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浩然說道:“是啊,這種做法,會被別有用心之人說成是故意不用水庫蓄洪,導致下游損失巨大,上面如果採納這樣的說法,你我就玩完了。”
袁天南笑道:“那倒不至於,咱們身爲政府官員,本來就是爲人民服務的,只要事先把情況說清楚,領導心裡有數,哪來的政治風險,怎麼會說就玩完了呢?”
龔浩然瞪着袁天南說道:“袁縣長,你還年輕,雖說已經當上縣長,但是對官場的事情瞭解得還不夠。”
金銘忽然說道:“袁縣長,既然一定有暴雨,那我們是不是可以使用人工降雨方式,將雨雲有計劃的打下來呢?”
袁天南說道:“沒用的,人工降雨只對小型雨雲有作用,對這麼嚴重的氣候無能爲力。”
龔浩然說:“照你這麼說,我們只有放完庫容這一條路了?”
袁天南點頭說道:“是的,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金銘說道:“放掉庫容,不只是發電得停止,明年春耕的水從哪來,這個纔是影響最大的,如果不能給羣衆一個合理的解釋,分分鐘會引起民怨。這個事情太大,咱們得求助省委省政府才行。”
龔浩然搖頭說道:“我們就這樣去是不行的,領導肯定不會同意。”
金銘問道:“你怎麼如此肯定?”
龔浩然說道:“領導做決策要的是真憑實據,咱們兩手空空去,只說是袁縣長的預測,不被他們趕出來纔怪。”
金銘聞言點頭贊同:“嗯,您說得有道理,問題是我們去哪裡找真憑實據嘛?”
袁天南說道:“我明白龔書記的意思,也就是請專家來考察地形,然後出一份報告,我們拿着這份報告去說,這就叫真憑實據,我猜得對
不對呢龔書記?”
“孺子可教也”,龔浩然對袁天南的聰明很是讚賞:“我就是這個意思。”
袁天南說道:“問題就在於,就算請專家來,得出的報告要是說沒問題,我們不但耽誤時間,還白白浪費錢。”
金銘很是認同,說道:“就是啊,龔書記,我看咱們還是先去彙報,如果上面不聽,咱們再想辦法,您說呢?”
龔浩然說道:“那好吧,先去試試也好,不過,咱們都得做好挨訓的準備。”
說走就走,稍作安排,三個人一起去安昌。
對於去見省裡的一二把手,袁天南自然是更加有把握,他不但是林牧的女兒林晨雨的救命恩人,也可以說是省長容升的救命恩人。
雖然說幫忙容升治好慢性前列腺炎不算救命,但是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和救命也差不多了。試想一下,如果一個男人不能行男人之實,誰都會覺得活着沒啥意思。
容升得到袁天南的藥方後立刻去抓藥吃,一週功夫居然就好了,不只是他開心,他老婆更開心。
現在看到袁天南和州里的一二把手一起來,容升感到十分驚奇,可當州長金銘彙報完之後,他臉色大變,看着袁天南就問:“小袁,這是你預測到的?”
袁天南點頭說道:“是的,領導,您得相信我,明年七月的大雨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樣啊”,容升沉吟起來,很顯然,這只是袁天南的預測而已,要憑藉一個預測就把庫容放幹,撤走大批下游的村民,這實在需要膽識。
金銘說道:“領導,難道您也覺得太沖動了?”
容升說道:“何止衝動,根本就是不靠譜!”
“這……”金銘無言以對,龔浩然也只有苦笑。
袁天南說道:“我也知道,但是你要我現在拿出明年七月份才發生事故的證據來,我確實拿不出。不過領導,這事關上萬人身家性命的大問題,咱們總不能掉以輕心吧?
”
容升想了想,說道:“袁縣長,你說洪水一來,水庫就會潰壩,難道說大壩有問題?”
袁天南說道:“是的,五石水庫是上世紀六十年代建造的,我去實地看過,大壩出現了很多小裂縫,大洪水一來,是扛不住的。如果說現在加固也不現實,因此必須儘快定下來放掉庫容纔是當務之急。”
容升說道:“此事重大,我一個人決定不了,得向林書記彙報,然後在常委會上討論。”
袁天南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去向楊書記彙報,看看他的意見怎麼樣?”
容升說道:“你們也一起去吧。”
林牧聽完大家的發言後,嚴肅地看着大家說道:“袁縣長能夠說得這麼確實,我們必須相信。這件事我看這麼辦。”
大家看到林牧居然沒有任何質疑就相信袁天南,都感到十分好奇。
容升說道:“好,您請說。”
林牧說道:“放掉庫容是很簡單的事,理由也大把,就以五石水庫大壩需要維修的理由發佈通告,制定出因爲缺水,導致農民經濟受損的補償計劃,相應制定出撤離沿岸民衆的方案,等到進入明年七月份,根據天氣預報的實際情況,再決定是否需要撤離。”
大家一起點頭贊同,林牧看着袁天南問道:“袁縣長,你能預測出準確日期嗎?”
袁天南說道:“明年的七月十三號。”
林牧說道:“如果你這個預測準確,你將是我省第一大功臣。大家務必重視起來,明天一早,我會召集常委開會,專門研究這個事情,大家回去後注意保密,不要隨意泄露消息,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這件事情得以落實,袁天南大鬆一口氣。
三天後,縣委書記盧芳在縣委常委會上說道:“各位同事,我剛剛接到州委州政府的通知,說是接到省裡的指示,五石水庫的大壩出現裂縫,需要維修加固,而要維修大壩,就必須放掉庫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