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前教育局長無計可施的時候,一點亮光在他的面前閃爍着,他想到了那個現在還躺在病房裡的章老爺子。於是實在沒法也只好求助於那個快變成植物人的章勳仁了支招兒了。
這個章勳仁人還躺在醫院裡,但依然還是能夠掌管着河西官場的神經中樞,他將會給這個前教育局長指出一條怎樣的未來之路呢?然而接下來的故事情節將會如何發展變化呢?章勳仁的確是一個□□的老手,他將給這位教育局長醞釀了一個讓整個河西縣都鬧騰起來的大事兒。
前教育局長被撤職的事,一時間在整個河西縣成了一大新聞。縣長王強的態度表現的也很曖昧。但無論怎麼說,他也是一縣之長,教育局應該屬於政府管,前教育局長是他的將,也不給他打聲招呼,就隨便撤了他的人。王強對於李翰林這種武斷的做法也非常不滿,起碼自己還是政府這邊的行政一把手,隨便免去一個局長,這樣也太狠了,不說你開個常委會研究了,起碼也要跟他這個縣長說一聲。必究這教育局長也是走了正常組織程序任命的,說給免就免了。
還有一點縣長王強感覺到極不舒服就是李翰林總喜歡插手縣政府這邊的事,雖然是縣政府在黨的領導之下,他這個縣長才可以開展工作,但畢竟還是各幹各的差事。李翰林辦什麼事從來就不跟縣長王強打招呼。除了開常委會纔可以和李翰林平起平坐的並肩在一起,平時,他這個縣長就是一個擺設,有他沒他無所謂,李翰林只顧得忙他的,好像沒有他這個縣長,河西縣政府這邊的工作也能照常開展,他李翰林一個人像是把所有的事兒都全包了。
正像縣長王強認爲的那樣,做事一向沉穩的常務副縣長朱景文再也不能安坐於辦公室了無動於衷了,河西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離不開他的身影。而如今,他也被李翰林憋在了辦公室成了一位閒王,所以也是對李翰林一肚子的意見憋屈得很呢。特別是李翰林一句話就把自己的老師(那個前教育局長)的局長給撤了。他也覺得這種做法也太霸道,太不近人情了,但是他這個地頭蛇還是被李翰林如此之快的手腕震住了。
這幾天,在朱景文的常務副縣長辦公室裡。也經常圍攏來好多部委辦局的一把手,向他抱屈叫冤。朱景文卻不像王強那麼看重權力,而是,一句話不說,對於到他辦公室喊冤叫屈的人能躲就躲了,他採取的策略是沉默。朱景文心裡雖說是一種躲避的態度,卻被李翰林這種雷厲風行說幹就幹的魄力所折服。在整個河西縣的官場上,歷屆的一把手都不敢輕易隨便去動班子,而唯獨他李翰林敢這樣做。
於是,朱景文出於對李翰林的一種尊敬,還是一種英雄相惜的心理,也或許是出於對這位新領導的一種善意的提醒。朱景文還是有些話不能拖着不跟李翰林說,儘管他並不想去李翰林的辦公室,但還是屈尊去了縣委那邊李翰林的辦公室。
走進了李翰林的辦公室,他很真誠的說:“李書記,雖然有些事情我不想說,但是,下面的呼聲我不得不跟你彙報。首先我撇開上下級之間的界限,出於朋友,於公於私,我都想真誠的跟你說一句掏心窩子的話,凡事兒要有一個迴旋的餘地,不要做得太絕了,慢一慢,看一看不一定是壞事。”
李翰林的眼光望向了窗外的那個茁壯成長起來的小樹苗,頗有感觸的說:“謝謝你!這人啊,就是有點犯賤,朱副縣長,你知道河西爲什麼總是在市裡排倒數第一嗎?那是因爲這些人都有惰性,哈哈——這人的承受能力是無限的,不往絕路上逼,啥事兒也辦不成啊,也快不了。”
朱景文若有所思的說:“這逼急了,兔子也會咬人的,狗也會跳牆的。出於朋友之間的關心,我才這樣說。李書記,請你思量。”
李翰林這才把臉轉了過來,瞅了一下朱景文,臉上露出了溫和而堅毅的神情,他用手拍了拍朱景文的肩膀對他說:“好兄弟,謝謝你!可是我從小被狗咬過,有免疫力了。”
朱景文的不幸言中,一夜之間縣城裡貼滿了大字報小字報,千篇一律都是控訴李翰林的甚至還編出來一套順口溜來,天藍了,水綠了,街上的商鋪便黃了,縣委書記變紅了。
也難怪,主幹道兩側的臨時建築開有幾十家飯店,他們能夠在這些縣裡的主要部門門口開飯店,都是有一些門路的人。這些年來,近水樓臺先得月,縣裡的各部委辦局的經費大多是划進了這些酒店的餐桌上了。現在這些酒店都扒了,這些人就成了一羣流浪狗了,即丟了飯碗又丟了面子。原指望能夠靠着這些部委辦局的欠款,也能夠度段日子,在另謀出路,這一下可好,全部都讓李翰林給砸了飯碗,他們到這些部委辦局要欠款時,這些頭頭腦腦們的臉卻冷得象快冰。個個都叫窮不迭,說是還要錢呢,我們被李翰林扒牆扒得連買墨水的錢都沒有了,有本事你去向縣委書記李翰林要錢去。
於是這矛盾的焦點全部都集中在李翰林的頭上了,是李翰林的決策動了他們這些人的錢袋子,絕了他們的謀生的飯碗。他們恨透了李翰林,那些大字報都是在這些人的煽動之下,鋪天蓋地的佈滿了河西縣城,大有把隻身一人李翰林攆出河西縣之勢。
縣長王強有點幸災樂禍,一聽說街上佈滿了李翰林的大字報,他心中不禁暗自高興,這時,卻一個人躲在河西大酒店的總統套房裡享受着相好麗紅陪侍呢!王強的秘書小吳在外面一直等着,不停的接聽着手機,接收着來自於縣委那邊的最新消息,隨時準備第一時間與自己的主子王強彙報。
吳秘書可以說是縣長王強的貼身秘書了,一直跟着他跑前跑後的,從他在柳樹鎮當書記的時候,小吳就已是鎮辦公室的一個忠實跟班了。直到王強到了縣政府升至副縣長,縣長。在整個河西縣城,人人都知道,要想做通縣長王強的工作,必先經過吳秘書這一關。這吳秘書也就混上了一個“二縣長”的綽號。
在本縣城有個姓周的老闆,是吳秘書從小玩到大的兒時的好朋友,周老闆也是李翰林這次大拆違的“受害者”。光是在主幹道上的那座海蔘酒樓被拆掉之後,就損失了上百萬元。沒辦法,周老闆又在別處另闢新址,重新建了一座海蔘酒樓,只不過地理位置卻趕不上先前的老店了,位置偏僻不說,現在各部位辦局的頭頭腦腦們,都不敢來此消費了。搞得酒樓日不敷出,周老闆就把主意打到了縣長王強的身上,想讓吳秘書把縣長請到酒樓坐坐,映映門面。這縣長一來此消費,不怕這些部委辦局的頭頭不來。只要縣長來這兒消費,就會打消他們這些部門人的顧慮。於是就給吳秘書打電話,連連跟他叫苦不迭。
吳秘書嘴裡雖說一定關照,但心裡還是沒有得到縣長王強的明信兒,不敢亂表態。只是說等會我給你提前預約王縣長。
等到過了大約有個把小時的時間,縣長王強讓麗紅去把一直守候在外面的吳秘書喊來。吳秘書一聽縣長喊他,就哧溜一下像個麻利的兔子一樣閃進了房間裡來。王強說:“現在我們就在這裡舒舒服服的可以靜觀縣委那邊的動態了,看他李翰林還能蹦彈多久。光着大字報小字報就夠他李翰林喝一壺的。”
吳秘書卑微的彎腰駝背媚和道:“那是,那是王縣長說的對,我想着這會姓李的正在煩惱纏身呢,嘿嘿——他太不瞭解河西的官場了,河西的水深得是他永遠也壞降椎摹!
王強躺在寬大的沙發躺椅上,一副悠閒自得的樣子,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吳秘書是一個很會察言觀色的人,一看王強這會兒心情好,就主動把周老闆請託之事給王強說了。王強一聽微微一笑說:“那周老闆還嫌賺的錢不夠多啊,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這人的啊是無休止的,我們對他的好,還不夠啊。”
吳秘書立刻面帶媚相的附和道:“那是,王縣長你對他的好,他這輩子也還不完縣長的恩情。只是這周老闆今天有心情,想請你去吃海鮮,另外……嘿嘿,聽說這周老闆最近——”吳秘書說到這兒,擡眼看了看呆在一旁的麗紅,回到嘴邊,卻突然打住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