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穿戴整齊的明月還坐在副駕駛室上回想着剛纔那屈辱的一幕,這對她精神上的打擊實在是太沉重了。
溫純伸出手,摟住了明月的肩膀。“明月,于飛得救了,孟亮和喬萬鵬都抓住了,你的付出收到了回報。你知道嗎,于飛差點沒把喬萬鵬給打死。”
“溫純,你要去哪?”明月慢悠悠地開了口。
“明月,我要去執行任務。”溫純含糊其辭的地說,他不想讓明月再爲自己的安危擔憂。
明月抓住了溫純的手:“你是不是要去找張紫怡?”她雖然受了刺激,但沒有忘記行動方案中,溫純還有一個最危險的任務就是要單獨去做張紫怡的工作。
溫純柔聲勸道:“明月,聽話,追捕錢霖達的任務也很重要,李局還需要你的協助。”
“不!”明月堅決地搖了搖頭。“溫純,我不想和你分開,我們生生死死都要在一起。”
溫純的心頭涌起了一股熱流。
經過請示李建軍,溫純和明月換了便裝,開着一輛掛着民用車牌的桑塔納,前往張紫怡的租住地。
曾國強一直蹲守在臨江市與清遠市的城鄉結合部,死死地盯住了張紫怡,也通過跟蹤張紫怡與史天和接頭,摸清了史天和租住在另外一個小區的一棟簡易的民居樓中。
當溫純和明月兩人如神兵天降般出現在張紫怡面前時,張紫怡還躺在牀上,她藉着陽臺上透出的光總算看清了來人,驚得是魂飛魄散,目瞪口呆。
“張小姐,你別害怕,我們不是來抓你的。”明月坐在了張紫怡的身旁,溫純則站在了門口。
這是在最頂層一套普通的一室一廳,房間裡的黴氣很重,大概很長時間沒有住過人了,牆上都有了斑斑點點的黴點。
生活設施也非常的簡陋,廚房裡有一個水泥砌成的水池子,一個最老式的鐵架子的煤氣竈,還有幾個碗和幾雙筷子,一把沒有下完的麪條還散落在小桌子上。
洗手間的空間更是十分的狹窄,只有一個鏽跡斑斑的電熱水器,洗浴的時候幾乎都很難轉過身來,真的難以想象,過慣了優雅整潔生活的張紫怡是如何在這麼一個地方捱過這麼多天的。
“那你們想幹什麼?”張紫怡緊張得說話都不太利索。
“別開燈。”溫純制止了張紫怡想要開燈的企圖,他走到窗邊,用手指挑開了窗簾的一條縫,仔細觀察了一下週邊的環境,輕聲說:“我們是來救你的。”
“救我的?”張紫怡終於從驚慌失措中鎮靜了下來,從鼻子裡哼出了一聲。“溫局長,你好有閒心啊。”
突然,溫純的面容驀然變色,他警覺地用手指指了指天花板,又飛快地把手指放在了嘴邊,朝張紫怡做了一個沉默的手勢,又緊張地望了一眼陽臺。
說時遲,那時快。
溫純猛然彈起身體抱緊了張紫怡,在牀上一個翻滾,與此同時,明月推了張紫怡一把,然後隨同張紫怡一起連滾帶翻滾落在牀另一邊的水泥地上。
由於翻滾時被子有纏到了溫純的背後,所以,溫純的後背重重地落地也並無大礙,張紫怡和明月兩個人同時俯臥在他的懷裡。
張紫怡只穿着睡衣,她飽滿而溫暖的貼上了溫純的胸膛。
就在他們落地的一瞬間,從陽臺上懸掛着出現了一個身影,頭上套着一個黑色的絲襪,手裡舉着一把手槍。
幾乎同時,一連串子彈準確地擊中了牀上剛纔明月和張紫怡坐過的地方。
由於槍口安裝了消音器,子彈打在牀上,發出輕柔的啾啾聲,在這個嘈雜的城中村裡,比窗戶拍打發出的聲響大不了多少。
明月迅速離開了溫純的身體,蹲伏在牀後面,同時用手勢示意溫純退到客廳去。
溫純抱住張紫怡,輕輕翻滾了一下,滾到了客廳的牆角,便蜷縮着坐了起來。
黑暗中,溫純隱約看見明月一揚手,只聽沉悶地一響,陽臺上的黑影發出了一聲壓抑的叫聲,迅即消失了。
明月神槍手的名號果然名不虛傳,在黑暗中也能百發百中。
房間裡隨即回覆到了一片寂靜。
溫純用身體護住了張紫怡。
這是明月和溫純在路上商量好了的,溫純負責張紫怡的安全,明月負責用無聲手槍對付殺手。
這一點,當過殺手的張紫怡自然體會得出來。
張紫怡對這些殺手突如其來的襲擊目瞪口呆:她雖然每天都處於膽戰心驚之中,但是,她沒有想到殺身之禍會如此臨近,更沒有想到,溫純他們會在殺手動手之前拼死救她的命。
明月的無聲手槍一出手就擊退了陽臺上的殺手,讓張紫怡稍稍喘了口氣。
此時,她對溫純和明月從敵意逐漸換成了感激。
足足有兩分鐘沒有動靜,張紫怡以爲危險已經過去,看着自己身着內衣被溫純摟在懷裡,心裡涌出一種異樣的感覺,她想要從溫純的懷抱中掙脫出來,卻被溫純有力的雙手摟得緊緊的。
溫純判斷下一波攻擊在短暫的之後,進攻會更加的猛烈和兇險,因爲他明明聽到了房頂上有好三個人輕巧的腳步聲,這說明,從陽臺上偷襲的傢伙受傷之後,應該還有兩個人。
殺手只不過暫時被明月的槍法嚇壞了,當然,他們以爲這是張紫怡出的手。
不過,殺手們不知道房間裡除了張紫怡之外還有溫純和明月兩個神勇的警察,否則的話,再給他們兩個膽子也不敢繼續在周邊伺機而動。
明月迅速移動着,慢慢接近了洗手間的牆壁,槍口對準了大門的方向。
“你放開我。”張紫怡貼着溫純的耳朵用最低的聲音對溫純說。
溫純慢慢鬆開了手,張紫怡沒有說話,她從睡衣口袋裡摸出了幾根鋼針。
子彈忽然從房門口密集地射進了房間,鑽進對面牆壁裡。
與此同時,溫純看見窗口上也冒出了火光,一排子彈幾乎緊貼着張紫怡和溫純的頭上掠過,射向了臥室的牀邊,打在被子上,發出了突突的兇狠聲音。
房門與窗口正好是相互交叉的位置,殺手從這兩個方向同時發動攻擊,一定認爲這足以致張紫怡於死地。
很明顯,窗戶上的火力威脅更大,因爲從房門進來的子彈只是想要封死張紫怡的退路,而來自窗口的彈雨卻可以將躲在牀邊的人射成蜂窩。
明月舉槍還擊,她朝門口一連打了兩發短連射,槍聲沉悶,在黑暗中穿過木門,門外有痛苦的呻吟。
也就在明月開槍的同時,窗口的殺手探進身子,對着洗手間的方向就要射擊。
張紫怡一揚手,手裡的幾根鋼針同時激射而出,擊中了殺手的面部和持槍的手。
殺手再想縮回去已經來不及了。
溫純一個健步衝上前,將懸掛在窗戶外面的殺手拉進了房間,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不許動,警察!”溫純低聲喝道。
殺手發出了嗚嗚的絕望的叫聲。
外面的殺手終於聽清了房間裡不止一個人,哪裡還敢戀戰,拖着沉重的步子,狼狽逃竄了。
槍聲和腳步聲都中止了,周邊又陷入了固有的寂靜。
溫純估計,那個倒掛在陽臺上的殺手已經受傷逃竄了。
而房門口的殺手中彈之後,也撇下同夥逃離了。
明月再次移動身體,緊緊地靠在了溫純的身邊,手裡的槍指着看在牆角落的張紫怡。
溫純感受到了明月身上傳遞過來的溫暖。
因爲是背靠背,溫純無法看見明月的表情,但是他感覺得到她的心在砰砰直跳。
溫純按住殺手的時候,如果張紫怡要偷襲的話,溫純的背部完全暴露在張紫怡的襲擊範圍內,幾乎沒有機會躲開,所以,明月毫不遲疑地擋在了溫純的身後。
還好,張紫怡並沒有發動襲擊。
溫純就勢將殺手雙手反剪,銬上了手銬。
突然間,幾聲清脆的槍聲清晰地傳進了房間裡,聽槍聲似乎是外面的巷口傳過來的。
張紫怡大驚失色。
溫純則與明月相視而笑。
“怎麼回事?”張紫怡不解地問。
“我們的人在接應我們。”明月回答道,她聽見了熟悉的槍聲,這是54式手槍射擊的聲音。
“開燈吧,沒事了。”溫純微笑着說。
張紫怡打開了客廳的燈。
拉下殺手的黑色絲襪。
“浩子,怎麼是你?”張紫怡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吃驚地捂住了嘴巴。
王浩全的臉和右手都被張紫怡的鋼針擊中,血卻沒有流出來,他頭一扭,沒有說話。
“浩子,你爲什麼要殺我?”張紫怡揪住王浩全的前胸,大聲地問。
在名城置業的四大金剛中,張紫怡最看重的還是王浩全,與他的接觸也相對多一些,她萬萬沒有想到,錢霖達會安排王浩全帶人來殺她。
王浩全終於開口了:“對不起,我不殺了你,老闆就會殺了我。”
明月試圖趁熱打鐵:“那你說,錢霖達藏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這個時候,王浩全表現得夠硬氣。
溫純懶得在王浩全身上耽誤時間,把電話打給了負責接應的張威,讓他派人來把王浩全帶走,然後對外發布消息,租住在此地的一名女士夜裡被人槍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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