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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魚石知道秦青的話是針對的什麼,說實話他此刻也是不想見到秦青。倒不是說他對自己這個寶貝女兒有心結,而是因爲他在過來前,就被秦青彷彿唸叨過這事,千萬別激動,千萬別過火,誰想自己最好還是忍不住那樣做了。
秦青敢過來就這事進行質問,想必是知道了過程,再否認就沒有意思。
“爸,您說您怎麼就這麼執拗呢,就一點都不能消停呢?在您過來前我跟你反覆交代過沒有,讓您做事的時候千萬不要這麼衝動,千萬別想什麼就做什麼,別掉了架子,沒了面子。但您是怎麼做的?您當初答應我絕對不會再那樣做,但還是做了。您知不知道現在外面但凡知道這個事的,都怎麼議論您的嗎?他們都在說你是如何的卑躬屈膝,厚顏無恥,爲的就是從勞倫家族中索要到那些昂貴的古董。”
“他們說您舉着爲國家爲民族的名義,其實就是自己想要將那些古董弄到手中,他們說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您以前又不是沒有遇到過這種讓人羞辱的事,怎麼現在還不知道改正呢?”
“我真搞不懂您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說好端端的非要鬧騰點事嗎?幹完你該乾的事直接回家不好嗎?您這樣做,我媽要知道的話,肯定又會和您鬧氣的。”秦青忍不住爆發了一連串的牢騷,她本意並不是想要衝秦魚石嚷嚷,她在過來前就已經告誡過自己,絕對不能這樣做,畢竟他是老爹,自己是閨女。
但真到了這時候,秦青根本沒有辦法控制住心中情緒。徹底爆發。
因爲擔心秦魚石承受不住那種輿論抹黑的壓力,秦青纔會這樣做。
因爲擔心秦魚石要是因此而氣病媽媽會更崩潰,秦青纔會這樣做。
秦青是出自對家庭的考慮。是出自對秦魚石的身體着想,她沒有別的任何壞心眼。當兒女的有誰希望自己父母出事?想到那些人對秦魚石的抹黑。秦青心中的怒火就蹭蹭燃燒。
秦魚石根本就不知道,在過來之前,秦青是如何和那羣人理論的,是拼了這條性命不要,都要和那羣人死磕到底的架勢。
秦魚石當然知道秦青的想法。
他也不想父女之間有什麼誤會矛盾,他早就想就這個問題和秦青好好說說,現在倒是一個機會,他心平氣和的讓秦青坐在身邊。望着她那張猶然佈滿怒意的臉蛋,雙手拉住她的手輕輕撫摸。
“丫頭,你說的那些我都懂,你心中擔憂的事情我也知道,你以爲老爸糊塗了嗎?沒有,老爸比什麼時候都要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認爲老爸身邊那些人,就不知道這樣做會承受着什麼樣的質疑和非議嗎?他們都知道,但仍然能義無反顧的站在我身邊,跟隨着我做這事。我們爲的是什麼?我們爲的就是民族榮耀。爲的就是民族大義。”
“那些寶貝是怎麼流出去的,相信不用我說你也清楚的很。那些可都是咱們老祖宗留下來的,是應該留在咱們國家爲後世瞻仰的。但如今卻是流落海外。不要說是被咱們國人瞻仰,有些東西更是根本不知道其蹤跡。爲什麼?因爲那些收藏家將東西藏着掖着,根本不會拿出來讓咱們知道。”
“他們爲什麼會不願意拿出來?是因爲他們知道那些東西來路不正,知道那根本就不是咱們國家願意看到流落在海外的。他們也會感到心虛,也會感到恐懼。但最可悲的是,面對這種局面,我們卻是無能爲力,因爲我們不知道那些東西到底是被誰收藏着。你總不能隨便找到一個搞收藏的,就讓人家將咱們國家的寶貝交出來吧?”
秦青保持着沉默。但臉上的神色已經緩和不少。
宋東策心中緊繃的神經總算是放鬆些許,要是說這對父女鬧起來。自己真的不知道該幫誰。再說宋東策是知道秦魚石既然這麼做,是肯定有道理的。他不會無緣無故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沒有人願意拿出來的寶貝,我們就只有等待着他們願意拿出來。而只要是有人拿出來的,我們就要死死盯住。我是誰?我是故宮博物院的院長,我對每件屬於咱們國家的文物都是有着無比深厚的情感,我把它們看成是咱們國家的一部分,我希望它們都能回到國家這個溫暖的大家庭中來,所以說我纔會一次次的去找那些收藏家。”
“我不認爲這樣做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小青,你也應該相信老爸的,老爸即便再如何,身份擺在那裡,我也不會做出什麼有辱國體的舉動來。我只是給每個收藏家陳述一個道理,這些東西是咱們國家的,我希望能帶着它們回國。您們要是說願意的話,我對你們表示感謝。我不認爲這種話會有辱我的身份?只要能讓每件好東西回到國家,供世人欣賞,我這麼做甘之若飴。”
微微停頓下,秦魚石緊緊抓着秦青的手沉聲說道:“咱們國家需要這些文物,因爲它們每一件都是一段歷史的見證者。想要讓咱們國家歷史變的更加飽滿,想要讓咱們國家的榮耀逐漸恢復,就必須要讓它們都回國。別的人不在這個位置上,他們自然是不會這樣做。我既然身在其位就要謀其政。小青,這就是我的心裡話,不管你理不理解,這都是我想說的,也是我想要讓你知道的。”
“爸,你這是何苦呢?”秦青臉蛋上開始流出淚水聲音哽咽着道。
“丫頭,不怪爸啦?”秦魚石將秦青摟在懷中柔聲道。
“爸,我從來就沒有怪過你,我怎麼會不知道您做事是有原因的,只是每次都看到你被人那樣誤會,我心裡面不舒服。難道說做點事情就這麼困難嗎?他們難道不知道因爲您的努力,咱們國家已經得到了近百件無償歸還的文物嗎?國外有人會心懷不軌的想就算了,但在國內還有人質疑您,我是怕您心裡不舒服。”
秦青撲倒在秦魚石懷中痛哭起來,從在時光號上就開始對秦魚石有所擔憂的她,再也沒有辦法忍受心中煎熬,淋漓盡致的哭出聲來。眼淚一顆顆掉落,打溼着老爸衣服。
宋東策望着眼前這幕,知道自己必須說點什麼來緩和下氣氛,不然老是這麼悲哀的話,感覺多哀傷。想到這裡,他就清理了下嗓子後笑着說道:“秦叔叔,您是說勞倫家族那邊不同意將文物還給咱們嗎?”
“是的,他們不願意。我想要和他們負責人當面談談,但那個人卻始終沒有露面。後來我才知道,那個人叫做泰勒,是勞倫家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在這座倫敦城中都是一個名人。他不願意和我見面,想必是認爲沒有必要。因爲他是不會做出來,要將東西無償歸還的決定。”秦魚石讓秦青坐起來,遞給她一張紙巾後苦笑着道。
“今天晚上勞倫家族要在郊外的名流莊園舉辦一次晚宴,屆時會將在這次文化交流活動上拿出來的幾件文物進行拍賣。”宋東策將從萊徹斯特那邊聽到的消息說出來。
“什麼?他要拍賣掉那幾件文物?”秦魚石目露怒光,不過很快就不由無奈的搖搖頭。
“不管怎麼說,那幾件東西都是人家的,人家想要賣給誰就能賣給誰。我在這裡生悶氣,也改變不了這種現狀。如今只有希望,能夠將它們買到的人是咱們國家的,或者說對咱們國家有好感的人都成。那樣的話,沒準還是能做通工作,得到一二件文物。”
“蘇組長說了,他今晚會過去。”宋東策忽然間說出這麼一句話。
秦魚石有些苦澀的神情唰的就開始變化,眼睛射出道道精光,緊緊盯着宋東策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蘇沐今晚上也會去那個所謂的晚宴?你從哪裡聽說的?他親口給你說的?”
“我是從萊徹斯特口中聽到的,他說蘇組長會去的。”宋東策笑着說道。
“那真是太好了。”
秦魚石蹭的就從沙發上站起來,大笑着道:“要是說蘇沐也過去的話,這事倒是有可能成功,如今就只有寄希望他能將那幾樣東西全都拍賣到手中,那可都是擁有極大考古價值的文物啊。你們兩個趕緊回去,隨時給我彙報消息。”
“爸,不必這麼緊張的,我好不容易過來一趟,怎麼都要陪陪你纔是。那是晚上纔開始的宴會,現在着什麼急。”秦青將面頰上的淚水擦去後,忍不住尖叫聲。
“人家的妝都哭花了,真是的,還要去補妝。你們兩個聊會,我去趟衛生間。”
“去吧去吧。”秦魚石笑着道。
秦青起身走向衛生間。
當這裡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秦魚石笑眯眯的看向宋東策,眼神玩味問道:“東策,你給叔叔說實話,你和小青是不是已經捅破那層窗戶紙,你們兩個現在在談戀愛?”
宋東策雖然說早就想過要如何向秦魚石說這件事,但卻沒有想過是現在。即便早就有心理準備,即便自己和秦青的關係是那樣默契,但要是面對這事時,他發現自己還是緊張的,不是一般的緊張。
宋東策手心開始冒汗,額頭上也開始冒出晶瑩的汗滴。
都說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喜歡,可現在是岳父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