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軍生也注意到了蔣金鵬在茶几上看出了問題,便呵呵一笑,自作解釋道:“一個朋友。”
此時蔣金鵬哪能說什麼,微微一笑。
崔軍生與蔣金鵬坐了下來,崔軍生從茶具裡拿出一個杯子,親自將杯子清洗乾淨放在蔣金鵬面前。崔軍生的過份熱情讓蔣金鵬有些措手不及,連忙接過,說:“崔縣長,我自己來就是了。”
蔣金鵬接過茶杯,拿過茶壺,爲崔軍生先倒上茶,然後給自己倒上。茶杯倒茶有一個講究,茶倒七分,在倒茶的時候不能倒得太滿,倒太滿就人讓人家覺得你是在下逐客令了。
“崔縣長,你找了有什麼事情嗎?”蔣金鵬小心地問道。
“呵呵……也沒什麼事,先喝茶,喝茶!”崔軍生笑着喝着茶水。
這時,房間傳來敲門聲,進來的人是陳雲。陳雲一進來就對蔣金鵬陪理道:“上了個洗手間,蔣主任莫要見怪啊。”
“這……”蔣金鵬沒想到崔軍生叫他到茶樓裡來,還有陳雲在場。
“呵呵……蔣主任啊,陳總可是有心了啊,想請你出來喝喝茶,卻又出師無名,生怕你有所誤會,這才讓我特地請你的,別見怪,別見怪啊。”崔軍生看着蔣金鵬疑惑的樣子說道。
蔣金鵬此時便更加謹慎起來,這陳雲是徐川縣有名的商人,跟各方面的關係也十分到位,但長期以來跟自己卻無半點來往。然而現在正是這個結骨眼上來找上自己,其中的原因蔣金鵬也差不多能夠猜到,一定跟永安化工廠的估價有關係。
蔣金鵬微微一笑,說:“多謝陳總的好意啊,不知道陳總請我到此所爲何事呢?”
陳雲跟崔軍生同時一愣,蔣金鵬的話也太直接了,讓他們兩人倒是意想不到。既然蔣金鵬將話的敞明白了說,陳雲也沒法再藏着噎着了。
“蔣主任,這次請你來主要是想請你幫兄弟一個忙啊,事成之後定當厚禮相謝!”陳總說。
“果然是無事不求神,燒香求事辦。”蔣金鵬在心着說道。
蔣金鵬笑着說道:“陳總太客氣了,只要我能忙到的一定盡力。”
“是關於永安廠評價的事情,我想想蔣主任幫忙將價格評在一千三百萬之內。”陳雲說得很直白。
“這……這不好吧。”蔣金鵬礙於崔軍生在這裡不好說什麼,只是微微推遲道。
然而蔣金鵬這樣的回話讓陳雲誤以爲是在跟他要好處,向崔軍生看了一眼。崔軍生也誤解了蔣金鵬的意思,微微一笑,對蔣金鵬跟陳雲說道:“兩位,你們先談,我去上個洗手間。”然後又是一笑。
從崔軍生的那一笑,蔣金鵬發現他們都誤解了。崔軍生這是在刻意迴避,爲的就是讓陳雲在給蔣金鵬好處的時候,讓蔣金鵬沒有什麼顧忌,然而他們都錯了。
“崔……”蔣金鵬剛一開口,崔軍生便閃似的離開了包房,陳雲也起身將包房的門反鎖上。回到位置上,陳雲從包裡面拿出一個黑色的袋子,厚厚的,推向蔣金鵬。
“蔣主任,這裡是十萬元,只是首付,事成之後再給你這個數。”陳總又伸出五根手指頭說道。
蔣金鵬看着桌子上的十萬元,又見陳雲伸出那代表五十萬的手指,心頭倒是一愣,腦子就像瞬間被充血一樣。這一刻他心動過,但也僅僅是那個樣子,跟着郭濤這些日子,對郭濤的執政方針也深深佩服。
“陳總,你這是什麼意思,公然行賄?”蔣金鵬沉聲說道。
對於行賄已經在爲一種習慣的陳雲,見慣了官員在第一次時的“廉潔”,往往“廉潔”的那一刻又帶着“憤怒”的喜悅。這一刻蔣金鵬的表現亦是如此,只是他想不到本質卻不相同。
“蔣主任,這話多難聽啊,我只是想跟你交個朋友而已,這只是做爲朋友的一點見面禮。”陳雲說道。
蔣金鵬久久沒有作聲,只是愣愣地看了一會兒陳雲。陳雲看着蔣金鵬的表情,心中說道:“廉潔的外衣將在下一刻被揭露,又當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官員可是見多了。”
“這筆錢我可以收下。”蔣鑫鵬剛一說到這裡,陳雲立即高興地說道:“哈哈……這就對了嘛,蔣主任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
“但是,它下一刻便會出現在紀委大樓的辦公桌上。”說完蔣金鵬便大步走出包房,“砰”的一聲,甩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