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說的,‘老鬼’也不一定在警務處,就算是在警務處,也不一定在安保科不是?”沒人知道‘老鬼’是誰,甚至不確定‘老鬼’是自己人,不是說幫了你就是你這邊的人,‘老鬼’一樣幫了軍統的叛徒不是?
“倒也是!”郭慶點點頭,有錢、有門路的,不一定是警務處的,“也不對啊,情報啊,不是警務處的,哪來的警務處內部的情報?”
“行了,想那麼多幹啥?人家幫了我們,記得人情就是了,還指望人家幫再多咋的?老郭,做人不要太貪心。”烏鴉也知道,這次郭慶沒提上去,心裡不平衡呢。
“老郭,提醒你一下,不要試圖去查證‘老鬼’。或許,你一旦接近了‘老鬼’的真相,你的小命就完蛋了。”
哦,被烏鴉這麼一提醒,郭慶冒冷汗了。‘老鬼’不願意現身,是不想被知道,一旦被知道了,殺人滅口的可能性不小的。
“烏鴉,聯繫上一號了?”郭慶轉移了話題。
“嗯,一號的身子好利索了,倒也沒什麼新任務,只是說需要幫忙的時候再說。”
“又是神神秘秘的,都不知道中央看上咱桐城啥了,來這麼多人。”郭慶嘀咕道。
“不該咱知道的,就別問唄,老老實實的配合就是了。至於那個喜鵲,更是不要問。”烏鴉還鬱悶呢,好歹自己也是桐城地下組織的一把手,連自己都瞞着。
“哦,對了,老郭,前兩天,在鄆城,一隻上百人的武裝突襲了二鬼子的一個據點,據說,跑進梧桐山了。有機會的話,你幫着查查,這隻武裝的來歷。”烏鴉說道,桐城的地下黨,主要還是爲山裡的抗聯七軍服務的,本職工作嗎。
“上百人!”郭慶都吃驚了,你想想,如今的抗聯七軍,消耗的就剩下五百來人了,土匪之流的,有三五十號能打的人都了不起了,冷不丁的冒出上百人的武裝……
“據說,火力還不錯呢,機槍都有兩挺,拔了鄆城二鬼子的據點,機槍又多了一挺呢。”烏鴉都很羨慕,自家的抗聯七軍總共也有三挺機槍,其中兩挺早就快報廢了。
抗聯七軍倒是想增強火力,沒錢沒路子,又被鬼子和二鬼子追的滿山跑,苦啊!
不知道是不是抗聯七軍混的人緣很差,連梧桐山的各路土匪都跟日本鬼子勾結,通風報信的,沒個安生日子過。
“不是鄆城的事兒嗎?咋和咱桐城瓜葛了?”郭慶問道。
“鄆城那邊也再查,反正都靠着梧桐山嗎。要是能聯繫上那隻隊伍,都是打鬼子的,聯合起來豈不是更好?”烏鴉說道。
“老郭啊,咱是搞地下工作的,有些事兒呢,原則性不要太強,不管是敵人還是土匪,有可能的話,結交一下也是應該的,我們的組織,消息還是太閉塞了啊。”烏鴉嘆息道。
“我知道了。”好歹也在警務處混跡多年了,郭慶也明白這道理。只是,自己只是警務處最底層的警員,就算自己想結交人家,你也得有資本不是?要錢沒錢,要地位沒地位,人家憑啥結交你?
自己難道真是時運不濟,還是不明事理?老資格的警員了啊,按理說不應該啊,那個甲陽明裡暗裡的,還是很看好自己的啊。
尼瑪!甲陽看來是沒指望了,那自己還指望誰?三林子?靠!毒販子啊,上頭都啓用了,自己跟着他就有前途了?
打心眼裡,郭慶是瞧不起三林子的。上頭還真是瞎眼了,自己這麼有能力的警員都看不上?該死的郭一陽,莫名的,郭慶對郭一陽都怨恨上了。是人都知道,在安保科裡,想提拔,還不是郭一陽一句話的事兒?
不管是周翔還是甲陽,不就是郭一陽提拔的產物?連徐宇豪都……
“哎!老郭啊,又執念了啊。”看着郭慶離去的身影,烏鴉不禁嘆息。按理說,郭慶在警務處的身份是最好接觸各類人物的,可是,都這麼多年了,毫無進展,組織上都有些失望了。
“烏鴉,是不是因爲老郭年紀大了,那個年輕的郭一陽不喜歡?”烏鴉的配角竹子說道。
“不是的,老郭嘴裡的那個周翔都四十一歲了,甲陽也三十八歲了。”烏鴉說道。
“老郭沒發展一下那個徐宇豪?”竹子問道。
“要不說老郭執念了呢,那個徐宇豪升職了,老郭八成離那個徐宇豪更遠了,面子又過不去了唄。”烏鴉說道,郭慶倒是在烏鴉這說過徐宇豪的事兒,總說那個徐宇豪油滑的很,不是個能託事兒的主。
你郭慶也不想想,在警務處混的,有幾個不油滑的?當是在革命隊伍裡啊?不會來事兒的話,領導憑啥看上你?
“那咋辦?蠟燭才從警校分配進的警務處,太年輕了,指望蠟燭還得幾年啊。”竹子嘆息道,組織上發展個人纔多不容易啊。
“讓蠟燭不要太着急了,站穩腳跟纔是最重要的,革命事業還長遠呢,不要只顧着眼前。”畢竟烏鴉是領導,不會像竹子這樣急功近利的。
“嗯,我也儘量少和她見面。”竹子明白烏鴉的意思。
“不是儘量,一年之內切斷蠟燭的一切聯繫。”
“是!”竹子也知道,聯繫多了,總有露出馬腳的時候,好不容易在警務處安了個釘子,成長起來再說吧。蠟燭還年輕,容易急功近利。
日本人統治東北好多年了,各行各業控制的都很嚴格,發展組織的人,很難,不管是警校還是學校,被日本人灌輸了親日思想很嚴重。
某個飯館裡,甲陽和周翔正在某個角落裡喝着小酒。
“周哥,照你這節奏,要不了兩年就該提副科了啊,我敬你一杯。”
“副科?哪那麼容易啊?”
“周哥,謙虛了不是?如今你又攀上了歐陽處長,大家心裡明鏡似得,警務科的科長是朱旺才的人,副科長當然是歐陽處長的人了。”
“甲陽,有些事兒大家心裡清楚,我的根還在郭科長那。”
“哦?郭科長還沒撒手?”甲陽問道。
“撒手不撒手的,我心裡清楚。我知道,今後得靠歐陽處長,郭科長也是這麼說的。郭科長那人啊,不喜歡爭,自然不會和歐陽處長搶人,一段時間內,我是不可能和郭科長聯繫了。”
“那就是說斷了?”甲陽問道。
“斷了是應該的,否則,歐陽處長會咋想?”
“倒也是,混官場的,不能兩頭靠不是?”甲陽也明白,心腹也好,嫡系也好,不是那麼好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