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學明問道:“天亮,是哪兩件事啊?”
向天亮說,“第一,抓馬騰,第二,抓王再道.”
姜學明被向天亮的話嚇了一跳,“天亮,你,你沒開玩笑吧?”
向天亮反問,“你看我象在開玩笑嗎?”
姜學明怔了怔,“你確認?”
“當然。”向天亮微微一笑,“怎麼,一個是現任東海區區長,一個是前縣公安局局長,你不會是不敢下手吧?”
姜學明很爽快,也很堅決,“沒有敢不敢的問題,只要你下命令,讓我抓誰我就抓誰。”
向天亮笑道:“與此同時,第一,我說的抓字你要理解爲請字,第二,抓起來以後交給方雲青副政委,你們二人共同負責他們的安全,第三,你接受的是省公安廳副廳長餘中豪的命令。”
姜學明聽着也笑了起來,“你這麼一說,我就更加明白,有餘副廳長當靠山,我也更加的有膽了”
“他x的。”向天亮先罵了一聲,臉色一整說道,“狗日的餘中豪,要不是他下套把老肖捲進來,老肖也不至於搭上自己的性命,副廳長又有什麼了不起的,咱們就是要藉着他的牌子,一邊辦咱們的事,一邊順便往他的牌子上抹點屎,也算是幫老肖出口惡氣。”
旁聽者清,周必洋對向天亮的決定也頗感意外,但馬上又明白了他的意圖,“學明,天亮的用意你要深刻理解,馬騰和王再道的身份比較特殊,他們有問題是肯定的,但不一定有大問題,抓也好,請也罷,主要還是爲了馬騰和王再道的安全,防止諸如劉曲龍事件的重演。”
姜學明應了一聲,起身而去。
小包廂裡,只剩下了向天亮和周必洋兩個人。
周必洋看着向天亮,目光有些複雜。
向天亮說,“你在看我?”
周必洋說,“看你。”
向天亮說,“什麼意思?”
周必洋說,“其實,你很難過老肖的死,只是裝得太若無其事了。”
向天亮說,“就你眼賊,我看連老邵都沒有看出來。”
周必洋說,“與此同時,你對餘中豪副廳長很憤怒。”
向天亮說,“不錯,老肖的死,一大半責任要由老餘承擔,他杵中了老肖的致命軟肋。”
周必洋說,“人死不能復生,你也不用太難過了,再說你抹了老肖的這一段,他應該不會留下遺憾吧。”
向天亮說,“這樣做對嗎?”
周必洋說,“當然,我不是旗幟鮮明地表示了支持麼。”
向天亮說,“我以爲你會說我不夠冷靜。”
周必洋說,“沒有,我只是好奇你把抓請馬騰和王再道的任務交給了姜學明。”
向天亮說,“怎麼,姜學明能力不夠?”
周必洋說,“不是能力的問題。”
向天亮說,“信任問題?”
周必洋說,“我說麼,你到現在還沒有百分之百的信任姜學明。”
向天亮說,“有那麼一點點吧,我是這樣想的,可以再出一個兩個劉曲龍,但我不希望出現第二個肖劍南。”
周必洋說,“良苦用心,用心良苦,可以理解。”
向天亮說,“還有什麼?”
周必洋說,“還有?還有你對劉曲龍被滅口,似乎不是很可惜。”
向天亮說,“這個麼,就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了,比方說,咱們把劉曲龍抓起來,你認爲你有辦法讓他開代嗎?”
周必洋說,“好象,好象不能。”
向天亮說,“不是好象,而是絕對。”
周必洋說,“對,如果他嘴巴不嚴,他絕活不到今天。”
向天亮說,“說着了,劉曲龍一家十口都在濱海住着,這就說明對方對他很放心,他的家人就是很可靠的籌碼。”
周必洋說,“是的,所以我聽老肖說過,他也拿劉曲龍沒有辦法,劉曲龍屬於嚴刑拷打也不屈服的主,寧死不屈,視死如歸,象電影裡的英雄人物。”
向天亮說,“所以,劉曲龍的價值其實不是很大。”
周必洋說,“但是,劉曲龍這麼一死,咱們的主要線索沒了。”
向天亮說,“我想另闢捷徑,我手頭還有一條很重要的線索,我想也該亮出來了。”
周必洋說,“在哪裡?什麼很重要的線索?”
向天亮從上衣的內口袋裡摸出了一張小紙條,打開來遞到周必洋的手裡,“這是上次我接手九七零零三號案件後,去京城查閱x部隊檔案時,我老師易祥瑞交給我的名單。”
小紙條上寫着十一個人的名字:洪成虎,謝自橫,姜建文,葉春田,趙勝,盧玉青,于飛龍,王再道,馬騰,劉曲龍,高南平。
周必洋問道:“這十一個人都在咱們調查的範圍之內,沒什麼問題啊。”
向天亮伸出手指點了點,“看高南平名字的後面。”
周必洋哦了一聲,又仔細地看了看,“還有一個人的名字,但是被塗掉了。”
“對,顯而易見。”向天亮點了點頭。
“誰塗掉的?”周必洋問道。
“當然是我的老師。”向天亮說。
“爲什麼?”周必洋不解。
“我也想知道爲什麼,可我老師只是說,此人與本案無關。”向天亮搖着頭。
周必洋怔了怔,“不對吧,既然此人與本案無關,那就沒有必要出現在名單上,既然出現在名單上,那就必定與本案有關。”
向天亮嗯了一聲,“問題就在這裡,這裡必有問題。”
周必洋展開眉頭微笑,“我的感覺是,這個人的背景非比尋常,你老師雖然抹掉了名字,但卻明確地告訴了你。”
向天亮道:“所以我確定這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
周必洋道:“這個被塗掉的名字,不會是餘俏俏吧?”
向天亮道:“廢話,如果是餘俏俏,名字會被塗掉嗎。”
周必洋道:“這倒也是,風牛馬不相及,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啊。”
向天亮道:“我認爲只有兩種可能。”
周必洋道:“你說。”
向天亮道:“這個人靠山很硬,也可能是名人,高官或高官之子,屬於那種動了他會給咱們帶來大麻煩的人物。”
周必洋道:“另一種可能呢?”
向天亮道:“這個人與我很有關係,親戚,朋友,同學,同事,總之是我身邊的人。”
周必洋道:“有道理,難怪你把邵局和我都過了一遍,我認爲這後一種可能更有可能。”
向天亮道:“這也是爲什麼我現在纔拿出這張紙條來的根本原因。”
周必洋道:“謝謝你的信任。”
向天亮道:“去。”
周必洋道:“真的,發自肺腑的。”
向天亮道:“能用技術手段把這個名字弄出來嗎?”
周必洋道:“應該可以,但塗得太密太爛,也可能弄不出來,至少需要一定的時間,而且還得小心別弄沒了。”
向天亮道:“交給你了,不急,慢慢弄。”
周必洋道:“現在還有兩個人,餘俏俏和高南平,大家都脫不開身,你讓誰負責盯住他們?”
向天亮道:“餘俏俏讓姜學明去盯吧,抓請馬騰和王再道又用不了多少時間,高南平還是交給老蔡,他在外圍撒大網,反正用不着他親自上陣麼。”
周必洋道:“杜貴臨還是負責對付昨晚那幫俘虜。”
向天亮道:“對啊,還有劉露一家人的安全,劉露茶館那邊還不能撤,劉露是餘勝春副書記的女人,我對餘勝春有承諾,往大了說,這可是一個政治問題,關係到濱海市的政局穩定。”
周必洋道:“那我忙去了,爭取在最短時間內把名單上的第十二個人弄出來。”
向天亮送走周必洋後,來到了南北茶樓的老闆辦公室。
辦公室裡,戴文華、喬喬和晶晶都在,還有剛從百花樓那邊過來的柳清清和張小雅。
戴文華好一陣埋怨,茶樓裡死了人,這可是要影響生意的。
柳清清也說,這個肖劍南不地道,自己倒是痛快了,犯錯誤還能搏得烈士待遇,但死在人家的茶樓裡,怎麼說也不是個事。
向天亮笑着問,“那怎麼辦?要不,找幾個和尚來念唸經,超度亡靈,去去晦氣?”
戴文華說,“我正是這麼想的,我們正商量着呢。”
“文華姐,你傻啊。”向天亮問道,“我問你,現在有多少人知道你茶樓裡死人了?”
戴文華說,“那倒沒有幾個,你背肖劍南出來,連我的員工都以爲他是喝醉了。”
向天亮笑道:“這不就得了,你要請請和尚來折騰一番,等於是告訴客人你的茶樓裡死了人,現在這樣挺好,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索性把七樓的包廂改造一下,對外營業,這事不就過去了嗎。”
戴文華無奈的說,“也只能這麼辦了。”
向天亮輕輕一嘆,“唉,狗日的肖劍南,他不該來,也不該死啊。”
張小雅說,“對肖劍南來講,死在你面前,身後還能風風光光,父母妻兒還能享受烈屬待遇,死得其所麼,反倒是他活着的話,如果被查出來,那纔是真正的倒黴。”
點了點頭,向天亮問道:“清清姐,小雅姐,你們倆怎麼過來了,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柳清清和張小雅相視一笑,柳清清道:“有人想和你見個面,是餘俏俏,她約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