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出省委大院,向前開了一段,來到青年湖邊,靠邊停了下來。
熄火後,王思宇摸出手機,調出號碼,給方如鏡撥了過去,電話只響了兩聲,就被掛斷,顯然,對方現在正忙,不方便接聽電話。
幾分鐘後,手機鈴聲響起,接通後,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喂,宇少,你好,很久沒有聯絡了,老闆在書房會客,等會纔有時間。”
王思宇微微一怔,隨即醒悟,笑着道:“仲良兄,聽說你下基層鍛鍊了,幾時回來的?”
何仲良的情緒有些低落,失神地望着窗外,黯然道:“回來快一個多月了,已經調回省政府辦公廳了,先在政策法規處過渡一段時間,以後可能要去發改委。”
王思宇暗自嘆了口氣,估計對方可能在下面受到了挫折,就沒有多問,輕聲安慰道:“仲良兄,發改委不錯,大權在握,恭喜了。”
何仲良擺擺手,走到窗邊,苦笑着道:“別提了,被老闆罵得灰頭土臉的,病了兩個禮拜,喉嚨都腫了,連飯都吃不下。”
王思宇皺起眉頭,不解地道:“仲良兄,到底是哪方面出了問題?”
何仲良沉默下來,半晌,才嘆息道:“認錯人了,牽連到一件經濟案件裡去了……不到一年,就被人擠出來了,還給老闆造成了很多負面影響,真夠窩囊的。”
發了一通牢騷,他擡起頭,向樓上望了一眼,有些泄氣地道:“宇少,我這人就是心地太善良了,明知人心險惡,還是被算計了,老闆教訓的對,‘腐生無用’!”
王思宇擺擺手,輕聲道:“仲良兄,下面比較複雜,花樣也不少,一些人不按規矩出牌,你可能不太習慣,既然回來了,就不要再想了,向前看吧,方省長的脾氣,你我是最清楚的,他發火時,肯定容易說些過頭的話,你也別太放在心上。”
何仲良卻嘆了口氣,搖頭道:“宇少,老闆說得沒錯,終歸是我不爭氣,現在是真看明白了,當領導秘書,和當領導,完全是兩碼事,見得老闆處理事情,輕鬆得很,可自己去做,依葫蘆畫瓢,卻搞得一團糟,我們這些秀才,也只會紙上談兵了。”
王思宇有些無奈地搖搖頭,當初在玉州時,承蒙對方關照,處理了許多棘手的事情,眼見着對方仕途不順,卻也愛莫能助,在官場裡打拼,關係只是一方面,而非全部,如果沒有能力,或者運氣不佳,即便後臺再硬,也很容易被人算計,搞得狼狽不堪。
兩人聊了幾分鐘,何仲良停頓了一下,就笑着道:“宇少,淼淼要和你通話。”
王思宇點點頭,微笑道:“很久沒見到這小丫頭了,應該又長高了吧。”
話音剛落,耳邊就響起方淼的聲音:“姐夫,過段時間,我上你那裡玩好不好?華中太沒勁了,我都快膩味死了!”
王思宇心中一懍,知道不能鬆口,否則這小丫頭,將給自己帶來許多麻煩,趕忙敷衍道:“淼淼,姐夫這段時間太忙,可沒時間照顧你。”
方淼卻沒有生氣,而是笑嘻嘻地道:“沒時間陪我不要緊,可不要冷落了姐姐,據說,某人現在很生氣,已經準備着搞突擊檢查了,你要提防着點。”
王思宇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提防什麼?”
方淼頑皮地眨了眨煙,抿嘴道:“當然是把那些大情婦,小情婦,不大不小中情婦都藏起來,免得被小晶姐姐翻出來!”
王思宇擺擺手,苦笑着道:“這點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哪有什麼情婦,半個都沒有。”
方淼捂嘴一笑,往嘴裡丟了一塊口香糖,嚼着道:“你們這些男人啊,就是嘴硬,仲良哥那麼老實的人,下去沒多久,還不是和那個女行長勾搭上了,我爸…….”
“停,停!”王思宇皺眉打斷她的話,轉移話題道:“淼淼,你在國外是學宗教的,談談這方面的事情吧。”
方淼撓了撓頭,不以爲然地道:“宗教有什麼好談的,那是特殊歷史時期的產物,是意識形態領域裡出現的一種文化現象,其最有生命力的東西,已經被各國政黨借鑑吸收了,剩下的,只是些文化遺產了,國內在這方面矛盾不突出,好像沒什麼可說的。”
王思宇笑了笑,搖頭道:“淼淼,那是你沒有注意,我前段時間留心觀察了,基督教在國內傳播的速度很快,尤其是一些年輕的大學生和富裕階層,爲其獨特的宗教道德和文化魅力所吸引,不少人都信了教,我覺得,你在閒暇時,應該在這方面下下功夫,仔細研究下。”
方淼張開小嘴,吹了個大大的泡泡,含混不清地道:“沒勁,信仰危機是你們這些當官的該考慮的事情,我們小老百姓就不跟着摻和了。”
王思宇點了一顆煙,笑着道:“這叫什麼話,那些不該摻和的事情,你方大小姐還少管了?”
方淼啞笑了半晌,吐出口香糖,一本正經地道:“姐夫,先別忙着批評我,剛纔的好心提醒,你可千萬別當成耳邊風,小心被捉了現行,要知道,‘匹婦一怒,血濺五步’,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王思宇悚然一驚,皺眉道:“這話是小晶說的?”
方淼連連點頭,眉花眼笑地道:“當然了,姐夫,心虛了吧?”
王思宇皺了皺眉,輕聲道:“心虛倒沒有,只怕小晶搞出誤會來,你姐原話是怎麼說的?”
方淼摸着嘴脣,竊竊地笑了半晌,悄悄地道:“姐夫,我姐的原話是,本大小姐就要畢業了,是時候動手了,要把那些躲在暗處的女人,統統翻出來,丟得遠遠的!”
王思宇皺眉吸了一口煙,吐出淡淡的煙霧,苦笑着道:“這個小晶,究竟在想着什麼啊!”
方淼卻哼了一聲,歪着腦袋撒嬌道:“姐夫,當叛徒可不是件過癮的事兒,看在我出賣我姐的份上,是不是應該給點好處啊?”
王思宇笑了笑,輕聲道:“淼淼,想要什麼好處?”
方淼眼睛一亮,偷偷地道:“姐夫,我現在忽然想當官了,你要幫我!”
“當官?”王思宇撣了撣菸灰,笑着道:“那不成,二叔不會同意的。”
方淼撅起嘴巴,無奈地道:“所以嘛,我要偷偷溜到你那裡,在華中和江南肯定是不行了。”
“不好吧?女孩子從政很少能有幹出名堂的,你啊,還是聽二叔的話好了,別再折騰了。”王思宇猶豫了下,還是決定別自找麻煩,一想起這丫頭打扮得跟妖精的樣子,他就有些頭痛。
方淼怒了,豎起眉頭,大聲嚷嚷道:“姐夫,你這人怎麼這樣啊,過河就拆橋,不行,今兒你必須答應下來,不然咱倆沒完,我過幾天就殺過去!”
王思宇呵呵一笑,耐心勸道:“淼淼,姐夫這是爲了你好,官場哪有那麼好混,仲良兄在二叔身邊幹了那麼久,耳薰目染,一身的本事,都吃了悶虧,你一個小丫頭,能幹好嗎?”
方淼滿臉的不服氣,揚着脖子嚷嚷道:“姐夫,別拿我和他比行嗎?仲良哥整個一書呆子,他就是國內教育失敗的典型例子,都畢業十多年了,還沒有洗淨一身的傻氣,呆氣、酸氣!”
何仲良一聽不幹了,把報紙一抖,皺眉道:“淼淼,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了?”
方淼忙把手機夾到脖子上,雙手作揖,做着鬼臉道:“仲良哥,小妹不是那意思,你別多心,其實男人傻點挺好的,傻人有傻福……”
“小沒良心的,忘記哥哥當初有多疼你了!”何仲良哼了一聲,揚起報紙,遮住臉,不去看她。
王思宇嘆了口氣,把菸頭熄滅,輕聲道:“淼淼,還是算了,你身上沒有半點政治細胞,三觀不正,根本沒法當官,而且,那種生活太板人,也不適合你。”
方淼卻不肯罷休,依舊死磨硬泡地道:“姐夫,你就行行好,幫幫忙吧,我的要求也不高,先給個副區長乾乾,管什麼都行啊,我這幾天做夢都想當官!”
王思宇險些被氣樂了,苦笑着道:“行了,淼淼,你就別磨人了,這樣吧,要是真想當官,先到機關當普通公務員,磨磨性子,要能堅持三年,一切都好商量。”
“真的?”方淼來了興趣,欣喜地問道。
王思宇點點頭,笑着道:“當然是真的,你要是能堅持三年,副區長也能當了。”
“唔,三年太久了,乾脆,就一年吧?”方淼也覺得難度太大,開始討價還價。
王思宇擺擺手,語氣強硬地道:“不行,這是底線!”
方淼想了想,輕輕點頭,很認真地問道:“好吧,三年就三年,姐夫,那我什麼時候過去?”
王思宇皺了皺眉,輕聲道:“半年以後吧。”
“什麼?半年以後?一竿子支到那麼遠,明顯沒有誠意嘛!”方淼有些不高興了,苦着臉抗議道。
王思宇微微一笑,輕聲道:“這半年時間,你仔細想想,想好了才能上班。”
方淼咯咯地笑了起來,搖頭道:“放心吧,這次不會後悔了,在國內,當記者,當律師都不行,嘴皮子磨破了,都頂不上當官的放個……那啥!”
王思宇笑笑,沒有吭聲,而是把目光轉向車窗外,一對情侶從車邊經過,蹦跳着下了臺階,走到青年湖邊,站在柳樹下,旁若無人地接起吻來。
他按下車窗,把頭探出車外,饒有興致地望着兩人,無論方淼說什麼,都點頭‘嗯嗯’地應付着,這小丫頭想當官的念頭,應該是一時心血來潮,當不得真的,只是方晶放出的狠話,還要認真對待,大意不得。
半晌,方淼笑着道:“好啦,姐夫,那就這麼說定了,他們都走了,我把電話拿給老爹,不耽誤你們商量正經事了。”
王思宇‘嗯’了一聲,把目光收了回來,屏氣凝神地等着,約莫兩三分鐘後,耳邊傳來方如鏡沉穩的聲音:“小宇,這麼晚了,有事嗎?”
“方省長,是這樣…….”王思宇把剛剛得到的消息,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
沉默半晌,方如鏡點點頭,輕聲道:“小宇,有些老同志很難纏,雖然退下來了,柺棍一戳,依舊是地動天搖,我也得到了些不利的消息,所以想到京城看看。”
王思宇微微皺眉,試探着問道:“矛盾很深?”
方如鏡嘆了口氣,語氣凝重地道:“也不是,裡面有些誤會,被有心人利用了,一時解釋不清楚。”
王思宇沉思半晌,悄聲道:“方省長,要不我這邊想想辦法,請人過去調解一下?”
方如鏡擺擺手,沉聲道:“不必大費周章了,華中的事情只是引子,關鍵還在上面的態度,有黃公穿針引線,能夠見面陳述,我還是有一定把握的。”
王思宇輕輕點頭,微笑道:“方省長,這邊我來安排,只是具體時間,可能無法確定,要等迴音。”
方如鏡淡淡一笑,端起茶杯,含蓄地道:“好,等你消息,記得保密。”
“明白,請放心!”王思宇點點頭,又寒暄了幾句,就掛斷電話,給黃樂凱撥了過去,又商量了一會兒,把事情大致敲定,才發動車子,離開青年湖,返回別墅。
回到家中,已經到了夜裡十一點鐘,王思宇洗過澡,裹着浴巾出來,上了三樓,見書房裡亮着燈,就悄悄推開房門,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
廖景卿正背對門口,伏在案邊,神情專注地繪畫,畫卷裡面,天高雲淡,碧水潺潺,桃花溪畔,礁石之上,一男一女,撫琴弄簫,情意綿綿,意境悠遠。
良久,廖景卿輕舒了口氣,把畫筆丟到旁邊,雙手捧腮,望着畫卷,怔怔地發呆。
王思宇微微一笑,俯下身子,把手撫上她的香肩,輕聲道:“好美!”
廖景卿沒有回頭,伸出右手,溫柔地撫摸着他的臉頰,喃喃道:“可惜,被你破壞了。”
王思宇閉了眼睛,把雙手滑進睡袍,撫摸着那對彈力十足的玉.乳,輕笑道:“姐,不破壞,怎麼能真正擁有?”
廖景卿握了他的手腕,柔聲道:“好了,小弟,別太貪玩,小心傷了身子。”
“沒關係,傷身總比傷心好!”王思宇微微一笑,走到牆邊,隨手關了燈,回到書案上,橫抱了她,轉身向外走去。
幾分鐘後,臥室的大牀上,兩人身無寸縷,擁坐在一起,深情的凝視中,廖景卿幽幽地嘆了口氣,輕揮玉指,墨菊般的髮髻瞬間散開,如瀑般垂下,披散在雪白的肩頭。
橘黃色的燈光下,那羞赧的俏臉,迷離的水眸,桃紅的小嘴,晶瑩的肌膚,曲美的嬌軀,令王思宇百看不厭,欣喜若狂。
幾番愛撫後,伴着一聲令人心悸的呢喃,粉色的窗簾上,兩個淡淡的影子糾纏在一起,輕輕搖曳着,不知不覺中,大牀晃動得愈加劇烈,喘息聲,嬌.啼聲,漸漸急促起來。
正如癡如醉,欲仙欲死間,王思宇身下傳來異樣感覺,心中陡然一跳,咬緊牙關,驟然發力,低吼着聳動身子,如暴風驟雨般地撞擊過去,進行着最後的衝刺。
廖景卿粉腮紅潤,美眸流波,烏髮紛飛間,雙手扶住王思宇的肩頭,欲罷不能地扭動着腰肢,驀然,她身子後仰,揚起俏臉,抖動着如血的櫻脣,發出幾聲高亢的清吟,下一刻,兩人喘息着擁在一起,水.乳.交融,身心俱醉,融入無邊的春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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