旻兒笑着對老者說:“爺爺,你要請人家來喝酒,還喝二鍋頭啊?也太差了吧?”
老爺子衝着旻兒笑笑:“難道跟你們一樣喝紅酒啊。哎,對了,小夥子,喝二鍋頭沒關係吧?”
老爺子目光之中滿是小孩子一般的期盼,好似很擔心樑建說自己不喝二鍋頭。
樑建覺着這老爺子好玩,就笑說:“沒問題,只要是老爺子的酒啥都行。”
老爺子聽了笑逐顏開,就轉頭對旻兒笑道:“你看看,人家小夥子也喜歡。”
電話也已經留了,玩笑也開了,樑建覺着老者和女孩應該沒啥問題,就正式告辭了。旻兒朝樑建嫣然一笑,笑得很是單純好看,又說了一聲“謝謝”。
樑建朝老者和旻兒微微躬身,隨後轉身就走了。
老者說要請他喝二鍋頭的事情,樑建也沒有當真,在他看來,這也不過是客氣客氣罷了。
很多時候,我們都會想着請人家吃飯,“xx過兩天我請你吃飯哈,到時候聯繫”,也許幾天後,聽的人還記着,說的人卻早已經忘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這並不是說承諾的人當時不是真心的。只不過是現代人變化太多,環境變了,心境變了,顧慮也有了,或者乾脆記性不夠用了,那頓飯也就黃了。這些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對於這些事情,樑健也是見多了。
如果剛纔他透露自己的身份是京華市委常委秘書長,那麼這頓飯多半會很快落實了。但是,他今天關於自己的一切都沒有透露,人家基本上很快就會將他忘記了。
樑健回到了醫院病房,胡小英的一瓶水已經掛好了,護士正好將輸液袋取下來,看到樑健手中拿着早餐,就朝樑健說:“快給你老婆吃東西吧。”
樑健一愣:老婆?下意識地就朝胡小英看去。
只見胡小英臉上也浮現了微紅,很是不好意思的樣子。
也不知道這小護士何以就認爲他們是夫妻了?不過,樑健沒有去解釋,這一解釋容易把簡單問題複雜化,而且無論是他樑健,還是胡小英如今都是敏感人物,最好別讓人知道現在他們正在一起,否則很容易惹出麻煩。
樑健就不說話,將手中的“大大套餐”放到了胡小英的手裡。胡小英吃東西的時候,樑建就拉過了一把椅子,在邊櫃上找了一張紙和一支筆,就開始寫了起來。
晨光從窗外照入了安靜的病房之中,胡小英小口小口地吃着東西,看着樑健很投入地紙上寫着什麼。胡小英腦海之中,不由冒出一句話來,認真投入的男人都很性感。
胡小英心中暗問,這也許是近幾年來,自己最安寧也最幸福的一刻了吧。她也深深地將這個日子記在心裡,作爲以後好好工作和好好生活的動力。
樑健心無旁騖地寫了好久,然後就將筆放回原處,將紙條摺好,收入了褲袋。胡小英不知道他在寫什麼,但是一個女人的敏感告訴她,這應該都與她有關係。所以,她什麼都沒有問。一個女人,該不問的時候,就不應該問。
看到樑建站了起來,胡小英嘴角微笑着說:樑建很感謝你,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陪着我。我沒什麼事了,你去忙吧。
樑建本想說“沒關係,這早上醫院裡可能還有事,我再陪陪你好了”,但是話還沒有說出口,他的電話又響了起來,樑建一看是叔叔唐一打來的電話。
唐一在電話中的聲音壓得很低:樑建,你在哪裡?家裡,醫院,還是單位?
儘管唐一的聲音故意壓低了,但是樑健還是能聽出壓抑不住的興奮。他簡單地回答:在醫院。
唐一說:我這就來接你,有重要進展。
顯然在電話中說話不方便,唐一很快掛了電話。
樑建看了看胡小英,她很善解人意地道:“快去吧。”
大事當前,樑建不敢怠慢。加上,這醫院裡已經有唐一幫助關注過了,胡小英在這裡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於是樑建就說了一聲“我辦完事情,再來看你”,之後他就快步走出了醫院。
他利用坐電梯的時間,給項瑾打了電話。項瑾問他胡小英的情況如何,他簡單說了一下。項瑾說,那就好。然後問他去做什麼,他說唐一找自己有事。項瑾說,那快去,注意安全。
樑建在醫院門口才等了一分鐘,唐一的黑色奧迪就來了,將樑建載了上去。
樑建和唐一都坐在後排,駕駛員一門心思地開着車。
唐一將一個信封袋交到了樑建的手中:“你看看這個。”唐一明顯很激動,將信封袋遞給樑建的時候,他的手都有些微微地顫抖。
樑建疑惑地看了唐一一眼,接過了信封袋,打開、抽出裡面的文件。翻開了上面的內容之後,樑建的心跳越來越快,他翻動得也越來越開。
看完之後,他又慢慢地重新翻了一遍,整個過程當中,唐一都在一邊看着沒有說話。
樑建的情緒從最初的激動不已,到後面的緩慢下來,最後他冷靜了下來,才問唐一:唐叔叔,昨天你不是說,他們動作很快,搶在我們前面了。今天,怎麼忽然又弄到了這麼重要的資料?
唐一說道:昨天我們將梁山森林溫泉酒店的女經理弄了出來,本來昨天就能弄到所有郭銘泰和黃金軍的內部賬本。但是,那個女經理在我們安置她的酒店,跳出了窗戶逃走。我們認爲肯定找不到她了。
樑健微微點着頭,這也是唐一昨天告訴他的情況,只是沒有這麼具體。
唐一繼續說:我們猜測她打算逃,就四處搜索她,但還是沒有找到。但是,今天黎明時分,她卻又自己回來了。逃走的人,卻主動返回了。我們也有些狐疑,就問她什麼意思?她說,她在電話中與郭銘泰和黃金軍談了條件,想要讓他們給她一筆錢送她去國外,但是,後來她發現情況不對,她發現guo銘泰和黃金軍是打算送她出去,但不是國外,而是黃泉。她還算激靈,就重新逃回來了。
原來是這麼一個曲折的過程。樑建又問:那麼現在這個女人,安全嗎?
唐一說:我們已經引起了足夠的重視,這個女人現在絕對安全,不會有問題。我可以告訴你她在哪裡。
樑建卻阻止了他:連我也不用告訴。
少一個人知道,這個女人就多一份安全。
唐一點了點頭,說道:“我已經跟項老和老唐都打過電話了,我們現在就去見他們。”
樑建說:“好。”
這時候,樑建的手機又想了起來,一看竟然是屈平。
樑建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只聽那邊,屈平以一貫上位者的態度對樑建說:“來我辦公室一趟。”
樑建說:“屈書記,今天早上身體有些不舒服,有些胃痛,去一趟醫院。我會到的,但會晚一個小時。”
“胃疼?”屈平問了一句,但是他也不好說“爲什麼不提早跟我請假”?畢竟樑建也是常委,他也說明了只會晚到一小時,屈平只好說:“那行,你回來後,就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有事情商量。另外,樑健你要注意身體,畢竟你還是年輕幹部。”
樑建說了一句:“謝謝屈書記關心。”
很快,他們在老唐那裡見面了。唐一簡單複述了一下經過,然後再拿出了信封袋給項老和老唐看。
兩位老革命看了之後,簡直被震驚了。
項老義憤填膺:“這兩個人,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啦!”
老唐也怒不可遏:“這簡直就是大蛀蟲!我們老前輩辛辛苦苦幹出來的基業,都要被他們給蛀空了!”
項老立馬站了起來,對老唐說:“咱們這就走!我們去找大領導,這樣的人不能留在系統裡,那個黃金軍更是要將他繩之以法。”
老唐也來勁了:“對,這就去。我看有了這些證據在,大領導肯定也會立刻亮劍的。”
“父親,爸爸。”樑建坐在位置上沒有動,但是他的聲音卻很有力,使得老唐和項老兩個老革命都停下了腳步,看向了樑建。
老唐問道:“樑建,你有什麼話說?”
樑建淡然地說道:“大領導那裡,你們不能去。”
“不能去?”老唐和項老都愣了,“爲什麼不能去?”
樑建說道:“你們兩位老領導去了,讓大領導情何以堪?到底是處理,還是不處理?是馬上處理,還是以後處理?<spansty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