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聲音,如她的人一般,美,卻帶着冷!不含絲毫人間煙火,不染半絲俗氣塵毫,櫻脣微啓,一字一字清晰吐出。
溫柔明明就站在她的面前,她卻仿若視而不見,用她清冷的語調,一字字,一句句,說着那對溫柔來說熟悉卻不懂的經文。
說的認真,說的癡狂,一遍又一遍。
彷彿是說給溫柔聽,彷彿是說給她自己聽,也仿若是誰也不說給誰聽。
溫柔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看着女子虔誠的神色,認真的表情,她竟仿若覺得眼前的女子身上寒意少了不少。
女子明明是面向她,明明是看着她,可在溫柔感覺,女子看的並不是她,這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只能懂!
女子仿若不知疲倦,不知厭煩,一遍,一遍,又一遍。
溫柔能感覺到,女子讀的很用心,不,準確點說是讀的很用情。尤其是讀到“爲情生,爲情死……”那幾句,女子眼中流露的那份認真,那份深情,那份就算付出生命也仿若無怨無悔的執着,是她所不能理解的。
“爲情生,爲情死……”
溫柔微微皺着好看的秀眉,神色沉思,不知不覺中,也隨着女子的音調,輕微唸叨起來。
隨着溫柔的唸叨,她身上開始有一股隱藏的力量似被激發,此刻正在逐漸覺醒,發展壯大,她那煉氣初期的修爲頃刻便被衝破,突破入煉氣中期。
對於這一切,溫柔仿若渾然不覺,嘴裡喃喃着熟悉的經文,隨着女子或認真,或深情,或無悔執着,兩人的表情此刻出奇地同步。只是那女子,哪怕是深情,神色也是冰冷,不曾減淡分毫。
時間流逝,也不知過去多少時日,在溫柔感覺中彷彿過了很久,又彷彿僅僅只是一瞬。
溫柔此刻睜開眼,茫然地打量着翻涌的雲海,眼中卻早已沒了白衣女子的身影,白衣女子的消失和她來的時候一樣,毫無蹤跡可尋。
便在此時,溫柔腦海一沉,待得再次睜開雙眼之時,已再次回到了天虎峰山腳下。而身旁,炎火兒依舊在閉目療傷,蘇情也在打坐恢復法力,唯獨溫虎,似有些焦急,在幾人身前來回走個不停。
時間,仿若和離開之時沒太多的間隔。
溫柔微微一愣,但這種問題,自然是不可能想個明白,她只能將問題歸咎於腦海中神秘的經文之上。
溫柔微微和溫虎打個招呼,再次閉上眼,沉入心神之內。
腦海之中,經文依舊靜靜漂浮在柔光內,時不時有幾個字竄出,一切看起來與平時並沒太多的區別。甚至溫柔試着再次把心神沉浸進去,可無論她如何嘗試,卻是再也無法找到她剛剛所去的空間。
到得最後,溫柔只得放棄尋找的想法。她的注意力,此刻轉移到了自己的修煉上。
“我,我……”
溫柔的臉上,失了往常的平靜柔婉,有的只是震驚,目瞪口呆 的震驚,甚至讓得她幾疑身處夢中,張口想表達一下此刻的心情,卻因太過的激動,臉色漲紅,還是沒能說出口。
溫柔的雙眼“唰”地睜開,再也無法保持平靜,呼吸隱隱有些急促。什麼柔婉,什麼沉靜,什麼淑女形象,和這功力莫名提升的興奮比起來,都不算什麼,尤其是這在她努力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究竟是怎麼一會事?”溫柔的美眸,興奮、激動卻也有絲絲的疑惑。
“小妹,怎麼了?”溫虎看着剛入定沒多久,卻又睜開眼的溫柔,疑惑問道,尤其是溫柔臉上莫名的興奮激動,讓得他更是不解。
溫柔深吸口氣,強壓內心激動,如水美眸看向溫虎,眼中的歡喜卻怎麼也藏不住。
溫虎撓着腦袋,滿頭霧水,疑惑地繞着溫柔轉了兩圈,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更加疑惑地道:“小妹,你怎麼這麼開心?”
溫柔抿嘴朝溫虎回眸一笑,忽運轉法力,衣袖輕飄,玉足輕點地面,在一陣白光中縱身一躍,柔嫩嬌軀凌空而立,滿頭秀髮在風裡輕輕搖曳,衣裙獵獵,勾勒出身材美好曲線。
溫虎如遭雷擊,雙眼瞪直,眼中全是不可思議。天虎峰有不少未修煉的弟子也在此刻,擡頭仰視,眼中有略微的癡迷。
溫柔再一次,成爲了絕多數人的焦點。
風聲陣陣,那一絕美女子,就這麼靜立半空,任風吹亂她的三千長絲,享受這可以御氣騰空的美好。
“爲情生,爲情死......”
有喃喃的低語,忽地自溫柔櫻脣之中,緩緩傳出,溫柔的神色有一剎那的迷茫,就連她也不知,爲何她會忽然不自主地說出這經文內容。
天地間的光,在此刻忽地有些明,有些亮,有些淡淡的紅,從溫柔的身後的方向,一點點蔓延過來。
所有人,包括溫柔,修煉的沒修煉的,都在此刻看向了那個方向。他們的肌膚開始灼痛,他們的臉頰開始發燙。
這不是光,這是火,是火的光!
蘇情從入定中驚醒,打坐被打斷,他感覺到了火燒般的灼痛。
如熾烈的火,燃燒在他的身側,炙烤他的肌膚。
入目所見,是火的光,熾烈、洶涌,不可直視,而火的源頭,是那盤膝打坐的一道曼妙身影,有點朦朧,有點扭曲,看不太真切,但蘇情卻知道,那是炎火兒。
炎火兒的身周,火光環繞,火氣騰騰,一波波無形的熱浪,如海浪一般,越涌越大,但炎火兒對這一切卻仿若未覺,不曾動彈,不曾呼喊。
蘇情的臉,映照的有些通紅,他想靠近過去,去看看炎火兒的傷。
身後一聲嘶吼,風聲起,黑影過。溫虎壯碩的身影,如閃電,如流星,帶着義無反顧,越過蘇情身邊,向着炎火兒衝去。
隱隱間,蘇情看見了溫虎通紅的眼眸,和眼中的決絕,那一刻,他內心深處忽有些明白了什麼。
“轟”一聲,火勢猛爆,熱浪噴發,一股大力憑空涌現,蘇情、溫虎、炎陽鳥,凡是所有靠近炎火兒三丈之內的東西,都被衝擊的四處飛起,甚至一些花草,直接枯落成灰。
蘇情運轉功法,在半空中竭力穩住自己的身形,在地上“蹬,蹬,蹬”連退幾步,方纔穩住身形,臉色蒼白中有些駭然,更多的卻是焦急。
溫虎剛衝的最前,功力也不似蘇情深厚,翻滾中摔落在地,面色蒼白,一口鮮血,忍不住噴出,但他的眼,凝望的方向,是火海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