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遠東的話,讓我有點懵了。
我詫異地眼神盯着他,他也望着我,像是在等待我的答案,我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電梯也在這時打開了。裡面有人出來,從我們中間走過,我有點尷尬,輕咳了聲,這纔跟他並排走進去。
電梯裡只有我跟岑遠東,但我的腦子裡卻全是陳毅然的影子,我知道這樣對岑遠東很不公平,但我從來沒有想過岑遠東會對我說這些話,所以我的腦子有點亂。
一直以來,我對岑遠東從來沒有往哪方面想過。他在我心裡更多的時候是一個哥哥,他待我很好,也許是跟他年齡的經歷有關,所以他不會讓人覺得壓力很大,也正因爲這樣,從一開始我就沒有對他抱有其他的想法,可現在他突然對我說這些話。說真的,我完全是懵的。
我突然想起在寧夏的時候,他對我說過的那些話,現在想起來應該是暗示吧?
我沉默着,不知道該說什麼,眼睛一直盯着電梯往下降的樓層。我心裡默默祈求快點下到一樓,因爲這種不出聲的氣氛讓我覺得有點壓抑。
突然,岑遠東出聲了,他說:“小北,你不必覺得壓力大,也不用緊張,我告訴你這些話並不是希望你因此疏遠我,我只是想讓你明白我的心意,你放心,我不會逼你,我會等你告訴我答案的那天。”
他的話說完。電梯也在這時打開了。
他先走出去,我跟在他身後,岑遠東總是這樣,總是在你因爲他的話而感到不知所措的時候,他會讓你忽然輕鬆下來,這樣的人讓我有點迷茫,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從酒店出來。岑遠東開車送我回去了,他沒有在提剛剛說的那些話,彷彿那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我們相處起來不會覺得尷尬。
接下來的幾天,一切都回到了張月婚禮之前一樣,因爲張月去度蜜月公司也就沒有什麼事情忙,我每天除了去繪畫班上課以外就是拉着薛顏陪我,有時候她工作忙我就去找小燕子跟莫嵐,我跟陳毅然之間的事情,她們都心照不宣的不提也不問。
岑遠東也因爲在籌備新一屆車展的事情有些忙,這期間我們也只見過一兩次,但他每天都會打電話或者發條短信給我,我們之間除了日常的問候便在也沒有什麼話題了,不過跳跳倒是經常會讓司機帶他來我住的地方,在我這裡吃過飯後,我又會讓司機送他回去。
最讓我失落的是陳毅然,從張月婚禮那天過後,他似乎又一次從我世界裡消失了,雖然我一直告訴自己這樣也好,但事實證明,我心裡是失落的,我很清楚自己心裡是很希望他能夠出現的,但事情往往都是這樣,你越是想的,老天就越是不會成全你。
因爲想知道陳毅然的消息,我主動打電話給了秦銳。
和秦銳約在他醫院旁邊的哪家咖啡廳見面,我到的時候秦銳已經來了,最近我跟他也很少聯繫,所以我剛坐下,他就問:“怎麼突然想起找我?”
“太久不見你了,出來敘敘舊不行呀?”我不能直接問陳毅然在幹嗎?只能東拉西扯,秦銳淡淡笑了笑,像是看出來什麼了,但他沒有戳穿我,一直到我找不到話聊了,他纔出聲問我:“蘇蘇,你今天找我是不是想知道三哥最近在幹嗎?”
秦銳的話問的我尷尬地笑了笑,我的態度也很明確了,他看了看我,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口,然後才說:“蘇蘇,其實你心裡還是有三哥的對嗎?”
“秦銳,既然你猜到了,又何必問呢?”我心裡確實還有陳毅然,應該說他在我心裡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可那樣怎樣?他都已經跟陸青領證結婚了,我只能將他埋藏在心裡,這些天沒有他的任何消息,我才忍不住找秦銳的。
不過我不知道自己來找秦銳的決定對不對?
秦銳皺了皺眉,他說:“蘇蘇,既然你心裡還有三哥,爲什麼不自己告訴他呢?”
他的話,讓我忍不住笑了笑,告訴他有用嗎?如果真的告訴他了,我想他也只會笑我吧?我蘇小北在他陳毅然眼裡或許什麼都不是吧?
我搖了搖頭,說:“秦銳,其實感情的事情,並不是心裡有那個人,就一定要讓那個人知道,如果那個人心裡沒有你了,你在他心裡什麼都不是,那麼就算你告訴他了,也不會有任何的反應。”我用力嘆了口氣,回想起跟陳毅然認識到現在所發生的點點滴滴,有時候我真覺得很累,我說:“我跟他也許再也不可能了,我找你,只是想知道他最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人就是這樣,明知道沒有可能了,卻還是忍不住想要知道他的消息。
我的話說完,秦銳沉默地望着我,他沉默了一會兒才問我:“蘇蘇,你真的決定了?”
我愣住了,我問自己,我決定好了嗎?我不知道,可我清楚的是,陳毅然跟陸青已經結婚了,就算我沒有決定好又能怎麼樣?
想到他倆結婚的事實,我重重點了點頭說決定好了。
秦銳沒有在說什麼了,而是告訴我,陳毅然跟他也有很長時間沒有聯繫了,所以對於陳毅然的近況他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秦銳的話是真的還是在騙我?不過我也沒有追問了,也許這樣也挺好的,不知道就不會一直念着了。
在秦銳這裡沒有打聽出任何關於陳毅然的消息,我就算在想知道,也找不到第二個人可問了,加上繪畫班準備考試,我便把這件事暫且擱下忙着考試的事情了。
我考試那天,岑遠東帶着跳跳一塊來我住的地方接我,然後我們約好考完試一起去吃飯。
繪畫班的考試很簡單,老師隨機出題,然後考生們用電腦繪畫出來,還有一些關於繪畫方面的專業知識,整場考試下來也就四十多分鐘,這期間,岑遠東跟跳跳就在附近的甜品店等我,我考試完後就直接去甜品店找他們了。
中午,岑遠東開車帶我跟跳跳去到白雲區的一處農莊。
他已經提前訂好飯菜了,我們一到就可以吃了,在農莊吃過飯後,跳跳非要去遊樂園,對於遊樂園其實我是拒絕的,因爲在寧夏我第一次去遊樂園是跟陳毅然,所以我不想再跟別人去第二次了,但跳跳非鬧着要去,無奈之下我只能答應。
到了遊樂場,跳跳說:“爸爸,小北姑姑,我們去神奇洞好嗎?”
“神奇洞?是什麼地方?”對遊樂場的設施,除了海盜船摩天輪等等其他大衆一點兒的東西以外,其他的東西我一概不知。
跳跳挑了挑眉,一副小聰明的樣子解釋道:“神奇洞裡面很多神奇的東西,小北姑姑求求你陪我玩好嗎?”
說着,他拉着我的手不要搖晃,十足十的撒嬌樣兒,讓我忍不住笑了笑。
岑遠東在一旁低沉地說道:“神奇洞就是鬼屋,你要害怕我們玩點兒別的。”
“鬼屋?”我一聽就有點兒焉兒了,但看到跳跳一副一點兒都不可怕的樣子,我又不敢表露出來自己害怕,只能試探地問道:“可怕嗎?”餘節巨巴。
“不可怕。”
“害怕就不去了。”
岑遠東跟跳跳一同回答道,跳跳擡起頭,瞪了瞪岑遠東,然後叉着小腰說:“爸爸真膽小,根本就不可怕,我一點兒都不害怕,我要玩,我要玩。”
“又皮了是不是?”岑遠東微瞪着跳跳,跳跳連忙低下頭不敢在說話了。
我趕緊蹲下身抱着跳跳,我說:“既然你想玩,那小北姑姑陪你玩好嗎?”
聽了我說的話後,跳跳的臉上立馬露出了笑容,然後一隻手拉着我,一隻手拉着岑遠東朝神奇洞走去,對於遊樂場他就跟家一樣熟,我們在跳跳的帶領下去到了神奇洞,神奇洞從外觀上來看就是一個小小的洞而已,但岑遠東說是鬼屋,所以我還是有點怕怕的。
我們排隊在十幾個人中間進入了洞口,一進洞口就感覺渾身陰涼,跳跳也從剛剛的興高采烈變得一言不發,慢慢往裡走,裡面的燈光越來越昏暗,跳跳拽着我的手也開始用力了,我感覺他的手心都冒冷汗了。
正當我們跟着前面的人往裡走,聽到裡面傳來“啊...”的尖叫聲,還有一些不知道是什麼聲音在響,跳跳突然也停下腳步不肯往裡走了,他小聲說:“爸爸抱我,我害怕!”
“你不是不害怕嗎?”岑遠東一臉嚴肅地問着,跳跳緊閉雙眼不肯睜開只是拼命的說害怕害怕,岑遠東沒辦法只能將他抱起來。
因爲跳跳停下來的插曲,大部分人已經走到我們前面去了,加上燈光很昏暗,我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打小我就怕黑,而且前面的尖叫聲不斷,我都有點不敢走了。
岑遠東見我不動,他回頭問我:“怎麼了?怕?”
我點了點頭,望着他,看不太清他的臉,只看得清他那雙發亮的眼睛。
岑遠東騰出一隻手,單手抱着跳跳,另一隻手忽然伸到我面前,我愣了愣,低下頭咬了咬牙主動擡起手握住了他的大掌。
我們已經不是第一次牽手了,但這一次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他的掌心一股溫熱的溫度,讓人感覺很舒心。
我們直徑朝前走去,我還沉浸在跟岑遠東牽手的氣氛中,突然,我的左邊一道紅光閃起,跳出來一個披頭散髮的人,我瞬間被嚇得大聲尖叫起來。
整個人也下意識的往岑遠東懷裡躲去,岑遠東鬆開牽住我的那隻手緊緊摟着我,我閉着眼睛有點不敢睜開,直到頭頂傳來他的聲音:“別害怕,是假的。”