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
無奈!
悲催!
震驚!
各種各樣的情緒就這樣混亂的交織在一起,讓錢平治有種想哭的衝動。
不帶這麼玩的,你蘇沐一句話我就得將之前做過的事情全都否決掉,憑什麼?
憑你是省長嗎?
好吧,我必須承認,這點是肯定要擺在首位考慮的。
反抗蘇沐的意見?
別逗了!
得罪袁禮數的話,充其量就是被張魯那邊敲打兩句,是不會傷筋動骨的。
可要是得罪蘇沐,錢平治很清楚自己的下場。
“既然這樣,袁禮數,你的事情我就只能不管了。
這事到最後你能不能辦成,就看你和張書記的關係有多硬了!”
……
眼瞅着蘇沐一個電話就將棚戶區改造的事情擺平,鄺予心中是吃驚和歎服的。
吃驚的是蘇沐竟然已經擁有了這樣的影響力,要知道他上任可沒有多長時間。
歎服的是蘇沐的魄力,說做就做,毫不拖泥帶水,利落的讓你驚豔。
“棚戶區改造的事情相信很快就會有定論,你心裡有數就成。
我對你的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給我拿出來最漂亮的成績。
你鄺家要是說不能確保棚戶區改造的質量,我就會拿你鄺家開刀。”
蘇沐不緊不慢,語氣平穩的說道。
“這您放心!”
說到這個鄺予自然是不會有任何遲疑,神情嚴肅的說道:
“這次的棚戶區改造是我鄺家想要亮出招牌的項目,我是肯定會重視的,這事我會親自盯着,絕對保證項目拿得出手。”
“那就行。”
兩人又隨意閒聊了幾句後,蘇沐就起身離開,在走出茶樓後就撥通了張魯的電話。
就剛纔的事情,他覺得有必要和張魯通個氣兒。
“張書記。”
“蘇省長,有事嗎?”
張魯好奇的問道。
“是這樣的,就在剛纔我給錢平治打了一個電話,詢問的是咱們燕珞市棚戶區的改造問題。
這個事情你知道吧?”
蘇沐邊走邊問道。
“知道,有問題嗎?
中標的不是鄺家嗎?”
張魯放下手中的報紙,全神貫注的接聽,對蘇沐特意打來這個電話有些不解。
敢情你也知道中標的是鄺家?
那麼聽你的語氣,好像對袁禮數所做的事情是不知情的。
想想也是,張魯什麼樣的身份,豈會讓錢平治做出這種自毀長城的舉動來。
這事沒準就是袁禮數在狐假虎威,是在瞎胡鬧。
“對,中標的的確是鄺家,可鄺予卻說這事出現了變數,錢平治那邊因爲一個叫做袁禮數的人,竟然想要和西平省的金盞集團簽約。
張書記,我是這麼想的,這個袁禮數到底是誰?
怎麼能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這事不會有別的隱情吧?”
蘇沐點到爲止的說道,沒有說的很透徹。
張魯那邊的臉色唰的一暗。
“不管是誰,都不能幹政,不能影響到咱們政府做出來的任何決議。
這事你做的很對,我會和錢平治說聲的。”
張魯淡然說道。
“那就好,你忙吧!”
蘇沐說完就結束通話。
“張魯,希望你能好好處理下袁禮數的問題,不然遲早會給你帶來麻煩的!”
這刻的張魯心情是什麼樣的?
當然是憋屈!
袁禮數是誰,張魯比誰都清楚,那就是自己兒子的導師,除卻這個身份外,外面所說的和自己關係莫逆之交,都是一些扯淡的話。
只是張魯對這樣的話懶得計較而已,可沒有想到今時今日的袁禮數,竟然敢假傳聖旨。
你一個大學老師竟妄圖干政?
袁禮數,你是罪不可恕。
“當初只是覺得以着你的學問是能做個不錯的老師,所以對你另眼青睞。
可如今的你,早就喪失了當初的那種學術品德,你讓我失望至極。”
張魯心中嘆息一聲後,就撥通了錢平治的電話,聲音漠然的說道:
“爲什麼要擱淺和鄺家簽署的棚戶區改造合同?”
“張書記,這事是有原因的。”
錢平治急忙想要辯解。
“你說我聽。”
張魯平靜說道。
“我!”
猛的聽到張魯是這個語氣,錢平治反而是不敢瞎說,熟悉張魯性格的他很清楚,現在這位省委書記的心情是很惱怒的,自己要是猜測不當,會有麻煩的。
“是因爲袁禮數嗎?”
張魯深吸一口氣後輕聲問道。
“是!”
錢平治沒敢藏私和隱瞞。
“你給我聽着,袁禮數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外面所說的那些事情都是荒謬可笑的。
就這事你去做吧,處理的漂亮點,讓世人知道袁禮數是什麼樣的醜惡嘴臉。”
張魯極其冷漠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濃烈的鄙視和惱怒。
“是!”
錢平治頓時嚇得一哆嗦。
麻痹的,這事辦砸了!
狗日的袁禮數,你竟然敢騙我!
說什麼你和張書記是多鐵的私交,狗屁玩意,全都是假話,都是在騙我!
你完蛋了,我會讓你身敗名裂的!
做學術的做成這樣,你連做人都沒學會,談何干政?
一天悄然而逝。
第二天清晨陽光燦爛。
剛剛開始運轉的燕珞市市政府,忽然間傳出一個消息,要和鄺家簽署棚戶區改造的合同。
而且時間就在半個小時後,就在市政府的會議室中籤署。
屆時歡迎社會上的各位媒體記者前來。
當這個消息傳出來的時候,金世友第一時間就聽到。
他一直都留意着燕珞市市政府這邊的動靜,自然不會錯過。
然後他就惱怒了!
“尼瑪的袁禮數,你就是這樣辦事的嗎?
你不是說這事是萬無一失的嗎?
現在卻變成了燕珞市和鄺家在簽署合同,而且馬上就會籤。”
着急上火的金世友急忙撥通了袁禮數的電話。
這位大學教授卻還在睡夢中。
被吵醒後,袁禮數的心情是惱火的,但看到是誰打過來的後,還是趕緊接通,聲音有些嗓啞的問道:
“金總,這大清早的您沒睡覺嗎?”
“睡覺?
我睡你個腦袋,袁禮數,你還有心情睡覺,事情都要鬧翻天了!”
金世友張口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呵斥。
“鬧翻天?
什麼事?”
袁禮數被罵的清醒過來急聲問道。
“我問你,你昨天不是說錢平治肯定會答應和我金盞集團簽署棚戶區改造的合同,可你知道嗎?
就在剛纔市政府那邊發佈出來官方聲明,很快就要召開新聞記者會,要在這個大會上和鄺家簽署合同,這就是你的保證嗎?”
金世友使勁的抓着頭髮,滿藍憤怒的吼道。
“什麼?
還有這樣的事情?
不可能啊!
你是不是聽錯了?
這事斷然不會發生的,我給錢平治都說好了,他那邊是肯定不會和鄺家籤合同的。”
袁禮數蹭的從牀上坐起來,穿着睡衣就走向書房,心裡面也開始燒起一團火焰。
“不會?
你說的這麼肯定,可事情卻就真的發生了!
袁禮數,我不怕明擺着和你說,讓我們金盞集團和錢平治接觸的建議是你提出來的,你就要承擔到底。
你在我們西平省的那套別墅,我現在就收回來!
還有就是從今往後,你不要再和我們金盞集團有任何聯繫,要是被我知道你打着金盞集團的名號在外面招搖撞騙,小心我打斷你的狗腿!”
咣噹!
金世友滿臉怒意的掛掉電話,即便這樣,都有些心氣不順,端起桌上的白開水就咕咚咕咚的喝起來,猛灌一陣後,擦拭掉嘴角的水跡,無可奈何的自言自語道:
“不行,我得調查出來這事到底是誰給攪黃的,敢這樣陰我們金盞集團,來日必會報仇雪恨!”
……
不說金世友那邊,就說說這個袁禮數,在聽到金世友那種憤怒話語後,急忙就開始查證起來。
當他聽到錢平治真的要和鄺家簽署合同的消息時,身體沒有能撐住,使勁搖晃了幾下,要不是最後扶住桌子,肯定就會摔倒在地。
“錢平治,你難道就不怕張魯那邊的責難嗎?”
帶着這種驚慌失措的情緒,袁禮數撥通了錢平治的電話,等到接通後,他就迫不及待的說道:
“錢市長,咱們昨天不是說的挺好的嗎?
你怎麼今天就變卦?
你不是說要給金盞集團一次機會的嗎?
怎麼好端端的要和鄺家簽約?”
“說的挺好的?”
錢平治嘴角冷笑連連,想到袁禮數那張醜惡的嘴臉,就忍不住一陣鄙夷,嘲諷的說道:
“袁禮數,我和你說什麼了,你就這樣說?
還有金盞集團想要來燕珞市投資,那就按照規矩來做就成,別玩弄這些見不得光的招數。”
“你怎麼能這樣?
你明明說會給金盞集團機會,會和金盞集團簽約的,你說話怎麼能不算數?
我現在就給張書記打電話,錢平治,你做好被張書記痛罵的準備吧!”
袁禮數虛張聲勢的喊道,抿着乾裂的嘴脣,渴望着錢平治的回心轉意。
都這時候了還想要打着張書記的招牌招搖撞騙嗎?
我就差點被你騙了,總不能讓其餘人再上當受騙。
袁禮數,你就做好準備,慢慢品嚐我送給你的這份大禮吧。
“隨你變!
願意給誰打就打吧!
我要簽約了,就這樣。”
錢平治砰的掛掉電話。
袁禮數頓時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