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劍虹和易洪林都不知道,在這個大千世界裡,到處都有洪流裡被稱爲暗涌的那種東西,不知不覺的,很多人被吸進那裡面去。 孫樹元是其中的一個,他把阮‘玉’娥拉進了許‘玉’長的懷抱,現在許‘玉’長又想如法炮製,把劉志高拉進自己的圈子裡來。
很多人都在用錢、用權、用‘色’,爲自己營造一個牢靠的籬笆,把自己穩固地圈在籬笆裡面,憑着這個籬笆,他們進退自如,既讓自己不受傷害,又能從這裡窺見整個世界,不放過任何可以得到的利益。
許‘玉’長決定,要瞅準一個時機,爲劉自高和阮‘玉’娥製造一個體面而又自然的機會。這樣的機會可不容易,一個幾百萬人的市的市長,人人都瞅着,行動天天都在聚光燈下。要找一個自然的機會,可不那麼容易。
再加上聽人‘陰’講陽說,聽說高市長對他不怎麼待見。他也不知是真是假。許‘玉’長使勁地察言觀‘色’,這麼久了,硬是狼吃刺蝟無從下口。
然而,昨天陪同劉市長到城關區調研,讓他發現了一個重大秘密。劉自高先是瞅了阮‘玉’娥一眼,這一眼瞅得他心痛,心想,把阮‘玉’娥放在這樣的地方,明顯是釣魚似的垂餌,自己怎麼這麼不‘精’警?不過他立刻想起了昨天在一起的那個沒說出口的念頭。
心裡先是懊惱的許‘玉’長,看着阮‘玉’娥就像鮮香的野‘花’似的招搖,不由得心裡含醋酸溜溜的。
然後會開完了。大家陪着劉市長從辦公室‘門’前走過。
劉市長居然鬼使神差地走到辦公室去了。特別關心他眼神的許‘玉’長,發現他居然又瞅了阮‘玉’娥一眼!
許‘玉’長想了一夜,終於得出一個結論:一個男人肯彎路去瞅一個‘女’子一眼,那隻能說明兩種結果。一種是,他對這‘女’子印象非常深刻,非常感興趣,所以想再去看個究竟;另一種就是,他對這‘女’子懷有深刻的恨……按道理,劉志高不認識阮‘玉’娥,哪來的恨?那麼,只有一種結果了,那就是他對阮‘玉’娥感興趣……
許‘玉’長越想越興奮。路上的野‘花’千萬朵,哪一朵也不屬於自己,何必爲了它去悲傷懷憂?還不如作個順水人情,這樣也好攏絡這位頂頭上司……
許‘玉’長想定,又覺得自己怪捨不得阮‘玉’娥的,這小娘們說不盡的風情柔意……許‘玉’長就把到外地訪問的時候人家送的一個佛像拿出來放在袋裡,他要送給阮‘玉’娥,也是祝她一帆風順的意思。
好在現在阮‘玉’娥那裡沒費什麼心思就通過了,現在重要的是要挑一個合宜的時機……
許‘玉’長天天守在高志高的辦公室‘門’口,想去和劉志高‘交’流。可是不得其便,就是外出調研。
也許是苦心人天不負,這天終於讓他逮着劉志高從外面進來的機會,他立即迎上去說:市長,我有事要向您彙報。
劉志高沒擡頭,只是淡淡地說:我正有事呢!
許‘玉’長立即說:我只要三分鐘,市長,就給我三分鐘好不好?
劉志高皺着眉頭,邊走邊說:好吧,有事快點說。
許‘玉’長跟着劉志高來到辦公室,坐定,許‘玉’長就說:市長,您就任這麼久了,也沒能好好向您匯個報,是我不好。那天我表妹阮‘玉’娥還罵我,說我在官場就是不會做……
許‘玉’長的話立即引起了劉志高的注意:你表妹阮‘玉’娥?
是啊是啊!就是那天在城關區辦公室的那個……許‘玉’長心裡那個跳啊!
啊……劉志高的神‘色’立即緩和下來。
許‘玉’長見劉志高臉‘色’好看點了,就‘雞’‘毛’蒜皮地彙報了一下教育上的一些事情,然後才進入正題說:市長,我今天真正的來意,是想您到我家裡吃個便餐,讓我們表兄妹好好孝敬您一下,表示一下我的忠誠……
這個……現在非常忙,等有時間再說吧!劉志高並沒有表現出興趣。
可是這已經足夠了。許‘玉’長今後就可以藉着這個由頭,天天來催市長首肯自己的請求。
那市長您忙吧,我就不打擾您了。許‘玉’長誠惶誠恐的樣子,還真的有點非常聽話的意思。劉志高不由得心裡佩服高劍虹,他看人很準,這個人,可用。可是他並不知道,高劍虹是很憎嫌許‘玉’長的。
劉志高說:有事打電話吧。
這句話說得不輕不重。許‘玉’長聽得心裡一亮,這事有‘門’!一個市長,允許自己打電話,那就是說,他與自己從感情上拉近了,爲了減少天天守在‘門’口的麻煩,可以打電話。過去在林墨寒手裡,他享受過這個待遇,但林墨寒一走,這個待遇就取消了,現在,居然又在高志高手裡恢復,他感到很興奮。
但是他依然不敢造次,沒過兩天,他又跑過市政fǔ來,請辦公室通報要見市長。這次真是巧,劉志高在。
許‘玉’長心裡就嘀咕:過去次次都不在,誰知道呢?肯定在也說不在,現在一說就在了,只能說明,我這事越發的有希望了……
許‘玉’長懷着興奮的心情進到高志高辦公室。劉志高微笑迎着他:不說了打電話嗎?怎麼又來了?
許‘玉’長說:您是市長,哪有不親自向您彙報的理?
說吧,什麼事?劉志高爽氣地說。
還是那件事嘛,請您到寒舍吃個飯……許‘玉’長誠惶誠恐的樣子,把劉志高逗笑了。
就是吃個飯嘛?用得着你這麼惶恐?好吧,這個星期六晚上應當沒事,就到你家吃飯吧!劉志高呵呵一笑說:不要太複雜了,吃個家常菜的,‘挺’好!
許‘玉’長如聆倫音,立即一揖差點到地:太感謝市長了!太感謝了!
從劉志高辦公室出來,許‘玉’長興奮得哼着調調。來到僻靜點的地方就打阮‘玉’娥的電話,聲音都有些不穩。
許哥,什麼事這麼興奮?阮主娥聽得出來,就問。
答應了!娥,劉市長答應了,星期六在我家吃晚飯,到時你要來陪哈!
阮‘玉’娥失望地說;在你家啊?怎麼安在你家啊?那多不方便?
許‘玉’長‘激’動地說:這個你放心!我把我家人都打發到孩子外婆家去!
阮‘玉’娥這才放了心說:這還差不多。許哥,什麼事還是小心點,我是怕啊!
許‘玉’長說:是啊!娥想得周到,到時可得娥出把力,哥在桑吉能否紅着,還得憑妹妹的力量啊!
阮‘玉’娥想起裙帶關係這個詞兒,不由得一笑說:放心吧,我會盡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