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個地方政府對信訪都很頭疼,你說給羣衆解決吧,雖然沒有政府規定,不過爲了羣衆領導可以來擔這個責任,上面也不會追究你的,但你解決得完嗎?
誰不想多佔一些便宜呀,陳功拿原來國土部門的信訪來講,佔了地拆了房子賠錢,因爲一個村子的人這麼一鬧,好吧,雖然不符合政策規定,不過爲了解決麻煩,把標準給他們調高一些,可其他的村子怎麼辦,其他地方的村民還要來鬧一鬧,因爲他們知道,這鬧一鬧便能有甜頭吃。
所以陳功對信訪工作一直很反感,最後總結了一下,“樸省長,我的觀點是,羣衆有什麼樣的困難,找對應的職能部門按政策解決,有政策必須執行,沒政策或是羣衆認爲政策有問題的,可以向地方人大反映,等出臺了合理的政策以後,一次性解決。我根本不認爲會有這麼大的矛盾。你看看,現在有信訪局這個部門,按說是好事兒吧,不過他們起了什麼作用了?爲什麼羣衆的問題會一年比一年多,鬧得一年比一年響!”
羅川也一直聽着陳功的牢騷,是啊,上面的高層領導總拿信訪來說事兒,他們根本不知道基層的信訪工作有多偏離原來的初衷,要達到的效果根本沒達到,地方政府爲了不讓那些羣訪羣衆越級上訪,更是想盡了手段,這不是逼着大家犯錯誤嗎。
樸省長還真不知道基層的情況這麼複雜,他心裡一直認爲信訪局是爲羣衆解決了大問題的,他可沒想過,這居然成了各個地方政府放不開手腳來執政管理的一個阻礙。
羅川看着樸省長有些若有所思,覺得樸省長還是講道理的嘛,所以他也想緩和一下車裡的氣氛,“樸省長,您也別太在意,剛纔陳市長也是講了講我們富海的情況,這也許是富海特有的現象也說不準,我就覺得,還是有很多地方的信訪工作,是取得了巨大成效的。”
樸省長哪裡聽不出羅川的意思,明顯說着有違內心的話,“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時間會去證明,我也會留意的,你們富海既然把它給拆除了,那好,我就看看你們這一兩年在民生問題上有沒有進步。”
樸省長今天的主要目的已經達到了,就是想聽聽富海市的解釋,所以到了富海工業園區也是走馬觀花,沒有什麼興趣,只是強調着加大對企業的扶持力度,全方位給企業做好服務工作。
在幾個大型企業巡視時,市領導們紛紛在樸省長面前抓緊時間表揚,平時在開會時的機會,可沒這機會好呀,不僅可以看出對政策、企業的熟悉情況,還能看出一個領導的語言表達能力、反應速度等。
不過經過陳功的觀察,今天就連周無爲、周有爲兩兄弟也在盡力的表現着,不過有一個人,始終沒有站到前面來,感覺根本不怎麼重視樸省長。
陳功故意點到他的名字,“萬部長,你也來講一講吧,對富海工業園區的印象如何?有什麼合理化的建議?”
禿着腦袋在人羣中很明顯,萬子山走到了前面來,“陳市長,可別讓我現醜了,我原來可沒分管過工業工作,而且我也剛到富海市不久,我沒什麼資格提意見,印象嘛還不錯,確實是一個工業企業的集羣點。”
萬子山明顯不把樸省長放在眼中,接着和陳功聊起了另一個話題,“陳市長,你是這裡管委會的主任,我有一個同學,是學規劃管理的,而且很有經驗,現在是我原來那市裡的規劃局副局長,我想他有足夠的能力勝任這裡管委會的副主任,你看行不。”
陳功沒想到萬子山會在這場合講一些人事任免上的問題,“萬部長,這事情咱們私下研究,樸省長在這裡,我們還是跟着樸省長的思路吧。”
樸省長點點頭,嗯,還算這市長尊重我,這什麼萬部長,哪個部門的呀,居然不和自己打招呼,當自己是透明的呀。
“嗯,萬部長是負責什麼的?”
萬子山聽到了樸省長在問他的話,所以回答起來,“富海市委組織部長,樸省長可比我早到一段時間哦,哈哈。”
陳功也震驚了,這萬子山瘋了吧,在省長面前沒大沒小的,就算是自己,也是表面尊重,這萬子山表面功夫都不做一做。
樸省長也是身子微微一振,一個小小的組織部長,也敢在自己面前撒野了,“萬部長果然是日理萬機呀,羅書記和陳市長瞧瞧,他都禿頂了,哈哈。”
陳功也看出了些火藥味,得馬上制止一下,“萬部長,你看樸省長多關心你呀,還不退到後面去!”
萬子山也看這裡人多,哼了一聲便走到了後面,萬子山可不是喜歡出風頭的性格,他是一個很陰暗的人,不是性格陰暗,是他就喜歡搞些陰暗的、見不得光的事情。
萬子山雖然人站在了後面去,不過心裡仍然不舒服,剛纔省長和市長居然很嚴厲的在批自己,萬子山這口氣真咽不下去,一怒之下離開了陪同隊伍,讓駕駛員讓車開回富海,老子不伺候了。
車隊將樸省長送到南城市境內才調轉方向,清點了一下數量,羅川問了起來,找來秘書,“怎麼車子少一輛,我們出發時富海的車子一共是12輛,怎麼現在是11輛。”
秘書也不清楚,他可是一直跟在羅川的身後,四處問了問,齊子衛的駕駛員講了出來,剛纔組織部的萬部長上了車子,讓他駕駛員送他回富海去了。
居然有這種情況,陳功坐在了羅川的車中,“羅書記,上車了,你在等誰呀,是不是誰到路邊小便去了,呵呵。”
陳功倒是一臉輕鬆,送走了樸省長,也算是完成了一項任務,接待這些領導真的很麻煩,還是在辦公室和會議室裡安排工作有感覺。
羅川走到窗邊,“陳功,萬子山剛纔在園區的時候便離開了,難怪一直沒有看到他的人影,這人看來不好管束呀。”
陳功打開了車門,“上車吧,一個萬子山又怎麼了,紀大綱三個人,不照樣規矩了。”
羅川上了車,陳功還在繼續的說着,“一個外省來的幹部,幾個月我就將他治一治,紀大綱的後臺是誰呀,唐放天呀,我不照樣不給面子。”
陳功說完這話,馬上輕輕拍打着羅川駕駛員的肩膀,“有些事情,左耳進右耳出,你知道的。”
駕駛員馬上點着頭,陳功經常坐羅川的車子,和這駕駛員也比較熟悉,所以纔在車中這麼隨意。
陳功回想了剛纔的情景,這萬子山確實有些不分場合,說話和行動都如此的以自我爲中心,讓這樣一個人來管理組織人事,確實不放心啊。
羅川拍拍陳功的手,“老弟呀,這萬子山能從鄰省調到富海來,肯定有些關係的,而且省裡並沒有徵求我們的意見你是知道的,直接就讓他接了紀大綱的位子。”
“我管他什麼關係,在富海市裡不聽安排,要麼滾蛋,要麼完蛋。”陳功不是爲自己,只是想爲羣衆多做些事情,不過誰要是來妨礙自己,那必須得掃除。
不是冤家不聚頭,這天陳功和萬子山還真碰上了。
萬子山有一個癖好,就是愛到處看看美女,凡是能進入他法眼的,他有條件都會去挑逗幾句,到了富海,那更能發揮他的這項特長了,因爲他在這裡沒有一個認識的人,老婆因爲工作上的事情,還得等一個多月纔到南部省來,他現在便處於一個無人管理的狀態。
週末,閒來無事兒的萬子山又一個人在商場裡閒逛,現在街上哪裡有美女呀,不過美女們從他們的香車中出來,一般都會出現在商場裡的,逛商場是女人的天性,可不是讓保姆來買東西可以代替的。
越是漂亮的女人,大部分越喜歡逛商場,越還嫌更漂亮呀,所以到商場來打扮自己,從服裝到化妝品,必須得自己親自試過才行。
喲,發現目標了,萬子山緩緩向目標走了過去。
女人身穿一件薄毛衣,因爲商場中有空調的原因,女人手上還挽着自己的一件灰色風衣,女人前面是賣珠寶櫃檯,“服務員,把這戒指取出來我看看。”
這顆鑽戒上的鑽石體積較大,鑽戒上面吊着它的身份:16666元。
女人看了很久,在手指上戴上去又摘下來,拿到發光處照了照,最後又依依不捨的放在了玻璃櫃上,“服務員,謝謝,我再看看。”
萬子山已經在女人的身後跟了三分鐘,機會來了,“服務員,不要放回去,我覺得這顆鑽戒很適合這位女士佩戴,這位美麗的女士,戒指和你的耳環相應揮映,美,太美了。”
女人心中一想,喲,今天還遇上神經病了呀,肯定是認識這人!所以女人並沒有搭理萬子山。
萬子山又站在了女人的前方,“女士,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剛纔的戒指?”
女人又有氣又好笑,隨意講了講,“喜歡。”
萬子山馬上挺了挺胸脯,表現出一種男子的氣概,“好,既然你喜歡,我買來送給你了。”
萬子山知道,女人的心都會被金錢所融化的,馬上讓服務員開票、將鑽戒包起來,“希望女士能夠喜歡,我去付錢了,請等我一會兒。”
一看那票才知道,這戒錯還不是一般的貴,萬子山原來以爲最多8000元,這可是整整翻了一倍呀,硬着頭皮上吧,萬子山有些不捨得刷了卡,不過走到這櫃檯前時,發現那包裝好的戒指盒子在一個男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