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賢王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朝堂上的文武大臣,在此時同樣愣在了原地。
就是林凡都有些意外了,沒想到劇本有些不一樣。
他還以爲武皇帝會暴怒,大義滅親維護皇家威儀。
然後自己順勢而起,請自家老丈人好好休息。
以他現在的實力與勢力,請這家老丈人下位休息,還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的。
可讓他沒有想到,劇本卻沒有按照預料的走。
武皇帝沒有向着賢王,反而詭異的發出了質問。
“看你的樣子,是需要我這個大哥再多說?來人,把前羽林衛統領陳羽,給朕帶上了。”
武皇帝的神情淡漠,跟往日動不動就憤怒殺人完全兩個樣。
這些時日爲了能讓皇太孫順利繼位,他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文臣武將可謂印象深刻。
可現在,
卻完全兩個樣子。
也是因爲這點,沒有一個文臣武將敢在此時跳出來,都老老實實的站在邊上看着。
就是此前想要巴結賢王的那些見風使舵之輩,在這個時候都低下了頭,不敢發出動靜。
“罪臣參見陛下。”
陳羽這個前羽林衛統領,很快就被帶了上來。
“告訴賢王,當初是誰強逼你,擅自調動羽林衛的?”
武皇帝平靜的開口問。
前羽林衛統領指向邊上的賢王世子的屍體道:“稟陛下,正是賢王世子所逼,當初他用武力將我擊敗,擄走我的家人,罪臣纔不得不向其妥協。”
“你胡說!當初你明明說擊敗你的人戴着血色面具,你看不到它的具體容貌,更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身份!”
前羽林衛統領的話語剛剛落下,就有一個支持賢王的文臣忍不住跳了出來,這是刑部的一個侍郎,當初審問對方的時候,他這個專業對口的人就在場。
前羽林爲統領淡漠掃了對方一眼,平靜道:“當時確實有戴面具,看不到具體樣貌,不過我恰恰認得一個特徵,那就是賢王世子的中指跟食指一樣長。”
“哈哈!笑話,你這明明就是污衊,就算你沒有說謊,這天下有這種特徵的人,就只能是賢王世子嗎?”
這個刑部侍郎跟瘋了一樣,指着前羽林統領就是一陣大罵。
“王大人說的也有理,這確實不能當做證供。”
其他大臣也議論紛紛,這一點確實很牽強。
看到有人站自己這邊,開口的刑部侍郎更爲有信心起來。
前羽林統領笑了笑:“這確實不能當做證供,但賢王世子並不知道,我曾經學習過一門收斂氣息極佳的秘法,在他離開的時候悄然跟蹤了他,最終在靈劍閣親眼看到,他摘下了面具,也是因爲親眼所見,我才確認威逼我的人是賢王世子。”
靈劍閣。
這聽着是正經的地方。
可實際上,卻是中都有名的文人雅士聚首之處。
也就是高級青樓。
不過相比於平常的皮肉,這裡玩的要高級很多。
裡面的女子不單極美,還每一個都耍的一手好劍,其中花魁的劍舞更是名動天下,受到無數年輕才俊的追捧。
賢王世子沒低調下來時,就經常會去這個地方,還因此讓賢王受到不少御史的彈劾,說賢王教子不嚴,有辱皇族之風。
也是聽到這個地方,有不少文臣武將開始有些相信了。
不過開口的刑部侍郎對此卻冷笑道:“這同樣只是你的一面之詞,胡亂攀咬而已。”
說着朝武皇恭敬一拜:“陛下,此惡獠心有反骨,當初還沒有聖命就私自調動羽林衛,欲行圖謀不軌之事,此事滿朝,文武皆知,他的供詞絕不能信,只是爲了脫身罷了!”
“王大人直言確實有理,畢竟此前陳羽所行之事,確實是大逆不道,罪名可誅九族,現在這些供詞,確實可能只是想要拉一個有分量的人下水好脫罪。”
大臣們再次議論起來,不得不說確實非常有理。
被針對的賢王一直沒說話,不知內心在想着什麼。
武皇帝也沒有說話,目光平靜的注視着下面,最終再次停留在賢王的身上。
“十三弟,你覺得這兩人的話,誰的話更爲可信?”
武皇帝開口問。
賢王平靜回答:“你的心裡不是已經有了答案了嗎?”
“確實有答案了,對於陳羽的話,皇兄是不信的。”
武皇帝露出一抹笑意,像是一個溫和的大哥。
但賢王卻不覺得。
因爲他非常瞭解,自己這個大哥是一個怎樣的人。
既然開始出手了,那肯定不可能有半截沒有半截的。
武皇帝的嘴角掛着笑意,他確實不是有半截沒半截的人。
其實他還沒打算出手,想要繼續深挖一些東西。
因爲隱藏在暗中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如果無法一棒子打死的話,徒然拔掉一個,只會讓其它的,隱藏的更深。
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因爲他發現,這些事情或許不需要他再去操心了。
他的時間本來就不多,沒必要事事都爲晚輩準備好。
“吳伴伴,你下去親自將血牢裡面的人給押上來。”
武皇帝向陪伴在自己身邊的老太監開口吩咐道。
“喏!”
老太監應了一聲,接着就迅速離開了大殿。
賢王從始至終保持沉默,跳出來幫忙說話的刑部侍郎,在此時也察覺到了情況的詭異,沒由來的一陣膽顫心驚。
因爲他已經察覺到,這涉及到的博弈並不是他所看到的。
“葵兒媳婦,看來我們夫妻有些看差你這父親了。”
林凡一直在邊上做見證,此時笑笑對自家媳婦開口道。
龍葵輕輕點頭,她也察覺到自己父皇絕對掌握了什麼,否則絕對不會如此。
很快,
這個答案就來了。
只見離開的老太監,帶着幾個身穿金色衣袍的供奉,一人拖着一條巨大的黑色鐵鏈,拉着一個身穿血衣的人走了上來。
這個身穿血衣的人,被一根根巨大的釘子,將身軀的各個重要部位貫穿,釘子盡頭連接着幾人手上拿着的巨大黑色鐵鏈。
血液不斷從釘子處流出,但落在地上的時候,又詭異的流動回了赤着的腳上,流出又流回,一切像是在不斷循環。
看到這詭異的畫面,在場的文臣武將都震撼不已。
而站在首位上的賢王,在看到這個詭異的人時悠悠一嘆。
“終究是輸了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