻就坍塌了,那一層石頭和水泥也紛紛落到了水裡。這時,區長孔慶東大聲的站在潰壩的邊上指揮:“大家不要慌張,我們一定要在堤壩上嚴防死守,確保每一個地方都不能出現潰壩,否則一旦堤壩決口,我們區裡面這幾十個村莊,十多萬人全都得被淹,快,把準備好的麻袋全都拿過來,麻袋裡面裝上沙子和石頭在這裡堵起來,堅決不能潰壩!”
很快的,幾十個村民擡着裝滿沙子和石頭的麻袋快速衝了過來,扔進了潰壩的地方,隨着幾十個麻袋的如水,這處的堤壩算是保住了,洪水再次衝過來的時候,堤壩雖然搖搖晃晃的,但是總算穩固住了,不過孔慶東一看,又大聲的吩咐道:“別閒着,趁現在這個機會,趕快把這個地方在加固一下,其他的地方也趕快進行加固!”
這個時候,區政府水利局局長和民政局局長也來了,兩個人哭喪着臉說道:“孔區長,麻袋快沒了。”
“什麼?快沒了?按照規定,不是應該庫存至少上萬條的嘛!”孔慶東衝着兩個人怒喝道。
水利局局長陳兵說道:“孔區長,前任張區長在的時候,有一次視察儲備倉庫,發現倉庫裡面麻袋堆積如山,有的已經發黴了,便說留着這麼多爛東西做什麼,全都賣了吧。我們就只好按照張區長的指示把這些東西全都給賣了!現在庫存也就只有三四百條而已!你看是不是咱打報告趕緊向市裡申請抗洪物資。”
“這些事情不需要請示我,趕快去申請,一定要快!”孔慶東焦急的說道,兩個人感覺離開去申請抗洪物資了。
劉飛看到這種情形,突然發現,自己把孔慶東提拔上來的確是一個神來之筆,沒有想到這個傢伙對抗洪救災也有一手,便有些好奇的問道:“孔區長,你懂得水利工程這一套?”
孔慶東苦笑道:“我也只懂得皮毛而已,96年那一年,還在當兵的我參加了多次抗洪搶險行動,硬着頭皮進行指揮,倒也積累了一些經驗,本來這些事情應該由防汛抗洪指揮部的那些人來指揮的,但是那些人全都是一羣飯桶,啥都不懂!”
劉飛點點頭:“恩,你做的很好,這方面我也不懂,你就當我是一個小兵,哪裡需要我就往哪裡衝!”
孔慶東連忙說道:“使不得使不得,劉市長,你還是趕快會市區吧,這裡太危險了,有我在這裡坐鎮就行了。”
劉飛擺擺手說道:“不行,我是分管開發區的領導,必須與前線的民衆一起奮鬥!”說着,劉飛便衝到人民羣衆中間,搬起一袋裝滿沙子的麻袋,往肩頭上一放,便隨着人流往危險的地方放去,而黑子也抗着麻袋緊跟在劉飛的後面。
堤壩上除了孔慶東沒有人認識劉飛。
劉飛扛了幾趟之後,便感覺有些累了,比較那一麻袋沙子混雜着石塊也有一二百斤呢,劉飛大部分時間又都坐在辦公室裡面缺乏鍛鍊,所以,等到抗到第10次的時候,劉飛便揉着有些痠麻的肩膀,看着那麻袋有些發憷和眼暈了。
這時,一個光着膀子的四十多歲滿臉是污泥的村民走到劉飛跟前說道:“小夥子,別乾的太猛了,你一個人那樣幹是吃不消的,這東西都兩個人擡着幹,悠着點勁,後面的活還多着呢!我估計這兩天都閒不下來!咱倆一起擡吧!”
劉飛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然後微微一笑說道:“好的老鄉,咱們一起擡。”兩個人擡一個麻袋,便輕鬆了許多,隨着時間的退役,2個小時以後,僅剩的三四百條麻袋很快就被加固到堤壩處。但是,這一段堤壩足足有兩三公里長,這三四百條麻袋怎麼夠用呢!麻袋用沒了,但是河水還在上漲,很多地方也出現了塌方的徵兆。
作爲總指揮,孔慶東可就有點急了,連忙摸出手機打通了水利局局長陳兵的電話:“陳兵,你那邊事情辦得怎麼樣了?麻袋申請到了沒有!”
陳兵連忙說道:“孔區長,已經申請了,不過主管水利的副市長張玉民說市裡麻袋的存貨也不多,現在各地都在向市裡申請抗洪物資,所以只能給咱們下撥2000條麻袋應急!現在市裡正在大量收購民間的麻袋!”
孔慶東一聽,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雖然他不是分管水利的,但是他也非常清楚,正常情況下,市裡至少也得準備個幾萬甚至十多萬條麻袋備用的,可是隻分給新樂開發區2000條,這裡面肯定有問題!所以他迅速走到正在擡着麻袋的劉飛身邊,大聲說道:“劉市長,陳兵已經向市裡申請麻袋等抗洪物資了,但是市裡主管副市長張玉民只批了2000條,麻袋的缺口很大啊!”
與劉飛一起擡着麻袋的那個村民一聽孔慶東居然管劉飛叫市長,頓時手就一哆嗦,麻袋掉了下去!
正好劉飛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他皺起眉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怒色,從西山縣一步一步從縣長到縣委書記走上來的劉飛自然明白,即使一個縣裡面常備的抗洪物資也不只那麼一點點,但是市裡只批下來2000條麻袋,很顯然這是衝着自己來的。
劉飛對孔慶東說道:“手機借我用一下!”剛纔劉飛爲了搬運麻袋,已經把自己的手機放到車裡面去了。
孔慶東連忙拿出用塑料袋包裹着的手機遞給劉飛,劉飛直接撥通張玉民的電話:“張市長,現在新樂開發區大清河段堤壩非常危險,請你多劃撥一些抗洪物資過來,尤其是麻袋,好嗎?”
張玉民接到劉飛電話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心說劉飛啊劉飛,如果不是發生這種事情,你會求到我的頭上?哼,想讓我幫忙,門都沒有,尤其是剛纔自己已經得到楊凱的通知,要他一定要拿捏一下劉飛。所以張玉民只是冷冷的對劉飛說道:“劉市長,你也是分管的副市長,你應該很清楚,全市都是一盤棋,現在出現險情的地段可不緊緊是你們新樂開發區,其他縣區河段都發生了險情,我必須綜合考慮!如果你想要更多的抗洪物資,直接去找楊凱市長說話去吧!只要他點頭了,我這邊就沒有問題!”
劉飛一聽這話,心中就有了一種不妙的預感,這件事情本來應該是張玉民主管的事情,爲什麼把自己推到楊凱那邊去呢!但是現在情況緊急,劉飛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直接掛斷張玉民的電話,又撥通了楊凱的電話。
楊凱接到劉飛的電話,便陰陽怪氣的說道:“劉市長啊,你可是大忙人啊,找我有什麼事啊?”
劉飛一聽,也沒理會他話裡話外的嘲諷之意,單刀直入的說道:“楊市長,我想請你給玉民市長打個招呼,給新樂開發區多批幾千條麻袋應急!”
楊凱聽完之後,沉默了一會,然後冷冷的說道:“劉飛,咱們做筆交易吧,你把昨天晚上拍攝的有關我侄子的照片交給我,我讓張玉民給你多批6000條麻袋!否則一切面談!”
劉飛一聽,頓時氣的渾身發抖,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鋼牙幾乎咬碎,人居然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我應該怎麼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