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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橋的原意說的是劍河上的橋,劍河是一條迤邐蜿蜒的環城河流,如玉帶般將整座城市包裹着。
這條曲折不息的河流,就像是一首永遠都不會唱完的歌曲,每時每刻都在奏響着讓人陶醉的樂章,坐落在兩岸的楊柳垂絲隨風起舞,爲這首歌歡呼雀躍,隨處可見的芳草萋萋,精巧別緻的橋樑,如詩般的意境讓人不禁流連忘返。
你可知道數學橋?
你可清楚格蕾橋?
你觸碰過嘆息橋?
每座橋樑都有着屬於自己的名字,每個名字代表的就是一段歷史,一段永遠都不會湮滅的歷史,一段會伴隨着這座大學城源遠流長的歷史。你要是隨意的在劍橋河岸上行走,最爲奪人眼球不是美景,而是那一座座歷史悠久的百年學府和隨處俯仰皆是的經典建築。
蘇沐從酒吧那條街走出來後,就和萊徹斯特他們沿着河岸散步,在璀璨星光映照下的夜晚,賦予這座城市的是另外一種不可忽視的動人魅力。
沉浸在燈光中的高大精美校舍,莊嚴肅穆的教堂,爬滿青藤的紅磚住宅,以及在這座城市隨處都能看到的綠樹紅花。在這樣的道路上行走,你不由自主的就會被那種濃厚的學術氣息所感染。
“誰都知道劍橋大學最著名,只要來到這裡,不來參觀下那些百年學府便是一種憾事。我聽說過這樣的一句話,劍橋和牛津相比的話,劍橋是所謂的城市中有大學,而牛津則是大學中有城市。談不上對牛津有什麼反感,只是認爲這樣的兩座學府各有千秋,實在是人類文化上的一大幸事。”蘇沐呼吸着夜晚清涼的空氣笑道。
“劍橋雖然說充滿着濃郁的文化氣息。但這裡未嘗不是一座商業繁華,生活節奏明快的城市。在我流浪的這三年中,我差不多將英國所有大城市都流蕩過。但要是說到讓我感覺最安心的,莫過於這裡。只是沒有想到。城市再如何安靜恬謐,要是說有人想要讓你死的話,這種安靜恬謐是根本沒有任何辦法阻攔的。”萊徹斯特眼神幽幽的望着旁邊的劍河,聲音中帶出一股淒涼味道。
“坐下說話吧。”蘇沐指着不遠處的一條長椅說道。
“好。”剛剛脫離了危險,萊徹斯特依然還有點恍惚。
四個人走到那個街心小花園中,蘇沐和萊徹斯特坐在長椅上,而宋東策和秦青兩個倒是沒有坐下,他們站立着。謹慎的掃視着四周,確保沒有任何突發事件發生。
要知道今晚他們所經歷的這幕是有點天方夜譚,從最開始他們被蘇沐要求着來劍橋城的時候,就有些意外。而當他們知道蘇沐要見的人是萊徹斯特時,說實話兩人是都懵神的。
萊徹斯特是誰,他們兩個根本一無所知。
秦青是商務部的人,不知道萊徹斯特情有可原。而宋東策不知道是因爲他在英國這邊任職的時間是兩年前,那時候萊徹斯特早就從英國的名人淪落爲乞丐,因此他也是對這人陌生的。
直到他們跟隨着蘇沐找到萊徹斯特,知道蘇沐喊出來伯爵的剎那。兩個人才被震到。
落魄的乞丐是伯爵?
這確定不在拍攝電影嗎?這個就夠驚人的,讓他們不解的是,蘇沐爲什麼會找上萊徹斯特?他的任務不是說要在英國開展新能源訂單的事嗎?爲什麼會不做正事。非要來找到這個落魄伯爵?
按照兩個人的猜想,他們如今應該是和那些大企業進行溝通,在談判桌上,爭取到最好的條件,從而完成這次訂單。
宋東策和秦青真的是有些懵神,但職責卻告訴他們,蘇沐這樣做是有道理的,他們要做的就是聆聽,沒準一會就能知道事情原委。因此他們兩個保持着沉默。自覺的充當起來警衛角色。
“來一根嗎?”蘇沐掏出來香菸問道。
萊徹斯特伸手接過來,藉着蘇沐的打火機點着後。深深吸了一口,當那股菸草味道在身體中運轉一圈。從鼻腔中噴出後,他感覺此刻自己渾身汗毛都敞開了,格外的舒暢。
他已經好久沒有像是這樣抽菸,只要有點錢他就都買酒喝,根本就沒有多餘的閒錢來買菸。看着菸頭在黑暗的夜色中閃爍着點點光芒,萊徹斯特將眉宇間的凌亂髮絲撥開。
“你是誰?爲什麼要救我?”
“我是誰?”
蘇沐背靠着長椅,望着前面的劍河緩緩說道:“你是英國人,應該對劍橋這邊熟悉的很。我從來沒有來過這裡,但我卻在很早就讀過描述這裡的文章。如今是夏季,但據說劍橋最美麗的季節是暮春。”
“那時候的這裡,路邊都是一排排蒼翠撩雲的大樹,每棵樹上全都纏繞着白色,淡紫色的櫻花。陽光從空中散射下來柔和光芒,籠罩向這裡的時候,讓整座城市變的生機勃勃。”
“當然最迷人的還是各個學府,每家每戶的大門前草地上,盛開着的紫紅,粉紅玫瑰,鵝黃色的旱水仙,競相繽紛的綻放。那邊的路燈柱上,那家的陽臺上,都會擺放着花盆,用繁花似錦賞心悅目來形容再是恰當不過。即便是現在,咱們都能看到那邊爬滿紅磚住宅的綠色植物,晚上都能依稀看到,那麼白天的話該是如何青翠動人呢。”
萊徹斯特聽了有點不解,眉頭微微皺起。
“你到底想說什麼?想表達自己是詩人嗎?”
“呵呵,詩人?我不是什麼詩人,我也從來就沒有想過要當詩人,我就是我,我叫做蘇沐。我剛纔和你說這些,就是想要告訴你,這個劍橋是美麗的城市,像是這樣美麗的城市需要我們用雙眼去觀看去欣賞。但這樣的欣賞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我們必須活着。一具冰冷的屍體,是沒有誰資格欣賞這種美景。我想今晚要不是我恰好趕到的話,你現在就已經變成一具死屍。”
“沒了生命,你還有什麼樣的機會欣賞這座綠色之都?還有什麼樣的機會坐在這裡聽劍河河水流動的聲音?你沒有機會的,你所能做的就是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變成流浪狗的口糧。你所能做的就是,讓漢斯和凱瑟琳兩個人更加肆無忌憚的享受揮霍原本屬於你的財產。你所能做的就是被世人所遺忘。告訴我,這些是你想要的嗎?”
黑夜中蘇沐的雙眼閃爍着明亮如炬的光芒,直射進萊徹斯特心底,攪動着他的心情開始變的波盪不已。
“你調查過我?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碰觸到蘇沐雙眼,萊徹斯特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畏懼,不知道爲什麼,蘇沐的雙眼好像是能射進他的靈魂深處,讓他無所遮掩。
“哦,你覺得自己還有什麼東西,值得我覬覦的嗎?”蘇沐淡然道。
“我…”
蘇沐這種毫不客氣的話讓萊徹斯特心中剛剛升起的些許緊張情緒瞬間消失,是啊,自己還有什麼值得蘇沐覬覦。要不是蘇沐的話,自己現在已經變成一具冰冷屍體。
“是啊,我沒有什麼讓你值得在乎的,但我很好奇你爲什麼要救我?不要給我說你是英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因爲你對我是瞭解的,我不認爲這個理由能成立。”萊徹斯特眼神疑惑,又深深的抽了一口香菸。
“我相中的是你的能力,相中的是你的爲人,相中的是你的身份,所以說我願意給你一次機會,一次崛起翻身的機會,一次報仇雪恨的機會。怎麼樣?敢不敢做?”蘇沐言辭陡然鋒銳逼人。
萊徹斯特身上的頹廢情緒唰的消失,雙眼越發閃爍着精光。
“你說的是真的?你能幫助我?不可能的,你是在說笑,你這是在騙我,在英國沒有誰願意幫助我的。在他們心中我已經沒落成這樣,已經是一條路邊的野狗,他們沒有必要爲了我這樣的野狗,而去和漢斯和凱瑟琳交鋒的。”
剛纔的神采奕奕,在萊徹斯特身上忽然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說出這些話的他,臉上的那種絕望情緒變的越來越濃烈,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嚴重的絕望,任誰看到他都會失去興趣。
“一條野狗?”
蘇沐嘴角露出嘲諷冷笑,看向萊徹斯特的眼神也變的多出一種冷漠。
“這難道說就是你的真實心理嗎?你就是這麼想的嗎?別人怎麼想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會如何想。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尊自敬自愛的人,你拿什麼要求別人對你尊敬。你自己都說是一條野狗,真的是讓我失望透頂。早知道你會這麼想的話,我剛纔就不應該救你,就應該讓你死掉。你這樣的人活着更是遭罪。”
萊徹斯特的臉色微變,想要爭辯兩句,卻不知道該如何說,只能是乖乖的閉上嘴,心中糾結痛苦着。
“萊徹斯特,你要是能忍受這三年的顛沛流離帶來的羞辱感,你要是能忍受那對狗男女在你的城堡中肆意妄爲的尋歡作樂,你要是能忍受列祖列宗不因爲你而蒙羞的恥辱,你就在這裡混吃等死吧。”
“我相信漢斯既然能派第一撥人就能派第二撥,你想死我是不會阻攔着你的。這是我的電話和在劍橋的住所,我只給你一晚上的時間考慮。你要是想好復仇的話就來找我,要是準備就這樣帶着痛苦和悔恨去死的話,便不用來找我,就當今晚咱們沒有見過面。”
說罷,他直接起身,帶着宋東策和秦青離開小花園。
剩下的是滿臉死灰的萊徹斯特,像個孤魂野鬼般坐在那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