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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壩決堤!
若非事實確鑿,那鄭錦是絕對不敢信口開河,但離開前還好端端的大壩爲何就會突然決堤?
想到決堤後的可怕後果,蘇沐也顧不上理會其他,緊攥着手機急聲問道:“你是說已經全面決堤了?”
“暫時還沒有全面崩潰,但不少堤段卻是已經開始崩塌,情況十分危急,我們現在這邊已經安排突擊隊,想盡一切辦法來填補漏洞。”
“市長,你那邊最好是快點行動,實在不行的話,就必須提前炸山。炸山準備工作已經安排到位,只要你一聲令下,這邊就能實施爆破。”
“一旦炸山分流之後,你那邊滕家寨的人還不及時搬遷走的話,那後果將不堪設想。”鄭錦語氣沉重,話音急促。
“我明白,你那邊一定頂住,再爭取一點時間。”蘇沐撂下電話後,衝着站在面前的滕家寨衆人,高聲說道。
“鄉親們,剛剛這個電話是大壩那邊打來的,現在情況十分危急,薑母鎮的河堤眼瞅就要決堤,當務之急是必須炸山才能保證薑母鎮和下游鄉鎮的安全。”
“而在炸山之後,你們會首當其衝會遭受到洪水衝擊,所以滕家寨必須要立即搬遷的,否則一旦洪水過境,你們還堅守原地的話,那不僅僅是財產損失了,還將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當然,你們若是擔心今後沒有了安身之地,那大可放心,政府一定會及時進行災後重建,絕對不會讓你們流離失所。”
“你是誰?說的跟真的一樣!”
“就是啊,我們憑什麼要相信你說的話?”
“你這些話全都是騙人的吧?是和這些人串通好要糊弄我們的吧?”
“我可是聽說有人相中咱們滕家寨的地方,想要在這裡修建一個高檔休閒別墅區,我們不願意放棄土地,你們是想借這個機會巧取豪奪吧?”
“遲嘯添,你說他們到底是誰?你又收了他們多少好處?”
“再說爲啥要炸山?憑什麼要炸山?別人的命是命,我們的就不是嗎?我們堅決不同意炸山!非要炸山,我們現在也要簽訂賠償金,我們不可能就這樣離開。”
“對,要麼不炸山,要麼給錢!”
……
蘇沐剛說出這話,滕家寨這邊就鬧騰開來,沒有誰想要聽蘇沐的話,在他們臉上涌現出來的就是一種擺明不想輕易鬆口的姿態。你們不是想要讓我們搬遷嗎?沒問題,我們能答應,但得拿錢出來。
“你們!”遲嘯添氣的臉色漲紅。
“簡直是無法無天!簡直就是胡鬧!簡直就是要錢不要命!黃藍天,你給我站出來。”宇宏昊是跟隨蘇沐過來的,看到這種架勢後忍不住從後面站出來,衝着滕家寨的人就開始怒聲喝叫。
“呦呵,這不是宇少嗎?你怎麼也過來了?”
人羣中急忙走出來一個瘦弱的禿頂中年男人,滿臉賠笑,露出一嘴黃牙。他就是黃藍天,是滕家寨的村主任,在這裡也算是正兒八經的土霸王,只要他說的話村裡面就沒人敢不聽。
要不然宇宏昊也不會第一個就找上他。
“黃藍天,你知道這位是誰嗎?他是咱們錦繡市的市長蘇沐,冒着這麼大的危險,不辭辛勞在這裡搶險救災,你卻縱容鄉親們惡意阻擾,你是不是皮癢了,欠收拾,還是想進號子裡面住幾天?”
對付黃藍天這種貨色,遲嘯添知道客客氣氣他當你放屁,怒聲呵斥反而才能讓他有所畏懼。
“誰?你說他是蘇市長?咱們市的市長?”黃藍天錯愕的張大嘴巴,隨後哈哈大笑,跟着搖手說道。
“遲鎮長,你就別逗我了,他要是蘇市長的話,那我就是省長了。遲鎮長,你就算是想要我們滕家寨的地,也不至於編出這種可笑理由吧?”
“蘇市長,那是大領導,他會來到咱們滕家寨這種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窮山溝?更別說咱們現在這裡還是處於最危險的汛期。遲鎮長,你好歹也是薑母鎮的老幹部了,至於說出這種沒營養的話,玩弄這種卑劣的招數嗎?我呸!”
就這種人真的是滕家寨的村主任?
雖然知道有些鄉村的基層工作的人素質不太高,但也不至於會這麼低下嗎?整個就是一草包二百五。
瞧他那種滿不在乎的蔑視神情,讓人看着就不舒服。想到現在事態緊急,蘇沐也根本不可能和這種人虛以爲蛇。
蘇沐從黃藍天的身上錯過,直接衝着其餘鄉親喊起來:“鄉親們,我錦繡市的蘇沐,我現在向你們宣佈一個消息,那就是薑母鎮的河堤是保不住的,馬上就會全面決堤。”
“經過防汛抗旱小組的商議,決定對小燕山施行炸山。只要炸山,勢必會影響到你們滕家寨。所以我希望你們能顧全大局,爲更多像你們一樣的老百姓着想,儘快遷移。”
“當然這不是說我們就會容忍洪水將你們的家園徹底毀掉,你們放心,在這裡我向你們保證,只要洪水過後,你們的災後重建工作,市政府絕對會承擔到底。”
他們全都愕然,這人莫非真是市長?
黃藍天哈哈大笑起來,擡起手臂指着蘇沐調侃道,“嗨,我說你能編點更高級別的笑話嗎?你非要說自己是市長嗎?你以爲說出來的這話我會相信嗎?我…”
“閉嘴。”
很少動怒的蘇沐此刻對黃藍天是真的沒有丁點好感,他橫眉冷對,“就你這樣的還配當村主任?你這樣的村主任只能是滕家寨的悲哀。”
“黃藍天是吧?我現在宣佈你被免職,你這個村主任很有問題,遲嘯添,你們安排相關人員給我好好查查他。”
“是。”遲嘯添恭聲道。
麻痹的,早就想要動動這個黃藍天,只不過一直都沒機會。誰不知道黃藍天是緊隨李祥泰腳步的,要不然能在村主任的位置上作威作福這麼久。他的屁股能幹淨?據說村裡面的好幾項補助撥款,都有截留的情況。
黃藍天,你算是瞎了眼,這次撞鐵板上了,等着倒黴吧。
“我…”
“你什麼你,難道沒有聽懂我的話嗎?”蘇沐厭惡的掃過去,衝着其餘村民,情深意切的說道:“鄉親們,我代表政府鄭重宣佈,絕對沒有誰想要徵用你們滕家寨的土地,而是天災即將到來,眼下其餘九個村落已經配合完成搬遷,我就很納悶,爲什麼滕家寨不能這樣做?”
“你們有顧慮,我會給你們解決。在沒有後顧之憂的情況下,你們的性命就那麼不值錢?難道說你們非要等到天災過來,無力抗拒的時候,你們才肯搬遷嗎?”
“生命只有一次,失去就不會再來。何去何從,我希望你們能考慮清楚。順便提醒下,這次我是帶着人民子弟兵過來的,他們會幫助你們搬遷。”
蘇沐手臂揚起,已經趕赴現場,列隊整齊的士兵們頓時發出一道齊唰唰的低吼聲:“隨時待命!”
光是這下就將滕家寨的人給震懾住。
任何時候任何年代,軍隊無疑都是被濃墨重彩對待的,沒誰敢輕視軍隊的影響力,滕家寨的人再刁蠻,都得向這種最無畏最鐵血的隊伍低頭。
“連部隊的人都聽他的,他應該是市長沒錯。”
“要不咱們就聽蘇市長的話,出去避避風頭。”
“說的就是,咱們趕緊收拾收拾走吧,別真來了洪水,跑都跑不掉。”
“”
……
苦口婆心的勸說,義正言辭的講理,有形力量威懾,滕家寨的人終於服軟了。
不服不行啊,沒看到平常在滕家寨說一不二的黃藍天,在人家蘇沐眼中根本就連螻蟻都談不上便被拿下來。況且這年輕的市長是真的爲大傢伙着想,要是命沒了,要錢還有個卵用啊?
滕家寨的鄉親們都開始抓緊時間搬遷,隨從而來的軍隊密切配合。
黃藍天則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圍繞着蘇沐團團轉,顧不上所謂的廉恥,一邊自己打臉,一邊賠笑着說道:“蘇市長,剛纔我是有眼不識泰山,我該死我有錯,您千萬不要和我一般見識,您有什麼命令就直說,我保證是絕對會執行到底,誰要是反對,我跟他急。您放心,不就是搬遷嗎?我這就動員他們,我…”
喋喋不休的黃藍天就像是一隻蒼蠅嗡嗡亂叫,蘇沐看着就感覺厭煩的不行。
遲嘯添察覺到蘇沐的神情變化後,衝着黃藍天露出一抹冷笑,走過去挽住他的臂彎就直接向着旁邊拉過去,邊走邊低聲說道:“黃藍天,別在這裡嚷嚷了,跟我走吧。”
望着兩人背影,蘇沐沒有理會。
這都火燒屁股的關鍵時候,誰會去管他們兩個人狗屁倒竈的那些事。況且遲嘯添要是在自己支持的情況下,都不能搞定這個黃藍天,能耐也就有限,也不會再被蘇沐重視。
半個小時後。
滕家寨所有人全都在村口集合,就在蘇沐準備安排他們轉移的時候,鄭錦的電話再次打過來,這次音調明顯是要拔高很多,“蘇市長,這下真的是糟糕了,大堤保不住,已經出現多處缺口,再不炸山的話,薑母鎮可就不保了!”
事態已經如此糟糕!蘇沐從滕家寨衆人身上掃過後,不再猶豫,衝着鄭錦那邊就果斷下達命令,
“按照計劃方案,準備炸山!”
“是。”鄭錦沉聲道。
“另外,一旦河堤分流壓力減輕後,組織力量全力修補河堤,同時安排好搶險隊伍隨時準備支援。”
“是。”
“做好準備,等待炸山命令。”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