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到雙江之後,所有的事情進展得十分順利。歐菲爾公司在雙江市的兩大項目將擇日復工。
這幾天張一凡一直沒有與戴立功見過面,前兩天開會的時候,他居然託病請假。張一凡想起就好笑,估計他是在迴避,或者等待什麼。
就在關於歐菲爾公司項目專題會議的第三天,山陽縣於志光再次來到張一凡辦公室,將調查到的結果跟張書記做了彙報。
張一凡在報告上籤了字,依法查辦!
譚初生的事情涉及到受賄行賄,利用職務之便買官賣官,侵佔他人財產。而且在新光村等幾個村莊的企業,都有他所入的乾股。
而且他多次利用職務之便,爲他人大開方便之門,受賄的數目巨大,居然達到四百多萬。一個小小的鄉長況且如此,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做出如此人神共憤之事,看着這些數據,簡直就是觸目驚心。
張一凡對於志光的動作如此迅速感到非常滿意,從張書記辦公室出來之後,於志光長長地吁了口氣,終於如願以償了。
下午的會議上,張一凡針對山陽縣譚初生的事情,進行了挺嚴肅的批評。而且在會議上分外強調,從譚初生招供的行賄名單中,不管涉及到誰?都要堅決查辦。
當然,這份名單沒有給大家看。
很多人拿到手裡這些資料,心裡就在琢磨,張書記爲何對一個小小的鄉鎮府幹部的事情,如此深惡痛絕?
今天的會議,戴成功也在,張一凡每一句話,都聽得他心驚肉跳的,難道張書記知道了些什麼?譚初生雖然跟自己有親戚關係,但是他送給自己的東西卻不多。
戴立功想到行賄這個字眼,就本能地縮了縮手。手上有一個譚初生去年送的金錶,這個金錶價值二萬左右。
如果這事情查實,自己這官就當到頭上。今天這會聽得他心裡忐忑不安的,總是覺得張一凡此舉是有的放矢,針對自己而來。
尤其是那句不管涉及到誰,堅決查辦。聽說這件案子已經交到縣紀委,而且山陽縣於志光一向與自己不和,兩人成見已深。
戴立功這個本能的縮手動作,落在了兩個人眼裡,一個是寧成鋼,另一個是方義傑。他們都在心裡想,戴立功恐怕這次慘了。
他手上那塊金錶,寧成鋼是見過的,很不錯的瑞士表。
方義傑在想,原來戴成功真有受賄了,否則他那手上的金錶,爲何在畏畏縮縮?方義傑是一個很實現的人,既然張一凡要搞戴立功,他覺得就沒有必要與和戴立功有什麼來往了。
這種人拿在自己手裡,遲早給自己惹禍。於是散會的時候,戴立功朝方義傑笑的時候,方義傑純當沒看見。
譚初生招供的名單上,到底有些什麼人?戴立功心事惶惶地回到辦公室,便再也坐不住了。立刻打了個電話給自己老婆,要她去探探口氣。
山陽縣委於志光與他不和,他不可能從山陽縣紀委得到任何信息。晚上回到家裡,戴立功總是坐立不安,食之無味。
門邊的鞋櫃上放着一雙阿迪達斯的球鞋,戴立功問了句,“戴童回來了?”
他老婆在廚房裡應道:“剛回來就出去了,跟他那幫朋友去聚會。”
戴立功也沒有多問,坐在沙上沒精打采看着電視。
戴童是他唯一的兒子,今天二十二歲,大四,馬上就畢業了。一般一個學期,他只回家一趟。戴立功也不知道這小子在學校裡幹什麼,反正是神神秘秘的,只知道往家裡要錢。
自從上了大學,戴童每個月的消費至少在萬元左右,有時更高。對於他這筆消費,在學校裡也並不是最高的,戴立功平時也不覺得什麼。但是今天開了會回來,心裡就覺得什麼都不對。
他打了個電話到省裡,前幾天送了四萬塊錢給殷省長,殷省長答應幫他動動,要不調到其他地方做副書記,或者調省裡。
得到殷省長這樣的承諾,戴立功就放心了,但是張一凡今天在會議上的那種凌利,讓他越發有些不安。
萬一殷省長那邊還沒有消息,自己就倒下了,這就有些冤枉。於是戴立功有些迫不及待的樣子,打電話給殷省長討好討好。
殷省長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見戴立功催得這麼緊,語氣便不怎麼好。戴立功掛了電話,“今天晚上不想吃飯,我先睡了。”
他老婆從廚房裡出來,也搞不明白他這是怎麼啦?這段時間總是患得患失的,心神不寧,要不要請個法師給瞧瞧?
於是她就在心裡琢磨,明天去寺廟裡給戴立功問一卦。
戴童和幾個朋友在飯店裡喝酒,然後又去唱歌。
有朋自遠方來,戴童自然要盡地主之宜,請他們好好的遊玩兩天。因爲這兩個朋友都是他的死黨,最好的夥伴。
一個是省廳的公子哥,一個是江浙那邊的富家子弟,三個人以前在學校的時候,經常一起玩耍。一來二去,大家就成了死黨,鐵哥們。
吃完飯的時候,戴童抹了把嘴,很大氣地道:“走,唱歌去!我帶你們去見識一下雙江市最頂級的夜總會。”
雙江市最好的夜總會自然是魅力之都,仇剛的地盤。
三個人上了車,戴童便要了一間包廂。
一個三十多歲的媽咪,臉上堆着笑意走過來,“戴少,什麼時候回來的?你看看,你不來的話,我們這裡都冷清多了。”
媽咪這話自然是拍馬屁的,仇剛的夜總會什麼時候生意冷清過?不過戴童就喜歡這女人能給自己長臉。
現在的大學生,雖然身在學校,但心在社會,戴童早就混得象個社會上的人一樣。對泡妞,上夜總會,叫小姐,開房這一套修練得純熟無比。
與媽咪扯了幾句,他便大大咧咧地道:“把小姐叫過來吧!”
媽咪掛着一臉媚笑,“好的,我這就去領姑娘們過來。”
等媽咪出門之後,戴童很神氣地炫耀,“魅力之都是整個雙江地區最豪華,最上檔次的夜總會,這裡的小姐都是專門培訓過的,至少是高中以上學歷,素質不錯。”
戴童點了支菸,“這裡的老闆跟我很熟,就象一個人似的。只要我一個電話,他馬上屁巔屁巔就過來了。跟你們說句心裡話,我在雙江這個地方,說一不二。他們那些小癟,我一個電話就可以搞死他們。”
戴童一番話,讓那個富家子弟的同學,佩服得五體投地,一臉無限的崇拜。MD這世上有錢不如有權,自己的老子這麼牛叉,也未必有人家一個組織部長兒子這麼大面子。
這位同學的表情,讓戴童很有滿足感,他彈了彈菸灰,一付很老練的樣子,“殷省長你們知道不?他跟我老爸熟得象一個人似的,聽說我爸馬上就可以上調了,到省廳去。以後我們兩個就可以在省廳大殺四方,小弟臣服。哈哈……”戴童拍着那同學的肩膀,一陣大笑。
這個省城的公子哥,卻是見慣了這場合,對戴童的話不以爲然。
“戴童你這麼厲害,那今天晚上就不要叫小姐了,我們打個賭,如果你能把你們雙江市最紅的女主持人叫過來跟我們喝首歌,我算是服了你。”這句話厲害,佔中了戴童的痛處。
雙江市最紅火的主持人是誰?秦憶柳。
年僅二十多歲的秦憶柳以前是步堅固的情人,前段時間被方義傑拉皮帶,給殷省長這老頭子用了兩次。秦憶柳現在的身價,連戴立功恐怕也有些忌憚。
自從殷省長跟她好過之後,連電視臺的臺長都對她言聽計從,百般討好。他戴童算什麼?
可戴童天生就是這牛脾氣,經不起激。人家說他辦不動的,他明知道自己不行,還要逞能。
剛好媽咪帶着十幾個小姐進來,戴童就揮了揮手,甩出幾百塊錢,“算了,讓她們回去吧!”媽咪沒有搞明白,還以爲什麼地方得罪了戴童,正要解釋,戴童就不耐煩了,“走吧,走吧,全部都出去。這是三個人的臺費。”
居然有這樣的好事?不用坐檯也有臺費,媽咪自然就笑*地收起錢,帶着那幫小姐離開了包廂。
戴童今天晚上喝了不少酒,興致不錯,他指着省廳來的同學道:“我給你看着,我這就去叫秦憶柳,叫不來我是你孫子。叫過來了以後你認我做老大。”
“行——”兩個同學齊齊應道。這個賭打得挺有意思,而且兩人也想看看雙江市最有名的主持人,到底是怎樣的風采?
象省城的劉曉軒,那可是萬人心中的夢中情人,可惜這丫的就象從天山上下來的冰女一樣。臺上的時候笑容可掬,下臺的時候冷若冰霜,令好多人心痛不已。
有兩個同學打氣,又喝了點酒,戴童就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了。他推開門走出去,正想給人打電話,電梯裡出來幾個人。
那不是秦憶柳嗎?戴童眼前一亮,便笑笑着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