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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朝市省委家屬院。
蘇沐下午真的來到這裡,至於說到臨仙市那邊的事情,既然已經塵埃落定,就沒有什麼好說的。
簡瀾和柳巷好不容易過來一趟,自然是要留下來陪着林山閒聊幾天的。
蘇沐不能留下,他還有國資委的工作要做。
在離開漢蜀省之前,蘇沐見到了陳東諦。
這次是因爲私事過來的,所以見面的地點就在家裡。
今天是週末,陳東諦也不用上班,不然特意回來一趟,倒顯得蘇沐不懂禮數。
兩人見面自然要聊起來臨仙市的風波了。
“蘇沐,這事的確是黎煜考慮不全面,要是能想的周全點,也不至於會那樣。”陳東諦端起面前的茶杯,微笑說道。
“老領導,您就別這樣說了,黎煜也不想這樣做不是,他哪能想到車渠會做出那種瘋狂的舉動來。”
“這事就到此爲止吧,不過我想說的是,就這事而言,咱們省是不是應該重視起來教育問題和領導家屬子弟的教育問題。”蘇沐神情凝重的說道。
“怎麼說?”陳東諦聽話聽音,覺得蘇沐意有所指。
“因爲這事我的老師,也就是簡瀾簡老就在臨仙市,他對這次的事動了怒。”
“您也清楚他的身份,明白他對國家法律體系有多大的影響力。要是說他就這事做點文章的話,肯定夠漢蜀省喝一壺。”
“我想,與其等到老師發難後漢蜀省再有所迴應,倒不如就這事成立專案組進行調查。左右這都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哪怕是經常做都無所謂。”蘇沐不緊不慢地說道。
“簡老動怒了?”陳東諦吃驚的問道。
“是生氣動怒了,但卻沒有到那種怒不瞌睡的地步。”蘇沐喝了一口茶水後笑着說道。
“這樣就好!”
陳東諦的表情稍稍柔軟了些,輕聲緩慢的說道:“你說的對,這事必須重視起來,等到週一上班,我就就這事進行專題討論。”
“車渠這種人的行爲太過惡劣,要是說不加以嚴懲的話,漢蜀省的形象都被他們敗的一乾二淨了。”
“言之有理。”蘇沐頷首應道。
“說完這事咱們就聊聊你的工作吧,你現在可是國資委炙手可熱的副主任,我想要不是因爲資歷不夠的話,你肯定早就被提拔爲主任了。”
“在國資委那種地方,面對的是所有央企,嘖嘖,蘇沐,你這格局眼光肯定是能被磨練出來。”
陳東諦眼中閃爍出讚歎和肯定的光芒,毫不吝嗇對蘇沐的欣賞之意。
“職責所在,我只能是努力做好。”蘇沐平靜說道。
“蘇沐,你對某些央企的大集團戰略有什麼想法?”陳東諦突然間問道。
大集團戰略?
蘇沐沒想過會被問到這樣的問題,但短暫的遲疑後,便坦然鎮定的說道:“老領導,您問的這個大集團戰略指的應該是某些央企的多元化發展路線是吧?”
“對!”
陳東諦笑了笑後說道:“就現在的形勢而言,某些央企真的是在走這種路線,在他們心中好像只有多元化發展才能確保集團長盛不衰。”
“你看看哪個央企是單一純粹的?他們好像都忘記了自己的起家行業,大肆進行版圖擴張。我倒不是說多元化發展不好,但這個發展卻是有一定風險的,你說是吧?”
“是的!”
蘇沐對這個話題絲毫不迴避,十分誠實的說道:“任何一家央企想要發展,必須確保自身行業的不可挑釁,在這個基礎上發展其餘領域是必然途徑。”
“你不能說不讓人家擴張版圖,那樣做是不現實的。當然有時候擴張的過程中會有這樣那樣的問題,遇到這樣那樣的風險,也是不可避免。”
“像是現在最火爆的房地產業!據我所知,好多央企的子公司就有涉及。”
“而且央企做這事有着一個好處,那就是資金雄厚,招牌過硬,在這樣的情況下做事是會事半功倍。”
“但我最近正在研究一個課題,題目就是論央企多元化帶來的雙刃劍效應。”
“老領導,要不是說這個課題只有我自己清楚,我都要懷疑是不是泄露了,您這個問題問的我一激靈。”
“哈哈!”
陳東諦察覺到蘇沐這話是真誠而說的,並非是故意要順着自己的話說,頓時感到欣慰起來。
其實他能發現這個問題,也是因爲漢蜀省中的央企是有這樣的苗頭,而且有幾家央企已經是病入膏肓。
沒錯,就是病入膏肓!
不要覺得這個詞語形容的不好,但事實就是這樣。要是說不能將這事擺平的話,未來的漢蜀省沒準哪天就會爆發出來一場災難。
那不是陳東諦想看到的。
“你那邊要是說研究出來什麼成型的東西,無論如何都得給我瞧瞧。”陳東諦直奔主題的說道,沒有任何藏着掖着的想法。
“知道了,我會的!”
兩人就這樣閒聊了一陣。
晚飯自然是在家裡吃的,等到吃過晚飯後蘇沐就動身告辭離開。
他不想要在千朝市住下,今晚沒事的話就坐高鐵回京。
望着蘇沐離開的背影,陳東諦暗暗自語。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蘇沐,你就是那條龍!”
……
京城。
夜幕下的帝都安靜而祥和,儘管這裡的夜景非常漂亮,但不是說所有人都會希望去欣賞。
比如說姜慕芝,她現在就有些意興闌珊。
像是一株豐腴牡丹的她,正處於人生最輝煌最成熟最魅惑的年齡,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獨特氣息。
更別說如今的她,還成爲教育部的一員新貴,是真正的實權派副省部級。
站在窗前的她,一頭烏黑柔順的長髮隨意披散開來,一件綢緞般的睡衣遮掩着玲瓏凹凸有致的嬌軀,冰雪般的肌膚在燈光照耀中熠熠生輝。
“你今晚真的會過來嗎?”
想到臨時接到的電話,姜慕芝就有些心情激動。
她雖然說知道蘇沐和自己同在京城爲官,但隨着歲月的流逝,兩人之間的感情已經開始沉澱,不再像是最初那樣風風火火,乾柴烈火。
醇厚如酒,說的就是他們的狀態。
誰想今晚蘇沐會主動打電話要求見面。
“莫非是因爲臨仙市的事?”
想到網絡上傳開的那段視頻,想到有消息說,視頻中的事情就是蘇沐在解決,姜慕芝就有些忐忑不安。
雖然說任何和教育有關的事情,她都有權處理。
可想到這事要是被蘇沐盯上,讓他認爲教育系統存在着這樣那樣的不公平,姜慕芝會覺得委屈。
時間就在她的這種胡思亂想中悄然流逝。
深夜十點半。
蘇沐如約而至。
當他打開房門的瞬間,看到的是精心打扮過的姜慕芝,兩人對視的剎那,心有靈犀的一笑。姜慕芝接過蘇沐的包後,拉着他走向餐桌。
白色的桌面,燃燒的蠟燭,桌面是散發着香味的西餐牛排。
如夢如幻。
“知道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咱們邊吃邊說吧。”姜慕芝落落大方的說道。
“好!”
蘇沐微笑着坐下來,拿起刀叉就自然而然的切割起來牛排,等到全都切好之後,便直接遞給姜慕芝,將她的那份拿過來繼續切。
姜慕芝心底泛起一股感動。
“我找你的確是有事要說,你應該知道臨仙市發生的風波了吧?”蘇沐吃着牛排問道。
“聽說了,你是想說教育資源不公平的問題嗎?”姜慕芝正襟危坐,慢條斯理品嚐着美食的同時,神情專注的回答。
“對。”蘇沐頷首道。
“我在你過來前就想過這事,其實這事不只是臨仙市的問題,其餘很多城市都是這樣。”
“我們教育部也只有建議權,沒有辦法做到督促和監督每個地區的實施。但你應該清楚,教育部的理念是要讓每個孩子都合理讀書。”
“所謂的學區房也是歷史性質的產物,要是說想要徹底隔絕,也是不可能的!”姜慕芝眉宇間佈滿憂慮說道。
歷史性的問題一旦形成,想要破局就很困難。
“你說的這些我也懂,甚至嚴格來說,在城市中的幼升小並不是那麼困難的,也不是說教育資源就是不公平。”
“這裡面牽扯到一個很大的因素,那就是城中村學校的建設問題。”
“有很多家庭都是從外面進入到城市的,他們想要讓孩子上小學所考慮的因素中就有去城中村小學會不會受到欺負的原因,城中村小學的教學質量行不行。”
蘇沐正視着姜慕芝,放下刀叉擦拭了下嘴脣後,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今晚想要和你談的就是一個話題:全面取締城中村小學!”
姜慕芝嬌軀微震,難以置信的盯着蘇沐雙眸,“你是說要全面取締城中村小學?這個怎麼可能實現?”
“你知道全國有多少城中村嗎?多數城中村都有着自己的小學。一直以來的常規是,附近居民都去這些小學就讀,你這樣全都取締不現實。”
這根本就是異想天開的建議!
姜慕芝都沒有去想這個提議背後隱藏的含義,便果斷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