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總摸出一張卡來,“陳市長,認識這麼久了,也沒送你什麼東西,這裡面有些錢,拿出買點兒生活品。”
陳功爽快的收下了,“好,張總,以後有錢大家一起賺,來乾杯。”
趙建行在辦公室中拍着桌子,正發火呢,秘書都不敢走得太近,“媽的,太不像話了,這就是所謂的能力出衆、德才兼備。”
趙建行拿出手機很快的翻了一個號碼。
伍孟德此時正在開會,一看是趙建行的電話,“你們先議着,我一會兒就回來,接個電話,先不等我,啊。”
走出了會議室,選了一處無人的角落,“喂,舅舅你好。”伍孟德的老婆便是趙建行的侄女,兩人是親戚關係。
不過接下來便是一頓臭罵和批評,伍孟德聽得是一頭霧水,今天舅舅是怎麼了,我最近沒出什麼事情惹到他了吧。
“你還頂嘴,你說的那劉亞東,我告訴你,現在省紀委已經介入調查了,而且我也是剛剛纔知道的,之前沒有任何人向我提過,這說明什麼,啊……”
“說明什麼?”伍孟德反問着趙建行。
“說明這劉亞東早已經被列入了調查的名單,而且肯定是有問題的,這就是你向我保薦的人,啊,他當區長是我出面說情的,你還告訴我能不能讓他當書記,監獄裡去當書記吧。”
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伍孟德有些不知所措,這劉亞東平時不錯呀,怎麼會這樣,馬上撥打劉亞東的電話: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伍孟德已經清楚了,這劉亞東已經被帶走了。
還好伍孟德沒有牽扯上任何一宗劉亞東的金錢官司,並沒受到任何的牽連,只是伍孟德心中有愧呀,老領導的兒子,就這麼給毀了,自己也是愛莫能助。
不過有因必有果,凡是都是劉亞東自己惹出的麻煩,伍孟德心中想了想自己多年來對劉亞東的告誡,自己已經盡力了。
伍孟德回到家中,告訴了自己的老婆,讓她去劉亞東家中看看,家裡的老婆孩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也算是儘自己最後一份力。
劉亞東此時正被紀委的大射燈照着,已經一整晚沒有閤眼了,十在是困得不行,不過人家可不管這麼多,不交待,那就不讓你睡覺,這比棍棒打在身上還要難受呀。
劉亞東已經受不了了,細皮嫩肉的,整天享受生活滋潤的人哪裡能受這苦呀,“同志,我認了我認了。”
“打大燈打開。”
射在劉亞東眼睛前的強光熄滅了,劉亞東甩了甩腦袋,儘量讓自己清醒一些,“編織袋廠調整規劃,我特批的,收了他們廠子20萬元,另外……”
劉亞東把自己現在記住的所有底子都說了出來,他只有一個目的,他想坦白完以後睡個好覺。
陳功也注意到了這天的南省日報,雖然只有很小的任免簡訊,不過已經夠了,唐兵同志任南部省監察廳副廳長。
嗯,這唐兵算是一飛沖天了,監察廳的權力可是很大的,如果唐兵現在到富海來,趙博肯定會全程拍馬屁。
唐兵走了,劉亞東肯定也完蛋了,這傢伙,本來打算自己親手收拾他的,算他走運,落到自己的手裡,非讓他死得更慘。
雖然汪直的事情陳功只給予了5%的空間,不過汪直仍然想靠上陳功,所以對於秦懷才的事情更加上心了,加上黃亮的運作,廠子的聲音越來越好,訂單多得接不過來,生產的規模有限,秦懷才也整天守着車間,每天都是凌晨纔回家休息,害得汪燕很有怨言。
黃亮也經常往廠裡跑,和秦懷才交上了朋友,秦懷才這才知道,原來是姐夫在背後運作,自己爲了證明自己的能力,一直沒有去求姐夫,不過姐夫出手了,自己也不可能讓姐夫不要插手,而且秦懷才知道了,現在姐夫已經是副市長了,這得多大的官兒呀,那天汪燕還叫囂着她的母親是政府辦的副主任,哎,真是好笑。
不過生意好也不全是好事兒,廠子每天加班兒、訂單不斷,早就引起了同行的注意,有幾家模具加工廠直接加上了門,說爲了讓他們不那麼累,給些訂單給他們,最後返點給秦懷才,不過秦懷纔可不同意了,雖說生意非常好,不過在新招二十名工人倒班兒以後,還是能做下來的,所以直接拒絕了這些廠家。
這些廠家聯繫起來可不是吃素的,聯繫上了新橋社會上的混混,必須得把訂單分一半兒出來。
秦懷才也注意到了廠子門口這兩天有幾個混混打扮的人,用一種不懷好意的眼神瞧着裡面,果然,這些人是有目的的。
晚上十點,今天秦懷才確實很累了,不過黃亮還等着他到新橋街上喝茶聊天,去吧,人家爲自己拉了這麼多的業務,“兄弟們,加把勁兒,這個月獎金翻一倍,我得先走了,你們把這兩批件處理完,還是早些回家吧。”
秦懷才走到門口便被四個混混攔住了,“是秦廠長吧?”
秦懷才疑惑的看着四人,燈光很暗,秦懷才心中有些害怕,慢慢退到廠門口燈光稍亮的地方,“是的,你們是……”
這混混右手中拿着一根棍子,棍子頭輕輕的敲在左手心上,“秦廠長,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絕了,很多人看不過眼的,生意好了不能忘了同行,錢嘛,你一個人賺錢完的,我們也只是捎個話,你答應了我們馬上轉身就走。”
“什麼話?”秦懷才已經知道他們的要求是什麼,不過仍然問起來。
“把你們廠的業務分出一半兒來,讓另外幾家廠分着做,給你提5%的成。”
秦懷才就知道這些難纏的廠家們會耍無賴,自己現在怎麼辦呀,就是報警,他們幾人一定會開始攻擊自己的。
廠子裡的工作倒是能聽見自己的呼救,不過秦懷纔不敢喊出聲來,因爲他已經注意到了另一個混混手上拿着的匕首,這可是一刀見血的東西。
“你們這樣是在犯法!打黑怎麼沒把你們這些人給打進去。”秦懷才轉移了話題,將事情說到了幾個混混身上。
“你還問這些無關的事情,不該知道的別打聽,馬上想想,馬上回答,你同意還是不同意,我們哥幾個也好早早回去交差,哈哈。”混混威脅起來了。
廠子是秦懷才和別人合夥的,可不是自己說了算,再說了,就算是自己一個人的,秦懷才也不會同意將業務轉給其他廠來做,“你們回去告訴那幾個廠家,我不同意,有能耐讓他們自己去找業務,不要打我廠子的主意,這是在浪費時間。”
“喲,看來真有要錢不要命的傢伙呀,哥幾個,上!”混混給後面三人比劃了手勢。
幾人馬上將秦懷才圍了起來,秦懷才也做出一副準備動手的樣子,一會兒有機會得馬上跑進廠裡去,人多了,這四個人肯定不敢亂來的。
“你們幹什麼的!”
“管你屁……”領頭的混混轉過臉看過去。
不過燈光昏暗,那人走近了纔看清楚,混混馬上彎着腰,“喲,是亮哥呀,是我呀,小王。”
黃亮一把拍着小王的腦袋,“你他媽的在這裡幹什麼呀,這麼晚了裝孤魂野鬼呀。”
小王摸摸腦袋,“亮哥,我受人之託,來這廠裡警告一下老闆,分點兒業務出來。”
黃亮有些明白了,肯定生意火爆引起了同行的妒忌,“分什麼業務呀,你沒去調查過呀,這廠裡的業務是老子幫忙拉的。”
小王有些站不住了,看着秦懷才,“秦廠長,你怎麼不早說呀,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呀,您居然是亮哥的朋友,不好意思,對不住對不住,差點兒就破壞了友誼。”
黃亮可得敲山震鼓,他知道,那些同行一計不成,肯定會再想辦法搞破壞的,“小王,你的顧主是誰我不問了,你回去告訴他們,這秦廠長的生意和身體受到任何的傷害,我讓他們雞犬不寧。”
小王不停的點頭,口中一直回答着是是是。
黃亮摸着小王的腦袋,“小王,你說我的承諾,現在來講,還有沒有效。”
小王很害怕,“有效有效,亮哥一言九鼎,亮哥讓誰雞犬不寧,他們永遠就太平不了。”
“嗯,知道就好,我告訴你們,這秦廠長是我老弟,媽的,也不打聽打聽,我的兄弟想敢動,不想活了呀,你們走吧。”
小王帶着三人以跑的方式離開了廠門口。
“黃廠長,你……”秦懷才驚呆了,還以爲今天會被人放血,這黃亮真是黑白通吃呀。
“秦廠長,好好兒把生意做好,在新橋,有我在就沒有人敢動你分毫。”
四個混混回到了車裡,“王哥,剛那亮哥是誰呀,好像很拽,我怎麼沒聽過呀。”
問話的人是新人,小王沒有說話,另一個知道的人開口了,“你當然不知道了,原來海天社還在的時候,那黃亮在新橋區可是排名前三的黑道人物,現在海天社散了,不過他手中仍有很大的能量,還好王哥和我們沒動手,否則要我們的手腳,就是人家張一張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