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香味
吳幸福和溫純都裝糊塗不表態,于飛卻是按耐不住,他神秘一笑,說:“聽人說,名流大酒店最近來了不少的女大學生呢。”
吳幸福一聽很不高興,沒好氣地說:“大學生又如何,我聽說臨江市還有幾隻博士雞呢。”
于飛忙問:“博士雞,什麼意思?”
“嘿嘿,就是會講好幾國外語的雞。據說,長的也不賴呢。”
“啊?這麼高的學問還出來做雞,不會吧?”
吳幸福說:“有什麼不會的?改革開放了,老外來的多了,總要有人服務吧。上面沒有交流,底下也爽不起來啊。”
“我靠,這麼多講究啊。”于飛的口水就差流出來了。
“切。”吳幸福很瞧不起于飛這種沒見過世面的猴急樣,一撇嘴,說:“博士雞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比起桂花村土生土長的丫頭們來,她們算個屁呀。”
于飛更是眼睛放光,問:“吳書記,桂花村的丫頭有什麼特別之處呢?”
吳幸福嘿嘿一笑,指一指坐在一旁的溫純,說:“這個,你可以問溫純。”
吳幸福的目的很明顯,就是想岔開話題,去了于飛想放鬆的念頭。
放鬆一回,三個人得多少錢啊?
溫純沉吟了一下,才說:“我們桂花村裡的丫頭們,長年累月浸淫在桂花香中,全身都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味,且……”他四下張望了一番,然後壓低聲音湊到于飛耳邊說:“且私密之處香到了極致。”
于飛聽溫純這麼一說,更是心癢難忍,興趣盎然。“溫兄,哪天,哈,帶小弟,呃,見識見識。”
“好說,好說。不過,你要是真見識了,就要負責任的哦,否則……”溫純用手從於飛的褲襠邊劃過,打着了哈哈:“按我們村裡的規矩,你要敢耍賴皮,嗯……這樣,就要割了你的小弟弟,敲了你的卵子。”
嚇得於飛往後一躲,差點把桌布拽下來,幸虧溫純手急眼快,一把扶住了,否則,一桌子的湯湯水水要澆于飛一個劈頭蓋臉。
三個人齊聲大笑:“哈哈……”
笑罷,于飛纏着溫純,非要他說出個所以然來。
臨江市望城縣溫家嶺鄉桂花村,因村子裡廣種桂花樹而遠近聞名。
村子裡一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棵桂花樹,幾乎各家各戶的院子裡都有那麼幾棵。
按照村裡祖宗留下來的規矩,誰家生養了一個女兒,便要在自家院子周圍栽一棵桂花樹,這村裡有多少棵桂花樹,便是桂花村裡生養過多少個女兒。
每年秋天,幾場秋雨一落,各家各戶都是桂花的芬芳,沁人心脾,七村八鄉過路的老少爺們都會不由自主地駐足,吸着鼻子,盯着村裡搖擺着進出的大姑娘小丫頭髮呆,因爲她們的身上也散發出一股桂花的淡淡清香。
所以,桂花村的姑娘歷來是周圍十村八鄉小夥子們爭相禮聘的稀世珍寶。
溫純講完了,于飛不相信,就問:“吳書記,溫純說的可是真的?”
吳幸福歪在一邊,流着口水,說:“嘿嘿,確有其事,確有其事。”
于飛跟着也流了口水:“吳書記,你怎麼知道的呢?”
吳幸福有些尷尬,只得打哈哈:“哈哈,小於,你沒出過外勤也應該聽說過啊,縣城裡娛樂場所的小姐們誰不說自己是桂花村出來的?”
于飛想想,說:“嗯,好像,好像有這麼回事?”
溫純笑道:“哈哈,她們呀,是在身上抹的桂花香水呢。”
于飛手舞足蹈:“有意思,真有意思。”
吳幸福接着說:“還有比這更有意思的,想不想聽啊?”
他的意圖就是一條,轉移于飛的注意力。
于飛急不可耐了:“是嗎,吳書記,快說來聽聽。”
吳幸福眉飛色舞地講了溫家嶺鄉牛廣濟的一個笑話。
那是好幾年前,望城縣召開全縣計劃生育工作總結表彰大會,當時的溫家嶺鄉的鄉黨委書記帶上了還是桂花村支書的牛廣濟。
會議期間,在望城賓館吃飯,正好與縣裡分管計劃生育工作的郭詠副縣長同桌。
喝了幾杯之後,剛提拔的郭副縣長聽鄉黨委書記介紹,牛廣濟是桂花村的村支書,便問:“老牛啊,你們村外出務工人員真多啊,縣城裡各個娛樂場所裡幾乎全是你們桂花村的姑娘。”
溫家嶺鄉的鄉黨委書記笑道:“嘿嘿,桂花村的姑娘香唄。”
郭詠便用筷子點着牛廣濟問:“老牛,你實話實說,鄉黨委書記說的屬實嗎?”
牛廣濟得意洋洋地說:“鄉黨委書記說的沒錯,我可以用我的黨籍打保票。”
旁邊桌上沙河鄉譚家村的村支書吳幸福剛復原不久,特別想在縣領導面前有所表現,心胸也是不夠開闊,最嫉恨牛廣濟的得瑟,看他在縣長面前搶了風頭,就氣鼓鼓地說:“就算有,還不都便宜了縣城裡的大款們了。”
衆人便鬨笑,牛廣濟紅着臉辯解道:“不可能的,桂花村的姑娘個個家裡都有桂花樹做記號,哪有那麼多出來做……這種鳥事的。”
“何以見得呢?”郭副縣長眯着眼睛問。
牛廣濟接他爹的班當村支書之後,沒見過什麼大場面,恐怕跟縣領導面對面也沒說過三句話,今天郭副縣長能頭抵頭虛心向自己討教,自然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郭縣長,你有所不知啊,桂花村姑娘的香香,是要留給她男人的,否則,她家裡人不怕我老牛翻臉,難道還不怕溫一刀手裡的那把刀嗎?不可能,縣上的這些肯定是冒充的。”
郭副縣長聽了,臉色也是一凜,就調頭提醒身邊的縣工商局長:“哎,我說老鞠啊,看來你們工商局打擊假冒僞劣的工作還任重道遠啊。”
工商局長老鞠知道郭詠是在開玩笑,只恬着臉呵呵直樂。
牛廣濟正在興頭上,忙替人家打圓場:“這怪不得鞠局長的,估計他也沒有一個個開苞驗貨。”
衆人敲桌子打板凳,笑翻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